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

關燈
為寶。

     其下攻城; 曹操曰:敵國已收其外糧城守,攻之為下攻也。

    李筌曰:夫王師出境,敵則開壁送款,舉榇轅門,百姓怡悅,攻之上也。

    若頓兵堅城之下,師老卒惰,攻守勢殊,客主力倍,以此攻之為下也。

    杜佑曰:言攻城屠邑,攻之下者,所害者多。

    梅堯臣曰:費财役為最下。

    王晳曰:士卒殺傷,城或未克。

    張預曰:夫攻城屠邑,不惟老師費财,兼亦所害者多,是為攻之下也。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張預曰:攻城則力屈;所以必攻者,蓋不獲已耳。

     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闉又三月而後已; 曹操曰:修,治也。

    橹,大楯也。

    轒輼者,轒狀也;轒狀其下四輪,從中推之至城下也。

    具,備也。

    器械者,機關攻守之總名,飛樓、雲梯之屬。

    距闉者,踴土積高而前,以附其城也。

    李筌曰:橹,楯也,以蒙首而趨城下。

    轒輼者,四輪車也,其下藏兵數十人,填隍推之,直就其城,木石所不能壞也。

    器械,飛樓、雲梯、闆屋、木幔之類也。

    距闉者,土木山乘城也。

    東魏高歡之圍晉州,侯景之攻台城,則其器也。

    役約三月,恐兵久而人疲也。

    杜牧曰:橹,即今之所謂彭排。

    轒輼,四輪車,排大木為之,上蒙以生牛皮,下可容十人,往來運土填塹,木石所不能傷,今俗所謂木驢是也。

    距闉者,積土為之,即今之所謂壘道也。

    三月者,一時也。

    言修治器械,更其距闉,皆須經時精好成就,恐傷人之甚也。

    管子曰:不能政器者困。

    言無以應敵也。

    太公曰:必勝之道,器械為寶。

    漢書志曰:兵之伎巧,一十有三家,習手足,便器械機關,以立攻守之勝者。

    夫攻城者有撞車、刻鈎車、飛梯、蝦蟇木、解合車、狐鹿車、影車、高障車、馬頭車、獨行車、運土豚魚車。

    陳皥曰:杜稱橹為彭排,非也。

    若是彭排,即當用此樐字;曹雲大楯,庶或近之。

    蓋言候器械全具須三月,距闉又三月,已計六-月;将若不待此而生忿速,必多殺士卒。

    故下雲,将不勝其忿,而蟻附之,災也。

    杜佑曰:轒輼,上汾下溫。

    距闉者,踴土積高而前,以附於城也。

    積土為山曰堙,以距敵城,觀其虛實。

    春秋傳曰:楚司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也。

    梅堯臣曰:威智不足以屈人,不獲已而攻城也,治攻具須經時也。

    曹公曰:橹大楯也。

    轒輼者,轒牀也,其下四輪,從中推至城下也。

    器械,機關攻守之總名,蜚梯之屬也。

    謂橹為大楯,非也。

    兵之具甚衆,何獨言修大楯耶?今城上守禦樓曰橹;橹是轒狀上革屋,以蔽矢石者欤?張預曰:修橹,大楯也。

    傳曰:晉侯登巢車以望楚軍。

    注雲:巢車,車上為橹。

    又晉師圍偪陽,魯人建大車之輪,蒙之以甲以為橹,左執之,右拔戟,以成一隊。

    注雲:橹,大楯也。

    以此觀之,修橹為大楯明矣。

    轒輼,四輪車,其下可覆數十人,運土以實隍者。

    器械,攻城總名也。

    三月者,約經時成也。

    或曰:孫子戒心忿而亟攻之,故權言以三月成器械,三月起距堙,其實不必三月也。

    城尚不能下,則又積土與城齊,使士卒上之,或觀其虛實,或毀其樓橹,欲必取也。

    土山曰堙,楚子反乘堙而闚宋城是也。

    器械言成者,取其久而成就也。

    距堙言已者,以其經時而畢上也。

    皆不得已之謂。

     将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曹操曰:将忿不待攻城器,而使士卒緣城而上,如蟻之緣牆,殺傷士卒也。

    李筌曰:将怒而不待攻城,而使士卒肉薄登城,如蟻之所附牆,為木石所殺之者,三有一焉,而城不拔者,此攻城災也。

    杜牧曰:此言為敵所辱,不勝忿怒也。

    後魏太武帝率十萬衆,寇宋臧質于盱眙。

    太武帝始就質求酒,質封波便與之;太武大怒,遂攻城。

    乃命肉薄登城,分番相代,墜而複昇,莫有退者,屍與城平。

    複殺其高梁王。

    如此三旬,死者過半。

    太武聞彭城斷其歸路,見疾病甚衆,乃解退。

    傳曰:一女乘城,可敵十夫。

    以此校之,尚恐不啻。

    賈林曰:但使人心外附,士卒内離,城乃自拔。

    杜佑曰:守過二時,敵人不服,将不勝心之忿,多使士卒蟻附其城,殺傷我士民三分之一也。

    言攻趣不拔,還為己害。

    故韓非曰:夫一戰不勝,則過暨矣。

    何氏曰:将心忿急,使士卒如蟻緣而登,死者過半,城且不下,斯害也已。

    張預曰:攻逾二時,敵猶不服,将心忿躁,不能持久,使戰士蟻緣而登城,則其士卒為敵人所殺三中之一,而堅城終不可拔,茲攻城之害也已。

    或曰:将心忿速,不俟六月之久,而亟攻之,則其害如此。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 李筌曰:以計屈敵,非戰之屈者。

    晉将郭淮圍麴城,蜀将姜維來救。

    淮趨牛頭山,斷維糧道及歸路,維大震,不戰而遁,夠城遂降。

    則不戰而屈之義也。

    杜牧曰:周亞夫敵七國,引兵東北壁昌邑,以梁委吳,使輕兵絕吳饷道。

    吳梁相弊而食竭,吳遁去,因追擊,大破之。

    蜀将姜維使将勾安李韶守麴城,魏将陳泰圍之;姜維來救,出自牛頭山,與泰相對。

    泰曰:兵法貴在不戰而屈人,今絕牛頭,維無返道,則我之擒也。

    諸軍各守勿戰,絕其還路。

    維懼,遁走,安等遂降。

    梅堯臣曰:戰則傷人。

    王晳曰:若李左車說成安君,請以奇兵三萬人,扼韓信於井陉之策是也。

    何氏曰:言伐謀伐交,不至於戰。

    故司馬法曰:上謀不鬬。

    其旨見矣。

    張預曰:前所陳者,庸将之為耳。

    善用兵者則不然;或破其計,或敗其交,或絕其糧,或斷其路,則不可戰而服之。

    若田穰直明法令,拊士卒,燕晉聞之,不戰而遁亦是也。

     拔人之城,而非攻也; 李筌曰:以計取之。

    後漢酇侯臧宮圍妖賊於原武,連月不拔,士卒疾疠。

    東海王謂宮曰:今擁兵圍必死之虜,非計也。

    宜撒圍開其生路而示之,彼必逃散,一亭長足擒也。

    從之而拔原武。

    魏攻壺關,亦其義也。

    杜牧曰:司馬文王圍諸葛誕於壽春,議者多欲急攻之。

    文王以誕城固衆多,攻之力屈,若有外救,表裹受敵,此至危之道也;吾當以全策縻之,可坐制也。

    誕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滅,六軍按甲,深溝高壘,而誕自困。

    十六國前燕将慕容恪率兵讨段龛於廣固,恪圍之,諸将勸恪急攻之。

    恪曰:軍勢有緩而克敵,有急而取之。

    若彼我勢既均,外有強援,力足制之,當羁縻守之,以待其斃。

    乃築室反耕,嚴固圍壘,終克廣固,曾不血刃也。

    孟氏曰:言以威刑服敵,不攻而取,若鄭伯肉袒以迎楚莊王之類。

    梅堯臣曰:攻則傷财。

    王晳曰:若唐太宗降薛仁杲是也。

    張預曰:或攻其所必救,使敵棄城而來援,則設伏取之。

    若耿弇攻臨淄而克西安,脇巨裡而斬費邑是也。

    或外絕其強援以久持之,坐俟其斃,若楚師築室反耕以服宋是也。

    茲皆不攻而拔城之義也。

     毀人之國,而非久也。

     曹操曰:毀滅人國,不久露師也。

    李筌曰:以術毀人國,不久而斃。

    隋文問仆射高熲伐陳之策,熲曰:江外田收,與中國不同。

    伺彼農時,我正暇豫,徵兵掩襲,彼釋農守禦,候其聚兵,我便解退。

    再三若此,彼農事痕矣。

    又南方地卑,舍悉茅竹,倉庫儲積,悉依其間,密使行人因風縱火,侯其營立更為之。

    行其謀,陳始病也。

    杜牧曰:因敵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