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權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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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不意,彼亦未能料我衆寡。

    若先據石堡,衆寡已露,豈復能進?”乃引兵馳入撫甯縣,繼捧猶未知,遂進攻夏州。

    斷捧狼狽出迎,擒之以歸。

    撫甯舊治無定河川中,數為虜所危。

    繼隆乃遷縣于滴水崖在舊縣之北十餘裡,皆石崖,峭拔十餘丈,下臨無水,今謂之羅瓦城者是也。

    熙甯中所治撫甯城,乃撫甯舊城耳。

    本道圖牒皆不載,唯李繼隆《西征記》言之甚詳也。

     熙甯中,黨項母梁氏引兵犯慶州大順城。

    慶帥遣别将林廣拒守,虜圍不解。

    廣使城兵皆以弱弓弩射之。

    虜度其勢之所及,稍稍近城,乃易強弓勁弩叢射。

    虜多死,遂相擁而潰。

     蘇州至昆山縣凡六十裡,皆淺水,無陸途,民頗病涉。

    久欲為長堤,但蘇州皆澤國,無處求土。

    嘉祐中,人有獻計,就水中以蘧刍癗為牆,栽兩行,相去三尺。

    去牆六丈又為一牆,亦如此。

    漉水中淤泥實蘧蒢中,候幹,則以水車畎去兩牆之間舊水。

    牆間六丈皆土,留其半以為堤腳,掘其半為渠,取土以為堤,每三四裡則為一橋,以通南北之水。

    不日堤成,至今為利。

     李允則守雄州,北門外民居極多,城中地窄,欲展北城,而以遼人通好,恐其生事,門外舊有東嶽行宮,允則以銀為大香爐,陳于廟中,故不設備。

    一日,銀爐為盜所攘,乃大出募賞,所在張榜,捕賊甚急。

    久之不獲,遂聲言廟中屢遭寇,課夫築牆圍之。

    其實展北城也,不逾旬而就,虜人亦不怪之,則今雄州北關城是也。

    大都軍中詐謀,未必皆奇策,但當時偶能欺敵,而成奇功。

    時人有語雲:“用得着,敵人休;用不着,自家羞。

    ”斯言誠然。

     陳述古密直知建州浦城縣日,有人失物,捕得莫知的為盜者。

    述古乃绐之曰:“某廟有一鐘,能辨盜,至靈!”使人迎置後閤祠之,引群囚立鐘前,自陳不為盜者,摸之則無聲;為盜者摸之則有聲。

    述古自率同職,禱鐘甚肅,祭訖,以帷帷之,乃陰使人以墨塗鐘,良久,引囚逐一令引手入帷摸之,出乃驗其手,皆有墨。

    唯有一囚無墨,訊之,遂承為盜。

    蓋恐鐘有聲,不敢摸也。

    此亦古之法,出于小說。

     熙甯中,濉陽界中發汴堤淤田,汴水暴至,堤防頗壞陷,将毀,人力不可制。

    都水丞侯叔獻時涖其役,相視其上數十裡有一古城,急發汴堤注水入古城中,下流遂涸,急使人治堤陷。

    次日,古城中水盈,汴流復行,而堤陷已完矣,徐塞古城所決,内外之水,平而不流,瞬息可塞,衆皆伏其機敏。

     寶元中,黨項犯邊,有明珠族首領骁悍,最為邊患。

    種世衡為将,欲以計擒之。

    聞其好擊鼓,乃造一馬,持戰鼓,以銀裹之,極華煥,密使諜者陽賣之入明珠族。

    後乃擇骁卒數百人,戒之曰:“凡見負銀鼓自随者,并力擒之。

    ”一日,羌酋負鼓而出,遂為世衡所擒,又元昊之臣野利,常為謀主,守天都山,号天都大王,與元昊乳母白姥有隙。

    歳除日,野利引兵巡邊,深涉漢境數宿,白姥乘間乃谮其欲叛,元昊疑之。

    世衡嘗和蕃酋之子蘇吃曩,厚遇之。

    聞元昊嘗賜野利寶刀,而吃曩之父得幸于野利。

    世衡因使吃曩竊野利刀,許之以緣邊職任、錦袍、真金帶。

    吃曩得刀以還。

    世衡乃唱言野利已為白姥谮死,設祭境上,為祭文,叙歳除日相見之歡。

    入夜,乃火燒紙錢,川中盡明,虜見火光,引騎近邊窺觇,乃佯委祭具,而銀器凡千餘兩悉棄之。

    虜人争取器皿,得元昊所賜刀,乃火爐中見祭文已燒盡,但存數十字。

    元昊得之,又識其所賜刀,遂賜野利死。

    野利有大功,死不以罪,自此君臣猜貳,以至不能軍。

    平夏之功,世衡計謀居多,當時人未甚知之。

    世衡卒,乃錄其功,贈觀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