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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耀輝年逾花甲,在都患腫,起自腎囊,氣逆便溏,諸治不效,急買車返杭,托所親謝金堂邀孟英治之。

    切其脈微而弱,(虛象顯然。

    )詢其溺清且長。

    曰:都中所服,其五苓、八正耶?抑腎氣、五皮也?鐘雲:誠如君言,遍嘗之矣,而病反日劇者何哉?孟英曰:此土虛不制水也。

    通利無功,滋陰亦謬,法宜補土勝濕,(此即張景嶽所雲理中加茯苓、附子之證也。

    )與大劑參、術,果即向安。

    越八載,以他疾終。

     一男子患喉痹,專科治之甫愈,而通身腫勢日甚,醫者驚走。

    孟英診之曰:病藥也。

    投附子理中湯,數劑而痊。

    予謂:喉痹治以寒涼,法原不謬,而藥過于病,翻成溫補之證,是病于藥也,非病于病也。

    嘗聞孟英雲:病于病而死者十之三,病于藥而死者十之七。

    以予觀之,誠非激論也,籲!可歎已! 王小谷體厚善飲,偶患氣逆,多醫鹹從虛治,漸至一身盡腫,酷肖《回春錄》所載康副轉之證,因懇治于孟英。

    脈甚細數,舌绛無津,間有讝語。

    乃真陰欲匮,外候雖較輕于康,然不能收績矣。

    再四求疏方,與西洋參、元參、二地、二冬、知母、花粉、茹、貝、竹瀝、蔥須等藥,三劑而囊腫全消,舉家忻幸,孟英以脈象依然,堅辭不肯承手,尋果不起。

    (眉批:脈至細數,則陰竭陽亢,不拘何病,均忌此脈,而虛勞為尤甚。

    ) 石北涯令正,久患龈疼,漸至身面浮腫,或以為虛,或以為濕,病日以劇,氣逆不饑。

    孟英察脈,左洪數,右弦滑,陰分雖虛,先當清其肺胃之痰熱者。

    投白虎加沙參、花粉、冬瓜皮(一本作“冬瓜子”)、枇杷葉、栀子、竹茹、蘆根。

    服之腫即消,繼佐滋陰,龈疼亦止。

     一妪患面目肢體浮腫,便溏腹脹,腸鳴時痛,飲食日減。

    醫與理中、腎氣多劑,病日劇而束手矣,始丐孟英診焉。

    按脈弦細,沉之帶數,舌绛口幹,腫處赤痛,溺少而熱。

    乃陰虛肝熱,郁火無從宣洩而成此病,火愈郁則氣愈脹,氣愈脹則津愈枯,再服溫燥,如火益熱矣。

    授白頭翁湯加楝實、銀花、元參、丹皮、綠豆皮、栀子、冬瓜皮數劑,證減知饑,漸佐養血充津之品而愈。

    前此諸醫謂其山居久受濕蒸,且病起黴雨之時,而又便溏脈細,遂不察其兼證而群指為寒濕也。

    嗣有黃梅溪令堂,患證類此,而燥熱之藥服之更多,肌削津枯,脈無胃氣,邀孟英往勘,不遑救藥矣。

     馬翠庭鹾尹令寵,患兩腿疼腫,便溏不渴,醫進蒼術、木瓜、萆薢、獨活等藥,其病日甚,不食不眠,筋掣欲厥。

    孟英切其脈弦滑而數,詢其溺極熱如沸。

    曰:非寒濕也,肝火為患耳。

    便瀉是土受木乘,不渴乃内有伏痰。

    予栀、柏、芩、連、茹、楝、通草、半夏、蠶砂、絲瓜絡為方。

    一劑知,二劑已。

     方氏婦勞傷挾感,業已治愈,服補藥數劑,漸形浮腫。

    或謂邪未淨而補之早也,用消導、清解法皆不應,且兼咳逆礙眠,便溏溲澀,又謂腎氣不納,改從滋填,其勢益增,遂束手矣。

    凂餘視之,脈浮無汗,尺靜經行,既非根蒂之虛,亦豈邪留誤補?殆愈後複感風邪,肺氣阻痹,水津失布,所謂皮水證也。

    與香薷、杏仁、紫蘇、橘皮、兜鈴、射幹、紫菀、通草、蔥白,天泉水蘆火煎服,覆杯而愈。

     沈雪江光祿年五十歲,于客臘偶患頭暈,既而右手足麻木,醫進再造丸十餘顆,漸至攣曲不伸,針藥無效。

    仲春餘遊檇李,吳門李君雨村招往視之。

    手足赤腫而疼,便堅溲赤,口幹舌绛,準頭一瘰磊然,脈象弦滑而數,平時屢有鼻衄。

    肝陽易動,曲運神機,體質性情,陰虛火盛,風自火出,爍液成痰,竄入絡中,則為是證。

    初起若以竹瀝一味灌之,可以漸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