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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亻巽促轼行,二獄卒就直之,即時出城登舟,郡人送者雨泣。

    頃刻之間,拉一太守如驅犬雞。

    此事無頗目擊也。

     呂申公作相,宋鄭公參知政事,呂素不悅範希文。

    一日希文答元昊書,錄本奏呈,呂在中書自語曰:“豈有邊将與叛臣通書,又雲奏本如此,又不知真所與書中何所言也。

    ”以此激宋,宋明日上殿果入劄子,論希文交通叛臣。

    既而中書将上呂公讀訖,仁宗沉吟久之,遍顧大臣無有對者,仁宗曰:“範仲淹莫不至如此。

    ”呂公徐應曰:“擅答書不得無罪,然謂之有它心則非也。

    ”宋公色沮無辭。

    明日,宋公出知揚州,又二年希文作參知政事,宋尚在揚,極懷憂撓,以長書謝過,雲為忄佥人所使。

    其後宋公作相,薦範純仁試館職。

    純仁尚以父前故,辭不願舉。

     蘇子瞻随皇甫亻巽追攝至太湖蘆香亭下,以柁損修牢,是夕風濤傾倒,月色如晝。

    子瞻自惟倉卒被拉去,事不可測,必是下吏所連逮者多,如閉目身入水,頃刻間耳。

    既為此計,又複思曰:“不欲辜負老弟。

    ”弟謂子由也,言已有不幸,則子由必不獨生也。

    由是至京師,下禦史獄。

    李定、舒、何王臣雜治之,侵之甚急,欲加以指斥之罪。

    子瞻憂在必死,掌服青金丹,即收其餘窖之土中,以備一旦當死,則并服以自殺。

    有一獄卒仁而有禮,事子瞻甚謹,每夕必然湯為子瞻濯足,子瞻以誠谒之曰:“轼必死,有老弟在外,他日托以二詩為訣。

    ”獄卒曰:“學士必不至如此。

    ”子瞻曰:“使轼萬一獲免,則無所恨;如其不免,而此詩不達,則目不瞑矣。

    ”獄卒受其詩,藏之枕中。

    其一詩曰:“聖主寬容德似春,小臣孤直自危身。

    百年未了先償債,十口無依更累人。

    是處青山可藏骨,他年夜雨獨傷神。

    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

    ”其後子瞻谪黃州,獄卒曰:“還學士此詩。

    ”子由以面伏案,不忍讀也。

    子瞻好與子由夜話,對榻卧聽雨聲,故詩載其事。

    子瞻既出,又戲自和雲:“卻對酒杯渾似夢,試拈詩筆已如神。

    ”子瞻以詩自被劾,既作此詩,私自罵曰:“猶不改也。

    ” 皇甫亻巽追取蘇轼也,乞逐夜所至,送所司案禁。

    上不許,以為隻是根究吟詩事,不消如此。

    其始彈劾之峻,追取之暴,人皆為轼憂之,至是乃知轼必不死也。

    其後果然。

    天子聰明寬厚,待臣下有禮。

    而小人迎望,要為深刻,如亻巽類者,可勝計哉。

     有人問秀州崇德縣民長官清否,答曰:“漿水色。

    ”言不清不濁也。

     秀州華亭鶴,胎生者真鶴也,形體緊小,不食魚蝦,惟食稻粱,人喂以飯則食之。

    其體大、好食魚蝦、啄蛇鼠者,鹳合所生,乃卵生也。

    食稻粱者雖甚馴熟,久須飛去。

    惟食魚蝦者不能去耳。

     河豚瞑目切齒,其狀可惡,不中度多死,棄其腸與子,飛鳥不食,誤食必死。

    登州瀕海人取其曰肉為脯,先以海水淨洗,換海水浸之,暴于日中。

    以重物壓其上,須候四日,乃去所壓之物,傅之以鹽,再暴乃成。

    如不及四日,則肉猶活也。

    太守李大夫嘗以三日去所壓之物,俄頃肉自盆中躍出。

    乃知淪之不熟,真能殺人也。

     松江鲈魚,長橋南所出者四腮,天生脍材也,味美肉緊,切不終日色不變。

    橋北近昆山,大江入海,所出者三腮,味帶鹹,肉稍慢回,不及松江所出。

     虢石重重紫白相間,以筆描紫上,緩手剖之,紫去白見,随意所欲作何物象。

    至于林木亦可以藥筆為之,以手試之,有參差龃龉者,皆僞物也。

     枇杷須接乃為佳,果一接核小如丁香,荔枝再接遂無核也。

     京師有畜鐵鏡者,謂人曰:“此奇物也,以照人手,則指端見有白氣,以氣之長短,驗人之壽夭。

    ”好事者乃以厚價取之。

    既而詢之博物者,曰:“此造作也。

    ”蓋磨鏡時,隻以往手無以來手,則照指自見其端有如氣者耳。

    相船之法,頭高于身者謂之望路,如是者兇。

    雙闆者兇,隻闆者吉,隻闆謂五闆七闆,雙闆謂六闆八闆,以船底闆數之也。

    造屋主人不恤匠者,則匠者以法魇主人,水上銳下壯,乃削大就小倒植之,如是者兇。

    以皂角木作門關,如是者兇。

     許敏,明州人,張唐卿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