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女/孫/伯叔父/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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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靈保佑。

    他常常這樣說:“是天人師如來嗎?我為孫而不孝,使祖父失明,現在我願意讓祖父重見光明,讓我來代替他失明。

    ”這天夜晚,他夢見有個老頭,用金鎞治療祖父的眼睛,張元在夢中高興得跳起來,于是驚醒。

    他将這個夢告訴了家裡的每一個人。

    過了三天,祖父的眼睛果然重見光明。

    此後,祖父卧病在床,持續了兩周,張元一直侍候着祖父的飲食,而且衣不解帶,晝夜不離。

    等祖父病死,他哭得死去活來。

    接着又喪父,他三天水米未進,鄉裡的人們都為之贊歎稱奇。

    縣博士楊辄等二百多人上書皇帝,陳述張元的孝行,皇帝便下诏表彰。

    這些事例都是為人之孫能夠贍養祖父的典範。

     【原文】唐仆射李公,有居第在長安修行裡,其密鄰即故日南楊相也。

    丞相早歲與之有舊,及登庸,權傾天下。

    相君選妓數輩,以宰府不可外館,棟宇無便事者,獨書閣東鄰乃李公冗舍也,意欲吞之。

    垂涎少俟,且遲遲于發言。

    忽一日,謹緻一函,以為必遂。

    及複劄,大失所望。

    又逾月,召李公之吏得言者,欲以厚價購之。

    或曰:水竹别墅交質。

    李公複不許。

    又逾月,乃授公之子弟官,冀其稍動初意,竟亡回命。

    有王處士者,知書善棋,加之敏辯,李公寅夕與之同處,丞相密召,以誠告之,托其諷谕。

    王生忭奉其旨,勇于展效。

    然以李公褊直,伺良便者久之。

    一日,公遘病,生獨侍前,公謂曰:“筋衰骨虛,風氣因得乘間而入,所謂空穴來風,枳枸來巢也。

    ”生對曰:“然,向聆西院,枭集樹杪,某心憂之,果緻微恙。

    空院之來妖禽,猶枳枸來巢矣。

    且知赍器換缗,未如鬻之,以贍醫藥。

    ”李公卞急,揣知其意,怒發上植,厲聲曰:“男子寒死,餒死,鵩窺而死,亦其命也。

    先人之敝廬,不忍為權貴優笑之地。

    ”揮手而别。

    自是,王生及門,不複接矣。

     【譯述】唐代仆射李公,有一所居住的宅第在長安修行裡,緊挨着他們的鄰居就過去的南楊相。

    丞相先前與李公就有來往,等到他一朝成為宰相,權傾天下。

    丞相從各地挑選來了許多歌妓舞女,他認為宰相的府第不适合讓這些歌女居住,而且一時也找不到合适的房舍,惟獨東鄰李公家有多餘的房舍,他很想奪過來。

    丞相對李公的房子垂涎欲滴,現在隻不過是在等待機會,而且遲遲沒敢張嘴。

    一天,丞相很客氣地給李公寫了一封書信,而且自認為肯定一錘定音。

    等到李公回信後,令他大失所望。

     過了一個多月,丞相派人對李公說,丞相想出大價錢購買李公的房子。

     還說,用丞相的水竹别墅作為抵押也可以。

    李公再次拒絕。

    又過了一個多月,丞相提拔李公的子弟做官,希望李公能改變初衷。

    然而,竟沒有回音。

    當地有一個王處士,知書善棋,而且能說會道,李公與他經常在一起。

    丞相悄悄将王處士叫去,把事情告訴他,讓他給想辦法成全此事。

    王處士很痛快地接受了請托,而且立刻去積極地張羅此事。

    然而,他知道李公這個人不好說話,他尋找機會已經很長時間了。

    有一天,李公病了,王處士獨自陪伴李公。

    李公對他說:“我筋衰骨虛,冷風寒氣于是能夠乘虛而入。

    這就像是人們所說的,空穴容易來風,有枳枸就會有鳥來築巢。

    ”王處士答道:“對呀,先前我聽到你的西院裡,有枭鳥齊集樹梢的聲音,我當時就很為此憂心,不想你果真就病了。

    我分析,空着的院落容易招來這些怪鳥,就好象枳枸會招來鳥築巢一樣。

    而且你現在拿家裡的東西去換錢,倒不如将西院的房舍賣掉,用來為你治病。

    ”不料,李公一下子急了眼,他揣摩王處士可能是為丞相做說客,因此大怒,以緻頭發都豎了起來。

    他厲聲說:“男子漢即便是受凍受餓而死,那也聽天由命去吧!祖先留下的房舍,我怎麼忍心讓它變成權貴的歌妓舞女調笑的地方呢?”于是他揮手與王處士作别。

    從此之後,王處士再來做客,他不去接待。

     【原文】平廬節度使楊損,初為殿中侍禦史,家新昌裡,與路岩第接。

    岩方為相,欲易其廄以廣第。

    損宗族仕者十餘人議曰:“家世盛衰,系權者喜怒,不可拒也。

    ”損曰:“今尺寸土,皆先人舊物,非吾等所有,安可奉權臣邪!窮達,命也。

    ”卒不與。

    岩不悅,使損按獄黔中。

    年餘還。

    彼室宅,尚以家世舊物,不忍棄失,況諸侯之于社稷,大夫之于宗廟乎?為人孫者,可不念哉! 【譯述】平廬節度使楊損,起先擔任殿中侍禦史時,家住在新昌裡,與路岩的住宅相鄰。

    路岩當時剛擔任宰相,想買楊損家的馬圈來擴大庭院。

    楊損家族的十多個當官的子弟商議說:“家世的盛衰,都決定于當權者的喜怒好樂,我們不能拒絕這件事。

    ”楊損說:“我們家的尺土寸地,都是祖先留給我們的遺産,并不是我們自己的,怎麼能将它奉送給權臣呢?窮困與發達,那都是命。

    ”最終還是沒有把馬圈賣給路岩。

    路岩不高興,就派楊損到貴州去巡視監獄。

    一年之後楊損才得以回來。

    就連房屋住宅,他們都因為是祖傳的資産,不忍舍棄,更何況諸侯對于社稷、大夫對于宗廟呢?為人子孫後輩,能不念及祖宗嗎? 伯叔父舍子救侄,感人肺腑 【原文】《禮》:“服,兄弟之子,猶子也。

    ”蓋聖人緣情制禮,非引而進之也。

     【譯述】《禮記》說:“從血統上講,兄弟的子女,就像是自己的子女一樣。

    ” 大概聖人也是根據人情來制定禮的,并不是要強行規定什麼。

     【原文】漢弟五倫性至公。

    或問倫曰:“公有私乎?”對曰:“吾兄子嘗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

    吾子有病,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

    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伯魚賢者,豈肯厚其兄子不如其子哉?直以數往視之,故心安;終夕不視,故心不安耳。

    而伯魚更以此語人,益所以見其公也。

     【譯述】漢第五倫為人很公正。

    有人問他說:“你有私心嗎?”他回答說:“我哥哥的孩子有一次生了病,我一晚上去看了十次,但回來後就能睡着覺;我的孩子有病,我雖然不怎麼去看,但卻因為擔心而整夜睡不着覺。

    像這樣,怎麼能說是沒有私心呢?”他是個有德行的人,怎麼可能待他兄長的孩子不如自己的孩子呢?隻是因為他一晚上好幾次去看望侄子,所以能心安;自己的兒子一夜不去看視,所以心有所不安。

    而他又将這些細節告訴别人,更能看出他為人、治家的公平。

     【原文】宗正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