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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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重,出于近歲,園焙時有之。

    地不以山川遠近,發不以社之先後,芽葉如紙,民間以為茶瑞,取其第一者為鬥茶”。

    長期以來,白茶都為茶人所重,正如宋子安《東溪試茶錄》及衆多詩文所記,諸家葉姓茶園的白茶一直都很有名;另據蔡襄《茶記》和宋子安《東溪試茶錄》,也曾有王姓、遊姓等茶園的白茶。

    梅堯臣《王仲儀寄鬥茶》詩句,“白乳葉家春,铢兩值錢萬”,就說明葉家的白茶是鬥茶,蘇轼《寄周安孺茶》中也有“自雲葉家白,頗勝中山”,劉《龍雲集》卷二十八《茶》亦說:“其制品之殊,則有……葉家白、王家白……”,說明葉家、王家的白茶一直都很有名。

     徽宗對白茶看來是有着特别的偏好,《白茶》一節記述白茶的優良品質,《品名》一節則記出産白茶的諸家葉姓茶園,共計記有十三位葉姓園主及茶園名。

    雖然徽宗沒有明言這十三家茶園出産為白茶,但從宋子安《東溪試茶錄·茶名》“白葉茶”中所記“今出壑源之大窠者六(葉仲元、葉世萬、葉世榮、葉勇、葉世積、葉相),壑源岩下一(葉務滋),源頭二(葉疇、葉肱),壑源後坑一(葉久),壑源嶺根三(葉分、葉品、葉居)……”,也是共有十三位葉氏園主及其茶園的情況非常吻合,表明葉家白茶在北宋時的恒常性以及世代相傳的實際。

     豆青乾隆禦制茶詩盤 可以看到,由于建安茶人、著名文人乃至帝王前後不懈的推崇,基于品種特殊性的白茶北宋後期成為最上品茶葉。

    由于徽宗在《大觀茶論》對白茶的專門極度推重,建安北苑官焙于政和二年(1112)添造白茶,從此直至南宋末年一直位列北苑貢茶按綱次排列的第三名。

    而其前面的兩綱:龍焙貢新、龍焙試新,因為茶芽過嫩,總體水平并不是最好,實際是南宋姚寬在《西溪叢語》中所說為白茶所在的“第三綱最妙”。

     以白茶為代表,徽宗對于小品種各有特性的貢茶的推陳出新樂此不疲,大觀年間,造貢新、禦苑玉芽、萬壽龍芽、寸金四種新茶,政和年間添造試新、白茶、瑞雲翔龍、太平嘉瑞四種,宣和四年(1122)之前又添造龍團勝雪等二十種,加上宣和二年(1120)添造、宣和七年(1125)省罷的瓊林毓粹、清白可鑒、風韻甚高等十種貢茶,徽宗在位二十六年間共添造38款新品貢茶。

    而至其統治末年的宣和七年,确定的貢茶品名共計41款,并一直沿用至南宋末年,徽宗一朝所添造的貢茶超過總數的70%以上。

     徽宗的這一嗜好,對于中國茶文化傳統影響至深。

    基于茶樹品種和地域差異的各款茶葉,成為愛茶人的一種偏好,這既極大地豐富了中國茶葉的品名種類,豐富了中國茶葉消費者感官體驗的層次和滋味享受的色彩;而在另一方面,基于小品種和地域差異的茶葉産量的有限性,使得仿制和造假自北宋以來就不曾停歇過;發展到近代工業化介入茶葉領域,這種特點也使得品名高附加值與産業化、品牌發展之間産生很難調和的矛盾,19世紀末以來,便一直是中國茶業的主要困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