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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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但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時間。

     通風道口又大又圓,每隔10碼一個,高出地面4英尺,共有50個。

    他們小心地打開用鍊子拴着的栅欄,望了望上邊。

    外面40英尺的地方月光朦胧。

    他估計,從這些通道直走出去還在基地裡面,再向右拐彎就通基地牆外的栅欄。

    他們應該往右拐。

     邦德動了動身子,伸手去摸通風道表面,是粗糙的混凝土。

    當他摸到一個隆起的地方後,滿意地嘟哝了幾句。

    這是通風道壁上鋼筋被切斷的斷頭部分,因為通風道在這兒被打了洞。

     這是一件艱苦的工作,他們象登山運動員爬上岩縫一樣慢慢爬進一個通風道,在拐彎的地方藏起來。

    雖然這樣也不見得能躲過那種徹底的搜查,不過到早晨,基地周圍将有很從倫敦趕來的官員,德拉克斯想徹底搜查也未必做得到。

     邦德彎下腰,加娜踩着他的背開始往上爬。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帶着滿肩和滿腳青一塊紫一塊的碰傷和劃傷,精疲力盡地躺在上面拐彎處。

    兩個人紫緊抱在一起。

     五點,六點,七點。

     夜已盡,太陽冉冉升起,海鷗開始在懸岩上鳴叫。

    突然,遠處有三個身影向他們走來。

    接着,又有兩列衛兵昂首闊步去換夜間值班的崗。

     邦德和加娜半眯着疲乏的眼睛看清了德拉克斯桔紅色的臉,沃爾特灰白略帶褐色的面孔,還有肥胖、睡過了頭的克雷布斯。

     三人的表情象劊子手,一言不發。

    德拉克斯摸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三個人靜靜地相繼而入,就在離邦德和加娜·布蘭德藏身處幾英尺遠的地方。

     兩人全身都緊張起來。

     三人圍着排氣道在鋼樓闆上走來走去,使得通風道上不時發出咣咣聲,除此之外整整十分鐘沒有聲音。

    一想到德拉克斯發怒和驚恐、一想到沃爾特博士的責備,邦德就暗暗發笑。

    突然,下邊的門打開了,先是克雷布斯急急忙忙地喊衛兵的急促聲,然後是衛兵的跑步聲。

    “英國人,”克雷布斯的聲音有點歇斯底裡,“逃走了。

     上尉先生估計他們可能藏在一個通風道裡,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們找到。

    把所有的防塵帽打開,上尉會把蒸氣軟管插到每個通風道上。

    如果他們真在裡邊,會被燙死的。

     去叫四個人來,戴上橡膠手套,穿上防火服,到下面把熱壓器打開。

    告訴其他人聽着,看是否有慘叫聲,懂了嗎?” “遵命,”衛兵急忙跑回隊伍去。

    克雷布斯那急得滿頭是汗的臉也又隐入屋裡不見了。

     邦德一動不動地躺了一會兒。

     防塵帽打開的時候,他們頭上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蒸汽軟管!他曾聽說過用它對付艦上的兵變,以及工廠裡的鬧事,它能伸到40英尺遠?一直都有壓力?要用多少台鍋爐來加熱?五十多個通風道,從哪個通風道開始加熱呢?他們是否在他們爬過的通道上留下了痕迹? 他們能頂得住嗎? 他感到加娜·布蘭德在期待他來解釋,期待他采取什麼保護措施。

    邦德把嘴湊近加娜·布蘭德的耳朵,“可能要受傷,但無法預測會傷到何種程度。

     這是在所難免。

    隻有忍住,千萬别出聲。

    ”他感到她的肩膀溫存地壓着他的身體。

    “把你的膝蓋擡起來,别害羞,現在不是裝穩重少女的時候。

    ” “住嘴,”加娜·布蘭德不快地小聲說,“别老是說傻話!”他感到她的一隻膝頭擡起來,伸進了他的大腿之間,他的一隻膝頭也學着她的樣子直到不能再動為止。

    她的頭緊靠在他的胸前,半個臉被他的襯衣遮蓋起來。

    他把衣領拉起來。

    除了彼此擁抱着把臉藏起來,已沒有其它安全措施了。

     一陣發熱,全身痙攣,無聲無息。

    等待中,邦德突然覺得他們倆好象是未成年的情侶。

     沉寂了一會兒,遠處傳來嘶嘶的聲音。

    開始放蒸汽了。

    加娜·布蘭德的心在邦德胸前跳動,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她信任他。

     “可能會受傷,會被灼傷。

    但我們不會死,勇敢些,不要出聲。

    ”“我沒問題,” 她聲音很小,卻透出氣憤。

    邦德覺得她的身子又靠近了。

     呼呼呼,越來越近了。

     呼呼呼,隻離兩個門了。

     呼呼呼,隔壁那道門了。

     一股潮濕的氣霧向他們噴來。

     抱緊點,邦德自言自語。

    他把加娜·布蘭德緊緊抱在懷裡,屏住呼吸。

     快,快點完吧,該死的。

    突然,有股很大的熱氣噴進來,他們耳朵裡嗡嗡作響,周身象火烤似地疼痛。

     接下來是死一般寂靜。

    他們隻感到腳踝和手上時冷時熱,渾身象虛脫似地汗如雨下,氣悶窒息,直想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兩個人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分開,騰出一點空間,好讓已經起了水泡的皮膚能多接觸空氣,他們呼哧呼哧地呼吸着,張開的口,正好接住從混凝土壁上滴下來的水珠。

    他們彎腰将嘴裡的水吐出讓其順着潮濕的身體往下流,流過他們燙傷的腳,淌到他們爬上來的通道豎牆上。

    蒸氣管的呼呼聲漸漸變小,直至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他們急迫的呼吸聲和邦德手表的嘀嗒聲外,幾乎沒有一點雜聲。

     兩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倍受痛苦的煎熬。

     半小時——半年——或更久,他們聽到沃爾特,克雷布斯和德拉克斯離開的聲音。

     為了謹慎起見,衛兵們留守在發射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