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修堂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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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感激寮屬,使弱者皆勇,則何不幸與臣以專制之師!臣察得新至之師,其将未大者,如尹自鵬千人,李唐搏七百人,嵊縣生員尹燦、貢生喻恭複五百人,又新安王撥歸熊督臣千人,此皆非江上諸鎮額兵,而将皆勇于功名,遣令受臣節制,必有大用。

    且此三千餘人,究不能空腹坐逍遙也。

    與以半月之糧,限日渡江,得地會食,則既不分兵于諸鎮之手,而取資糗糧,萬不及方命西征者虛縻之多。

    一月之内,不見成功,臣願立受褫斥,以警諸臣之觀望不前者。

     第九篇 臣奉命監軍,乞師不得,又以奸弁潰軍,緻失機會。

    疏請新兵聽臣專制,尚在部議。

    臣心優結,須發俱秃。

    臣惟戰浙西者,必浙西之人,内應外合,無不成功。

    臣鄉瀕海,素有不奉官票私行鹽販者,此其人皆剛狠欲逞,太平之日嘗逆官府,捕巡無如何,則又僞為巡鹽之牌,以官而行私。

    亦有頭領聽其指揮,間為不靖,而地方不敢問。

    蓋道裡熟,與?恒相遇,不震其名,又習水戰。

    郡邑既陷,凡此不甘就?,多登販舟,即世族貴胄往往然矣。

    且自以為忠義,号令齊一,競若師旅。

    臣已遣臣至戚生員孫旦複剃發潛往招來,且與太湖義旅呼應。

    續又遣參将王鳳一再聯絡,如海甯衛世襲指揮滿惟誠,原任參将,棄職潛販,湯瑞麟原任都司,今棄職潛生員胡士燦家;姚欽明又起義:董延貞曾殺?弁;歐陽傑結衆潛行水澤;又義士淩應章,玉志麟、周紹賢、錢元、陸瀾等,各有販舟共五六百号,每舟約十人,則五千餘入矣,皆願聽臣調度,為中興良佐,在内接應。

    伏乞優獎,皆與職銜,使整集器械,廣緻铳炮,凡鄉集使氣任俠之輩,鹹呼下舟。

    此輩單涼,一旦有榮秩快其所欲逞,而又美以義名,知踴躍任事,較浙東官兵無不一當百者。

    然非臣使,必不為用。

    臣少結客輕财貨,嘗提人患難,頗聞鄉裡,故相信不疑。

    但彼父母妻子與其屋廬墳墓皆在,?朝發而夕不勝,則惴惴不保,故必以浙東官兵先之,又使彼有尊官兵之名,而易部署就吾使。

    然則官兵千人足矣,臣呼号數月,究竟商量,若失此機,真正可惜。

    萬乞立敕一師,付臣疾行,勢必電摧禾吳,無堅不破,光複舊都,在此一舉。

    若又疑惑臣何苦捐棄家赀,以戚黨族屬試之不測之地,為不返顧之計也,誠審之熟,而料之明切,萬萬不爽者矣。

    事在呼吸,不能姑待。

     第十篇 臣惟今日西征二字,為絕佳題目,借以升官挂印者,累累不一足矣。

    而責其速進,不曰請饷,則曰待舟。

    自舊歲九月至今,已五閱月矣,而必無持一戟先登者。

    然此日時勢,更與歲前不同,自十二月廿四之後,我兵一挫,?驕益逞。

    乃諸鎮養尊,将心萬不足恃,而私鬥者互見,無所為兵律也。

    米價騰沸,過常數倍,财竭則内必變,民情已洶洶可慮。

    又外逼日至,叔父寡兄,同室之愛,我無一恃,知不可以旦夕矣。

    而舉朝洩洩,猶然飾太平之容,豈以示?鎮靜,如謝安之于秦乎?臣未能為之解也。

    臣數月以來,招署内應,臣兄?往來傳谕,雲朝廷榮擢且至。

    欽劄下,而迄今未經實付,則以為绐之,人誰信我!夫事窮則當變計,勢促宜有急圖,于今日尚以浙西為不足留意,則請先削臣監軍之銜,并收西征敕印,各官解散,可以省官,可以減饷,可以息擾,亦有數善。

    若以萬不宜緩,則奈何奉行累月,猶在築舍。

    機去勢散,不可複得,天下美善之數,不肯遲遲以待人也。

    是宜已其不欲進者,而鼓其欲進者;奪其不能進者,而加于能進者,一以示罪,一以勵功。

    夫賞罰不由我,而豈能有濟于封疆之故哉?但古人用将,必須敵所知名,而将所用兵,必須素所熟習。

    渡江之後,日處危地,危則計出,不則一蹶不可收拾,非如江上之戰,進則賭炮,退則安枕,工作捷書,好為塗飾而已。

    遊擊朱之彪者,故叛許多副将,以國故幸脫者也,為人刻鸷有膽,百萬不懼。

    嘗以兵依定?鄭遵謙,謙以其素縛之,欲盡于法。

    臣以其才可惜,使過勝于使勁,尚或恩誼可結,為脫之,任以事。

    今彼往收舊部兵丁,蓋熟用聽使令也,乞加以副将軍之銜,使得行其躍冶,而臣從中節制之,料不即為患,但慮成功之後,或煩聖意處分也。

    治奇病者以毒藥,此用饑鷹之時耳。

    臣苦措辦,已付行糧三百金。

    東義至澥口,道裡須五六日,知甚不足,萬不忍半塗棄之。

    伏乞立發千人半月之饷,以便師行。

    事系危切,言不擇詞,統惟睿宥。

     第十一篇 殉兩都諸公,已蒙贈加,炳不可朽矣。

    ?至武林,都有幽節,不勝收拾。

    臣居浙西,能詳言浙西。

    臣同籍舉人祝淵,天性慈惠至孝、友愛諸弟,即喪尪瘠,幾不起,推多就寡,處貧泰然,顧視端好,不苟坐立,衣冠古道,凡有益于鄉者無不為之。

    嘗慕原任都察院今蒙優恤劉宗周之學術,而未得為其徒。

    壬午,宗周以直不容。

    淵冒不測,抗疏救,至蒙杖處幾死,初未嘗一面也。

    甲申之變,布被藿食,對人辄号恸勸勤王。

    會南都嗣服,乃止。

    乙酉,揚州陷,怆然謂臣曰:「?即渡江,奈何!淵生有日矣。

    」南部潰,辄往往絕食。

    家人力勸,稍進。

    逮杭?下令限日責朝,淵辄行大号,噴血滿地。

    既暈複蘇,曰:「吾獨不得安母地下。

    」作絕命詞一章。

    閏六月之五日,葬母歸,時已羸甚,幾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