瘄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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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退色紅,小溲亦赤,數日而愈。

    (眉批:治疹原以清肺為第一義。

    ) 徐艮生室,年四十餘,于酷暑之時患瘄,所親沈悅亭連與清解,不能殺其勢,為邀孟英視之。

    體厚痰多,脈甚滑數,揚擲谵妄,舌绛面赤,渴飲便澀,乃與大劑白虎加犀角、元參、銀花、花粉、貝母、竹黃、竹葉、竹茹、竹瀝,送滾痰丸,服後大便下如膠漆,脈證漸和。

    數日後去丸藥,其勢複劇,甚至發厥,仍加丸藥乃平。

    如是者三次,險浪始息。

    悅亭複以白金丸滌其膈下留痰,續用甘涼濡潤法,充津液而搜餘熱,漸以告愈。

    (眉批:此大實證也,非峻攻不愈。

    ) 朱敦書令嫒患感,醫投溫散,服二劑遍身麻瘄,汛事适來,醫進小柴胡湯,遂狂妄莫制。

    乞援于孟英,脈至洪滑弦數,目赤苔黃,大渴不寐。

    是瘄因溫邪而發,所以起病至今,時時大汗,何必再攻其表?汛行為熱迫于營,胡反以姜、棗溫之,參、柴升之?宜其燎原而不可遏也。

    (眉批:溫散惟宜于傷寒,何可亂投?且既已見疹,則肺胃之熱已現于外矣,與柴胡湯有何幹涉?此醫直是不通。

    )與大劑犀角、元參、生地、石膏、知母、花粉、銀花、竹葉、貝母、白薇,以清衛涼營。

    服後即眠,久而未醒。

    或疑為昏沉也,屢為呼喚,(俗情可哂。

    )病者驚寤,即令家人啟箧易服,穿鞋梳發,告别父母雲:欲往花神廟歸位。

    (此即一呼喚之效也。

    )人莫能攔,舉家痛哭,急迓孟英複視,脈象依然,囑其家靜守勿哭,仍以前方加重,和以竹瀝、童溲,灌下即安,繼用養陰清熱而愈。

     韓石甫大令令正,患感發疹。

    沈悅亭治以清解,熱漸退而神氣不爽,舌黑難伸,太息便秘,胸次拒按,脈弦緩而滑。

    投涼膈散,加知母、花粉、枳實、竹茹。

    一帖而苔即退黃,再服而黑矢下,神氣清,即以向愈。

     朱敦書令正患感,吳某與表藥二帖,發出赤疹,神氣漸昏。

    葉某知其素患耳聾目障,為陰虛之體,改用犀角地黃湯二劑,而遺溺痙厥,始延孟英視之。

    曰:雖形瘦陰虧,邪易擾營,幸非濕盛之軀,尚可設法。

    但心下拒按,呃逆便秘,是痰熱尚阻氣分,誤服升提,每成結胸,地黃滋滞,實為禁藥。

    今人臨證不能詳審,往往用非所當用,本年敗證甚多,餘每見神未全昏、便不甚秘,惟胸前痞結,不可救藥而死者,皆升提之誤進,或滋滞之早投也。

    石北涯在旁聞之,歎曰:無怪乎君素以犀角地黃湯奏奇績,而他人效尤屢偾事,豈非能與人規矩,不能與人巧耶?于是以犀角、元參、茹、貝、旋、蒌、杷、菀、白前、菖蒲為方,調紫雪。

    兩服呃逆止,神漸清,而咽疼口渴,乃去紫雪、前、菖,加射幹、山豆根、知母、花粉,吹以錫類散。

    二日咽喉即愈,胸次漸舒,疹回熱退,去犀角、紫菀、射幹、豆根,加銀花、栀子、竹葉、海?、凫茈。

    漸安眠食,唯大解久不行,孟英曰:腹無痛苦,虛體隻宜潤養。

    佐以苁蓉、麻仁、當歸、生地等藥,多服而下,遂愈。

     湯西塍年逾花甲,感證初起,周身膚赤,滿舌苔黃,頭痛腰疼,便溏溲痛,伊親家何新之診為險候,囑延孟英診之。

    脈見弦細而軟,乃陰虛勞倦、濕溫毒重之證。

    清解之中,須寓存陰。

    以犀角、羚、苓、茹、銀、翹、桑、葦、通草、蘭葉為方,煎以冬瓜湯。

    服之偏身赤疹,而左眼胞忽腫,右臂痠疼不舉,耳聾神不清爽,亟以元參、丹皮、菊花、栀子、桑枝、絲瓜絡、石斛、竹葉,煎調神犀丹為劑。

    偶邀瘍科視外患,亦知病因濕熱,連進木通等藥,脈更細弱,神益昏憊,飲食不進,溲澀愈疼,新之以為難挽矣。

    孟英曰:急救陰液,尚可轉機。

    援複脈湯去姜桂、麻仁,易西洋參,加知母、花粉、竹葉、蔗漿灌之。

    一劑神蘇脈起,再服苔退知饑,三啜身涼溺暢,六帖後膚蛻安眠,目開舌潤。

    或疑甘柔滑膩之藥,何以能清濕熱?孟英曰:陰虛内熱之人,蘊濕易于化火,火能爍液,濡布無權,頻溉甘涼,津回氣達,徒知利濕,陰氣先亡,須脈證詳參,法難執一也。

    又服數劑後,忽然肢腫,偏發風塊,瘙癢異常。

    或又疑證之有變也。

    孟英曰:此陰液充而餘邪自尋出路耳。

    與輕清藥數帖,果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