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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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舉。

    孟英按脈弦洪而數,授清肝滌暑之劑,旬餘而愈。

    又聞治一妊婦患疥,瘍科治而弗愈,以靈壽寺所售瘡藥搽之,遂渾身壯熱,膚赤神昏,陰戶疼腫,尤為慘酷,氣逆不饑,徹夜無寐,醫皆無策,延孟英視之。

    脈甚洪數,舌绛無苔,四肢拘攣,溲熱如火,乃暑火證而複為毒烈燥熱之藥助其虐也。

    誰謂外治不比内服,可以擅用哉?與大劑銀花、元參、石膏、甘草、栀子、鮮生地、竹葉、蓮子心、菊葉、冬瓜皮、絲瓜絡、西瓜翠衣,而以綠豆、黑豆煮清湯煎藥:服三帖,膚淡神清,略進稀粥。

    又三帖熱退始盡,四肢漸舒,浃旬腫盡消,周身膚蛻如蛇皮而愈。

     應氏婦年逾四旬,去年難産後,患左目無光,火升心悸,諸治不效。

    所親沈玉庭囑延孟英治之。

    予集靈膏合甘麥大棗湯,以峻滋肝腎之陰而愈。

     細君上年病後,以清養藥熬膏,服至歲杪,已康複勝常。

    孟春十八日,分娩亦快健。

    七日後,餘即遊武林,繼返硖川,由梅溪而遊嘉秀,至清明歸,為展墓也。

    知其左乳裂疼,乳房亦癢,搔即水出,起已月餘,初謂外恙不足慮,令取瘍科善藥敷之。

    餘複鼓棹遊梅泾而至檇李,又浮海遊崇沙,迨歸已屆端陽矣。

    見其右目胞坍而甚赤,詢其乳患,左加甚而更及于右,諸藥久敷,皆不見效,且兼氣沖痰嗽,口渴膚糙,蓋津液悉從外患而耗也。

    察其脈滑而數,良由肺胃熱熾使然。

    遂授元參、石膏、知、翹、甘、苡、蒌、栀、菖、菊、蛤殼、銀花等,二十餘劑而各恙并蠲。

    既而餘遊吳越間者月餘,歸見其遍身暑疖,形瘦少餐,食後神疲,二便不暢,脈則弦澀不調。

    與元參、絲瓜絡、栀、連、菖、橘、蒌、菀、薇、蘇,四帖而經月之病若失,亦因氣郁熱壅也。

    可見治病必探其源,勿徒遏其流,而故人管君榮棠嘗謂外證不宜服藥,蓋為服不得其當,及信書太過、泥用成方者言耳。

    若宣氣清血之法,原不禁也。

     仲秋偶覺左乳微疼,按之更甚,始知有堅核如小豆大,外微腫,即取外科藥圍塗,而以紙蓋之,迨藥幹,揭之甚痛,餘不能忍。

    且佥雲必破而不易收功,以其在乳盤之内也。

    餘不畏死,而懼不能受此楚毒,因往求呂君慎庵視之。

    曰:無慮也。

    掃榻款留。

    日以蔥白寸許,嵌入梅花點舌丹一粒,旋覆花三錢煎湯下;外用洄溪束毒圍(方載《潛齋醫話》。

    )圍之,亦以紙蓋之,而藥幹則自然脫落,略無粘肉伐毛之苦,此玉精炭之妙用也。

    凡十二日,核漸消盡。

    深佩呂君之德,謹錄之以識其手眼之不可及,而方藥之效驗,俾後人亦有所征信也。

     餘襁褓時患瀉經年,迨三歲種痘,而痘科不知其天花已将出也,複以苗助之,遂及于險。

    先慈抱而膝行于床者五晝夜,賴任六嘉先生救全。

    因而體氣甚弱,童年畏勞,稍動即鼻衄,故恒靜坐。

    十二歲夏間患溫甚劇,父母深憂之,病中見諸神将相謂曰:此一路福星也。

    遂醒而汗出以瘳。

    失怙後遠遊于婺,遵母氏之訓,諸凡謹慎,弱冠後衄病始痊,隆冬可不挾纩,但略犯生冷即便瀉,偶食炙煿則咽痛。

    己醜受室。

    甲午舉家患疫,悉餘治愈。

    既而自病甚危,夢一淡妝中年婦人,持合貯紅藥一丸,以藥納餘口中而去,乃大汗而寤,口中尚有藥香,病即已。

    複因作勞太早,倏然暈去,餘妹甫十七歲,泣禱于天,欲刲股以救,而餘已蘇,妹因卒吓遂吐血。

    至今思之,愧無以報也。

    嗣後冬始衣絮。

    壬寅病痁,熱盛時夢日月并麗于天,而有帶下垂,餘手挽兩帶而撼之,日月皆動,遂驚醒,出汗而愈。

    丙午酷熱,而酬應甚繁,始患滿額暑瘍,續患痢,又患瘧,熱時辄夢禦風而行,告愈之時,淩虛上至霄漢,忽墜淵一浴,汗出如湧而蘇。

    丁未續娶。

     己酉夏,錢塘沈悅亭茂才邀視陳茂才疫證,勢已垂危。

    餘初不知其兼患黴瘡也,略不經意,吸其穢毒,歸而即病。

    雖服故孝子張君養之之藥而愈,時夢身化異類,遍體鱗甲,遊泳深淵,騰雲而上,(餘體冬夏皆涼,而性嗜魚。

    内子嘗謂餘為水族降生,有以夫。

    )适雨聲如注而覺,汗如沐雨,而天雨竟數日不止,江浙因以成災,亦奇矣哉。

    此後始衣帛。

    乙卯挈眷回籍。

    丙辰秋杪,病于省寓。

    十月初六夜,夢法華山備冠服輿從,迎餘赴職,餘即忻然冠帶而去,出錢塘門,過昭慶寺,見老少婦女數百人持香攔阻,因停輿,已而東嶽傳令送歸,餘遂返寓,甫到門,一跌而寤。

    此夢則更奇也,究不知後來何如?嗟乎,幸而免者屢矣。

    附錄于此,以存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