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餘義

關燈
戴。

    《喪大記》皆戴綏,《注》:戴之言值也,所以連繫棺束與桺材使相值。

    《考工·弓人》謂之牛戴牛,《注》:鄭司農雲牛戴牛角直一牛。

    是相當值謂之戴。

    此蓋以衡之縣物爲喻,輕者自輕,重者自重,則衡之前後,必有低卬,〈前後即左右,據衡縱言之,則曰前後。

    〉不相當值矣。

     親戚之愛性也,使君親之察同,索屬故也。

     麟謹按:此當作使君親之屬察同,〈句。

    〉索故也。

    察借爲際。

    《淮南·原道篇》:施四海,際天地。

    《文子·道原篇》作施於四海,察於天地。

    是察際通之證。

    上文雲:君臣之際,君臣之屬,下文雲:使人君不安者,〈不疑是衍文。

    〉屬際也。

    明此亦以屬際連言。

    屬際猶交際也。

    索者,《左昭十二年傳》賈《注》:八索,八王之法。

    定四年《傳》疆以周索,杜《解》:索,法也。

    言父母之愛,〈親戚爲古人父母之稱。

    〉出于天性,非君所得比也。

    乃使君親之交際相同,則法度之故也。

     請問形有時而變乎?〈至〉圖具其樹物也。

     麟謹按:此管子所定之讖,託桓公問以明之也。

    《律歷志》曰:《易九戹》曰:初入元,百六陽九,次三百七十四陰九,次四百八十陽九,次七百二十陰七,次七百二十陽七,次六百陰五,次六百陽五,次四百八十陰三,次四百八十陽三,凡四千六百一十七歲,與一元終。

    經歲四千五百六十,災歲五十七。

    讀《管子》此章,實相表裏。

    其設爲問荅,當在齊桓元年,年與《史記》異。

    尋《十二諸侯年表》以爲齊襄立十二年,齊桓立四十三年,則齊桓元年,即魯莊九年。

    《管子·戒篇》則雲:襄公立十三年,桓公立四十二年。

    《大匡篇》亦雲:桓公饗國四十有二年。

    則以魯莊十年爲齊桓元年,而魯莊九年爲齊襄之十三年矣。

    蓋襄雖弑于魯莊八年,而無知、子糾皆不成君,桓公至夏始入,或未改元,故管子以是年上屬先君也。

    三統法自入元至齊桓元年四千三十七歲,自齊桓元年至漢大初元年五百八十歲,計魯成公元年距齊桓元年九十四歲,自此至魯成三年爲陰三之歲。

    陰爲水,陽爲旱,水旱皆有災,而《管子》言:佁美,然後有煇。

    有煇即雨霽也。

    佁即迨之借。

    《釋言》:迨,及也。

    美即算之譌。

    言及此四百八十之算,出陰三之歲而後雨霽也。

    二十歲而可廣,可讀爲河。

    《春秋寶乾圖》雲:移河爲界,在齊呂填閼八流以自廣。

    蓋當在魯莊三十年,齊桓公二十一年也。

    是歲即北伐山戎之年,桓功始盛自廣,當在此時矣。

    十二歲而聶廣,聶當借爲攝。

    僖元年《經》: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

    《水經注》謂此聶即??攝以東之攝,爲齊之西竟。

    擴地西極??攝,是爲聶廣也。

    十二歲者,謂二十歲後又十二歲當齊桓三十三年,魯僖八年也。

    惠王崩于七年,至是年襄王定位,始發喪。

    襄王之定位,桓公洮之盟定之也。

    至明年,會葵丠,襄王遂有文武胙之賜。

    齊桓之事至此而極盛,故地亦極廣矣。

    百歲傷神者,此還自齊桓元年起算,至其後百歲也。

    是歲,當魯成七年。

    前此二年爲成五年,梁山崩,所謂谿陵山谷之神之祭更也。

    前此一年爲成六年,晉人謀去故絳遷于新田。

    應國即晉,〈見本條。

    〉所謂應國之稱號亦更也。

    〈謂稱新田曰絳。

    〉其時諸大夫皆欲居郇瑕氏之地,曰沃饒而近盬,是當時習俗好之,所謂食好鹹苦也。

    至成七年,而吳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弔者也。

    夫此所謂中國之草木,移於不通之野者乎?是歲,巫臣以夏姬之故深嫉楚人,乃通吳于上國,而吳入州來矣。

    此所謂婦人爲政乎?餘則寶書散佚,不能悉驗矣。

    要之,齊桓元年後百年,當魯成七年,去大初適四百八十年。

    管子于是年言災,蓋參用四分歷,除去陰陽九七五三之歲,而但計經歲四千五百六十,其分歲則仍以百六三百七十四等數爲限,故其災至四百八十歲之末而見也。

    成七年,則爲下限四百八十之首,餘氣未盡,故不通之野,于此始橫。

     應國之稱號亦更矣。

     麟謹按:應晉通稱,應即晉也。

    《左僖二十四年傳》雲:邘、晉、應、韓,武之穆也。

    是晉、應同祖,故得通稱。

    猶趙、秦同祖,而秦通稱趙矣。

    何以證之?《水經注》:滍水東徑應城南,故應鄉也,應侯之國,《詩》所謂應矦順德者也。

    應劭曰:《韓詩外傳》稱周成王與弟戲以桐葉爲圭曰:吾以封汝。

    周公曰:天子無戲言。

    王乃應時而封,故曰應侯鄉。

    而《陳畱風俗傳》則雲周成王戲其弟桐葉之封。

    周公曰:君無二言。

    遂封之於唐。

    唐侯克慎其德,其《詩》曰:媚茲一人。

    唐侯慎德是也。

    按今《毛詩》作應侯,《韓詩》同《毛》。

    然據《呂氏春秋·重言篇》、《史記·晉世家》則桐圭之封,實爲唐叔,然則當時疑已通稱唐爲應。

    彼指爲滍水所徑之應國,而以應時而封説之者,附會之談也。

    其作唐侯慎德者,則以訓詁代經文也。

    其實應侯慎德,自指唐侯。

    應唐通稱,斯爲的證。

     鼠應廣之實,陰陽之數也;華若落之名,祭之號也。

     麟謹按:俞先生據尹《注》以應字若字爲衍文,是也。

    惟鼠廣、華落之義,尚無的解。

    麟謂鼠乃巤之誤,巤借爲聶。

    古巤聲、聶聲通。

    如《説文》:擸,理持也。

    攝,引持也。

    聲義相通。

    《釋木》:欇,虎櫐。

    《注》:今江東呼爲?欇。

    ?與欇,亦以曡韻而連言也。

    《釋魚》:龜後弇,諸獵。

    《注》:甲後長。

    又雲:三曰攝龜。

    《注》:腹甲曲折,解,能自張閉。

    按必甲長而後能張閉,則獵龜即攝龜,〈猶俯者靈,即二曰靈龜。

    〉借獵爲攝耳。

    然則巤廣即聶廣。

    上文雲:十二歲而聶廣,是也。

    華落者,其即上文所謂中國之草木,移於不通之野乎?皆覆上文而釋之也。

    聶廣爲齊闢土之實,乃應陰陽之數者也。

    華落謂夷狄掠取中原草木,正與齊取戎菽,漢取蒲陶相反,而弭災兵之祭,姑取華落爲名,以成祝詞,故曰祭之號也。

     直人之言,不義不顧。

    〈《心術上》〉 麟謹按:下文自解之曰:莫人,〈句。

    〉言至也;不宜,〈句。

    〉言應也。

    應也者,非吾所設,故能無宜也。

    不顧,〈句。

    〉言因也。

    因也者,非吾所顧,故無顧也。

    俞先生曰:不宜即不義。

    莫乃直之誤。

    至乃正之誤。

    所顧乃所取之誤。

    下文所設與所取對,此亦當同。

    《廣雅·釋詁》:取,爲也。

    故尹《注》曰:非吾所爲。

    先生説是也。

    此即後世所謂不偏不倚、發而中節之義。

    義與顧意相近。

    義借爲俄。

    〈宜亦借爲俄。

    〉《詩·賓之初筵》箋:俄,傾貌。

    《廣雅·釋詁》:俄,衺也。

    《説文》:顧,還視也。

    還視者,亦必傾邪其目以眄睨。

    凡傾邪者,必有所偏倚。

    吾心既無所設、無所爲,則無所偏倚于一物。

    有感者則應之、因之而已,初非偏倚于此迹也。

    不必如《襍志》以直爲真之誤。

     酸主脾,鹹主肺,辛主腎,苦主肝,甘主心。

    〈《水地》〉 麟謹按:五藏之配五行,舊有兩説。

    《異義》曰:《今文尚書》歐陽説:肝,木也;心,火也;脾,土也;肺,金也;腎,水也。

    《古文尚書》説:脾,木也;肺,火也;心,土也;肝,金也;腎,水也。

    及讀此篇,則又自爲一説,以味準行,則脾,木也;肺,水也;腎,金也;肝,火也;心,土也。

    按肝膽同居而膽汁味苦,則謂苦主肝者,優于今古文二説矣。

    又尋王氏《經義述聞》謂《月令》之文,惟《古文尚書》説可以解之,此亦不必然。

    古人于聲色臭味之用,每有參差不合者,如《管子·幼官篇·中方圖》雲:聽宮聲,《東方圖》雲:聽角聲,《南方圖》雲:聽羽聲,《西方圖》雲:聽商聲,《北方圖》雲:聽徵聲。

    三方之聲皆合,而南方羽、北方徵獨不合,豈得雲羽當屬火,徵當屬水耶? 是故上見成事而貴功,則民事接勞而不謀。

    〈《四時》〉 麟謹按:接當借爲??。

    《淮南·覽冥訓》雲:至虛無,純一而不??喋苛事也。

    《注》雲:??喋,深算也,言不采取煩苛之事。

    竊謂??喋本曡韻連語,與苛事連文,當即謂煩苛之意。

    連語者亦可單語,故此單言??也。

    謀者借爲悔,古文謀作??,與悔同從母聲,故得通借。

    悔者,恨也。

    〈《詩·雲漢·傳》,又《説文》。

    〉事即任倳之倳。

    〈《太宰》以九職任萬民,《注》:任猶倳也。

    成事之事,仍如字。

    〉言上貴功,則民任煩苛,勤勞而不恨也。

    下文爲人下者直,俞先生謂直當爲惪,謂自以爲惪,正與此對。

     大文三曾,而貴義與德;大武三曾,而偃武與力。

    〈《埶》〉 麟謹按:曾讀爲載。

    《詩·七月》箋:載之言則也。

    《周語》載戢幹戈,《解》:載,則也。

    《論語》曾是以爲孝乎,鄭《注》:曾,則也。

    是曾、則、載一聲之轉。

    曾聲之繒,籀文作??,亦作縡。

    《甘泉賦》上天之縡,即《詩·文王》上天之載。

    亦可證也。

    此三載謂三年。

    大文行之,三年而天下貴義與德;大武行之,三年而天下偃武與力。

    大文三年,《論語》所謂三年有成也。

    大武三年,止戈爲武,《司馬法》曰:古者武軍三年不興,則凱樂凱歌,偃伯靈臺荅人之勞告不興也。

    〈《後漢書·馬融傳·注》引。

    〉大武三年,即武軍三年不興,偃武與力,即偃伯靈臺矣。

     凡道無所,善心安愛。

    〈《內業》〉 麟謹按:尹《注》:言道無他善,唯愛心安也。

    大誤。

    所字當斷句,處也。

    愛借爲隱。

    《詩·烝民》愛莫助之,《傳》:愛,隱也。

    《釋言》:薆,隱也。

    是愛、薆與隱竝以雙聲通假。

    此隱則訓據。

    《禮運》:今大道既隱。

    《注》:隱,據也。

    《説文》:??,所依據也,讀與隱同。

    安借爲焉,於是也。

    言凡道無常處,惟善心於是依據也。

    下雲:心靜氣理,道乃可止。

    心靜即善心也,止即依據也。

     遇亂正之。

     麟謹按:《襍志》謂遇爲過之誤,此不然。

    遇即暫遇姦宄之遇也。

    王氏雲:《淮南·原道篇》曰:偶?智故,曲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