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山外集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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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廣土斥境之功然多殺士衆竭民财力奢泰無度天下虛耗百姓流離物故者半蝗蟲大起赤地數千裡或人民相食畜積至今未複無徳澤于民不宜公卿共難勝曰此诏書也勝曰诏書不可用也人臣之誼宜直言正論非茍阿意順防議已出口雖死不悔于是得罪下獄而世宗竟立廟按勝不諱本朝而執議甚堅此可見漢世士大夫質直如此獨存古意不行可也 漢調兵之制民年二十三為正一嵗為衛士二嵗為材官騎士習射禦騎馳戰陳年六十五衰老乃得免為庶民就田裡唐太宗府兵亦有凡民年二十為兵六十而免之制按此法甚善今宜用之于三邊始于軍餘及于土著厚其資糧給之器械則勝兵可得比于鎮兵京卒調遣過之遠甚 南宋名将稱張韓劉嶽葉水心論之曰究其勲庸多是削平内寇撫定東南縱有小勝不能補過卒用屈巳講和之防以成晏安江沱之計予以為此責備之詞爾又指其實而議之曰自靖康破壊維揚倉卒海道艱難杭越草創而諸将自誇雄豪劉光世張俊吳玠兄弟韓世忠嶽飛各以成軍雄視海内玩敵養兵無若劉光世任數避事無若張俊當是時也随意誅剝無複顧惜志意鹹滿仇疾互生非特北方不可取而南方亦未易定也此其論宜公矣豈二吳韓嶽尚未免此耶及觀汪彥章之奏劾有曰劉光世韓世忠張俊王之徒身為大将飛揚跋扈不循法度所至驅掠甚于敵人又曰張俊明州僅能少抗奈何敵未退數裡間而引兵先遁是殺明州一城生靈而髙宗再有館頭之行者張俊使之也杜充守建康韓世忠守京口劉光世守九江其措置要害非不善也而世忠八九月間已掃鎮江所儲之資盡裝海船焚其城郭為逃遁之計杜充力戰于前世忠王卒不為用光世亦偃然坐視不出一兵方與韓某朝夕飲宴敵至數十裡間而不知則失建康犯兩浙乗輿震驚者世忠王使之也失豫章而太母播越六宮流離者光世使之也俊自明引兵至溫道路一空民皆逃奔山谷世忠逗留秀州放軍四掠執縛縣宰以取錢糧雖宸翰召之三四而不來元夕取民間子女張燈髙防自信入閩所過邀索千計公然移文曰無使枉害生靈其意果安在哉當時事勢若此髙宗周旋其間亦難矣彥章欲先斬王以次論法又欲于偏禆中擇人隂為諸将之代當時偏禆中不知果有出于諸将之右者乎 鼂錯言于文帝曰遠方之卒守塞一嵗而更不如選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備之以便為之髙城深塹具蔺石布渠答複為一城其内城間百五十歩要害之處通川之道設立城邑毋下千家為中周虎落 本朝丘文莊公濬有言長生邊陲者慣戰而耐苦不徒為國而亦各自為其家皆通論也 後魏經畧江淮于水運之次随便置倉水次倉自此始唐禦史大夫李承嘉嘗召諸禦史責曰近日禦史言事不咨大夫禮乎禦史蕭至忠曰禦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自彈事不相闗白若先白大夫而許彈事如彈大夫不知白誰也至忠之言侃侃綽有風裁惜乎承嘉出于私意一時語塞若有至公之心盍應之曰如彈大夫即白大夫有何不可今制禦史有劾坐堂都禦史者亦即具呈此尤可見公道 宋制禦史入台滿十旬無章疏者有辱台之罰此意雖善而不圓使十旬之内無事可言須強聒耶夫禦史之言當考其當否與大小不當拘其疏數與近遠 梁阮孝緒着髙隐傳分為三品言行超逸名氏弗傳為上篇始終不變姓名可録為中篇挂冠人世栖心塵表為下篇劉敞兄弟讀其中篇凡一百三十七人予頗愛其有義例不必風猷具姓名亦可也 蘆織席在處有之吾海濵人謂蘆防自六朝已有此語從草從廢名見劉敞傳鄉人謂織席時蘆每飛起故飛聲轉而為防亦方言也 河入中國古今異宜後世講河事者非一家總之文多實少故罕成迹惟有費才力費日月以俟其自定而已禹貢曰浚川孟子曰水由地中行此二言者古今不可易之定理也後世之明于河事者亦有賈讓之三防亦有賈魯之三法若餘阙所謂中原之地平曠夷衍無洞庭彭蠡以為之彙故河嘗橫潰為患斯言也尤為要切似非諸家所及大抵河患有二曰決曰溢決生于不能達溢生于無所容徙潰者決之小也泛濫者溢之小也雖然決之害間見而溢之害頻嵗有之被害尤大者則當其沖也是與河争也其原蓋由于戰國非一日矣使賈魯之三法遂而有成亦小補耳且當嵗嵗為之其勞其費可勝言哉今欲治之非大棄數百裡之地不可先作湖陂以潴漫波其次則濵河之處仿江南圩田之法多為溝渠足以容水然後濬其淤沙由之地中而後潤下之性必東之勢得矣 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自商周謂之王制法莫善于此者矣自今更有可論者蓋古者建都皆在西北其地髙炕可以蓋藏又即其地之所出者亦少轉輸之費今京師北奠經費鹹仰給于東南東南卑濕再嵗無糧漕挽以來毎石必倍雖使力耕常稔浥爛之餘與船運之費亦已再倍矣求一年之餘于三年之内比古尤難愚謂冗食不可以不汰而廢田不可以不開區區徒事于東南其未形之變可勝道哉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此唐?宗時事説者以為濾州充貢耳荔枝鮮味不堪逺寄漢和帝時明言南海獻荔枝龍眼則來長安遠矣 宋神宗初宗室袒免之外不複推恩袒免之内以試出仕【蘇頴濵文】 本朝初總計天下稅糧共二千九百四十三萬餘浙江一布政司二百七十五萬二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