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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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清心熱,賴以安神。

    而沉香以降逆上之氣。

    薄荷亦養育心神之品。

    治相火以安君火,正與交通心腎之說不甚相懸。

    木平則不侮土,亦何嘗不可以和胃耶?貢愚如此,惟足下圖之。

     尋聞其服此方,而神大倦。

    及三服後,一臥三日,病遂以愈。

    不誠如經所雲:一劑知,二劑已耶?臥幾及三日者,久不遊黑甜鄉,樂而忘返也。

    近有知醫者,亦以不寐商投桂、附,餘以芩、連、柏、梔兼進石膏而愈,尚能見信,幸哉! 與葉丈調生論劉??階溫熱病書 損書及詩,賜題拙著。

    花近樓小,草推許過,當竊滋愧矣。

    ??階自五保河來遊滬上,舍於夫己氏之以醫名者。

    車馬喧闐, 其門若市。

    而??階一室灑然筆床研匣,仍得閉戶著書,緻足樂也。

    惟常有小病,夫己氏為之處方,已與病情不甚合。

    及今得溫熱病,乃傷寒中之陽明病也。

    脈得浮大,為葛根芩連證。

    夫己氏認以為太陽病,而用桂枝。

    以其在夫己氏也,未便過而問焉,但勸其少服藥耳。

    初六日,丈親臨敝寓,挾以偕行。

    因感丈意之深,復切友朋之念,不肯不往往而為處白虎加味,以其脈之滑數為陽盛故也,服此病當解。

    未服,而反以陰虛為辭,藥則元參、麥冬、生地、石斛,於是熱益壯,神漸昏。

    至初八日,又迫丈命再往診之,則潮熱已作,手肢習習風動,疑其病已入腑。

    按其腹,堅滿實硬,具詢其僕,已十日不更衣。

    而脈見沉數,尚非燥屎而何?治之以承氣湯,或尚可轉危為安。

    乃夫己氏歸,以其神昏,遂投犀角。

    且曰:伯仁由我,死可矣,何必有人相助耶?自是聞暹犀外再加珠、黃二物。

    及初十日,遣伻往省,則神益昏,口遂噤,表熱轉微,風動反靜,而知其不能生矣。

    嗟乎!仲景之法亡,而溫病無生理。

    誰知其舍館之定即伏死機哉?其實此等病,不過失用苦寒藥耳。

    病在陽明,利用苦寒,不利甘寒者也。

    苦寒為清,甘寒為滋。

    自世人以麥、地輩之滋法認作清法,而宜清之治於是乎失傳矣。

    ??階精於六書之學,又長於詩。

    拙稿亦承評泊,前月上瀚,會得其贈詩一律,有「故山西北雁雲邊」之句。

    今雁雲尚杳,人琴已亡,有太息不置已爾。

    今歲暑氣早來,惟餐衛珍重是禱。

     修於是年之夏,以葛根芩連、白虎、承氣活不相識者十餘人。

    而故友如??階曾不得進一匙,命矣夫。

     答鄭仲協問《內經》「刺法」、「本病」二篇論疫 《素問》「刺法論」、「本病論」二篇原在「六元正紀篇」後,專為《內經》論疫之文。

    不知何代為人竊出,私傳不入正本。

    此明馬氏仲化之說。

    故林億等《校正》王氏本及所見全元起本皆無之。

    而「疫」之一字,反不見於《內經》,遂令後之人不識何病是疫,而輒以傷寒中之溫熱當之,其誤實基於此也。

    漢劉成國《釋名》一書分為二十七門,其第八卷兩門一為「釋疾病」,所載疾病甚夥,而獨以疫、癘二者列於第一卷。

    「釋天」並不纂入疾病門內。

    蓋以疫為天行時氣,人病不必為時行,惟疫則必為時行。

    所以仲景之論傷寒,首將時行與非時行兩兩相比,以明其於一歲之中,長幼之病多相似者,乃謂之疫。

    可見東漢以前,皆不以疫為疾病之常,故專屬諸時行之氣,且必歸之於天,而不僅言之於人病中也。

    是氣也,唐以前謂之疫,宋以後謂之瘟,至明而通稱瘟疫,且以溫熱病通作瘟疫,自此而並「溫」與「瘟」之字亦不復能辨矣。

    《內經》無「瘟」字,但有「溫」字。

    然其字則一,其病則異。

    如「生氣通天論」:冬傷於寒,春必病溫,「金匱真言論」:冬不藏精,春必病溫,此兩「溫」字與「評熱論」:有病溫者,「熱病論」:凡病傷寒而成溫者,皆言溫熱之溫。

    至「六元正紀大論」:辰戌紀,初之氣,民乃厲,溫病乃作;卯酉紀,二之氣,厲大至;終之氣,其病溫;寅申紀,初之氣,溫病乃起;醜未紀,二之氣,其病溫厲盛行,遠近鹹若;子午紀,五之氣,其病溫;己亥紀,終之氣,其病溫厲。

    則「厲」即「癘」字,「溫」即「瘟」字,而其病則為疫。

    《說文解字》:疫,民皆病也。

    《一切經音義》:人病相注曰疫。

    此不可見民不皆病,病不相注者,即不是天行之瘟疫,而但為尋常溫熱病乎?自後世大著作家,皆於傷寒外動稱瘟疫,皆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