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縣志卷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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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擄捉人财,定以軍法從事,毫不少貸。

    則哨兵鹹守紀律,無敢非為,而民命得免雉罹之災。

     一、驅外奸以杜内患。

    看得新之流患在海,而海之隐憂在彜。

    彜居澳地,立有商市,可無虞矣。

    然有窟穴于澳中,往來海上,暗通接濟者,則異域奸棍也。

    異棍多竄身于澳艇以作奸,飄泊半海等山,托名種煙、燒炭,交結土宄,投人厚赀,收買違禁貨物,運售彜地,掠有良家子女,賣與彜人。

    哨兵以澳艇,不加察明。

    澳艇以無阻,得恣藏奸,殊可憾也。

    合請明示,嚴申憲禁,不許遠人私乘澳艇,住泊山海。

    責令哨兵盤诘,遇獲驅逐回澳。

    如有私帶人口及禁物等項,即行拿解,治以通彜之罪,使異棍知有所禁,而不蹈入,土宄懼有所備,而不闌出。

    是亦袪奸杜患、安内攘外之一義。

     一、清料船以靖海氛。

    看得盜艘橫行,非假商、漁,無能出海,非通經紀,無能作奸。

    西海之船,有名曰高頭料者,破浪輕快,利于涉險,往往為盜。

    先年曾經禁阻,海上賴以無虞。

    迩來法久廢弛,此船複出,倚藉宦家旗帖,執為護身之符;串謀不肖經紀,詐稱腌魚之客。

    哨兵難诘真僞,商、漁罔知提防,屢罹其殃。

    且一劫揚帆,莫得蹤迹。

    詢之輿情,誠當禁者。

    然以諸民強半泛海為業,采捕為生,一方軀命攸關,又所不能禁也。

    卑縣籌之,惟立法以清之耳。

    凡有料船腌魚者,許經紀赴縣,報名具結,船戶某,商人某,駕船某某若幹人,給印信、合同、串票,佥定出海日期,與該汛哨兵截票,各執一。

    遇盤诘照驗,對合放行,哨兵不得生事。

    其船回于何日,亦注票内繳察。

    此船不過數十隻,逐一出票,稽其出入,則人之奸良,不辨自明。

    如無票照,即系歹船,該哨立時拿解,盡法究懲,兵役故縱,一體坐罪,海氛其可永靖。

     一、編蛋甲以塞盜源。

    看得海洋聚劫,多出蛋家。

    故欲為海上清盜薮,必先于蛋家窮盜源。

    何也?蛋艇雜出,鼓棹大洋,朝東夕西,栖泊無定。

    或十餘艇,或八九艇,聯合一?,同罟捕魚,稱為罟朋。

    每朋則有料船一隻,随之腌魚。

    彼船帶米,以濟此蛋,各蛋得魚,歸之料船。

    兩相貿易,事誠善也。

    但料船素行鮮良,忽伺海面商、漁随伴船少,辄糾諸蛋,乘間行劫,則是捕魚而反捕貨矣。

    當事者未嘗不三令五申也。

    然弭盜之方,總不外于總甲。

    今議十船為一甲,立一甲長;三甲為一保,立一保長。

    無論地僻船稀,零星獨釣,有無罟朋,大小料船,俱要附搭成甲,編成一保,互結報名,自相覺察,按以一犯九坐之條,并繩以朋罟同?之罪。

    甲保一嚴,奸船難閃,則盜薮不期清而自清,盜源不期塞而自塞。

     一、嚴保甲以安地方。

    照得保甲之法,疊奉憲牍,不啻三令五申,而地方猶然萑符未靖,樗蒲成風,豈盡保甲行之不嚴哉!新民大半航海營生,朝東夕西,出入靡定。

    蓋保甲行之于鄉鎮易,行之于零星之處難;行之于陸地易,行之于海澤之區難。

    于是釀為盜薮,任其非為,視保甲徒虛文耳。

    今卑縣設誠[12]力行,親履察編,每十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零星居民,就近附甲。

    至于海濱有船地方,亦以十船為一甲,三十船立一保。

    若本地船少,不妨湊搭[13]成甲,其保、甲長俱擇有力量者充之。

    有警互相救援,有犯互相覺察。

    各類一冊,報縣存案。

    每月朔望,各保、甲長具有無失事結狀,水陸一體,投文稽核。

    倘有竊盜及賭博、不法等項事發,必究連坐。

    如先期出首者,定行獎賞。

    俾保、甲各知激勸,地方其少甯乎! 一、革陋規以豁行戶。

    照得鋪戶貿易,覓利蠅頭,隸籍當行,悉屬資本。

    往者魚行歲例答應黃魚,艇戶逐日辦送柴薪,民稱舊規,官不給價。

    民脂幾何,其能堪乎?卑縣深為轸念,凡日用柴米魚蔬等物,俱發現銀,時價平買,并不票取一粒一絲,各行鋪戶,答應陋規,一概盡革,商賈樂業,漁樵安生。

    雖雲沾沾小惠,實撫民之一端也。

     地方諸難 周希曜[14] 看得為今日之吏難,為新安今日之吏更難。

    何也?邑有大小,有腹邊,惟憲台照臨之下,纖微洞悉。

    茲奉明文,以三難議叙,則新安之稱難者,不得不冒陳焉。

     夫新雖蕞爾,實沖山海,為會省門戶。

    迩年紅彜艚寇,數逼縣城,固雉堞守禦無虞,而鄉村殘落殆盡。

    迄今安撫,大費心力,誠與上難例合。

    又壤接惠州,流寓雜處,奸徒竊發,擒剿獻俘,爰書可按也。

    且鄰近深山大澤,異族竄居出沒。

    邑既不在腹裡,加以流、土充斥,剿捕甚難。

    若新邑之賦無多,有籍新安而人民仍居東莞,糧饷累逋,追舊征新,負隅隔邑,置若罔聞。

    如寄籍裡排馬厚、範祥等戶,歲課數百餘兩,積逋不納,拘提不來。

    如此頑梗,即有巨擘,難為料理。

    又合中、下之兩難,而并萃于一難也。

     且地當省會門戶,冬、春兩汛,海憲之出鎮,海防之稽察在焉。

    一切供億,無編派,無關會,則答應之難。

    原系因所為城,城中盡是軍丁,仰給于縣,一有愆期,則脫巾見告。

    加以寨兵棋布,往往魚肉小民,乘機鼓噪。

    有司稍加繩束,動辄恃衆挾制,則駕馭之難。

    派分東莞五分之一,多有糧在新,而戶在莞,族大地遙,遇卯比征,裡長不敢前,圖差不敢問,屢年積逋,則足額之難。

    邑東北有山皆童,一望憔悴;西南皆海,小民無田可耕,此一萬六千有奇之糧,大半取之竈、蛋,而苦為鄰邑之豪強占奪,奸商承饷,小民啞受貱累。

    至于舟車輻辏之地,有利可興,又為勢要豎桅開墟,所在村落,不入排甲,并新邑之人與土而攘之,則生聚之難。

    四事積谷,及四季三分報部,大半取之贖锾。

    而下邑有民皆漁,朝讨暮食,尚虞不給,何暇入門求勝?旬日審理,不得一件。

    即欲如數取盈,不知計所從出,則積貯之難。

    縣無額設夫役,如遇公出村落,毳婦稚子,地方約保,督率而前,奔命應役,頻樸可憐。

    若泛海往來,必須候風,往不得東南,來不得西北,羁碇中流,動經旬日,則往返之難。

    此皆于三難之外,而筆所繪之不盡者也。

     詳免軍需 周希曜[15] 看得猺蠻肆逞,緻煩興師,奉檄取辦魚鹽之外,又派本縣解米一千五百石。

    凡屬下吏,誼切同仇,分當供應。

    第地有腴瘠之别,産有出否之殊,有則舉措易辦,無則巧婦難炊,不得不冒昧以請也。

     新安地方,西北皆山,東南皆海,小民無田可耕,耕者多屬下則瘠壤,止種薯、芋、蔬、菽為食,中、上則之田無幾。

    計一歲收獲,不足供數月宿舂。

    日用之饔飧,全取足于莞邑。

    如莞渡一日愆期,米價頃刻踴貴。

    為卑縣之兵若民,亦岌岌乎殆矣。

    倉貯舊谷一千二百有奇,及新發詳允庫銀買谷二千有奇,皆費幾追呼,而貿自莞邑,倉積一石,民費二石。

    萬衆嗷嗷稱苦,卑縣目擊恻心。

    此庫發之銀,尚未能足額,而姑俟之成熟。

    顧此數千之積貯,留之以備緩急。

    萬有不測,而莞渡中斷,悲此一邑之蒼赤,兩所之官兵,将盡作溝中瘠。

    雖然,彈丸之兵、民,其小者也,如門戶之動搖何?為卑縣計生全,為省會之門戶計長久,尚宜寬其征徭,加意協助,使民不奔命于意外之征求,而官茲土者得專精于意中備禦,庶卑縣安而省會亦安。

    回思近年,劉、李大寇屢次臨城,焚毀殺傷,所不忍聞且見者,其重煩憲台焦思。

    此卧榻之憂,關系匪細,當不止如猺之犯連已也。

    事關職掌,徒廑杞憂,不得不仰幹憲聰。

    雖設處運解五百石,此一時權宜之術,恐繼此未能應也。

    卑縣從地方起見,匪敢诿卸,伏惟詳宥,并祈俯念海沖遠地,以寬後至。

     詳減積谷 周希曜[16] 照得積谷為今日第一要務,奉功令森嚴,即捐資備貯,亦職所當然,曷敢倡言艱苦!但邑有大小不同,民有疲腴匪一,似難以概論也。

    本縣并無出産米谷,購售甚艱。

    遵奉憲定,限歲積一千石,四季分報。

    自前冬以迄今夏,已積過一千七百五十石。

    搜諸贖锾,捐之俸薪,尚不足數,複貸補額,此《季報冊》内,一一可按,無容置喙[17]者。

    惟是本縣地瘠民窮,田少賦薄。

    稽之往牒,春、夏二季,扣積谷銀二十五兩,解充兵饷;又除秋、冬二季内十扣二分,該銀七兩五錢解部;又除協助南、番二縣,與支給庫吏公堂油、燭、紙劄及囚糧等項,共銀四十兩外,其餘所積,及奉加增谷,歲積共止一百五十石。

    而今奉歲積一千石矣!計百五十之價,不過三十七兩五錢,而今一千則有二百五十兩矣。

    較之舊積,增之十有九矣。

    倘額數已滿,後來無積,是前人預蓄後人之儲,而後任者甯補前人之費乎?況本縣審理,旬日不過數件,俱系錢債、土田細事,免供居多,欲将取盈,計無從出。

    非惟時勢不能,抑亦巧婦難炊也。

    前之捐貸儲備者,已覺露肘之虞,繼此挖肉補瘡,終非善後之策。

    昕夕思維,點金無術,合請憲台察憐濱海重地,邑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