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傳志之屬下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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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焉。

    爾之父子甯而畜馬蕃者,非我誰使之?”于是其衆皆環公拜,既又相率南面序拜,皆兩舉手曰:“不敢複有意大國。

    ”自回纥歸,拜司勳郎中,未嘗言回纥之事。

    遷秘書少監,曆太府、太常二寺亞卿,為左金吾衛将軍。

     今上即位,以大行皇帝山陵,出财賦,拜太府卿;由太府為左散騎常侍,兼禦史中丞,知台事。

    三司使選擢才俊有威風,始公為金吾,未盡一月,拜太府。

    九日,又為中丞,朝夕入議事。

    于是宰相請以公為華州刺史,拜華州刺史、潼關防禦鎮國軍使。

    朱泚之亂,加禦史大夫,诏至于上所,又拜國子祭酒,兼禦史大夫,宣慰恒州。

    于是朱滔自範陽以回纥之師助亂,人大恐。

    公既至恒州,恒州即日奉诏出兵,與滔戰,大破走之,還至河中。

     李懷光反,上如梁州。

    懷光所率皆朔方兵,公知其謀與朱泚合也,患之,造懷光言曰:“公之功,天下無與敵;公之過,未有聞于人。

    某至上所,言公之情,上寬明,将無不赦宥焉,乃能為朱泚臣乎?彼為臣而背其君,苟得志,于公何有?且公既為太尉矣,彼雖寵公,何以加此?彼不能事君,能以臣事公乎?公能事彼,而有不能事君乎?彼知天下之怒,朝夕戮死者也,故求其同罪而與之比。

    公何所利焉?公之敵彼有餘力,不如明告之絕,而起兵襲取之,清宮而迎天子,庶人服而請罪有司。

    雖有大過,猶将掩焉。

    如公則誰敢議?”語已,懷光拜曰:“天賜公活懷光之命。

    ”喜且泣,公亦泣。

    則又語其将卒如語懷光者,将卒呼曰:“天賜公活吾三軍之命。

    ”拜且泣,公亦泣,故懷光卒不與朱泚。

    當是時,懷光幾不反。

    公氣仁,語若不能出口,及當事,乃更疏亮捷給。

    其詞忠,其容貌溫然,故有言于人,無不信。

     明年,上複京師,拜左金吾衛大将軍;由大金吾為尚書左丞,又為太常卿;由太常拜門下侍郎平章事。

    在宰相位凡五年,所奏于上前者,皆二帝三王之道,由秦漢以降未嘗言。

    退歸,未嘗言所言于上者于人。

    子弟有私問者,公曰:“宰相所職系天下。

    天下安危,宰相之能與否可見。

    欲知宰相之能與否,如此視之其可。

    凡所謀議于上前者,不足道也。

    ”故其事卒不聞。

    以疾病辭于上前者不記。

    退以表辭者八,方許之。

    拜禮部尚書。

    制曰:“事上盡大臣之節。

    ”又曰:“一心奉公。

    ”于是天下知公之有言于上也。

    初,公為宰相時,五月朔會朝,天子在位,公卿百執事在廷,侍中贊,百僚賀,中書侍郎平章事窦參攝中書令,當傳诏,疾作,不能事。

    凡将大朝會,當事者既受命,皆先日習儀,于時未有诏,公卿相顧。

    公逡巡進,北面言曰:“攝中書令臣某,病不能事,臣請代某事。

    ”于是南面宣緻诏詞,事已複位,進退甚詳。

    為禮部四年,拜兵部尚書。

    入謝,上語問日晏。

    複有入謝者,上喜曰:“董某疾且損矣!”出語人曰:“董公且複相。

    ”既二日,拜東都留守,判東都尚書省事,充東都畿汝州都防禦使,兼禦史大夫,仍為兵部尚書。

    由留守未盡五月,拜檢校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内支度營田、汴宋亳颍等州觀察處置等使。

     汴州自大曆來,多兵事,劉玄佐益其師至十萬。

    玄佐死,子士甯代之,畋遊無度。

    其将李萬榮乘其畋也,逐之。

    萬榮為節度一年,其将韓惟清、張彥林作亂,求殺萬榮不克。

    三年,萬榮病風,昏不知事,其子乃複欲為士甯之故。

    監軍使俱文珍與其将鄧惟恭執之,歸京師,而萬榮死。

    诏未至,惟恭權軍事。

    公既受命,遂行。

    劉宗經、韋弘景、韓愈實從,不以兵衛。

    及鄭州,逆者不至,鄭州人為公懼,或勸公止以待。

    有自汴州出者,言于公曰:“不可入。

    ”公不對,遂行,宿圃田。

    明日,食中牟,逆者至,宿八角。

    明日,惟恭及諸将至,遂逆以入。

    及郛,三軍緣道歡聲,庶人壯者呼,老者泣,婦人啼,遂入以居。

    初,玄佐死,吳湊代之,及鞏聞亂歸,士甯、萬榮皆自為而後命,軍士将以為常,故惟恭亦有志。

    以公之速也不及謀,遂出逆。

    既而私其人,觀公之所為以告,曰:“公無為。

    ”惟恭喜,知公之無害己也,委心焉。

    進見公者退,皆曰:“公仁人也。

    ”聞公言者,皆曰:“公仁人也。

    ”環以相告,故大和。

     初,玄佐遇軍士厚,士甯懼,複加厚焉。

    至萬榮,如士甯志;及韓張亂,又加厚以懷之;至于惟恭,每加厚焉。

    故士卒驕不能禦,則置腹心之士,幕于公庭庑下,挾弓執劍以須。

    日出而入,前者去;日入而出,後者至。

    寒暑時,至則加勞賜酒肉。

    公至之明日,皆罷之。

    貞元十二年七月也。

     八月,上命汝州刺史陸長源為禦史大夫、行軍司馬,楊凝自左司郎中為檢校吏部郎中、觀察判官,杜倫自前殿中侍禦史為檢校工部員外郎、節度判官,孟叔度自殿中侍禦史為檢校金部員外郎、支度營田判官。

    職事修,人俗化,嘉禾生,白鵲集,蒼烏來巢,嘉瓜同蒂聯實。

    四方至者,歸以告其帥,小大威懷;有所疑,辄使來問;有交惡者,公與平之。

    累請朝,不許。

    及有疾,又請之,且曰:“人心易動,軍旅多虞,及臣之生,計不先定,至于他日,事或難期。

    ”猶不許。

    十五年二月三日,薨于位。

    上三日罷朝,贈太傅,使吏部員外郎楊於陵來祭,吊其子,贈布帛米有加。

    公之将薨也,命其子三日斂。

    既斂而行,于行之四日,汴州亂。

    故君子以公為知人。

    公之薨也,汴州人歌之曰:“濁流洋洋,有辟其郛;阗道歡呼,公來之初。

    今公之歸,公在喪車。

    ”又歌曰:“公既來止,東人以完;今公殁矣,人誰與安!” 始公為華州,亦有惠愛,人思之。

    公居處恭,無妾媵,不飲酒,不谄笑,好惡無所偏,與人交,泊如也。

    未嘗言兵,有問者,曰:“吾志于教化。

    ”享年七十六。

    階累升為金紫光祿大夫,勳累升為上柱國,爵累升為隴西郡開國公。

    娶南陽張氏夫人,後娶京兆韋氏夫人,皆先公終。

    四子:全道、溪、全素、澥。

    全道、全素,皆上所賜名。

    全道為秘書省著作郎,溪為秘書省秘書郎,全素為大理評事,澥為太常寺太祝,皆善士,有學行。

     謹具曆官行事狀,伏請牒考功,并牒太常議所谥,牒史館請垂編錄。

    謹狀。

     貞元十五年五月十八日,故吏前汴宋亳颍等州觀察推官将士郎試秘書省校書郎韓愈狀。

     ○韓愈-監察禦史衛府君墓志銘 君諱某,字某,中書舍人禦史中丞諱某之子,贈太子洗馬諱某之孫。

    家世習儒,學詞章。

    昆弟三人,俱傳父祖業,從進士舉,君獨不與俗為事。

    樂弛置自便。

     父中丞薨,既三年,與其弟中行别,曰:“若既克自敬勤,及先人存,趾美進士,續聞成宗,唯服任遂功,為孝子在不怠。

    我恨已不及,假令今得,不足自贳。

    我聞南方多水銀、丹砂,雜他奇藥,爊為黃金,可餌以不死。

    今于若丐我,我即去。

    ”遂逾嶺阨,南出,藥貴不可得,以幹容帥。

    帥且曰:“若能從事于我,可一日具。

    ”許之,得藥,試如方,不效,曰:“方良是,我治之未至耳。

    ”留三年,藥終不能為黃金,而佐帥政府,以功再遷監察禦史。

    帥遷于桂,從之。

    帥坐事免,君攝其治,曆三時,夷人稱便。

    新帥将奏功,君舍去,南海馬大夫使謂君曰:“幸尚可成,兩濟其利。

    ”君雖益厭,然不能無萬一冀,至南海,未幾竟死,年五十三。

     子曰某。

    元和十年十二月某日,歸葬河南某縣、某鄉、某村,祔先茔。

    于時中行為尚書兵部郎,号名人,而與餘善,請銘。

    銘曰: 嗟惟君,笃所信。

    要無有,弊精神。

    以棄餘,賈于人。

    脫外累,自貴珍。

    訊來世,述墓文。

     ○韓愈-尚書左丞孔公墓志銘 孔子之後,三十八世,有孫曰戣,字君嚴,事唐為尚書左丞。

    年七十三,三上書去官,天子以為禮部尚書,祿之終身,而不敢煩以政。

    吏部侍郎韓愈,常賢其能,謂曰:“公尚壯,上三留,奚去之果?”曰:“吾敢要君?吾年至,一宜去;吾為左丞,不能進退郎官,唯相之為,二宜去。

    ”愈又曰:“古之老于鄉者,将自佚,非自苦;闾井田宅具在,親戚之不仕與倦而歸者,不在東阡在北陌,可杖屦來往也。

    今異于是,公誰與居?且公雖貴,而無留資,何恃而歸?”曰:“吾負二宜去,尚奚顧子言?”愈面歎曰:“公於是乎,賢遠於人。

    ”明日奏疏曰:“臣與孔戣,同在南省,數與相見。

    戣為人守節清苦,論議正平,年才七十,筋力耳目,未覺衰老,憂國忘家,用意至到。

    如戣輩在朝,不過三數人,陛下不宜苟順其求,不留自助也。

    ”不報。

    明年,長慶四年正月己未,公年七十四,告薨于家,贈兵部尚書。

     公始以進士,佐三府,官至殿中侍禦史。

    元和元年,以大理正征,累遷江州刺史、谏議大夫,事有害于正者,無所不言。

    加皇太子侍讀,改給事中,言京兆尹阿縱罪人,诏奪京兆尹三月之俸。

    權知尚書右丞,明年,拜右丞,改華州刺史。

    明州歲貢海蟲淡菜蛤蚶可食之屬,自海抵京師,道路水陸,遞夫積功,歲為四十三萬六千人,奏疏罷之。

    下邽令笞外按小兒,系禦史獄,公上疏理之。

    诏釋下邽令,而以華州刺史為大理卿。

     十二年,自國子祭酒拜禦史大夫,嶺南節度等使。

    約以取足,境内諸州負錢,至二百萬,悉放不收。

    蕃舶之至泊步,有下碇之稅,始至有閱貨之燕,犀珠磊落,賄及仆隸,公皆罷之。

    絕海之商,有死于吾地者,官藏其貨,滿三月,無妻子之請者,盡沒有之。

    公曰:“海道以年計往複,何月之拘?苟有驗者,悉推與之,無算遠近。

    ”厚守宰俸,而嚴其法。

    嶺南以口為貨,其荒阻處,父子相縛為奴,公一禁之。

    有随公吏,得無名兒,蓄不言官;有訟者,公召殺之。

    山谷諸黃,世自聚為豪,觀吏厚薄緩急,或叛或從。

    容桂二管,利其虜掠,請合兵讨之,冀一有功,有所指取。

    當是時,天子以武定淮西河南北,用事者以破諸黃為類,向意助之。

    公屢言:遠人急之,則惜性命,相屯聚為寇;緩之,則自相怨恨而散,此禽獸耳。

    但可自計利害,不足與論是非。

    天子入先言,遂斂兵江西、嶽鄂、湖南、嶺南,會容桂之吏以讨之,被霧露毒,相枕藉死,百無一還。

    安南乘勢殺都護李象古。

    桂将裴行立,容将楊旻,皆無功,數月自死。

    嶺南嚣然。

    祠部歲下廣州,祭南海廟,廟入海口,為州者皆憚之,不自奉事,常稱疾,命從事自代。

    唯公歲常自行。

    官吏刻石為詩美之。

     十五年,遷尚書吏部侍郎。

    公之北歸,不載南物,奴婢之籍,不增一人。

    長慶元年,改右散騎常侍;二年,而為尚書左丞。

    曾祖諱務本,滄州東光令。

    祖諱如珪,海州司戶參軍,贈尚書工部郎中。

    皇考諱岑父,秘書省著作佐郎,贈尚書左仆射。

    公夫人京兆韋氏;父種,大理評事。

    有四子:長曰溫質,四門博士;遵孺、遵憲、溫裕,皆明經。

    女子長嫁中書舍人平陽路隋,其季者幼。

    公之昆弟五人,載、戡、戢、戵。

    公于次為第二。

    公之薨,戢自湖南入為少府監。

    其年八月甲申,戢與公子葬公于河南河陰廣武原先公仆射墓之左。

    銘曰: 孔世卅八,吾見其孫。

    白而長身,寡笑與言。

    其尚類也,莫與之倫。

    德則多有,請考于文。

     ○韓愈-故貝州司法參軍李君墓志銘 貞元十七年九月丁卯,隴西李翺,合葬其皇祖考貝州司法參軍楚金,皇祖妣清河崔氏夫人于汴州開封縣某裡。

    昌黎韓愈紀其世,著其德行,以識其葬。

     其世曰:由梁武昭王六世至司空,司空之後二世,為刺史清淵侯,由侯至于貝州,凡五世。

     其德行曰:事其兄如事其父,其行不敢有出焉。

    其夫人事其姒如事其姑,其于家不敢有專焉。

    其在貝州,其刺史不悅于民,将去官,民相率歡嘩,手瓦石,胥其出擊之。

    刺史匿不敢出,州縣吏由别駕已下不敢禁,司法君奮曰:“是何敢爾。

    ”屬小吏百餘人,持兵仗以出。

    立木而署之曰:“刺史出,民有敢觀者,殺之木下!”民聞,皆驚相告,散去。

    後刺史至,加擢任。

    貝州由是大理。

     其葬曰:翺既遷貝州,君之喪于貝州,殡于開封,遂遷夫人之喪于楚州,八月辛亥,至于開封,圹于丁巳,墳于九月辛酉,窆于丁卯。

    人謂:李氏世家也,侯之後五世仕不遂。

    蘊必發,其起而大乎!四十年而其兄之子衡,始至戶部侍郎。

    君之子四人,官又卑。

    翺,其孫也,有道而甚文,固于是乎在。

     ○韓愈-毛穎傳 毛穎者,中山人也。

    其先明視,佐禹治東方土,養萬物有功,因封于卯地,死為十二神。

    嘗曰:“吾子孫神明之後,不可與物同,當吐而生。

    ”已而果然。

    明視八世孫<需兔>,世傳當殷時,居中山,得神仙之術,能匿光使物,竊恒娥,騎蟾蜍入月,其後代遂隐不仕雲。

    居東郭者,曰<夋兔>,狡而善走,與韓盧争能,盧不及。

    盧怒,與宋鵲謀而殺之,醢其家。

     秦始皇時,蒙将軍恬南伐楚,次中山,将大獵以懼楚。

    召左右庶長與軍尉,以《連山》筮之,得天與人文之兆。

    筮者賀曰:“今日之獲,不角不牙,衣褐之徒,缺口而長須,八竅而趺居,獨取其髦,簡牍是資,天下其同書。

    秦其遂兼諸侯乎!”遂獵,圍毛氏之族,拔其豪,載穎而歸,獻俘于章台宮,聚其族而加束縛焉。

    秦皇帝使恬賜之湯沐,而封諸管城,号曰管城子,日見親寵任事。

     穎為人強記而便敏,自結繩之代,以及秦事,無不纂錄。

    陰陽、蔔筮、占相、醫方、族氏、山經、地志、字書、圖畫、九流百家、天人之書,及至浮屠、老子、外國之說,皆所詳悉。

    又通于當代之務,官府簿書,市井貨錢注記,惟上所使。

    自秦皇帝及太子扶蘇、胡亥、丞相斯、中車府令高,下及國人,無不愛重。

    又善随人意,正直、邪曲、巧拙,一随其人;雖見廢棄,終默不洩。

    惟不喜武士,然見請亦時往。

    累拜中書令,與上益狎,上嘗呼為“中書君”。

    上親決事,以衡石自程,雖宮人不得立左右,獨穎與執燭者常侍,上休方罷。

    穎與绛人陳玄、弘農陶泓及會稽褚先生友善,相推緻,其出處必偕。

    上召穎,三人者不待诏,辄俱往,上未嘗怪焉。

     後因進見,上将有任使,拂拭之,因免冠謝。

    上見其發秃,又所摹畫不能稱上意。

    上嘻笑曰:“中書君,老而秃,不任吾用。

    吾嘗謂君中書,君今不中書邪?”對曰:“臣所謂盡心者。

    ”因不複召,歸封邑,終于管城。

    其子孫甚多,散處中國夷狄,皆冒管城,惟居中山者,能繼父祖業。

     太史公曰:毛氏有兩族,其一姬姓,文王之子,封于毛,所謂魯、衛、毛、聃者也。

    戰國時,有毛公、毛遂。

    獨中山之族,不知其本所出,子孫最為蕃昌。

    《春秋》之成,見絕于孔子,而非其罪。

    及蒙将軍拔中山之豪,始皇封諸管城,世遂有名,而姬姓之毛無聞。

    穎始以俘見,卒見任使。

    秦之滅諸侯,穎與有功,賞不酬勞,以老見疏,秦真少恩哉! ○柳宗元-襄陽丞趙君墓志銘 貞元十八年月日,天水趙公矜,年四十二,客死于柳州,官為斂葬于城北之野。

    元和十三年,孤來章始壯,自襄州徒行求其葬,不得,征書而名其人,皆死無能知者。

    來章日哭于野,凡十九日,唯人事之窮,則庶于蔔筮。

    五月甲辰,蔔秦誗兆之曰:“金食其墨,而火以貴。

    其墓直醜,在道之右。

    南有貴神,冢土是守。

    乙巳于野,宜遇西人。

    深目而髯,其得實因。

    七日發之,乃覯其神。

    ”明日求諸野,有叟荷杖而東者。

    問之,曰:“是故趙丞兒耶?吾為曹信,是迩吾墓。

    噫,今則夷矣。

    直社之北二百舉武,吾為子蕝焉。

    ”辛亥啟土,有木焉,發之,绯衣緅衾,凡自家之物皆在。

    州之人皆為出涕。

    誠來章之孝,神付是叟,以與龜偶,不然,其協焉如此哉?六月某日就道,月日葬于汝州龍興縣期城之原。

    夫人河南源氏,先殁而祔之。

    矜之父曰漸,南鄭尉。

    祖曰倩之,郓州司馬。

    曾祖曰弘安,金紫光祿大夫、國子祭酒。

    始矜由明經為舞陽主簿,蔡帥反,犯難來歸,擢授襄城主簿,賜绯魚袋。

    後為襄陽丞。

    其墓自曾祖以下皆族以位。

    時宗元刺柳,用相其事,哀而旌之以銘。

    銘曰: 誗也挈之,信也蕝之,有朱其绂,神具列之。

    懇懇來章,神實恫汝,錫之老叟,告以兆語。

    靈其鼓舞,從而父祖,孝斯有終,宜福是與。

    百越蓁蓁,羁鬼相望,有子而孝,獨歸故鄉。

    涕盈其銘,旌爾勿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