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禮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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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上,暈尊陳設在東階,犧尊、象尊陳設在西階;堂下,懸鼓設在兩階之間的西邊,應鼓設在東邊。

    國君站在昨階上,而其夫人站在西房中。

    這好比太陽升于東方,月亮升于西方。

    這象征天與地的不同,所以夫婦的位置才會這樣。

    國君從東階走到西階用犧尊、象尊醉酒,其夫人則從西房走到東階用罄尊醉酒。

    堂上的禮儀象征着陰陽交互,堂下的鼓樂也此起彼應,這是一幅多麼和諧的景象啊! 禮是追溯事物本始的産物,樂則是大功告成以後人心快樂的表達。

    因此,先王通過制禮以體驗前事,通過作樂以陶冶情趣。

    由于禮樂有這等來曆,所以觀察一個國家的禮樂就可以了解到這個國家的治亂。

    蓬伯玉說:“君子一類的人都很明達。

    ”他們隻要觀察到了器物,就可以推知工匠的巧拙;隻要觀察到了人的外部表現,就可以推知它的愚智。

    所以說:君子對于用來與人交往的禮樂是無不謹慎的。

     太廟之内的祭禮真是叫人肅敬動容。

    首先,國君親自把犧牲牽入太廟,大夫協助拿着殺牲告神的玉帛緊跟其後。

    接着,國君又親自制祭,夫人獻上盎齊之酒。

    接着,國君又親自饋熟,夫人再次獻酒。

    在這個行禮過程中,卿大夫緊跟着國君,而命婦緊跟着夫人。

    說到他們的神情,那是毫不攙假的恭敬,那是專心緻志的忠誠,又是那樣地迫不及待地想讓祖先享用供品。

    牽牲入廟時,先在庭中告祭于神;進獻生血生肉時,又在室中告祭于神;進獻熟肉時,又在堂上告祭于神。

    三次告祭都不在同一地方,這就意味着求神而又不知神所在的确切位置。

    先設正祭于堂,又設祭于廟門之外,就好像是在詢問:“神是在那邊呢?還是在這邊呢?”一獻之禮是不夠講究的,三獻之禮就有點看頭了,五獻之禮就禮數更加詳備,至于七獻之禮,那真是神乎其神了。

     大飨的祭品是那樣的豐盛,貢品是那樣的衆多,恐怕隻有天子才能有那樣的排場吧!牛肉、羊肉、豬肉、魚肉、幹肉,包羅了普天之下的美味佳肴;篷豆中盛放的祭品,山珍海味,瓜果李棗,都是四季風調雨順的産物。

    四方諸侯的貢金,表示他們的服從天子;諸侯給天子的見面禮,是束帛加璧,表示他們對天子美德的尊敬。

    諸侯貢品的排列,寶龜放在前列,因為龜能預知未來。

    其次是黃金,因為它能照見人情。

    其次是丹砂、油漆、蠶絲、棉絮、大竹、小竹這些日常用品,這表示普天之下的物産都是供給天子使用的。

    其餘的貢品沒有固定的品種,原則上是你這個諸侯國有什麼土特産你就貢獻什麼,這表示再遙遠的東西天子也能得到。

    大飨禮畢,來賓走出廟門時,奏起送賓的樂曲《陝夏》,以顯示禮數的隆重。

    天子親自在南郊祭天,這是無比的尊敬。

    宗廟之祭,視死如生,這是無比的仁愛。

    喪禮,孝子哭天号地,痛不欲生,一切發自内心,這是無比的真誠。

    為死者準備服裝,明器,雖然明知無濟于事,但也仍然盡力準備,這也表現了莫大的愛心。

    聘問所用的禮品,多寡都要合乎規格,這是無比的合理。

    所以,君子如果要觀察什麼叫仁義,隻要觀察一下禮這個根本性的東西就行了。

     君子說:“甘味是五味的根本,在此基礎上可以調和出百味。

    白色是五色的根本,在此基礎上可以繪出五彩。

    這個道理明白了,你就知道忠信是禮的根本,隻有忠信之人,才可以學禮。

    如果不是忠信之人,禮也不會跟着你瞎跑。

    由此看來,禮固然重要,而得到忠信之人更重要。

    ”孔子說:“即令把《詩經》三百篇背得滾瓜爛熟,如果沒有學過禮,就連簡單的一獻之禮也承擔不了。

    懂得了一獻之禮,如果不進一步學習,就未必能承擔大飨之禮。

    懂得了大飨之禮,如果不再繼續學習,就未必能承擔大旅之禮。

    懂得了大旅之禮,未必就能擔當祭天之禮。

    不要輕率地議論禮。

    ” 子路當季桓子家的總管。

    過去季氏舉行歲時的祭祖,總是天不亮就開始,忙活一天還沒完,天色已黑,還得點起火把繼續幹。

    因為拖的時間太長,即令是身體強壯、敬心十足的人,也被搞得疲憊不堪。

    因此,許多執事的人都東倒西歪、左倚右靠地來應付差使,這實在是對祖先的大不恭敬。

    後來有一天,子路參與季氏祭祖,舉行室内正祭時,室内室外的人在門口交接祭品;舉行堂上侯屍時,堂上堂下的人在階前交接撰具。

    天亮開始祭祀,到了傍晚就行禮完畢。

    孔子聽說了這件事,說:“誰能說子路隻是有勇而不懂得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