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蔀通辨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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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編下 此卷所載着象山師弟颠倒錯亂颠狂失心之弊其禅病尤昭然也 陸子與王順伯書雲兄前與家兄大槩謂儒釋同某嘗以義利二字判儒釋又曰公私其實即義利也惟義惟公故經世惟利惟私故出世儒者雖至于無聲臭方體皆主于經世釋氏雖盡未來際普度之皆主于出世從其教之所由起者觀之則儒釋之辯判然矣[象山文集] 朱子曰向見子靜與王順伯論佛雲釋氏與吾儒所見亦同隻是義利公私之間不同此說不然若是同時何緣得有義利不同隻初源頭便不同吾儒萬理皆實釋氏萬理皆空[朱子語類] 按近世論儒佛多謂本同末異象山即是此意也朱子文集所稱李伯谏亦雲儒佛見處既無二理其設教何異也蓋儒教本人事佛教本死生此言即與象山合轍本人事即是主經世本死生即是主出世也 按近世異學同主養神然老莊則欲主之以長生禅佛則欲主之以出世陸學則欲主之以經世本同而末異皆非天理之自然一出于私智之安排作弄真胡文定所謂人人各說一般見解诳吓衆生而已 陸子曰釋氏謂此一物非他物故也然與吾儒不同吾儒無不該備無不管攝釋氏了此一身皆無餘事公私義利于此而分矣[象山語錄] 此語即是同前意此一物即明心鏡象本來面目也王陽明嘗雲佛氏本來面目即所謂良知格物緻知之功即佛氏之常惺惺體段工夫大略相似但佛氏有個自私自利之心所以不同耳即此一種議按道一編指答王順伯等語謂陸子亦嘗辟佛愚謂篁墩大被人謾矣朱子嘗謂張子韶改頭換面陰予而陽擠之将以自蓋其迹而幸人之不疑己困知記謂李翺于佛取其微旨而姑辟其粗迹以無失為聖人之徒又謂吾儒有陰實尊用其說而陽辟之者蓋用禅家诃佛罵祖之機者也象山正是此弊嗚呼禅佛已近似惑人又加以改頭換面又加以诃佛罵砠安得不惑人愈甚而辯之愈難耶可畏也 問先生作書攻王順伯也不是言釋也不是言儒惟理是從否陸子曰然[象山語錄] 朱子嘗謂依違兩間陰為佛釋之地此正陸學心髓矣王陽明文錄或問釋與儒孰異乎曰子無求其異同于儒釋求其是者而學焉可矣正同此一種見 按象山謂釋氏了此一身皆無餘事而自謂無不該備無不管攝為公私義利之分愚謂釋氏聞此言恐未必服将反唇相稽曰吾佛之道先天地而為萬物主吾性周法界吾光明寂照徧河沙吾之道殆無不該備無不管攝也汝之道乃亦隻有養神一路專教人棄事不泊事以求頓悟鏡象也專惜精力務精健求淨潔快活自私自利也汝之道殆隻是了此一身皆無餘事也何得責人則明恕己則昏也汝自葉之根無一而非剿吾之見襲吾之說竊吾之宗旨盜吾之緒餘以掩取虛名于天下何得诃佛罵祖陽離陰合以求附于孔孟不知孔孟之徒亦有具隻眼者固将視見汝之肺肝看破汝之骨髓豈為汝所遮掩也天下之道二非儒則佛非佛則儒無依違中立之理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汝欲學佛則全是佛無陰予陽擠汝欲為儒則全為儒無陽儒陰佛始有安身立命處毋緻人謂汝儒不儒佛不佛道是龍又無角道是蛇又有足也毋緻人謂汝欲以欺人而人不可欺徒以自欺而自陷于不馘之域也使陸子聞斯言也不知何辭以對 陸子曰今世儒者類指佛老為異端孔子曰攻乎異端孔子時佛教未入中國雖有老子其說未着卻指那個為異端蓋異字與同字為對雖同師堯舜而所學異緒與堯舜不同此所以為異端也因儆學者攻異端曰天下之理将從其簡且易者而學之乎将從其繁且難者而學之乎學者何苦于繁難之說而不為簡易之從乎[象山語錄] 陸子答薛象先雲異端之說出于孔子今人鹵莽專指佛老為異端不知孔子時固無佛教其惡鄉願論孟中皆見之猶未見其排老氏則指所謂異端者非指佛老明矣[象山文集] 按象山前言猶依違兩間陽離陰合至此二條則明引孔子之言以回護佛老矣所雲同師堯舜而所學異緒儆學者攻異端而歸于繁難則攻诋朱子矣回護佛老不為異端而诋朱子之教為異端颠倒乖戾甚矣 陸子曰學者須當有所立免得臨時為利害所動朱季繹雲如敬肆義利之說乃學者持己處事所不可無者先生雲不曾行得說這閑言長語則甚如此不已恐将來客勝主以辭為勝朱雲近日異端邪說害道使人不知本先生雲如何朱雲如禅家之學人皆以為不可無者又以為形而上者所以害道使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