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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天錫丸疇,一曰五行。凡天、地、人有形則有數,有數則囿于五行。是以善蔔筮者,預能測知,人居其間,又顯顯可推者,傳不雲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豈術者之臆說哉。春秋戰國前,善相者多,若推祿命,則盛于漢,賈誼譏司馬季主曰:(高人祿命,以悅人心,矯言禍福,以規人财,後世又可知已。)今士大夫至田夫野老,人人喜談命,故其,考驗得失,校量深淺,成精紀三卷,攜以示予,予謂五行所寓,有常焉有變焉常易推也、迹也變難推也、理也。

    自非心通意悟,不足以盡此!古稱善其事者,莫如李虛中,萬端千緒,錯參重出,學者就傳其法。初若可取,卒然失之,茲豈易哉。廖君歸矣,苟因書悟理,則将知由基之射,百發而百中,不然讀齊侯之糟魄其中,不可知也。

    序二

    自術家者流興,而其書蔓,又天下充棟汗牛,雖以畫墁專其門者,猶不能竟其說,世皆謂祿命始于漢,予固未暇考信,獨竊怪夫三代而上,官人以世,科目不立,以闾族黨之繁,殷俊秀選造之升矣,夫豈無一人焉。有庚丁戌己之同,甲辰癸醜之合,均得所養矣。祿固不可以輕重别,仕不出境矣。馬固不可以澄清期軍制于卿列,而将置閑士、止于奉璋,而天乙廢。不甯惟是,大撓作甲子,固今所謂納音之辨,笄俪用則钗钏何有,巢穴處而屋壁何居。夫漢之夾是術者,師說相承,要必有所祖,進則接于三代矣。而其說皆不見之用,是孰從而信之哉。

    唐呂才之言曰:長平坑卒。要非并犯三刑,南陽近親,何必皆當六合,所值既衆,理無俱同,然而其書行且千有餘年,通人知士,指掌接鄰,未嘗不以之占往察來,揣摩牽附,而其命中者,類皆據出乎機緘推測之表,而吻合乎造化運行之巧,是殆不容以常情言也。蓋倚而玑陳,蓬吹而輪兆,一理之具,萬殊以萌,裡積昆侖,度分圖極,世孰有窮發而縱遊,梯雲而推步者哉。

    有是理則有是象,有是象則有是滋,數之所由生,而禍福吉兇之所由以占也。俄度俄測,彼猶可以曆意演自然之理,考方來之朕,獨以無所祖而寡疑焉可乎予少也好學,恥一物之未知,探窮通曉形氣,每患乎五家章句之既泯,而浮靈下俚之制作,類乎其間,後得廖君書,而文忠周公宴叙其篇,慨然撫卷而歎曰:前輩宗工于小道,可視之用不慶,蓋如此。廖君儒者也,刊蕪翦謬,欲托以傳,夫豈無說,而文忠之序,惟取其占驗之一偏意者,約而歸之,正廖君之望,猶若有不止乎是者。

    後三十有一年,予終而贊之曰:噫!嘻!餘曾聞我夫子之言富貴矣,始于欲而終于道,昌黎韓愈尊孔道者也,一推其不可幸緻者,則曰是有命焉。夫肖貌賦形。均于初厚生至成,夫豈二本世之馳鹜者,不得不厭為慮,孰知夫畏影疾走者,彼蓋不知其本于日也,有人焉,指示而告之,則息乎大木之陰,而影念矣。廖君之為此書,其不足以警遠遊之還,而助于世教者乎固附所疑,以告視者。

    南宋紹定元年戊子清明日

    鄂國嶽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