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蔀通辨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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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編下 此卷所載着朱陸晚年冰炭之甚而象山既殁之後朱子所以排之者尤明也 丁未淳熙十四年朱子五十八歲陸子四十九歲 五月朱子答陸子書雲稅駕已久諸況益佳學徒四來所以及人者在此而不在彼矣區區所憂一種輕為高論妄生内外精粗之别以良心日用分為兩截謂聖賢之言不必盡信而容貌詞氣之間不必深察者此其為說乖戾很悖大為吾道之害不待他時末流之弊矣此事不比尋常小小文義異同恨相去遠無由面論徒增耿耿耳[朱子文集] 按象山年譜自去年冬得旨奉祠還家學者辏集故此書有稅駕已久學徒四來之雲也此朱子晚年攻陸切要之言道一編乃列為早年冰炭差矣 戊申淳熙十五年朱子五十九歲陸子五十歲 正月陸子作荊國王文公祠堂記略雲公英特邁往不屑于流俗聲色利達之習介然無毫毛得以入于其心潔白之操塞于冰霜公之質也埽俗學之凡陋振弊法之因循道術必為孔孟勳績必為伊周公之志也不蕲人之知而聲光烨奕一時巨公名賢為之左次公之得此豈偶然哉用逢其時君不世出君或緻疑謝病求去君為責躬始複視事公之得君可謂專矣新法之議舉朝讙嘩行之未幾天下恟恟公方秉執周禮精白言之自信所學斷乎不疑君子力争繼之以去小人投機密贊其決忠樸屏伏憸狡得志曾不為悟公之蔽也熙甯排公者大抵極诋訾之言而不折之以至理平者未一二而激者居八九上不足以取信于裕陵下不足以解公之蔽反以固其意成其事新法之罪諸君子固當分之矣公以蓋世之英絕俗之操山川炳靈殆不世有其廟貌弗嚴邦人無所緻敬郡侯錢公慨然撤而新之以時祠焉餘竊所敬歎[象山文集年譜] 朱子答劉公度書雲所喻世豈能人人同己人人知己在我者明瑩無瑕所益多矣此等語言殊不似聖賢意思無乃近日亦為異論漸染自私自利作此見解邪臨川近說愈肆荊舒祠記曾見之否此等議論皆是學問偏枯見識昏味之故私意又從而激之若公度之說行則此等事都無人管恣意橫流矣[朱子文集] 按象山文集年譜載荊公祠記俱明言淳熙戊申道一編乃指為初年冰炭颠倒早晚矣嗚呼早年者以為晚歲晚歲者又以為早年誰料篁墩著書從頭徹尾颠倒欺诳稱荊舒者王安石先封荊國公後追封舒王 陸子答胡季随書雲王文公祠記乃是斷百餘年未了底大公案聖人複起不易吾言矣[象山文集] 按王安石為相首變法度引用兇邪實一人可以喪邦而其三不足之說則又一言可以喪邦者遂使靖康覆亡中原淪沒徽欽北狩安石階之也言之痛心纖人乃為立祠象山又從而為之記盛稱其美重為谀墓之辭分過于人曲為庇鄉人之計朱子譏其昏昧偏私誠切中其病矣乃自謂聖人複起不易吾言将誰欺乎 是年陸子改貴溪應天山為象山建精舍講學與學者雲二程見周茂叔後吟風弄月而歸有吾與點也之意後來明道此意卻存伊川已失此意又雲元晦似伊川欽夫似明道伊川蔽锢深明道卻通疏[象山年譜] 陸子嘗謂人曰丱角時聞人誦伊川語自覺若傷我者又曰伊川之言奚為與孔子孟子之言不類[象山行狀] 伊川學問未免占決蔔度之失 李白杜甫陶淵明皆有志于吾道[象山語錄] 按象山論人如此其得失明矣究象山志趣專尚曾點凡其胸襟高灑不拘小節類于點者即以為通疏而取之至于文理密察矜于細行與點不類者即以為蔽锢而不之取故夫深诋伊川而推譽李白輩以此也 朱子曰陸子靜看伊川低此恐子靜看其說未透耳譬如一塊真金卻道不是金非金之不好不識金耳[朱子語類] 象山诋伊川猶陽明诋朱子大率儒禅不相合也 曾祖道曰頃年常見陸象山象山與祖道言目能視耳能聽鼻能知香臭口能知味心能思手足能運動如何更要甚存誠持敬硬要将一物去治一物須要如此做甚詠歸舞雩自是吾夫子家風 朱子曰陸子靜所學分明是禅[朱子語類] 按語類此乃象山殁後祖道追述之語以類附此又按象山答曾宅之書謂持敬字乃我來杜撰王陽明亦譏朱子主敬為綴為畫蛇添足而謂點也雖狂得我情譏持敬而尚點狂陸學趣見自是一種 朱子答歐陽希遜書雲學者當循下學上達之序庶幾不錯若一向先求曾點見解未有不入于老佛也[朱子文集] 曾點見得大意而行不掩卒終于狂學者如何可學曾點之狂流為莊周之變遂為禅學矣 四月陸子與朱子書略雲昔年兩得侍教康廬之集加款于鵝湖然猶鹵莽淺陋未能成章無以相發甚自愧也比日少進甚思一侍函丈當有啟助以卒餘教梭山兄謂太極圖說與通書不類疑非周子所為此言殆未可忽也極者中也言無極則是無中也豈宜以無極字加于太極之上無極二字出于老子聖人之書所無[象山文集年譜] 梭山名九韶字子美嘗诋太極圖之非朱子先已辯之矣至是象山複為之申其辯而朱子答之各有二書全文各數千言不能悉錄也姑撮着其略如此 十一月朱子答陸子書略雲周子所以謂之無極者正以其無方所無形狀如老子複歸于無極無極乃無窮之義非若周子所言之意也[朱子文集年譜] 十二月陸子答朱子書略雲老氏以無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