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舅甥/舅姑/婦妾/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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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譯述】唐代鄭義宗的妻子廬氏,略通書史,她侍奉公婆,很符合婦道。

    有一天黑夜,幾十名強盜手持棍棒,喊叫着翻牆而入。

    家裡人都逃走了,隻有婆婆一人在廳堂。

    廬氏冒着強盜的刀劍,跑到婆婆身邊,差點被賊寇打死。

    強盜退走,家人問廬氏為什麼不怕?廬氏回答說:“人之所以不同于禽獸,是因為人懂得仁義道德。

    鄰居家如果有危急情況,尚且能相救,況且是自己的婆婆,怎麼能丢下不管呢?如果她遭了什麼禍患,我有何臉面活下去呢?”她的婆婆常稱贊說:“古人說歲寒然後知松柏後凋,我現在知道媳婦廬氏對我的孝心了!”像廬氏這樣的媳婦,可以稱得上是知道禮義了。

     【原文】《詩》:“何彼秾矣,美王姬也。

    雖則王姬,亦下嫁于諸侯,車服不系其夫,下王後一等,猶執婦道,以成肅雍之德。

    ” 【譯述】《毛詩》說:“《何彼秾矣》這首詩,是贊美周王的女兒王姬的品德的。

    她雖然是王姬,卻下嫁給諸侯。

    她的車子和衣服都不以尊貴來壓她的夫家,而是比王後低一個等級。

    她是周王的女兒,仍嚴守婦道,成全恭敬和順的美德。

     【原文】舜妻,堯之二女。

    行婦道于虞氏。

     【譯述】舜的妻子是堯的兩個女兒。

    她們侍奉舜的家人,嚴格遵守婦道。

     【原文】唐岐陽公主,憲宗之嫡女,穆宗之母妹,母懿安郭皇後,尚父子儀之孫也。

    适工部尚書杜悰,逮事舅姑。

    杜氏大族,其他宜為婦禮者,不翅數千人。

    主卑委怡煩,奉上撫下,終日惕惕,屏息拜起,一同家人禮度。

    二十餘年,人未嘗以絲發間指為貴驕。

    承奉大族,時歲獻饋,吉兇赙助,必經親手。

    姑涼國太夫人寝疾,比喪及葬,主奉養,蚤夜不解帶,親自嘗藥,粥飯不經心手,一不以進。

    既而哭泣哀号,感動它人。

    彼天子之女,猶不敢失婦道,奈何臣民之女,乃敢恃其貴富以驕其舅姑?為婦若此,為夫者宜棄之,為有司者治其罪可也。

     【譯述】唐代岐陽公主是唐憲宗的嫡女,唐穆宗的同母妹妹。

    她的母親懿安郭皇後,是郭子儀的孫女。

    岐陽公主嫁給工部尚書杜悰,開始侍奉公婆。

    杜家是個大家族,除了公婆,媳婦應該對其行婦禮的人還有幾千人。

    公主謙卑怡順,侍奉公婆,愛撫後代,整天忙忙碌碌,行施各種禮儀,一律與家裡其他成員一樣。

    她在杜家二十多年,人們沒有指責過她一絲一毫的驕貴。

    她侍奉大家族,無論祭祀,還是操辦紅白喜事,都要親自動手。

    婆婆涼國夫人從卧病在床到死,公主親自侍奉,晝夜衣不解帶,親自為婆婆端湯送藥。

    等到婆婆死後,她哭泣哀号,感動他人。

    公主是皇帝的女兒,尚且不敢不守為婦之道,而平民的女兒,怎麼敢憑借富貴而怠慢公婆呢?為人媳婦如果這樣不懂禮,丈夫應該将她抛棄,讓有關部門治她的罪。

     妾之地位與奴婢同 【原文】《内則》:“雖婢妾,衣服飲食必後長者。

    ” 【譯述】《内則》說:“即便是奴婢和妾,也要遵守禮法,飲食起居都要先禮讓長輩和年紀大的人,自己排在後面。

    ” 【原文】妾事女君,猶臣事君也。

    尊卑殊絕,禮節宜明。

    是以“綠衣黃裳”,詩人所刺;慎夫人與窦後同席,袁盎引而卻之;董宏請尊丁傅,師丹劾奏其罪。

    皆所以防微杜漸,抑禍亂之原也。

    或者主母屈己以下之,猶當貶抑退避,謹守其分,況敢挾其主父與子之勢,陵慢其女君乎? 【譯述】妾侍奉嫡妻,和臣下侍奉君主是一個道理。

    她們的尊貴和卑下不同,禮節也要區别分明。

    所以“黃衣綠裳”是詩人所諷刺的;慎夫人與窦後同席而坐,袁盎就回避;董宏請尊丁傅,師丹就向皇上彈劾他的罪。

    這都是為了防微杜漸,不讓禍亂在微小的地方開始萌生。

    即便有的嫡妻主母主動降低自己的身份,也應當謙虛退讓,謹守自己的本分。

    更怎麼能依仗主父和兒子的勢力,欺淩和慢待正室呢? 【原文】衛宗二順者,衛宗室靈王之夫人及其傅妾也。

    秦滅衛君,乃封靈王世家,使奉其祀。

    靈王死,夫人無子而守寡,傅妾有子代後。

    傅妾事夫人,八年不衰,供養愈謹。

    夫人謂傅妾曰:“孺子養我甚謹,子奉祀而妾事我,我不願也。

    且吾聞,主君之母不妾事人,今我無子,于禮斥绌之人也,而得留以盡節,是我幸也。

    今又煩孺子不改故節,我甚内慚! 吾願出居外,以時相見,我甚便之。

    ”傅妾泣而對曰:“夫人欲使靈氏受三不祥耶?公不幸早終,是一不祥也;夫人無子而婢妾有子,是二不祥也;夫人欲居外,使婢妾居内,是三不祥也。

    妾聞忠臣事君,無時懈倦;孝子養親,患無日也。

    妾豈敢以少貴之故,變妾之節哉?供養,固妾之職也,夫人又何勤乎?”夫人曰:“無子之人,而辱主君之母,雖子歇爾,衆人謂我不知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