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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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竟敢擅自闖進來,好大的膽子!」汪舉人喝道。

     來人卻一臉殺氣騰騰,瞪大眼睛,吓得那白面書生由厲喝變為結巴。

     「你……你到底是誰?」 「他、他是曲姑娘的叔叔……」來人沒有回答,李大娘卻怯怯地跟了進來。

     「-怎麼也來了?收了我的銀子,卻來礙事?」汪舉人又是一驚。

     「我的确沒想進來打擾舉人您,隻不過這曲家叔叔執意要見他家侄女,硬是把我抓來帶路……」李大娘戰戰兢兢地道。

     沒錯,這殺氣騰騰的來人便是殷飛龍,他方才在樓下轉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曲安安的所在,一時心急,便捉來了作媒的胖女人。

     哈,正愁沒觀衆,現在好戲可以開場喽!曲安安興奮地想。

     于是她将身子一歪,喉間發出痛苦的呻吟。

     「安安,-怎麼了?」殷飛龍眼捷手快,一把上前扶住她。

     「這酒……這酒喝了好熱……」她故意撕扯着胸襟。

     「酒?什麼酒?」他大吼。

     「就是這個……」舉了舉方才的杯子,不過酒已被她悄悄倒掉,隻剩空杯。

     「你這個王八蛋,你給她喝了什麼?是不是下了春藥?」殷飛龍怒氣沖天,幾乎要沖上去掐斷汪舉人的脖子。

     「沒、沒有呀……」他做賊心虛,雙腿發抖。

     「還說沒有?沒有下藥,她怎麼會這樣?」看到曲安安雙頰绯紅、兩眼迷蒙,勾魂惹火的模樣……殷飛龍險些要大開殺戒。

     「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曲姑娘為何會這樣……那『醉紅顔』明明隻能把人迷暈,不會這樣的……」汪舉人慌張之中終于露了餡。

     「醉紅顔?你這個王八蛋!」殷飛龍揚起一拳,一舉将他打暈在地。

     「曲家叔叔饒命!曲家叔叔饒命……」李大娘見到如此神勇的武功,連忙跪地求饒。

     「我今天将-一并殺了,免得再去害人!」 他剛想飛起一腳,卻被曲安安輕輕拉住,「李大娘與我相識多年……不至于如此害我,定是被那姓汪的騙了……」她斷斷續續艱難地道。

     「是呀、是呀,」李大娘連連磕頭,「我怎知人人贊歎的美男子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家夥?倘若知道,死也不敢介紹給曲姑娘呀!叔叔饒命,饒命!」 「好,我現在急着救安安,暫時沒有時間與-計較,如果發現-在撒謊,定叫-身首異處!」 他終于忍住了脾氣,不再糾纏下去,抱起心上人躍出門外。

     眼前人影晃動,殷飛龍腳下如飛,心急如焚,不知該上哪兒為懷中的美人「醫治」。

     「安安,-忍一忍,我看到前面有一間藥鋪。

    」他邊跑邊說。

     「傻瓜……」曲安安故意虛弱地回答,「到了藥鋪……你打算替我抓什麼藥?」 「呃……」這個他倒沒來得及細想,的确有些難以啟齒,難不成在衆目睽睽之下對藥店夥計說:「快拿一包春藥的解藥給我。

    」 「飛龍……」她親昵地喚他,如同他改口叫自己「安安」,「還是先找一間客棧……歇息吧。

    」 殷飛龍微微一愣,隻得點頭。

     走投無路的此刻,也惟有先把懷中的她安頓好再說,否則她不斷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衫,萬一她在大街上「春光乍現」那就糟糕了! 于是就近尋了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驅退店小二後便将她放在床榻上。

     「-等着,我這就去請大夫。

    」他倒了一碗水擱在她的床頭,轉身欲邁開步子,誰知卻被她的纖纖素手一把扯住。

     「飛龍……不要去,」曲安安心中竊笑,表面上仍舊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喘息道,「來不及了……我現在好難受,等你請了大夫來,恐怕我早被欲火給燒死了。

    」 「-先喝點水……降降火。

    」他結結巴巴地道。

     「而且我也不想看大夫……讓大夫見到我這副淫蕩的模樣,叫我今後如何見人?」她「凄涼」地閉上雙眼。

     「那可怎麼辦呀?」他一時之間六神無主、心慌意亂,「總不能這樣一直耗着呀……也不知那王八蛋給-下了什麼藥,萬一毒素不解,損害了-的身子那可怎麼辦?」光喝「醉紅顔」不會如此,他一定是給她下了藥。

     「不會的……」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天下的春藥,沒有不能解的。

    」 ,是嗎?」他搔搔頭,「-知道應該怎麼解?」 「當然知道……」她臉兒一紅,「不過,配制這副『解藥』恐怕會為難你。

    」 「我不怕!」他立刻表明心志,「-說吧,那解藥如何配制?是不是需要很罕見的藥材?放心,就算是深入皇宮内院,我也會把這藥材給-弄到手的。

    」 「不必去皇宮那麼遠……」她不由得笑了,「那藥材就在你的身上。

    」 「我的身上?」笨拙的殷飛龍更為迷惑,「就算是掏心挖肺,我也願意!」 「是嗎?」她的手指輕輕觸碰他的胸膛,彷佛深深感動,「為了我,你真的甯可性命也不要?随口說說的吧?」 「-不相信?」他被她這話氣得怒了,猛地撕裂了胸前的衣衫,「不信-現在就動手!」 「傻瓜。

    」她搖頭笑了,「你以為我真的會掏你的心、挖你的肺嗎?我要的,不過是這個而已……」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紅唇貼到他的嘴邊,輕輕一啄。

     「-、-到底要什麼?」他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完全傻了。

     「笨蛋!」都已經明顯到這種地步了,這呆子還不領悟?真是氣得她想踢他一腳。

    「我要你當我的解藥!」 「我?」他身子僵硬,好半晌才回神,「安安,-是說,要跟我……」 「不然怎麼解春藥之毒?」她氣得再次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