學蔀通辨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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埽卻今又再拈起來作至珍至寶說隻認得個精神魂魄而不知有個當然之理隻看得個模糊影子而未嘗有的确定見枉誤了後生晚進使相從于天理人欲混雜之區為可痛嗚呼讀北溪此言不能不令人動杜牧之後人而複哀後人之感也
朱子曰佛家從頭都不識隻是認知覺運動做性做玄妙說或曰如此則安能動人必更有玄妙處曰便隻是這個他那妙處離這知覺運動不得無這個便說不行隻是被他作弄來得精[朱子語類]
按宗杲答曾侍郎書雲尋常計較安排底是識情随生死遷流底亦是識情怕怖悼惶底亦是識情而今參學之人不知是病隻管在裏許頭出頭沒教中所謂随識而不随智以故昧卻本地風光本來面目若或一時放下百不思量較計忽然失腳蹋着鼻孔即此識情便是真空妙智更無别智可得若别有所得有所證則又卻不是也如人迷時喚東作西及至悟時即西便是東無别有東此真空妙智與太虛空齊壽隻這太虛空中還有一物礙得他否雖不受一物礙而不妨諸物于空中往來此真空妙智亦然凡聖垢染着一點不得雖着不得而不礙生死凡聖于中往來如此信得及見得徹方是個出生入死得大自在底漢愚按此說正是他妙處離這知覺運動不得正是被他作弄得來精矣
按達磨說淨智妙圓體自空寂慧能說本來無一物宗杲說真空妙智此空門授受正法眼藏
或曰佛氏以空為性又以作用為性夫作用則有物而非空矣不自枘鑿乎曰此體用之說也真空者性之體也作用者性之用也體用一原也故佛氏謂真空則能攝衆有而應變又謂即此識情便是真空妙智明體用一原也釋神會顯宗記謂湛然常寂應用無方用而常空空而常用用而不有即是真空空而不無即成妙有妙有即摩诃般若真空即清淨湼盤其言尤作弄得來精與中庸大本達道之說相似矣
朱子曰佛氏隻是弄精神問彼言一切萬物皆有破壞惟有法身常住不滅所謂法身便隻是這個曰然不知你如何占得這物事住天地破壞又如何被你占得這物事常不滅問彼大概欲以空為體他言天地萬物萬事皆歸于空這空便是他體曰他也不是欲以空為體他隻是說這物事裡面本空着一物不得
儒者以理為不生不滅釋氏以神識為不生不滅[并朱子語類]
居業錄曰釋氏是認精魂為性專一守此以為超脫輪回緣他當初隻是去習靜坐屏思慮久了精神光彩其中了無一物遂以為真空這道理隻有這個極玄極妙天地萬物都是這個做出來得此則天地萬物雖壞這物事不壞幻身雖亡此不亡所以其妄愈甚
朱子曰釋氏合下見得個道理空虛不實故要得超脫盡去了物累方是無漏為佛地位若吾儒合下見得個道理便實了故首尾與之不合
陸子靜從初亦學佛嘗言儒佛差處隻是義利之間某應曰此猶是第二着隻他根本處便不是當初釋迦為太子時出遊見生老病死苦遂厭惡之入雪山修行從上一念便一切作空看惟恐割棄之不猛屏除之不盡吾儒卻不然蓋見得無一物不具此理無一理可違于物佛說萬理俱空吾儒說萬理俱實從此一差方有公私義利之不同今學佛者雲識心見性不知是識何心是見何性[并朱子語類]
此儒釋不同頭腦處
問惡外物如何伊川程子曰是不知道者也物安可惡釋氏之學便如此要屏事不問這事是合有合無又曰學佛者多要忘是非是非安可忘得[程氏遺書]
朱子曰釋氏欲駆除物類至不分善惡皆欲掃盡雲凡聖情盡即如如佛然後來往自由吾儒心雖虛而理則實若釋氏則一向歸空寂去了[朱子語類]
釋氏不分是非善惡皆欲埽盡一歸空寂所以害道
有言莊老禅佛之害者朱子曰禅學最害道莊老于義理滅絕猶未盡佛則人倫已壞至禅則又從頭将許多義理埽滅無餘以此言之禅最為害之深者[朱子語類]
居業錄曰禅家隻是默坐澄心絕滅思慮直求空寂空寂之久心能靈通殊不知空寂之中萬理滅絕那些靈通隻是自己精神意見全不是道理凡所動作任意為之以為此即神通妙用不用檢察自然廣大無邊其猖狂自恣者以此按此言禅學絕滅義理之故明矣
問釋氏理障之說伊川程子曰此錯看了理字也天下隻有一個理既明此理夫複何障若以理為障則是己與理為二又曰書言天叙天秩天有是理聖人循而行之所謂道也聖人本天釋氏本心[程氏遺書]
聖人本天天即理也釋氏本心心即精神知覺也儒釋之辯非程朱大儒安能剖判明白如此
朱子觀心說曰或問佛者有觀心說然乎曰夫心者人之所以主乎身者也一而不二者也為主而不為客者也命物而不命于物者也故以心觀物則物之理得今複有物以反觀乎心則是此心之外複有一心而能筦乎此心也然則所謂心者為一耶為二耶為主耶為客耶為命物者耶為命于物者耶此亦不待較而知其謬矣[朱子文集]
觀此則楊慈湖反觀之說之謬可知
朱子釋氏論曰其徒蓋有實能恍然若有所睹而樂之不厭至于遺外形骸而死生之變不足以動之者此又何耶曰是其心之用既不交于外矣而其體之分于内者乃自相同而不舍焉其志專而切其機危而迫是以精神之極而一旦惘然若有失也其所以至此之快捷方式蓋皆原于莊周承蜩削鐻之餘論而又加巧密焉耳然昧于天理而特為是以自私焉則亦何足稱于君子之門哉[朱子文集]
承蜩削鐻見莊子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