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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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有兩年餘,夫妻間的相處淡而無味,隻比陌生人好一點。

     「不行呀!夫人,千萬不可以……」 「行行好呀!我的祖奶奶,别和自己過不去,快放下、快放下,不要想不開,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 「是呀!小姐,我們都知道你難過,是姑爺不好不是你的錯,我們……嗚!都站在你這一邊……」 「我的小祖宗呐!奶娘心疼你呀!」 不行?想不開?難過? 看着不以為然的侍女胭脂,忠心耿耿的陪嫁小婢桃紅,以及跟着過來照顧她的嬷嬷徐氏,安玺玉微媚的鳳眸有說不盡、道不出的無奈,想笑卻笑不出來,唯有在心裡暗歎一口氣。

     她不過想用剪刀把一頭烏溜溜的頭發剪短一些些……呃,好吧!是剪很多,大約一百公分長吧!有這麼嚴重嗎?瞧她們一個個如喪考妣的模樣,活似她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

     該哭的人是她吧!瞧她從二十一世紀來到什麼鬼地方? 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北虞國,完全不曾在曆史課本上看過,對它的風俗民情、人文地理全一無所知,這教她如何活下去,老天爺這玩笑真的開大了。

     喀嚓一聲,安玺玉将長至腳踝的青絲剪到及腰,身後的抽氣聲她全當沒聽見,長發留到腰是她的極限,要不是怕這些大驚小怪的「古人」驚駭地一個個撞牆,她本想剪到齊肩好方便整理。

     隻是她所處的時空禁不起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她隻好「入境随俗」稍退一步,至少要能挽成髻,誰教她是「已婚婦人」而非黃花大閨女,否則紮兩條麻花辮更俐落。

     光滑如湖面的鎏金菱花銅鏡内映出一張眉似遠山含翠,鳳目紅唇的清妍小臉,那細緻到吹彈可破的賽雪肌膚,一掐便霞若朝陽的芙蓉梨頰,實實在在是一位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小美人,美得勝花欺雪、月兒羞慚。

     可是視線一移到額頭上未消的腫包,安玺玉即使不想歎氣也忍不住歎息連連,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猶記得她還是個月薪少得可憐的小資女,由兩萬二的新人熬呀熬的,終于升到一個月三萬六的老鳥,在她的生日前夕,她和高中時的三個死黨相約出遊,為了趁着年輕時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由于她們都很窮……呃,正确來說是并不富裕,大都市的物價實在是吃人呀!她們怎麼存錢也趕不上花錢的速度,勉強不透支就不錯了,四個人的存款……唉!不提也罷,提了傷心。

     因為錢不多,歐美的行程就不用想了,真的花不起呀!日本更是高消費的國家,數了數荷包的鈔票,隻有望錢興歎的分。

     但約好兩年一次出國的目标沒變,省到不行的她們隻有量力為出,選擇去不太貴的江蘇,四個人自行找飯店、自己規劃行程,不讓旅行社和導遊多賺一毛錢,或被人當購物肥羊給宰了。

     記得那一天在下榻飯店的房間裡,四個女人也沒别的事好做,于是她把窗簾拉上、鎖上房門,神秘兮兮地拿出四人最愛玩的遊戲—碟仙。

     她們原本都是高中地下社團「碟仙社」的主力社員,即使學校不允許也偷偷玩,這興趣像刻在骨子裡了,就算各自入了社會也樂此不疲,仍常聚在一起玩碟仙。

     出了國自然也要玩一下,比較一下不同地方的碟仙有什麼不同,說不定還能指點一下發财路,讓她們由小資女一下子竄升為大富婆,不用再看上司臉色,為五鬥米折腰。

     可樊彥香那個超級大笨蛋,玩了這麼多年的碟仙居然把最大的忌諱給忘了,那便是什麼都能問就是不能問碟仙怎麼死的,不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