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山外集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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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堂随筆上 辍耕錄第十五卷内一則載寒号蟲雲出五台山今保定地方山中亦有之當嚴寒脫毛之時夜間鳴聲曰凍殺我凍殺我天明壘個窩至天暖時毛羽已成乃鳴曰得過且過得過且過鳯凰不如我餘問其土人果然嘗舉以為懶惰之比 陸機赴洛船裝甚盛為戴淵所掠及在洛乃雲有屋三間士衡住東頭士龍住西頭史書若此矛盾與 嶽正季方近世竒偉不羁之士其言曰賢者自處淡然與物無競其功名事業必因事會而見未嘗汲汲以求之不我用焉雖老于耕釣不悔也夷考其平生正未能然耳豈其閱世後所見如此信乎人不可以不處患難也 韓退之自視不下李杜況以退之之所長槩李杜之所短亦宜有緩急小大之倫觀其調張籍一篇則所以推崇衛防者不遺心力非獨古人徳厚無媢嫉傾擠之習亦其學力足以深知李杜之所到與 文有事同而鑄詞優劣夐異者史記曰渭水盡赤漢書曰流血丹野 漢靈中平元年郎中張鈞因張角之亂上書以為宜斬十常侍頭懸南郊以謝百姓帝怒曰十常侍固當有一人善者否是雖漢綱既頽不可再振而靈帝柔懦無複快意之舉若此度之于理亦豈能必然此進谏之所以貴漸而鈞之自緻于殺身也悲夫 原道所論老佛孔子處以為不惟舉之于其口而又筆之于其書按孔老同時説家所記問禮猶龍之類是已佛則逺在數十萬裡之外至後漢時方有指名其謂嘗師雲爾不知何所依據耶想齊梁之間佛學盛行必有一種文字漫漶推附不可窮诘故退之辟之如此 武王伐纣伯夷非之天下不非伯夷而亦是武王世無兩可之説而有各自緻之道武王非有利天下之心也伯夷叔齊非有利武王之心也是故惟伯夷能谏武王而武王能受伯夷之谏而自緻 天下之治也宰相求士于天下天下之亂也天下之士有求于宰相宰相求士将以任天下之事也則因事以量士士盡其才而事理矣天下安得而不治士求于宰相志于爵祿也宰相以天子之爵祿私于士士之求愈多而爵祿不足以應之天下安得而治 予嘗欲節取韓文自為一編以附諸子之後吾鄉曹安先生雲韓退之嘗取己文二十六篇為韓子則韓公亦巳自有斯志特未知二十六篇今是何等文耶 詩人多以一聫一句得名傳世甚以一字不朽者有之宋陸放翁遊敏于作詩自吟曰八十年來萬首詩今劍南藁所存誠富矣可以傳不朽者恐亦無幾五代王仁裕平生作詩亦萬餘首集為百卷号西江集仁裕字徳辇天水人少不羁年二十五始就學年七十七卒贈太子少師性曉音律石晉初定雅樂奏于永福殿仁裕聞之曰黃鐘音不純肅而無和聲當有争者起于禁中已而果有兩軍校鬭于升龍門外嘗夢剖腹以西江水滌之顧見江中沙石皆為篆籀之文因以西江名集雲集今人間希有萬首之中豈無春草澄江之句黃鶴樓之一篇耶詩殆未易以多寡論也 西漢風俗最近古但其趨勢附炎雖士大夫公為之顧不如後世者特甚觀之田窦霍衛與翟公之門殊可緻憾雖有灌夫任安輩稍足以激俗然過于黨矣後來上書頌莽者至四十八萬又何怪乎其所由來非一日矣 世本叙黃帝以來祖姓所出史遷所從取以作史記者隋經籍志謂漢初得其書蓋出于秦焚之後宋洪景盧謂其書今亡不知于何時亡耶 莊子曰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其意以為為善雖無近名然善不可不為為惡雖無近刑然惡不可為或曰無以近名為善無以近刑而不為惡二説為得老氏之旨 筆談諸書所記張元吳昊事謂趙元昊之為宋患二人為之主謀至謂範文正公遣急騎追之不及予意元昊自是黠虜因二人而知中國事機則有之謂元昊之事盡由二人恐或未然也好事者欲以激邊帥之待士耳按當時張元吳昊與姚嗣宗俱闗中人以氣俠相友善嗣宗題詩空同山寺雲南粵幹戈未息肩五原金鼓又轟天空同山叟笑無語飽聽松聲春晝眠又雲踏破賀蘭石掃清西海塵大開雙白眼隻見一青天元有雪詩雲五丁仗劍抉雲霓直取銀河下帝畿戰死玉龍三十萬敗鱗風卷滿天飛昊有鹦鹉詩雲好着金籠收拾取莫教飛去别人家皆麤豪負氣之士而嗣宗聽松春眠之句頗為蘊借後嗣宗遂入範公幕府不甚見勲業彼二人者獨能震蕩一時耶 乗舟之詩為伋夀而作也左傳雲宣公烝于庶母夷姜生伋子為之娶于齊而美公取之生夀及朔宣姜與公子朔谮伋子宣姜者宣公所納伋之妻也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将殺之夀子告之使行不可夀子載其旌以先盜殺之遂兄弟并命按宣公以魯隐四年十一月立至桓十二年十一月卒凡十有九年姑以即位之始便成烝亂而伋子即以次年生勢湏十五嵗然後娶既娶而奪之生夀又生朔朔已能同母谮兄夀又能代為使者以越境非數嵗以下兒所能辦也然則十九年間消破此事不得常舉以問穆檢讨伯濳伯濳以為宣公滛烝之事當在未即位之前果然則夷姜生伋子時其父尚在不應遂認為己子終未得其説耳 士之遇不遇信乎有命也漢武時有白首為郎者問之曰昔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貎而臣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