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性下

關燈
也。

     五曰征禮俗。

    蠕生者祭則就墓,無主祏之儀;觐則谒君,無畫像之容;戰則相識,無徽識之辨;皆就其體。

    頗有文教,立之主、設之像矣,又有旌旗矣。

    主像者所以系心,不以君親竟在是也。

    旌旗者所以分部曲,不以軍府竟在是也。

    其轉執者,或置其君之畫像于橫舍,莫夜火發,其師既跣足出,返複翼奉其君之像,若救其君之身者,竟以燔死。

    有兩國相争者,狀貌素異,雖拔其旗,弗能假以掩襲,然同伍死則不相救,軍旗失則踐積屍冒彈丸以救之,若救其軍府。

    此又蠕生者所不執也。

     六曰征書契。

    蠕生者或無文字,有之曰足以記姓名簿籍而已。

    有文教者,以文字足以識語言,故曰名者聖人之符(《群書治要》引《申子》)。

    其轉執者,或諱其君親之名,或刻楮印布以為金币。

    夫以名為君親之實,則是書君親之名裂之,即支解君親也。

    刻符可以為币,則是斷并闾以為輪,揭巴蕉以為旗,杖白茅以為劍,亦可以為軍實也。

    今是擲五木者,有盧有雉,盧不可獎以執留,雉不可烹以實鼎,即有用之者,人且以為大戆。

    今獨以諱君親、用紙币為恒事,則何也?夫國有成俗,語言不可移,故文字不可移。

    然而文字不以為實,以文為實。

    此又蠕生者所不執也。

     由是言之,見與癡固相依。

    其見愈長,故其癡亦愈長,而自以為智者,誠終身不靈哉! 問者曰:人若無見,即如灰土矣。

    今見愈長而癡從以長,是終無正見之期也? 應之曰:人之見自我見始,以見我故謂生物皆有我,亦謂無生者有我(我即自體)。

    由是求真,故問學思慮應之起。

    其以為有我者,斥其實,不斥其德業。

    故有一石焉,拊之即得堅,視之即得白。

    堅與白其德也,而終不曰堅白,必與之石之名者,其念局于有實也。

    故諸有相可取者,取相不足,必務求其體,從是有學術。

    而其智日益馳騁,從是不知止,又不知返,其愚亦益馳騁。

    何者?名起于想,所想有貞僞,以想如自證觸受之量為貞,以想不如自證觸受之量為僞。

    名之如量者,有若堅白。

    其不如量者有若石。

    又遠曰此石彼石,又遠曰石聚,又遠則從其聚以為之号。

    明和合之為僞,假以通利慮憲,即無害。

    (所以必假僞名以助思慮者,以既在迷中不由故道,則不得返。

    )嘗聞聲論師波膩尼之言矣,諸名言自體為什匏吒A51。

    什匏吒應于青為青,應于赤為赤,應于然為然,應于否為否。

    彼特以自心相分為主,而不執所呼者有體,斯可也。

     然則名言之部,分實德業使不相越,以實德業為衆同分。

    (衆同分者,謂人所同然。

    實德業三,凡人思慧皆能别之,故曰衆同分。

    )約定俗成,故不可陵亂。

    假以實德業論萬物,而實不可為德業,德業亦不可為實。

    譬如建旗,假設朱雀、螣蛇、北鬥、招搖之象,而不可以相貿。

    知其假設而随順之,為正見。

    不知其假設而堅持之,謂之倒見。

    誠斯析之,以至無論,堅白可成,石猶不可成。

    何者?實不自表,待名以為表。

    德者無假于名,故視之而得白,拊之而得堅,雖喑者猶得其相。

    至于石非名不起也,執有體故有石之名,且假以省繁辭。

    是何故?以有堅白者不唯石,如是堅,如是白,其分齊不與佗堅白等。

    道其分齊,則百言不可盡,故命以石之名者,亦以止辭費。

    知之,雖言石,固無害。

    不知者執以為體。

    自心以外,萬物固無真,骛以求真,必與其癡相應,故求真亦彌以獲妄。

     雖然,唯物之論于世俗最無妄矣,執增語以為實而妄益踴。

    是故老聃有言曰:始制有名。

    名之既有,夫亦将知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