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權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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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擊剌,常蔑視官軍,唯與此弓手不相下,曰:“見必與之決生死。

    ”一日,弓手者因事至村步,适值偷在市飲灑,勢不可避,遂曳矛而鬥。

    觀者如堵牆。

    久之,各未能進。

    弓手者忽謂偷曰:“尉至矣。

    我與爾皆健者,汝敢與我尉馬前決生死乎?”偷曰:“喏。

    ”弓手應聲刾之,一舉而斃,蓋乘其隙也。

    又有人曾遇強寇鬥,矛刃方接,寇先含水滿口,噀其面。

    其人愕然,刃已揕胸。

    後有一壯士復與寇遇,已先知睷水之事。

    寇復用之,水才出口,矛已洞頸。

    蓋已陳刍狗,其機已洩,恃勝失備,反受其害。

     陝西因洪水下大石,塞山澗中,水遂橫流為害。

    石之大有如屋者,人力不能去,州縣患之。

    雷簡夫為縣令,乃使人各于石下穿一穴,度如石大,挽石人穴窖之,水患遂息也。

     熙甯中,高麗人貢,所經州縣,悉要地圖,所至皆造送,山川道路,形熱險易,無不備載,至揚州,牒州取地圖。

    是時丞相陳秀公守揚,绐使者欲盡見兩浙所供供圖,仿其規模供造。

    及圖至,都聚而焚之,具以事聞。

     狄青戍泾原日,嘗與虜戰,大勝,追奔數裡。

    虜忽壅遏山踴,知其前必遇險。

    士卒皆欲奮擊。

    青遽鳴钲止之,虜得引去。

    驗其處,果臨深澗,将佐皆侮不擊。

    青獨曰:“不然。

    奔亡之虜,忽止而拒我,安知非謀?軍已大勝,殘寇不足利,得之無所加重;萬一落其術中,存亡不可知。

    甯悔不擊,不可悔不止。

    ”青後平嶺寇,賊帥侬智高兵敗奔邕州,其下皆欲窮其窟穴。

    青亦不從,以謂趨利乘勢,入不測之城,非大将軍。

    智高因而獲免。

    天下皆罪青不入邕州,脫智高于垂死。

    然青之用兵,主勝而已。

    不求奇功,故未嘗大敗。

    計功最多,卒為名将。

    譬如弈棋,已勝敵可止矣,然猶攻擊不已,往往大敗。

    此青之所戒也,臨利而能戒,乃青之過人處也。

     瓦橋關北與遼人為鄰,素無關河為陰。

    往歳六宅使何承矩守瓦橋,始議因陂澤之地,潴水為塞。

    欲自相視,恐其謀洩。

    日會僚佐,泛船置酒賞蓼花,作《蓼花遊》數十篇,令座客屬和;畫以為圖,傳至京師,人莫喻其意。

    自此始壅諸澱。

    慶曆中,内侍楊懷敏復踵為之。

    至熙甯中,又開徐村、柳莊等泺,皆以徐、鮑、沙、唐等河、叫猴、雞距、五眼等泉為之原,東合滹沱、漳、淇、易、白等水并大河。

    于是自保州西北沈遠泺,東盡滄州泥枯海口,幾八百裡,悉為潴潦,闊者有及六十裡者,至今倚為藩籬。

    或謂侵蝕民田,歳失邊粟之入,此殊不然。

    深、冀、滄、瀛間、惟大河、滹沱,漳水所淤,方為美田;淤澱不至處,悉是斥鹵,不可種藝。

    異日惟是聚集遊民,亂堿煮鹽,頗幹鹽禁,時為寇盜。

    自為潴泺,奸鹽遂少。

    而魚蟹菰葦之利,人亦賴之。

     浙帥錢镠時,宣州叛卒五千餘人送款,錢氏納之,以為腹心。

    時羅隐在其幕下,屢谏,以謂敵國之人,不呆輕信;浙帥不聽,杭州新治城堞,樓橹甚盛,浙帥攜寮客觀之。

    隐指卻敵,佯不曉曰:“設此何用?”浙帥曰:“君豈不知欲備敵邪!”隐謬曰:“審如是,何不向裡設之?”浙帥大笑曰:“本欲拒敵,設于内何用?”對曰:“以隐所見,正當設于内耳。

    ”蓋指宣卒将為敵也,後浙帥巡衣錦城,武勇指揮使徐绾、許再思挾宣卒為亂,火青山鎮,入攻中城。

    賴城中有備,绾等尋販,幾于覆國。

    淳化中,李繼捧為定難軍節度使,陰與其弟繼遷謀叛,朝廷遣李繼隆率兵讨之。

    繼隆馳至克胡,度河入延福縣,自鐵茄驿夜入綏州,謀其所向。

    繼隆欲徑襲夏州。

    或以夏州賊帥所在,我兵少,恐不能克,不若先據石堡,以觀賊勢。

    繼隆以為不然,曰:“我兵既少,若徑入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