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綏鎮志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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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

     答三邊總督書 辱示邊情,一一領悉。

    套内與雲中、上谷微為有閑,款貢之議,始于順義,故事每優假套内。

    初求貢甚急,我固未之許也。

    後以順義為之懇乞,黾勉從之。

    然一切約束賜與,皆與順義不同,而彼亦不敢厚望,蓋方以得請為幸,而無複橫觊于望外耳。

    乃自順義西行,見厚撫而優遇之,豔于求索之利,遂蒙觊望之心。

    昨延鎮即欲比例求升官加賞,其意望漸賒,端不可開也。

    夫套内之求貢,不獨利賞賜關市也。

    方其未貢時,延、甯之閑,搗巢趕馬,無歲無之。

    彼牧畜不得番息,老弱不得安養,又北備瓦刺,南防中國,其苦甚矣。

    自款貢以來,内無搗巢之患,外有關市之利,得以其餘力從事于瓦刺,則貢市事利于彼乎?利于我乎?即使請求不獲,亦不敢釋重利而結怨于我。

    況其精兵健馬,消耗過半,東借助于順義不獲,西修怨于瓦刺不能,其衰弱無能為之狀亦見矣。

    故在今日,西鎮諸公惟當堅持初約,稍事羁縻,而厲兵秣馬以待其變,不宜曲徇其額外之請以自敝也。

    惟高明裁之。

     國朝 譚吉璁答艾通判書 比接來教,知君家有羲士诏,為發李賊祖冢,甚善,甚善。

    更雲舊治鳳陽,明之諸陵在焉,百圍之木賊皆斬伐無遺。

    今之雉兔者時時遊獵其中,即陵墓亦複不能辨矣。

    雖間從獵者後,然當不樂踐其地也。

    仆伏而誦之,乃言曰:鳴呼!豈非仁人君子之用以哉!夫鳳陽者,明太祖之所興立為中都,當時諸陵俱設留守司而示巳也。

    又左有鳳陽,右有懷遠,并長淮、并衛,以至洪塘湖屯田千戶所,嚴兵以守,凡郁鬯衣服之藏,修除黝垩之制,樹數彎象祠官從臣之位,可謂均且跸矣。

    乃今一抔之土,為李賊盜盡,曾不若國民族葬者,猶有孱子弱孫為之掃除也。

    使非先生之從叔以諸生奮臂起,暴李賊祖父之骨而揚其灰,則大逆無道之深雠,誰為報其萬一哉?然聞之孟子曰:孔子之仕于魯人,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

    謂時俗所尚,不妨小同也。

    今先生居是邦而從獵者之後,是耶非耶?果仁人君子之用心耶?仆竊有不安者俟。

    仆昔遊昌平,上下十二陵間,見茂陵之松柏最盛,餘皆奄人為守。

    世祖皇帝賜以歲祠,與其墓禁,而于思陵也,駐跸以祭,親為之灑淚。

    仆跽讀昌平道戴副使恭紀碑,至于興亡之感,未嘗不為之反複而?然以悲也。

    鳴呼,本朝之至德,遠過前代,豈區區過信陵,置守冢者所得而仿佛哉?今鳳陽、泗州之陵二,皆為賊毀,惜乎其不見正于我世祖皇帝也。

    若當先生在官之初,能一上聞,必為之禁樵采,設祠官,如昌平矣。

    至于今狐兔穴其中,獵夫巡其上,會國民族葬之不若也,可勝歎哉!或曰:凡地方事有宜興家革者,惟知府、推官可言之,而督撫司道可行之耳。

    至于同知、通判者,不過旅而進焉,旅而退焉,左之提,右之摯而巳,即言亦未必信,或從而取戾,未可知也。

    彼又鳥能為,而況事之在上聞者乎?若先生者,行其意可也。

    夫然,居一官,效一職,當其事有所不敢言,并使之不得言,以至委曲而行其意,先生固仁人君子之用心矣,而為先生之前後左右者,将何如也?夫有世祖皇帝為之上,有先生為之下,而朝廷之午意止行于昌平,而不能行之于鳳、泗,吾又以知同知、通判之不足為也。

    先生之從叔巳載之李自成傅中,因志鎮而于他州縣者皆有所不詳,故未敢為作傳也,惟先生諒焉。

    艾元觀,字觀我,米脂入。

    少有節槩,順治五年拔貢,官冒鳳陽府通判。

    歸裡讀書射德,種秫釀酒以自娛,有淵明之風。

    所著南華纂注四卷。

     答劉敬又論無定河沙書 來教雲朱子楚辭注引沈括筆談言:在延安渡無定河,其沙急流,人馬如行幕上,多陷沒之患,為流沙千裡之注,似矣。

    及考諸書禮注流沙者不然,則無定河之沙,非弱水之流沙也明甚。

    頃從波羅轉饷歸,涉謊忍河,謊忽者,即無定河之上流也。

    得李将軍,先以入馬,往來于河中,數巡而後敢渡,猶必蹑踵而行,稍失足即堕陷矣,居人名之為潰沙。

    唐輿地廣記注雲:無定河即圁水也。

    後人因漬沙急流,深淺不定,故更今名,較為翔實。

    每讀宋史,見王中正以河東軍渡無定河,循水北行,地皆沙濕,士馬多陷沒。

    竊謂中正奄入,躁妥冒進,以取潰敗,亦猶足下所雲朱子之注者。

    然而今曆其地,乃知沙在水中而非地也,盆見沈括之有據矣。

    其非古所雲千聞不如一見者乎?若北史刁雝表中稱薄骨律鎮道多深沙,輕車載谷二十石,必至陷滞,則今之榆林城外及清平堡一路皆是,而盡名之為流沙也,可乎?注書固難,而作史也亦不易。

    自今以往,益不敢妄下筆矣。

    雖然,即曆其地而不博訊土人,猶不知也。

    使仆非李将軍為之鄉導,則不幾又蹈奄人之轍耶?易屯之二日:即鹿無虞,往吝,窮也。

    需之傳曰: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餘方在屯之時而需之。

    以養,庶其險在前而不陷矣乎!辱在同志,故敢以所見者進,惟再教之。

    李景蘭,宇德馨,順天大興縣人。

    以将材随父延綏左營遊擊春任,技藝優娴,委用鎮标右營千總,咨題補延綏中協波羅營守備。

    軍心輯睦,屯政修舉。

     啟 國朝 譚吉璁謝府谷楊令惠石花魚啟 某啟車中涸轍,巳近十年;江外素書,未逢一劄。

    ??喁南徙,不無鵬海之雲;瀺灂東來,即有龍門之鬣。

    須垂文竹,異寵宮人;尾隐綠蒲,同慚漁者。

    風吟金??,目類懸珠;水動石鲸,腸堪作劍。

    顧辭鳳渚,曾戲蓮東。

    未拟王餘,何為木上。

    伏蒙具官惠均九罭,感逾十番,恩巳遍于下池,味自調于中饋。

    豈陽鱎之貪餌,仍長铼之來歌。

    江海讵忘,濠梁匪樂。

    赤鱗似錦,色勝含桃;白腹如銀,光搖浮竹。

    張骞僅從于天漢,甘英不喻于龍圖。

    是曰石花,實生金鯉,香流玉缽,如烹芍藥之和;膏溢瓊筵,似劈麒麟之脯。

    脍傾白雪,肥出蟹胥;羹瀉紅盤,芳宜鷹翠。

    斷蔥以寸,業影猶沈;旨酒且多,珠光欲泛。

    水鱗三尺,叩不待于五延;鹽豉九秋,情有同于張翰。

    翻憐竭澤,誰知漁父之寒;能謝老饕,自發大人之夢。

    既頌以禱,敢諷且規。

     簡 國朝 張文弘字緯濟,興國州人。

    武進士,任平京徽守俚,邊儲充裕,皈補懷遠堡守借,軍政修明。

    升湖廣長沙營中軍守備。

     興榆林譚使君 暮春漸暖,西歸何日,殊相思也。

    李道士巳到,與之對坐,學吐納法,甚佳。

    彼以鉛汞為心腎,比喻之說,但須内丹成,則黃白随地皆有,豈非子美所雲不貪夜識金銀氣者耶?仆好事二十年,一旦解悟矣。

    寄去舊志八冊,是李毓龍手抄者。

    騎射之餘,能好筆墨,勿謂秦無人也,留意視之不盡。

    李毓龍字震南,榆林人,以将材敏練,任鎮标巡捕,拔補威武堡把總。

    墾茺修城,皆有實政。

    弟起龍,武舉。

    陳文道字啟明,奉天人。

    祖撰、遊摯,父有功守備。

    文道以禮部通事授犧牲所所牧考潢稱職,升綏德城守營守備。

    威惠兼盡,奸盜屏迹。

     與榆林譚使君 絕塞高秋,著述複何似耶?以作史之才,作志定有可觀也。

    劉第說傅奇,頗靡靡可聽。

    聞江南有柳敬亭者。

    以此技遨遊王公間,劉第即不能及其萬一,而韶音飛暢,殊有風情,無佛稱尊,不即江南之敬亭乎?笑笑。

     陳先鳳字在廷,奉天人,部辦事,七品官積。

    部考中等,推補清平堡備,膽力勁果超 出時輩與榆榆譚使君 昨接芳訊,知體力清安,慰甚,慰甚。

    中路饷已到,車騎曉發夕至,散給殊不遠也。

    然每辱籯糧往來,不飲軍中半杯水,在先生之清德則可矣,将地主之謂何? 傅爾珍字玉公,京衛籍奉天。

    入順治十八年武進士,授保甯堡守備。

    骁傑有機斷,比之修期,有家風焉。

     答榆林譚使君 有客自天津攜糖蟹至,謹分其半,以佐先生持螯柏浮之用,而乃以石花魚見賜,何報之厚也。

    昔先生雲:江南冬筍,安肅黃芽,久為南北所推,在邸舍中手自營調,名為玉芽羹。

    今河珍海馔,一時交并。

    仆武人,惟有大飲長歠而巳。

    書此發先生一噱也。

     譚吉璁 答懷遠李将軍 使臨枉教,愧荷交至。

    向聞懷遠産蘑菇大隹,故聊以相詢,備志書。

    蔬蓏之一,非為口腹也。

    不意久巳絕種,而足下誤聽,反從他處購以見饷,豈旌節初臨,欲以還珠故事相矜異耶?大抵地方生一物,即多一累。

    每見秦中有漢唐碑文,新出土者,惟恐當道聞之,辄見椎鑿,殊可恒,令此物不生,是亦地方之福耳。

    李鎮鼎,字威原,涼州衛入。

    祖維新,封光禒大夫、都督同知。

    父栖鸾,密雲副總兵、都督佥事。

    鼎以康煕三年武進士,授懷遠堡守備。

    少年嚴重圩城之寄。

     答魚河齊将軍 前語雲:魚河頗多水帥鴈未來時,鶴先群至,飲啄于其閑,必數日乃南去,及春北向亦然。

    雄者玉羽而朱頂,雌者其色蒼,頗類牝雞,而大過之,雖見之甚員似可人。

    志。

    鶴者,水鳥也,豈榆中西去有瀚海?或鶴之所,産與然。

    古人所不道,未敢深信也。

    其歸德堡新任李玉道中與之語及從姜瓖,國中突出,至江西征逆諸遣事,馬上為之忘倦。

    來教雲雲中之傑,不虛也。

    齊治,字蓬瀛,直隸高陽入。

    祖光裕,東安縣訓導。

    父岩胤,有隐德,诰封明威将軍。

    治以順治五年武舉兵部辦事,随征湖廣、雲南,有戰功,推授魚河堡守備,撫士督饷,才稱疆濟。

    李玉,字赤吾,大同人。

    徙居榆林。

    以将材藝優,拔補歸德堡把總,募兵緝盜,地方甯谧。

     答嚴将軍言 猥遣誨帖,具審杖履佳适,為慰。

    長公政聲日著,仆雖相隔數百裡,猶得挹其餘芬,知先生家學清華,風流有素也。

    昨仆過扶蘇墓,見有石碣在馬鬣閑,雲昔年用兵時,曾立旗竿于其上。

    嗟乎!愛人及樹,尚勿翦伐,況扶蘇貝忠孝之篩耶!比得長公禁樵蘇,并去竿碣,将樹石以記。

    仆之所為吊文者,慚愧慚愧!昔蕭叔佐為會稽郡丞,行經延陵季子廟,設蘋藻之薦,史稱之,此禮賢之道也。

    仆不能為,而長公為之,追聞風烈,能無慨然。

    嚴于義,字茂芝,山陰人。

    綏德衛守傋謙之父也。

    候推守備,尚志不仕。

    性孝友,有節概,分多割少,急人之難,為勝遊所重。

     頌 夏胡義周秘書監 功德頌真興元年刻石都南 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業;道積慶隆者,必享無窮之祚。

    昔在陶唐,數鐘厄運,我皇祖大禹,以至聖之資,當經綸之會,鑿龍門而辟伊阙,疏三江而決九河,平一元之窮災,拯六合之沈溺,鴻績侔于天地,神功邁于造化。

    故二儀降祉,三靈葉贊,揖讓受終,光啟有夏。

    傳世二十,曆載四百。

    賢辟相承,哲王繼軌,微猷冠于元古,高範煥乎疇昔。

    而道無常泰,數或屯險,王桀不網,網漏殷氏,用使金晖絕于中天,神辔辍于促路。

    然純曜未渝,慶緜萬祀,龍飛漠南,鳳峙朔北,辰辔遠馭,則西罩昆山之外,密網遐張,則東??滄海之表。

    始逮今,二千餘載。

    雖三統疊制于崤函,五德革運于伊洛,秦雍成篡弑之墟,周、豫為争奪之薮,而幽朔谧爾,主有常尊于上;海代晏然,物無異望于下。

    故能控弦之衆,百有餘萬,躍馬長驅,鼓行秦、趙,使中原疲于奔命,諸夏不得高枕,為是久矣。

    是以偏師??拟,泾陽摧隆周之鋒;赫斯一奮,平陽,挫漢祖之銳。

    雖霸王繼蹤,猶朝日之升扶桑;英豪接踵,若夕月之登蒙汜。

    自開辟以來,未始聞也。

    井夫蔔世與乾坤比長,鴻基與山嶽齊固,孰能本枝于千葉,重光于萬祀,履寒霜而逾榮,蒙重氯而彌耀者哉? 于是元符告征,大猷有曾。

    我皇誕命世之期,應天縱之連,仰協時來,俯順時望,龍升北京則義。

    風蓋于九區,鳳翔天城,則威聲格于八表。

    屬奸雄鼎峙之秋,群兇嶽立之際,昧旦臨朝,日肝忘膳,運籌命将,舉無遣策,親禦六戎,則有征無戰。

    故僞秦以三世之資,喪魂于關隴,河源望旗而委資,北口欽風而納款。

    德音著于柔服,威刑彰于伐叛,文教光武功并宣,俎豆與幹戈俱運。

    五稔之間,道風弘著。

    暨乎七載,而王猷允洽。

    乃遠惟周文,啟經始之基,近詳山川,究形勝之地,遂營起都城,開建京邑,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高隅隐日,崇墉際雲,石郭天池,周緜千裡。

    其為獨守之形,險絕之狀,固以遠邁于鹹陽,超美于周洛。

    若乃廣五郊之羲,尊七廟之制,崇左社之規,建右稷之禮,禦太一以繕明堂,模帝坐而營路寝。

    阊阖披霄而山亭,象魏排虛而嶽峙。

    華林靈治,崇台秘室,通房連合,馳道死園,可以蔭映萬邦,光覆西海。

    莫不郁然并建,森然畢備,若紫微之帶皇穹,阆風之跨後土。

     然宰司鼎臣,群黎士庶,佥以為重威之式,有阙前王。

    于是延五爾之奇工,命班輸之妙匠,搜文梓于鄧林,挅繡石于恒嶽,九域貢以金銀,八方獻其瓖寶。

    親運神奇,參制規矩。

    營離宮于路寝之南,起别殿于汞安之北。

    高構千尋,崇基萬仞,元棟镂橫,若騰虹之楊咎,飛檐舒咢,似翔鵬之矯翼。

    二序啟美,而五時之坐開,四隅陳設,而一禦之位建。

    溫宮膠葛,涼殿峥嵘,絡以随珠,??以金鏡。

    雖曦望互升于表,而中無書夜之殊;陰陽疊更于外,而内無寒暑之别。

    故善目者不能為其名,博辯者不能究其稱。

    斯蓋神明之所規模,非入工之所經制。

    若乃尋名以求類,迹狀以效真,據賢以究名,形疑妙出。

    雖如來須彌之寶塔,帝釋叨利之神宮,尚示足以喻其麗,方其飾矣。

    昔周宣考室,而詠于詩人,??宮有恤,而頌聲是作。

    況乃太微肇制,清都啟建,軌一文昌,舊章唯始。

    鹹秩百神,贊享萬國,群生開其耳目,天下詠其來蘇,亦何得不被之管弦,刊之金石哉?乃樹銘都邑,敷贊碩美,俾皇風振于來葉,聖庸垂乎不朽。

     其辭曰:于赫靈祚,配乾比隆。

    巍巍大禹,堂堂聖功。

    仁被蒼生,德格死穹。

    帝錫元圭,揖讓受終。

    哲王繼軌,光闡徽風。

    道無常泰,數或不競。

    金精南邁,天輝北映。

    靈祉逾昌,世業彌盛。

    惟祖惟父,克廣休命。

    如彼日月,連光接鏡。

    元符瑞德,乾運有歸。

    誕鐘我後,應圖龍飛。

    落落神武,恢恢聖姿。

    名教内敷,群妖外彜。

    化光四表,威截九圍。

    封畿之制,王者常經。

    乃延輸爾,肇建帝京。

    土苞上壤,地跨勝形。

    庶人子來,不日而成。

    崇台霄峙,秀阙雲亭。

    千榭連隅,萬合接屏。

    晃若晨曦,昭若列星。

    離宮既作,别宇雲施。

    爰構崇明,仰準乾儀。

    懸垩風閱,飛軒雲垂。

    溫室嵯峨,層城參差。

    楹雕虬獸,節镂龍螭。

    瑩以寶璞,飾以珍奇。

    稱因褒著,名由實楊。

    偉哉皇室,盛矣厥章。

    義高靈台。

    美隆未央,邁軌三五,贻則霸王,汞世垂範,億載彌光。

     北魏崔浩字伯深,河東城人。

    始光中,進爵東郡公,仕至司徒。

     廣德殿頌帝幸龍荒,秦王仇池楊難當委誠拜阙,朝見之所也。

    大君年,刻石樹碑。

     肅清帝道,振攝四荒。

    有蠻有戎,自彼氏羌。

    無思不服,重譯稽颡。

    恂恂南秦,斂斂推亡。

    峨峨癀德,弈弈焜煌。

     議 國朝 王廷弼字調鼎,蓋平人。

    以諸生從入關有功,授宣府西路通判,飛刍挽栗,軍儲以足。

    波府同海交讧,輯治皆有方略,而督造職艦,兵藉其力,舟由遂殄。

    升安府知府。

    儉以居身,慈以梓下,有循卓之譽。

    請析洛川、宜延三縣地畝,民始不困于傕科,而得以安耕鑿,尢其蕙政也。

     中東雨路鹽法議 馬湖、峪鹽皆以人力煎熬,隸之綏德者為三眼泉,隸之來脂者為周田寨,隸之魚河者為汞樂倉。

    當日止計鍋稅鹽,而無票稅。

    票稅之微,自明之天啟年閑。

    始,國朝因之。

    斯時鍋少鹽行,額稅易完,故中路并不闆及東路頌鹽,而東路亦不分認中路票稅也。

    雨路皆得其便,而食邊鹽與食湖鹽,并皆置之勿問。

    及至順治十二年以後,部中嚴催複額,而荒課漸加,魚民不堪,于是闆及東路,而有察苦恤民之控矣。

    于是雨路道廳有邊市抽稅之議焉:每買鹽一石,進城抽鹽三升馱鹽一石,出城抽稅三分。

    神木市約定三十雨黃甫川市約定二十四雨,以幫魚河稅票,又有分票完課之議焉。

     夏秋聽康路就食邊鹽,春冬著東路領食魚鹽,以輸一千三百五十道票稅,又有按地分課之議焉。

    中路地黃,分認五分六厘鹽課,東路地隘,分認四分四厘鹽課,将邊鹽禁絕,又有另稅邊鹽之議焉。

    在于黃神二市品另立一項鹽稅,每石抽銀六分,以抵汞樂倉荒銀。

    延撫馮于四議之中,而獨從另立邊稅之說,咨請戶部,蓋言東路就食邊鹽之非制,而不得不另創拙收之議;中路之鹽稅,亦當照舊輸将,而不得告扳東路之幫貼矣。

    其如部議不行,争訟無巳。

    夫以引行鹽,食鹽有稅。

    今東路不分認官票,而食不稅之鹽,是與鹽法終有未協。

    況居民之道裡遠近不等,焉得人人向市口而易之?此魚河之闆告為近理也。

    至于神、黃二口之鹽,既不屏絕于創定經制之時,今欲禁止于久成互市之日,不特未便于東路之人,實恐乖拂夫北人之意。

    然小民升合食鹽而易于邊市者,賞弛其禁,何也?律有肩挑背負之說,可援也。

    若買食鹽而因愉貨賣于内地者,宜嚴其禁。

    何也?律有貨賣私鹽之款當循也。

    此東路之行鹽,亦有可議于令日者也。

    為令之計,下酌民情,上遵經制,莫若仍循分票完課之議耳。

     按汞樂倉行鹽地方,原有東路字樣,應将額票分發一千二百四十張于東路,計其地方戶口,神木應領七百道,納課四十二雨。

    府谷應領五百四十道,納課三十二雨四錢,責令店戶領鹽發賞,銷引完課,此邊鹽可食而不可販,魚鹽宜行而不宜幫之意也。

    若神府必欲卻中路之官引而食邊鹽,則無引終屬私鹾,倘一旦彼疆我界,邊禁與海禁并嚴,又将就食何地之鹽乎?此聽易邊鹽為從權,而領販魚鹽為從經矣。

    屯政議古之實邊籌塞者,莫不愉耕屯為首務。

    故有地而無人,謂之守平虛;有人而無食,謂之與禍居。

    是必耕之者衆,而後民多紅粟之陳,邊無懸釜之懼,即遇軍興災告,可免匮乏之憂,又何有流離失所,與弄兵潢池者哉?項奉戶部經理流民,議修屯政,給資笨,寬賦徭,制甚善而民甚便也。

    但延、榆、綏三衛現荒屯地四萬。

    二千一百餘頃,皆處治邊絕塞,沙漠不毛,初非平原。

    沃野可以成賦中邦。

    在昔止募商人輸粟于邊,計其所輸而給鹽引,商人饒其利,掐納貧民以事耕耘,蒼庾既盈,地日墾辟,兼有素裕之商,又市粟屯民。

    屯民者,日不足而歲有餘者也,春粜以五,秋籴以十,恒有不廪本之憂。

    商之市者衆而谷踴矣,谷踴而耕耨盆勸矣。

    迨至明季,賤粟貴金,遂征銀而不征粟,商病而鹽政壞矣,鹽政壞而屯地發矣。

     數十年來,荊棘成林,胼胝莫施,令欲掐一時饑馑之流民,而屯久經廢棄之邊地,竊恐勢所難行,而民亦未必稱便。

    且流移者之去留,恒視年歲之豐歉,故園各有恒産,非若兵戈失業之流,誰肯棄故土而事荒屯?莫若将此地畝聽土著之民自墾,不在牛種之給與不給,而在薄賦寬徭。

    倘不照三年起科之限例,則民樂于播種矣;不遽殿地方各官之功罪,則官亦樂于掐墾矣。

    如有奸民棄熟就荒,即繩以脫漏之條,不數年閑,生聚掐徕,又安有失所這人與廢棄之地哉?語曰:藏富于民,則國自富。

    弭盜實邊,莫善于此謹議。

     對 夏王買德初為姚興鋇北參軍,龍升五年來奔,拜軍師中郎将。

     進圖長安方略對鳳翔五年,晉劉裕滅姚泓,樂子義貞鎮長安。

    夏主聞之,欲進圖長安,問以方略。

     劉裕滅秦,所謂以亂平亂,未有德政以濟蒼生。

    關中形勝之地,而以弱才小兒守之,非經遠之規也。

    狼狽而返者,欲速成篡事耳,無睱有意于中原。

    陛下以順伐逆,義貫幽顯,百姓望陛下義旗之至,以日為歲矣。

    青泥、上洛南北之沖要,宜直遊兵,斷其去來之路,然後杜潼關,塞崤、陝,絕其水陸之道。

    陛下聲檄長安,申布恩澤,三輔父老皆壺漿以迎王師矣。

    義真獨坐空城,逃竄無所,一旬之閑,必面縛麾下,所謂兵下血刃,不戰而自定也。

     問 明張珩有傳 榆問 懷德公問于憂心子曰:當聞王晉溪議餘肅敏遷鎮失策何如?憂心子曰:鎮城原設綏德州,本秦上郡地也。

    其形勢則雕山疏屬,瞧峣橫峙,無定大理,潋滟奔流,有葭蘆、府谷、神木之險,艗之于左,有響水、土門、筆架之阻,環之于右,中自米脂、魚河,直抵河套,一千二百餘裡,皆屬内地,足堪戰守。

    縱有猖獗,中有榆林,百裡沙碛,我主彼客,我逸彼勞,何能為哉?懷德公曰:晉溪以河套為内地,果何所考?憂心子曰:河套,古朔方郡地,詩所謂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者,此也,曆秦、漢皆郡縣其地。

     唐張仁願攝禦史大夫,代朔方總管,築三受降城。

    受降之外有青山,迤逦東西二千餘裡,山之上置斥堠千八百座,突厥不敢逾山,牧馬減鎮兵數萬,省費以億計。

    是山之北方為境外。

    至宋仁宗,時為夏所并。

    及元滅夏,立西夏尚書省,以隸之逮我洪。

    武舍受降,而衛東勝,巳失一面之險。

    其棄東勝以就延綏,則以一面之地遮千餘裡之沖,所幸者,邊境。

    帖然耳。

    及正統十四年,乘土木之變,阿羅出等始人河南人犯,敕都督王祯鎮守延綏,提輕騎三千,畫夜兼行五百裡,即追出境,遂奏築榆林城,南作延綏之屏翰,北保河套之沃壞,以為重險耳。

    至成化七年,巡撫王公銳,奏立榆林衛。

     八年,餘肅敏代銳,始遷綏德鎮于榆林。

    故晉溪唱失策,正在于此。

    何也?天下之事,有理有勢,理可為也,值勢有所阻,雖豪傑不能以有濟。

    今考自正統十四年一犯之後,曆景泰以至肅敏遷鎮時,十五年間,絕無警報,正所謂天未陰雨,綢缪牖戶。

    之時也。

    使肅敏果欲立萬世之業,即複張仁願之所經略者,掣榆鎮守哨之軍,置青山見在墩台,則烽火明矣;移榆鎮奮插之夫,築浴河塞垣故址,則保障固矣;采套中之材木,則公廨建矣;因套中之鹽池,則國課興矣。

    治地分田,則屯田舉矣;立置設郵,則王命傳矣。

    豈不為久安長治之策哉?奈肅敏智不及,此顧乃屑屑以就河套之利,置重鎮于沙碛之閑,譬如棄珠玉于道塗,終必為人所得,河套之利又安可保哉?果至弘治十四年,火節人套,迄今吉囊據為巢穴已。

    為門庭之寇,深抱蠥食之愛。

    及覽肅敏奏議,原議榆林。

    将士耕種于套,以省民運,牧馬于套,以省内帑。

    今兩利俱失,而且外困于兵,内困于食,皆肅敏失策之所緻也。

    公曰:往事難咎矣。

    套利既失,通變宜民必有其道,願吾子思之。

    憂心子曰:青山之北為境外彼既喻。

    我表,山,複據我河套;河套之南為墩台,彼既攻我墩。

    台複掠我樵牧,又不時辄至我内地。

    于東路侵三角。

    城花石崖、答兒山等處,于西路侵白洛城、蘆關、全湯寨等處,于中路侵碎金驿、銀州關、魚河峁等處。

    至秋高馬壯,辄為大舉。

    如嘉靖七年人泾、邠,十九年人固靖二十二年人綏德,清澗,二十四年人保安,二十五年人環慶、榆林,雖有防秋之備,而侵轶之患,不能一朝居也。

     懷德公曰:子今計将安出?憂心子子餘觀今日榆鎮與前迥然不同,苟不急為之圓心,緻燎原莫遏。

    竊不自量,會題城堡二官,經畫腹裹,遴選能幹武職,處置臨邊,使随處堅壁,人皆賈勇,自為戰守,以保身家,以唐府兵遺意也。

    至于三十五城,營堡每空。

    四十饴裡,地勢平漫,無牆可據,則地利沿矣。

    複于石門鎮、石門子、野獵□□梯嶺關背、幹光堡、聚灣兒、黃帥堰、白貴山、腼學司、五谷城,俱有峻嶺深溝,為大學必經之路。

    乃挑築城塹,敢兵伏遏,庶得用少守險之要,使彼不得南下。

    更于各路選鋒今骁将統領,預發通事夜不收監哨水頭,如見大衆聚結,分投飛報,相機而擊之,是我守隘者步兵,當鋒者精騎,彼聚衆以攻我,合兵以拒,勢亦不分。

    此防秋之計也。

    若彼夜伏邊外,伺旦竊掠,我偵知要擊,有功者,即具題升賞,以示鼓舞,人皆争戰,彼自不敢近邊矣。

    倘或陡逼塞垣,觇我虛寶,哨探得寶,速發骁健擊之,彼将瞻落心寒,必遠我邊三四百裡,不但樵牧之人,可保無虞,河套之利,亦得少資萬一。

    餘昔撫榆林,鎮,當集議主勦大将劉文、周尚文、偏裨梁震、白爵,三年間頗多斬獲,至于梁震直搗其營,今彼中猶稱梁太師來,以止兒啼雲。

    懷德公曰:彼未入犯,乘吭搗穴,豈非搆怨啟釁乎? 憂心子曰:考之别鎮,出大邊為境外,榆林青山之外為境外,見載肅敏題準事例,有馬官軍夏秋牧馬于套,每軍複采秋青草,以備春冬之用。

    無馬官軍亦然。

    嘉靖七年,有神木參将王效人套,奪馬百餘匹,被豪民薛天祿者,挾财不遂,赴登聞鼓奏效隐匿邊釁。

    下陝西無按會勘,有雲:果如薛天祿所奏,王效當正典刑。

    但不知所謂境外,指何地而言。

    若是河套,我祖宗内地,王效仍當論功行賞,薛天祿從重發遺。

    此餘巡按陝西時事也。

    且河套内地,備載陝西通志。

    官軍牧馬采草,明載餘肅敏奏議,總督楊邃芚經略三疏亦論及之,俱可考證。

    夫以境外視河套者,固失考國家故寶,其冒味複套者,又不察事機之會,可騰歎哉!今彼據我河套,使我耕牧樵采之利盡失,在套則犯延甯,出套則東犯宣大,西犯甘、涼,猶為四肢之疾。

    至二十九年,東渡與俺答小王子紗??數萬,由古北口直犯畿輔,上廑我皇上宵旰之憂,以緻調各鎮精兵人衛,又于都門之外,議築重關,是腹心之病矣。

    今日者臨邊斬獲,遠振軍威,而謂之構怨啟釁,可乎?公改容曰:子之言是。

     辯 國朝 譚吉璁 韓王母墓辯 予治榆林之明年,以事往來于清澗者甚勤。

    顧清澗之北五十裡為官山嶺,嶺之中有韓王母墓,不封不植,而居人至今不敢耕牧也。

    詢之雲為韓王信母家,又雲為齊王韓信母冢。

    冢之下有坎窗數十處,皆深至丈許。

    詢之雲作竈,并為軍士設伏者也。

    韓王信起□陽,從封馬邑,人知之者,而雲齊王韓信者甚衆,是不可以不辯。

    韓信者,生于淮陰,封于齊,未當至秦之所謂上郡者,而況清澗乎?且高奴、上郡皆為翟王醫地,高祖出故道時,即已迎降,而韓信未當來征也。

    即來征,而能奉其母以周旋乎?居人又雲:昔灌王恐其墓有帝王氣,陰壞之,今之嶺畔有斧鑿迹是也。

    此其尤不經矣。

    北盟會編雲:韓世忠綏德軍人,少年時當戰槊于二郎山上,此宋史所不載,宜其母墓之不著也。

    則今之所謂韓王母墓者,其為韓世忠之母之墓也無疑矣。

    至坎其下,塹其氖者,是皆宋人拒馬處。

    也。

    宋自南渡之俊,世忠封于斬以秦槍,用事謝兵柄。

    優遊湖山,終老以死,則韓王之故鄉已淪絕域,尚得而封識之乎?況宋之園陵皆不可問,又何論于臣子哉?嗟乎!生為侯王,不能一上先人之丘龍掃奠而封植之,而究同于北邙之壘壘也,可勝暵哉!雖然,有宋去今已五百有餘年,而居人猶相戒不敢耕牧,豈有所禁之者?然則清澗之民,可謂仁矣。

    若韓信者,史稱其營高爽地為母墓,下可容萬人,豈不欲垂千百年之遠哉?當漢之世,已族滅無複有存焉者,尤可哀也已。

    今韓王之母墓依然無恙者,因清澗民之仁,浴之厚,而亦五忠義之報也與!故感而為之辯。

     判 國朝譚吉璁 拖資抗師判榆林學生陳某之弟,與其徒劉某同開當鋪,算帳不明,誣匿喪宿娼,逋其資醻,無師生禮。

     陳某七十老翁,戒之在得;二三小子,皆不及門。

    已抱冊于兔園,豈持籌于鮑肆。

    自行束修以上,亦有多年。

    必求龍斷而登,實維其弟。

    遽鳴攻求之鼓,托彎射羿之弓。

    總帳高懸,敢招魂于蘭燭;綠錢将滿,讵接席于榴裙。

    雖曰連荊,固是友恭之誼;既名負笈,何無授受之情。

    脫陰鳳之衣,恒遭影質;吹馬融之笛,故索謝章,大損儒風;宜懲誣訟。

     虿婦減倫判榆林衛賣油人張守紀,娶綏州媒婆田氏為妻。

    别去數年,往州探望,适河水泛濫,不得渡,遂誣稱背夫淫奔。

    其妻雲常周以米粟。

     公無渡河,箜侯寫怨;人多涉水,江星動搖。

    況無定之狂瀾,系斯民之胥溺。

    疾雷百裡,馨似廣陵之濤;噴雲千山,怒作陽侯之氣。

    黃流混混,不讓桑乾;白馬浮浮,何殊竹箭。

    女來帝子,猶借襪于淩波;男去牛朗,尚作橋于飛鵲。

     張守紀情同鸠逐,志類狐綏。

    彼自謂可浮壺,人将疑其抱石。

    而其妻田氏者,處脂不染,未有油鹽醬醋之香;匪斧伐柯,嘗遺棗栗榛椇之利。

    豈無膏沐,朝朝每賀新郎;颠倒衣裳,夜夜自同棄婦。

    緻老夫之灌灌,為河水之盈盈。

    雉牡不求,鹑奔速訟。

    且敦舊匹,勿作行媒。

    延綏鎮志卷之六,嘉興譚吉璁重修 六之三藝文志 記 明 劉珝字叔和,壽光人。

    正統十三年進七,官至太子太保、謹身殿大學士,谥文和。

     新建榆林衛廟學記 成化八年春,巡撫右副都禦史青神餘君子俊言:延安之榆林地,本春秋白翟所居,自秦迄今,無所建置人國朝永樂初,守臣奏築營寨,集軍望守,積二三十年來,地郭漸完,生聚漸多,宜于茲立衛學,以宿重兵,以訓武胄,與戍卒之子弟俊秀者,俾讀儒書,知未尊君親上之義,以攘外安内,豈非經理邊陲萬世之策哉?疏人,制可。

    子俊乃即城之西,衛之右,相地為學宮,心畫指授,已有定規。

    未幾,遷總督關陜以去。

    十二年春,浙右丁君大容巡撫是邦,詢謀于衆,首舉茲事。

    乃訓百工,乃饬五材,爰自大成殿庑、棂星、戟門、文昌祠,而神之廟貌備矣。

    明倫堂東西四齋,師生講肆之所,燕寝之舍,而人之遊息具矣。

    又于學之西為射圃,為内外舍,以處生徒,聖賢有像,祠祀有器,制度煥然,猗欤盛哉!一時子弟環睹盛事,莫不忻忻然願學,衆至數百人。

    遂禮鄉進士紀溫司教事。

    噫!窮邊絕徼,學校郁郁乎可觀如此,固不可無言。

    竊惟自昔将家之子,讀孫吳韬略之書,講坐作進退之法,挽疆引重,越騎運槊,乃其職也,而今乃以文教,豈不曰吾儒之書,所言仁義之言?其所為教,則孝弟忠信之行也。

    今使介胄之子弟,以白衣呫哔其間,使仁義之道、孝弟忠信之行,熟之于平日,用之于緩急,知義利之辨,得仁勇。

    之方,識定志堅,見危授命,于以親上死長安,内攘外。

    無不可者。

    故孔子曰:我戰則克,又豈孫吳之足雲哉? 姚馍有傳巡撫延綏都察院題名記 延綏在秦時為上郡,曆代以來,皆為邊塞地,而黃河以南,則時亦有淪為異域者。

    我高皇帝再造區夏,盡複秦、漠之故境,河南地皆我中國有。

    時議者不能因河為塞,乃就近地設榆林莊等十八寨屯兵戍之。

    正統初,火篩遂渡河,朝廷始遺都指揮同知一員,臨察禦史一員,議控制焉。

    于是展築榆林城,立石為界,增立屯堡,置墩台以偵伺,其備亦漸以饬矣。

    旋又去禦史不設,以陝西副使代之。

    正統三年,又去副使不設,以鎮守陝西右副都禦史陳公锱往來提督之。

    繼者為右佥都禦史王公翺,大臣之行邊者,自二公始。

    已而更革不常。

    正統十二年,複擢前任榆林臨察禦史馬公恭為右佥都禦史,參贊軍務,始專制延、慶二府軍民事矣。

     馬公前後凡七年,以老去,乃以右佥都禦史陸公矩莅焉。

    俄又以大珽寺左少卿曹公琏更為之,皆駐綏德以控邊陲,亦未有定設也。

    天順初,河套失守,乃就榆林建都察院,命徐公瑄為右副都禦史,身臨邊制之,改參贊為巡撫,去綏德而駐榆林,于内地則閑一曆焉。

    自是尃以都禦史為之矣。

    曆成化來,未有改者。

    至餘公子俊建議于朝,大為指畫,再拓榆林城,添置公署,相度形勢,東西列營堡共三十有六,屯軍四萬有餘,士馬精疆,甲于西陲,榆林始号為重鎮矣。

    弘治間,複用禦史陳瑤議,以延慶州縣盡屬于陝西之巡撫,而延綏巡撫尃責之巡邊,事權已不無稍異,敕谕猶以巡撫延綏為名者,仍其舊也。

    夫上下數十年來,大臣從事于此,設置故不必同,其為都禦史者蓋十之九也,顧未有記其名以示後人,非缺典乎?夫都禦史,台官之長也。

     明初專以司紏察,伸理冤抑,其職獨雄于諸曹共後用為巡撫,則于事無所不理,而所謂紏察與伸理者固在也。

    及用之以彈壓邊鎮,則地方之安危盡系之,得其人,則一邊盡治,外卻戎翟,内奠軍民,其于鎖鑰之寄,視内地愈重矣。

    居是官者,得不思所以自勵哉?右之人有功業彪著述,其榮名以歆豔後世者,世之人聞其名,辄想其人,有不能自己。

    今吾人這為此也,官雖最惟其能,職雖同,亦惟其人。

    人有賢否,而名之輕重擊焉,可不慎哉?是碑所記其二十有七人,其聲績卓然名世者,正不少也。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觀者當自得其人為觀戎馬。

    榆城舊有都察院,已敗陋不可居。

    予視事之二月,始為稍改作,以新其規。

    于是質之殳老,考之冊籍因。

    志其沿革,自陳公镒而下,其姓名則已勒之碑險,使俊此者可續而書,亦世有徽焉。

     馬當骥字促房,綏德人。

    進士,官至禮部待郎,贈沿書,谥文節。

    有西元集。

     檢林道題名記 嘉靖庚寅,曆田張君以寬由刑部郎擢陜西按察司佥事,奉敕理延綏中東路兵儲。

    未喻年,庶政鹹舉,百度惟貞,庫委禮盈,邊陲晏如。

    假日,乃取前任人姓氏戰之石,而問記于史氏汝骥。

    汝骥者,其同年進士,夫何辭?記曰:夫按察,方嶽尊也,厥職司法,人之司命,法。

    者,人臣受之天子,天子受之天也。

    故善必弼,慝必紏,必明必執,明則不罔民,執則不反令,非智而剛者不能,其難也。

    矧延綏絕漠,所治武弁未必悉法,必作其氣,俾仁勇治儲之事,斂民饋卒,豪以勢撓,盜以奸作,權利而府怨,尤難也。

    故非文武經濟綱紀之才,曷克以稱乎?夫馬一日而千裡,奚必康衢大道,利器之遇,盤錯迎之,亡弗解者,言扌也。

    延綏自漌唐來,宦迹不乏,然多武臣,獨宋之韓稚圭氏、範希文氏以文士經略。

    時夏賊方倔疆,害亦不抿,乃後名山、永樂之議興,危矣。

    故才大者動立,慮淺者事偾。

    以今觀右,讵不其然。

    夫車軌直則不敗,前車敗則後軌。

    改後之人苟興。

    今之所載者,稽其政行,要其終始,亦焉能亡勸鑒矣。

    初是司之設也,以副使任,曆數人改佥事,正德間中。

    官瑾用事,嘗停除,瑾誅,複舊雲。

    張四維号鳳磐,蒲州人。

    在至麝部尚書、柬閣大學士。

     修邊記 延綏并北邊為塞,東起黃河,??西接于甯夏境,延互千有五百餘裡。

    其繕塞為垣,是自青神。

    餘肅敏公始。

    當是時,邊患未甚熾,垣堵甚庫薄,取足限内外。

    而已。

    此套人人屯河南,時時侵轶。

    正德中,楊文襄公整兵。

    将驢之北渡,尋代去。

    嘉靖初,王恭襄公視西帥,以為套去邊絕遠,而出師攻之,非計,不如畫疆自守,使其不敢近而已。

    乃尋肅敏故迹,分為三股,自定邊而東,至于龍城,為西一股;目龍城而車至于雙山,為中一股;文自雙山而東,至于黃甫川,為東一殷。

    西邊最沖,故役興自西始。

    工未半,恭襄又代去,嗣是相繼繕葺。

    至隆慶中,而西邊之功稍稍完,然中、東二路不暇及也。

    今巡撫大中丞大石張公初以副使分巡榆西西路,自邊垣屯衛廨宇,無不躬自經營,且城二鹽池,營田萬飲頃,歲微租以供軍府。

    後調巡榆東,相度形勢,乃築建安抵黃甫川邊垣,計袤長四百六十八裡。

    未幾告成,天子嘉公治缋,進秩中丞,遂領全鎮巡撫事。

    是時套中雖歸款約,不敢寇邊,而公盆汲汲為戰守。

    計又增築鎮城,視前加一倍,闊三之,重樓其四隅。

    堞,甃以磗。

    凡諸公宇、倉庫、學舍、祠廟一切興舉,因邊為。

    墩,因墩置院,因地築寨,補修改移,計修墩堠一百有四,墩院四百八十有四,寨城五十有九。

    又石砌大河口四,石沿暗門八十有三,水口四十有五水孔五十。

    有一,水道四百三十有二。

    由是邊城以内,無泛濫沖決之患,進戰退守,鹹有汞賴。

    而向所分為三股邊牆千五百裡者,今得崇墉蜿蜒,屹為巨障矣。

    是役,也役。

    軍丁不過三萬人,三年而終事,用銀十萬兩三千有。

    奇。

    公乃疏言其狀,天子韪之,複增秩右副都禦史錫之金币用顯前。

    猷,蓋盛典也。

    榆之交,武耆彥總兵姜應熊舉人。

    馬希龍大絫榆浦。

    崔公以狀來述公劇建,之,詳及諸搜卒乘。

    簡器械,完庾廪,固帑藏,汰奸宄,禮軍實稽程督饷寬。

    急鹹宜,則有憲副李公承式、丁公誠張公希召,總戎程公九思,共襄厥事。

    以餘從太史後,爰識于石,俾後世有所改雲。

     于慎行字曰留,車阿人,官禮部尚書 清平堡新修水口記 清平之西有河從套中來,貫牆而入,平沙曼衍,岸阯屹岌,久未有塞也。

    萬曆九年,明吾交公備兵靖邊,既已申布要束。

    拊循吏士,鹹有成法。

    始以其暇,躬率将吏行視城堡,至其地而駭曰:使敵攻吾之。

    瑕,如枕席上,過矣,惡用長城為哉!絫将李君進曰:聞塞外數裡有鲊鲃湖者,則水之源在焉,意可循。

    而導也。

    公立行視,馳出塞,甫三裡,得水所從來。

    有大石,廣縱數丈,水彌漫,越之而流。

    公日:此天作之險也。

    鑿石為窦,使水。

    潛出其中,吾因石而城之,以介内外,其庶乎!于是度石之徑輪,疏為三寶,引水而注焉,因甃石為牆于上,以控河之兩岸。

    夾河而垣之,東長四百七十丈五尺,以屬于邊之東;西長五百二十一丈,以屬于邊之西,??聯迤靡,若張兩翼,而關于石牆之閑,為橹三楹,旁列夾室,戍者處之。

    其水淢汨抹潏,投湍赴節,既備天險,亦稱大顴,信可謂規宏創巨,垂利無窮者矣。

    清平于上郡一斥堠之地耳,進而度之,上郡延袤千裡,有如是險而未成者幾何?又進而度之,諸邊起山海,至于隴西,有如是險而未成者幾何?一時賢大夫将吏,建牙擁旄,人人如文公,各思畢力殚精,規久遠之圖,以稱上旨,因以震慴戎區,耀威靈而講武事,豈憂邊患哉?公名作,四川涪州人,隆慶二年進士。

     鄭汝壁有傳。

     都督府題名記 榆溪為九塞岩險第一,綿亘千裡而遙,迋守綏州,視此中為瓯脫。

    至成化閑,肅敏餘公子俊始建議移鎮焉。

    時朝甯佥謂非羊善計,沮格者再,餘公持之堅,上始報可。

    公後三拓其城,遂屹為巨鎮雲。

    鎮西大将軍握重居中,挈三路将領,若臂指然,其慮詳哉。

    萬曆癸卯,予銜命來榆,時遼左李大将軍業在事,相與劻襄戎務,士氣丕振。

    無何,套中尋盟乞款,餘為宜主上德意威靈,無不慴服。

    一日,大将軍過餘言曰:榆之總戎,始自湯公和,繼有傅公友德,及馬公溥、王公汞,皆開國元勳,榮鏡宇宙。

    王公祯以正統二年開疆廣堠,厥功最高。

    而許公甯勳亦爛然,日月不居,遂越三朝。

    當時諸公,不可縷指計矣。

    如樟懼久愈漶滅,前徽莫考,業謀樹石堂左,勒姓名其上,俾搜講之暇,舉目得以著鏡。

    鏡不揣,敢以記請。

    予作而言日:夫名者,樹功之表也。

    太上忘名,而名實歸焉。

    其次功名之士,思得一當疆埸,疇不願垂勳竹帛,聲施後世,使千載而下,如或見之,若相如之慕趙蔺,武侯之此管樂是巳。

    噫!人往矣,而石則存,因石以求其人,因人以論其世。

    登斯堂也,覽斯石也,千載而下,人得而妍媸之,能無惕然有槪于中乎?若第以履曆為籍記,等秩為軒轾,固知非大将軍意也。

    大将軍世以勳烈胙土,一門之内,綽有餘師,而猶事此,其意遠矣。

     清甯台記 榆林都禦史院之北有台,為予十年前備兵中路,猶登斯台,今至而台廢,佥請複之,爰高昔之二廣愔之上為拱辰堂,四望廣漢,巋然見全鎮之槩焉。

    維時李大将軍如樟、劉觀察餘澤實襄厥事,請命名曰清甯之台,而為之記。

    粵自交皇定都北平,聯絡九邊,而樹之鎮延綏,古上郡也。

    正結間,徙鎮榆林,得勝筭矣。

    然地若不毛,儲胥難峙,回環千二百餘裡,外,寇不時出沒,三路閑制??綏壞,厥維艱哉!夫今之籌邊者,無逾戰款兩端。

    夫款者,柔而撫之,坤道也。

    戰主自強,震而服之,乾道也。

    握先天之符,而含弘厚載以居之,要以大生廣生而成功,則常清永甯之道歸焉爾。

    今套中款塞,業已互市,予至,則饬經制,申約束,委三萬餘金。

    畢款事,而一意戰備為兢兢。

    夫邊者,幅也。

    今世承平日久,正虞日中之昃,脫邊烽之時聳,中外驿騷,安得晏然而已乎?予疆吏也,以固吾圉而已。

    爰紀歲月,用志予儆。

    因镌之石,而糸以銘。

     銘曰:崇台言言,四履洞屬。

    憑高以軒,鎖鑰秦吾。

    控接祁連。

    蟠方戴圓,爰清爰甯。

    爰錫嘉名,耀我文明。

    于昭日月,固鞏金湯。

    ??狁來王。

    欽哉守臣,為憲文武,保厘茲土,外攘内修。

    自公退食,于馬燕息。

    匪惟衎遊,是谟是畫。

    朝乾夕惕,衣袽炯戒。

    在彼安流,肉食敢謀。

    厲我士馬,饬我戈矛。

    桑土綢缪,億萬斯年。

    汞綏廟社。

    又此區夏,職思其居。

    敬勒貞珉,以告來者。

     塗宗濬有傅 鎮北台記 萬曆丙午秋七月,矛銜命來撫茲鎮。

    會火落赤挾賞被創,糾萬餘騎穿舊安邊塞南掠,我兵破之,乃遁去。

    而擺言太亦以三千騎入犯保甯,杜大将軍松出禦,敗之。

    車路沙計亦以三千騎入犯高家堡,杜大将軍。

    松、文邀擊破之。

    于是始款紅山市,輸誠獻罰誓守外藩。

    餘會制台徐公上言畏威狀,天子下部議,從之,于是貢市如舊約。

    矛念紅山邊市去鎮城止十裡許,當貢市,其萬騎輻辏,脫有意外,悔無及巳。

    于是題請因。

    築為台,下為城,俱甎甃,計費一千二百六十缗,工肇。

    于丁未之四月,竣于戊申之七月,文會制府徐公,奏報成事。

    于是矛與王大将軍、陳左方伯、許大參登台以望,若跻會漢閑,黃河如帶,青山隐隐,唐張仁願所築三受降城在馬。

    美哉!山河之麗,我二祖成功之偉乎!夫河南地自祖宗以來,至正統閑,為我軍士刍牧地,一日不戒,使諸旃窟穴其中。

    若成化閑經略青山,因受降故址,增置墩堡,移戍固守,則屯可舉,食可足,兵可強,何至為全陜憂。

    策事者誠經遠之難哉,而往事無論巳。

     夫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詩詠徹桑,易稱設險,聖人之垂訓遠矣。

    今榆鎮東自黃甫川,西至定邊,延袤一千二百餘,其閑重山峻阻,足以谺周池,樹藩垣者,悉如此台。

    因險阨要,而庀戍守馬強弩。

    乘城,神器卒發,庶幾其有備而無患乎。

    時萬曆三十六年,歲在戊申秋八月。

     重修靖邊所儒學記 靖邊所故無學,隆慶間,憲副使北海楊君錦,始建龍圖書院于城北之阜,蓋甯範文正公會駐節馬,俗所稱範老關是也。

    萬曆間,大中丞昌陽郜公光先,總督羲昌戴公扌疏請建學,後不果。

    至萬曆九年,觀察使涪陵文君作,言之于大中丞遂城王公汝梅,攺創殿庑、堂齋、門坊、祠宇,略仿州邑學宮之制。

    而觀察使中。

    江餘君之祯、今任總督高陽徐公三畏駐靖邊時,各捐俸助修之。

    二十八年,别駕謝國珍議文廟峙高阜,非宜移置山下,而觀察使濟甯張君子忠、商城劉君任、巡按禦史東明李公思孝,并鄉之士大夫各助成之。

    建大成殿五楹,兩庑十楹,儀門三楹,東西角門各一楹,棂星坊、教官公署各具,然制猶未備也。

    今絫政王君愛謀之郡丞楊嘉猷,續建明倫堂五楹,東西齋房共十楹,啟聖、名宦二祠、尊經閣、省牲所,東西角門外豎二坊,環以周垣,煥然攺觀矣。

    其費取之俸餘,及倉貯積粟,民不知役也。

     餘方興起文教,與榆士講學論文。

    靖邊遠在數百裡外,聞風興起者,将嵎喁馬,能無言以谂多士。

    餘惟今天子中布功合,廣厲學官弟子,海内瞿然,顧化湎育二百三十餘年,雖山陬海澨,罔不家弦誦而戶禮樂,則靖邊多士固将無待而嶼。

    矧大絫所以作興鼓舞如此其備哉?顧今所習舉子業,昔人比之羔鴈,所以為贽也,而堯舜君民之具,則不盡于是也。

    假令得一當于有司,即推擇為扌,及試而不效,則虛車之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