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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逾四載,起初嘔吐,漸緻經期不行,溫清攻下,遍投無驗,醫乃視為痨瘵,棄而不治。

    診脈不數,亦無風消息贲,寒熱咳嗽兼證,似與痨瘵有間。

    果真損怯已成,病患膏肓,焉能久延歲月乎?經雲:治病必求其本。

    又雲:先病為本,後病為标。

    恙由嘔吐而起,自當以嘔吐為病之本也。

    苟能止其嘔吐,則倉廪得藏,生生有賴,氣血周流,諸證不治而自安矣。

    考諸方書,論吐證非止一途,斯病既非真寒,又非實火,所以溫清俱不投機。

    至于下法,乃治傷寒暴急之方,施于内傷久病,殊屬悖謬。

    詢其飲食,下嗌停注膈間,不肯下行,旋即嘔出,沖逆不平,時時嗳噫。

    所以然者,乃肝為受病之源,胃為傳病之所,胃宜降則和,肝氣橫逆,阻胃之降,緻失其和而為患也。

    夫脾為濕土,胃為燥土,六君異功,止可健運脾陽,今病在胃而不在脾,濕燥異歧,不容籠統而論矣。

    再按肝為将軍之官,髒剛性急,木喜條達,最嫌抑郁。

    古人治肝病辛散酸收甘緩,與夫補水生木,培土禦木,方法多端,非僅伐之瀉之而已。

    治宜安胃制肝,厥陰陽明兩調,王道無近功,戒怒舒懷,以佐藥力為要。

     安波按:竈心土溫中除嘔,平木制肝,此病在所必需之物。

     輯錄 葉某喉痛 病逾一年,醫稱陰虧陽升,水不制火,育陰清火潛陽,屢治無效。

    若雲痨瘵已成,非草木之所能治。

    現下飲食如常,脈不細數,似又不侔。

    求其何以屢治不效之故,理殊難測。

    豈非另有隔膜未窺透耶?據述病緣舊春郊外垂釣,感冒風熱而起。

    經雲:肺主皮毛,皮毛者,肺之合也。

    皮毛先受邪氣,邪氣以從其合,此肺為受病之原,比諸勞風,法在肺下,巨陽不能引精,青黃之涕,不能咳出,适足傷肺之例,當時雖曾服過清解之劑,但外邪入肺,如油入面,有倉卒難以浣滌者,膠粘醞釀,郁而為熱,郁熱熏灼,津液受傷,所謂因病緻虛者,由肺病而累及之也。

    何以言之。

    凡人咽喉兩管,咽通于胃,喉通于肺,今喉雖辣痛,而納食無礙,可知其病在喉而不在咽。

    人身之氣左升右降,肝主升,其脈萦于左,肺主降,其脈萦于右。

    今左畔肢體如常,而病端偏着于右,足見其病在肺,而不在肝。

    肺脈雖萦于右,然位居上焦,為髒腑之華蓋,觀其上脘煩熱,時沖喉嚨,頸下皮膚作癢,搔爬如痱,咯吐痰色灰黃等因,其為肺髒蘊熱,金燥液幹,情已大露。

     再按大便堅硬,數日始一更衣者,肺與大腸相表裡也。

    倘果因虛緻病,悉屬内傷,水不制火,而緻喉痛,早已咳血音嘶,走入怯途,焉能緩待。

    且滋陰壯水,藥證相符,何以久服不應耶?然病情雖窺一斑,治法尚難計議。

    蓋治病須分新久,用藥貴審機宜。

    病初體質無虧,治惟滌邪,無庸顧虛。

    茲則病魔經歲,正氣已虧,豈容孟浪!進而求之,肺為嬌髒,喜潤惡燥,邪熱久處肺中,金被火刑,津幹液涸,是以養陰藥餌,隻可滋其津液之幹,莫能驅其蘊伏之燥耳。

    古人治燥甚少良方,惟西昌喻氏,會悟經旨,發明燥病,根源見得,諸氣郁,諸痿喘嘔,以及心移熱于肺,二陽之病發心脾,各種病機,俱關于肺。

    所立清燥救肺一方,頗有深意。

    蓋輔金制木,即所以治肝,清肺澄源即所以治腎,僭仿其法,諒當有應。

     安波按:此方之義,無遺蘊矣。

     輯錄 朱百春兄令嬸半産崩暈寒熱似瘧 質虧,生育多胎,此番重身三月,又複半産,氣随血脫,昏暈頻發,幸賴獨參湯挽回。

     日來熱發不退,時時怯寒,舌白,喜飲熱湯,頭痛形倦,脈急無力,合參脈證,明是氣血兩虛,即有外邪,投鼠忌器。

    丹溪雲:産後當以大補氣血為主,他證從末治之。

    仿甘溫除大熱之旨。

    下午複診,脈象仿佛,早間服藥,安眠片時,頃複寒熱交作,此屬陰陽兩虛,正氣不勝,非瘧證也。

    原方更進一渣,明日再議。

    兩進甘溫,昨午寒後熱甚,扶掖下床,小溲遺出,直至半夜,熱始漸緩。

    切恐今午寒熱複來,撐持不住,揣其寒熱之故,非陰陽兩虧,即正虛邪陷,當此危迫,不問有邪無邪,一意扶元固本。

    蓋輔正即所以祛邪也。

    本草謂人參能回元氣于無何有之鄉,古人治氣随血脫之候,悉仗參力斡旋,昨藥分兩固雖加重,惜乏參力,故難奏效耳。

    昨午寒熱仍來,神形益倦,二更後熱勢漸平,然起床勞頓,即作昏暈,頃進診間,暈又複發,連服溫補大劑,尚未見功,即雲寒熱由于外因,睹此野狼狽情形,焉可再從标治。

     仍守原制,佐以河車,亟挽真元。

    醫當醫人,不當醫病。

    昨夕昏暈頻作,頃診右脈虛要,左猶帶數,體倦無力,氣怯懶言,虛象無疑。

    病緣質虧半産,加之寒熱糾纏,波濤洶湧。

    現下熱退神清,固見小效,奈病來勢暴,大廈搖搖,前議補元歸脾,更從養營進步。

    兩日未診,脈象依然,在前發熱之際,脈由熱搏而數,今外熱既退,理當和緩,何至數猶未平。

    口不幹渴,并無火象。

    無非産時血去過多,營陰受虧,脈乃血派,是以急數不平耳,但諸藥皆是草木根,人身真元耗傷,倉卒焉能挽轉。

    參力既艱,他策又無可畫,前方減去辛溫,稍佐柔和之品。

    産後崩暈,血氣大虧,陰陽樞紐不固,見出種種疲憊之候,賴諸溫補藥餌,竭力挽回。

    寒熱已除,胃安谷納,無如事多磨折,臀生瘍毒。

    痛楚不安,瘍甫潰膿,痛勢稍定,又加時感濕邪,腹痛便瀉,節外生枝。

    暫與香砂六君,俟其痛瀉愈後,仍須峻補真元,冀圖恢複。

     安波按:先生方必中肯,劑不虛投。

    但此婦真元已敗,冥遊已近,不過聊盡人事矣。

     輯錄 王氏婦妊娠二便閉塞 孕婦脈來滑數,證見便溺不通,二陰牽脹,足膝浮腫,醫藥滋陰,疏利升舉,屢施不驗。

    按肺與大腸相表裡,又與膀胱通氣化,是二便之通閉,肺有所關系焉。

    金燥水無以生,清肅之令不能下降,是以二腸交阻。

    喻氏謂人身之氣,全關于肺,肺清則氣行,肺濁則氣壅。

    清肺之熱,救肺之燥,治其源也。

    氣行則壅自通,源澄斯流清矣。

    凡禽畜之類,有肺者有溲,無肺者無溲,故諸水道不利而成腫滿者,以治肺為急。

    前商清燥救肺,小溲雖通,大便未暢,足腫未消,二陰仍然牽脹,夜卧不适,口苦舌黃,原方加枯芩梨汁。

     安波按:議論神妙,使讀者滿舌生津。

     輯錄 李某鼻淵孔潰 經雲:肺氣通于鼻。

    又雲:膽移熱于腦,則辛鼻淵。

    可知鼻淵一證,病端雖責于肺,實由膽熱移腦之所使然。

    證經數載,腥涕流多,肺腎為子母之髒,金被火刑,陰液受傷,加之鼻竅右側,舊夏曾已穿潰,甫經收口,左側又潰一孔,至今紅腫未消。

    經謂熱勝則腫。

    雖由膽移之熱,醞釀為患,但治病須分新久,診脈數大無力,是屬恙久,陰虛陽浮,非新病實熱可比,苦寒傷胃,洵非所宜。

    計惟壯水保金,冀其水升火降,庶幾紅腫可消,潰口可斂也。

     安波按:拟清燥救肺法,輔金刹木,即所以治膽清肺,澄源,即所以治腎。

     輯錄 王某背瘍潰後餘毒未淨 癰從六腑生,疽從五髒生。

    營氣不循,逆于肉理,乃生癰腫。

    此先聖論癰疽之大端,瘍科之綱領也。

    證起月餘,毒發于背,始初平塌不痛,藥服溫補内托,得以由陰轉陽,掀腫潰膿腐化,新生瘡口漸斂。

    無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前龈微腫痛,漸次腫甚流血,病中飲食本少,茲因龈腫,米汁難啜,人以胃氣為本,瘍潰之後,胃氣空虛,全藉飲食精華,資其生氣。

    既不安谷,倉廪必傾,何恃不恐。

    且瘍後與産後同,理應培養氣血,現下龈腫咽幹,下利糞色如醬,利下龈腫稍松,利止腫痛複劇。

    詳審病機,似乎餘毒未清,奈病久困頓如斯,固正則火勢不平,清火則正氣不守。

    如何借箸,姑仿少陰不足陽明有餘之例,宗玉女煎方法。

     蓋腎主骨,齒者骨之餘,上龈屬手陽明,下龈屬足陽明。

    據理推詳,冀圖僥幸。

     安波按:拟于玉女煎外,再參入清胃散意方,有升麻使清升濁降,丹皮以疏其下滞,則斯候之上下處病,厥義無遺漏矣。

     輯錄 王錫章肺腎虛喘畏補緻脫 經雲:呼出心與肺,吸入腎與肝。

    是肺主出氣,腎主納氣。

    肺為氣之主,腎乃氣之根。

     母藏子宮,子隐母胎,金水相生之義也。

    前商保金生水,納氣歸根,正本澄源,治不為謬。

    據述服藥脘中微覺痞悶,心疑藥補,即不敢嘗。

    此由胃虛不能傳送藥力之故,與補無幹。

    如果補之為害,何喘不見增,病不見甚耶?經曰:能合脈色,可以萬全。

    豈色悴神疲,喝喝不繼者如是,而能以耗散收功者乎。

    先哲有雲:喘生毋耗氣,氣本弱而複耗之,元本虧而複竭之,抱薪救火,入井下石,離線甚速。

    勿怪言之不祥。

     安波按:讀至斯案,不覺浩歎。

    雖有回生妙術,奈不見信何。

    近來見夭枉者甚多,大抵彼壽固止于此,而吾之道終于不行,豈非命耶? 輯錄 吳媪肺痹 恙經三月,脈大而急,證見嗆咳氣築,胸滿背脹,夜不安卧,卧則氣沖,呼吸不利,目爛舌赤,口幹心煩。

    審諸脈證。

    是屬肺感燥邪。

    加之抑郁,痰氣膠結,肺竅阻閉,清肅失司,釀成肺痹危險。

    蓋肺為氣之主,肺氣逆則諸氣皆因之而逆矣。

    平素質虧受補,茲則補劑不投,雖虛虛而病則實,不去其病,徒補無益。

    經雲:諸氣郁,皆屬于肺。

    秋傷于燥,冬生咳嗽,計惟清燥宣痹,幸得胸展痹開,方許機關衄轉,仿葦莖湯遵《金匮》法。

    服藥四劑,喉口燥象稍減,舌根焦苔亦退,脈象依然,痹猶時發,甚則胸膈脹,喘喝不已,欲人捶摩,咯出濁痰,略覺寬展,病由燥邪蘊伏上焦,治節不行,痰壅無形之火,火灼有形之痰,交相為患。

    夫痹者閉也,内閉則外脫,至危至急,無如上焦不開,未能填補其下,是以每投補劑,其閉更劇。

    按肺竅蘊結之痰,如屋之遊,樹之蘿,石之苔,膠粘滋蔓,豈尋常消痰之品所能芟刈。

    原方加蒌皮海石,輕清宣痹,病象未減,下虛不能納補,上實通之無功。

    消補兩難,頗為棘手。

    據述每痹甚時,惟飲菔水則痰氣稍平,即此推求,定有頑痰膠粘肺管,阻塞氣機,葦莖頻投不應,惟有進步葶苈一法,非不慮及老人質虧難任,當此危迫,畏首畏尾,身其餘幾,奈何。

    葦莖葶苈,乃金匮治肺痹兩大法門,前因年高恙久,不敢驟用葶苈峻攻,惟取葦莖輕清宣痹,冀其病去,元氣不傷,服藥雖見小效,痹終未宣。

    前論燥熱醞釀為痰,肺竅氣機阻塞,清肅失司,因而逆滿,卻非謬語。

    夫頑痰滋蔓,譬諸頑民,不服王化,不忍猛而寬,則萑莩盜風,何由而息。

    所加葶苈,雖系無可如何,亦理之所當然,非徒行險僥幸也。

    現下痹勢稍松,足見有故無殒,從來峻劑,原屬可暫而不可常。

    然證經數月之久,痰熱彌漫已極,甫得稍開,若旋行易轍,病根尚在,慮其複萌。

    今早鼻仍流血,可知肺火未清,方加石膏、山栀、竹瀝徹其痰熱餘波,今夜得以痹再減輕,明日可為轉手。

    老人病逾百日,痰凝氣壅,肺痹不舒,上實下虛,原難想法,數番診視,因其痰火勢盛,不能受補,無已初投葦莖輕清宣肺,繼進葶苈滌飲除痰,佐以膏栀竹瀝,以徹痰熱餘波,此皆古人成法,非杜撰也。

    今痹象稍減,虛狀漸露,高年恙久,恐其元氣不支,商佐保金輔正。

     安波按:先生用方用法,絲絲入蔻,不比近來庸流溷亂籠統者也。

     輯錄 施婦感證 證逾三候,始而寒熱溷淆,繼則不寒單熱,日晡熱甚,黎明漸退。

    閱方初投逍遙,次用桃仁承氣,愈醫愈劇。

    食少便瀉,足腫腹脹,熱甚脹亦甚,熱緩脹亦緩。

    若雲肝氣,未必發熱,亦不必脹随熱至。

    若雲血痹,當在下焦,不應脹在中脘。

    求諸病因,非關氣滞血凝,乃伏邪留着故也。

    《己任編》雲:秋時晚發,感證似瘧,本是伏暑之病,暑必挾濕,盤踞膜原,膜原即中焦部位,邪伏既久,乘時而發。

    自裡達表,是以外熱内脹。

    至于便瀉足腫,更屬濕病無疑。

    欲消其脹,須祛其邪。

    邪一日不去,脹一日不除。

    所謂傷寒究六經,溫暑辨三焦。

    上焦不解,勢必蔓延,中下淡滲,佐以微辛。

    蓋無形之邪,未可作有形攻擊耳。

    前議服藥汗出,熱退脹減,伏邪外達之機。

    蓋暑濕伏邪,與風寒外邪不同,新邪當先徹表,伏邪當先清裡,裡清表自解也。

    日來兼見咳嗽,瀉仍未止,按外感以嗽為輕,腑病以通為補,嗽瀉均系伏邪之出路,不可止遏。

     安波按:拟薄荷、山栀辛苦以清裡熱,茯苓皮、大豆卷、滑石、通草之甘淡以滲外濕,杏仁、橘紅以開肺,半夏、佩蘭以醒脾。

     輯錄 江婦崩證 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曰月經。

    經者常也,反常則為病矣。

    是以婦人首重調經,經調則百病不生,失調則諸證蜂起。

    夫血生于心,藏于肝,統于脾。

     而沖為血海,血猶水也。

    若江河之流行,設有枯涸崩決,其為患也大矣。

    求其緻病之因,有謂血枯者,蓋女子以肝為先天,索性多郁,木郁生火,火灼陰傷,以緻經血日耗,地道不通。

    經言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者,此也。

    有謂崩決者,崩如山冢崩,決如波濤橫決,蓋血屬陰,靜則循經營内,動則錯經妄行。

    經言。

    陰虛陽搏謂之崩,陽氣内動,發為心下崩者,此也。

    病經日久,形瘦陰虧,木火郁勃,舊春經阻崩暈,現又愆期兩月,勿愁血之不行,切恐崩患複發。

    議養腎陰以濟心陽,兼培沖任,冀其生生有自,血氣調勻,無錯妄之虞,複經常之度,不徒病去人安,更可勿藥有喜。

     安波按:拟自制補煉丸養腎陰以濟心陽,培沖任以贊其職。

     輯錄 江氏子足痹誤治成廢 經雲: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成痹。

    風氣勝者為行痹。

    據述證由右足膝蓋,痛引腿胛,漸移于左,狀類行痹。

    行痹屬風,治以驅逐,理不為謬。

    但邪之所湊,其氣必虛,況童質禀薄,腎元未充,驅逐過猛,血氣受虧。

    肝主筋,筋無血養則攣急,脾主肉,肉無氣煦則枯瘦,以緻腓日幹,髀日腫,足不任地,釀成廢疾矣。

    古雲: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

    聞所服諸方,非全無治血之品也。

    無如桂麻羌獨,藥性太狠,難以監制,故隻見其害,不見其益。

    在病初血氣未衰,猶可輔驅并行,今則疲憊如斯,尚有何風可逐,何絡可通?倘再求速功,見病醫病,非但病不能醫。

    而命亦難保矣。

    要知疾即成廢,欲圖轉澤回枯,誠非易事,惟有培補肝腎一法。

    膝為筋府,肝腎之脈,麗于足,足得血而能步。

    複有調養脾胃一法。

    四肢皆禀氣于胃,脾病不能為胃行其津液,脈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

    脾強胃健,四肢得禀谷氣,脈道流行,自能充膚。

    熱肉二法,雖不言治病,然治病之旨,在其中矣。

     安波按:此症雖經治痊如語,而童質先禀薄弱,已見一斑,大約不壽之征矣。

     輯錄 葉翰周世侄感證反複狀類内傷 曩議和中通腑,大便解後,痞悶漸舒,谷食稍進,時候寒暄不常,質虛最宜加感,以緻寒熱愈而複作。

    日來寒象雖除,熱猶未淨,脈虛近急,是屬節外生枝,尚非本證變幻,特元虧未複,腠理空疏,起居最宜謹慎。

    若謂此番寒熱不關外感,全屬内傷,則是陰陽兩虛,奇經為病,不應急驟至此。

    且内傷之寒熱,當在日晡,日日如是,不能偶然。

    其狀灑淅,亦不若此之重。

    據理推詳,似當不類,現下大便又複旬餘未解,腹中雖無所苦,總覺欠舒,呆補惟恐不受。

    所以然者,病由濕凝氣滞而起,醫藥龐雜,胃腑欠和,輸化失職故耳。

    淡養胃氣,甘益脾陰,參以潤腸,不至蹭蹬再生,自可漸跻蔗境。

    複診便雖半月半圊,腹無所苦,下不嫌遲,毋庸亟亟。

    日前感複,寒熱作後,至今申刻仍有微潮。

    熱時口渴,交戌汗出始退,固屬餘波未清,但熱久津液必傷,商進養陰,陰血下潤則便通,非徒退熱已也。

    感證反複,熱盛陰傷,腸枯便結,疊進養陰濡液,熱退餐加,脈急已平,神采漸轉。

    據述昨午便圊燥糞依然,努掙艱難,足見病魔經久,元氣受虧,津液未充。

    便通猶防複閉,按救陽氣當用建中,救陰液須投複脈,宗《千金》方法,佐以人乳團魚燕窩,血肉有情,且俟液複虛回,胃強脾健,再議善後之圖。

     安波按:便閉一證,病患每有一通為愈之意。

    蓋糞呆物也,必藉中氣之疊送,故便時努力則易下。

    屢見病後有一二月之久,體已撤消,始得暢然下注,可見便閉一途,非徒補血潤腸為能事,而益氣順氣之助,豈可漠然不道乎?是以經文中氣不足,溲便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