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傳志之屬上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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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深器亮。

    表受後妻之言,愛少子琮,不悅於琦。

    琦每欲與亮謀自安之術,亮辄拒塞,未與處畫。

    琦乃将亮遊觀後園,共上高樓,飲宴之間,令人去梯,因謂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於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見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陰規出計。

    會黃祖死,得出,遂為江夏太守。

    俄而表卒,琮聞曹公來征,遣使請降。

    先主在樊聞之,率其衆南行,亮與徐庶并從,為曹公所追破,獲庶母。

    庶辭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與将軍共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

    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别。

    ”遂詣曹公。

     先主至於夏口,亮曰:“事急矣,請奉命求救於孫将軍。

    ”時權擁軍在柴桑,觀望成敗,亮說權曰:“海内大亂,将軍起兵據有江東,劉豫州亦收衆漢南,與曹操并争天下。

    今操芟夷大難,略已平矣,遂破荊州,威震四海。

    英雄無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

    将軍量力而處之:若能以吳、越之衆與中國抗衡,不如早與之絕;若不能當,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軍外讬服從之名,而内懷猶豫之計,事急而不斷,禍至無日矣!”權曰:“苟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橫,齊之壯士耳,猶守義不辱,況劉豫州王室之胄,英才蓋世,衆士慕仰,若水之歸海,若事之不濟,此乃天也,安能複為之下乎!”權勃然曰:“吾不能舉全吳之地,十萬之衆,受制於人。

    吾計決矣!非劉豫州莫可以當曹操者,然豫州新敗之後,安能抗此難乎?”亮曰:“豫州軍雖敗於長阪,今戰士還者及關羽水軍精甲萬人,劉琦合江夏戰士亦不下萬人。

    曹操之衆,遠來疲弊,聞追豫州,輕騎一日一夜行三百馀裡,此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缟’者也。

    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軍’。

    且北方之人,不習水戰;又荊州之民附操者,偪兵勢耳,非心服也。

    今将軍誠能命猛将統兵數萬,與豫州協規同力,破操軍必矣。

    操軍破,必北還,如此則荊、吳之勢強,鼎足之形成矣。

    成敗之機,在於今日。

    ”權大悅,即遣周瑜、程普、魯肅等水軍三萬,随亮詣先主,并力拒曹公。

    曹公敗於赤壁,引軍歸邺。

    先主遂收江南,以亮為軍師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陽、長沙三郡,調其賦稅,以充軍實。

     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劉璋遣法正迎先主,使擊張魯。

    亮與關羽鎮荊州。

    先主自葭萌還攻璋,亮與張飛、趙雲等率衆溯江,分定郡縣,與先主共圍成都。

    成都平,以亮為軍師将軍,署左将軍府事。

    先主外出,亮常鎮守成都,足食足兵。

    二十六年,群下勸先主稱尊号,先主未許,亮說曰:“昔吳漢、耿弇等初勸世祖即帝位,世祖辭讓,前後數四,耿純進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

    如不從議者,士大夫各歸求主,無為從公也。

    ’世祖感純言深至,遂然諾之。

    今曹氏篡漢,天下無主,大王劉氏苗族,紹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

    士大夫随大王久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純言耳。

    ”先主於是即帝位,策亮為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統,兢兢業業,不敢康甯,思靖百姓,懼未能綏。

    於戲!丞相亮其悉朕意,無怠輔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勖哉!”亮以丞相錄尚書事,假節。

    張飛卒後,領司隸校尉。

     章武三年春,先主於永安病笃,召亮於成都,屬以後事,謂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

    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先主又為诏敕後主曰:“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

    ”建興元年,封亮武鄉侯,開府治事。

    頃之,又領益州牧。

    政事無巨細,鹹決於亮。

    南中諸郡,并皆叛亂,亮以新遭大喪,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吳,因結和親,遂為與國。

     三年春,亮率衆南征,其秋悉平。

    軍資所出,國以富饒,乃治戎講武,以俟大舉。

    五年,率諸軍北駐漢中,臨發,上疏曰: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内,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

    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谏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

    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祎、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

    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能裨補阙漏,有所廣益。

    将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議舉寵為督。

    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陳和睦,優劣得所。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

    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谘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

    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

    受命以來,夙夜憂歎,恐讬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驽鈍,攘除奸兇,興複漢室,還于舊都。

    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

     至於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祎、允之任也。

    願陛下讬臣以讨賊興複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

    若無興德之言,則責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

    陛下亦宜自謀,以谘诹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诏。

    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遂行,屯于沔陽。

     六年春,揚聲由斜谷道取郿,使趙雲、鄧芝為疑軍,據箕谷,魏大将軍曹真舉衆拒之。

    亮身率諸軍攻祁山,戎陳整齊,賞罰肅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應亮,關中響震。

    魏明帝西鎮長安,命張郃拒亮,亮使馬谡督諸軍在前,與郃戰于街亭。

    谡違亮節度,舉動失宜,大為郃所破。

    亮拔西縣千馀家,還于漢中,戮谡以謝衆。

    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竊非據,親秉旄钺以厲三軍,不能訓章明法,臨事而懼,至有街亭違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無方。

    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責帥,臣職是當。

    請自貶三等,以督厥咎。

    ”於是以亮為右将軍,行丞相事,所總統如前。

     冬,亮複出散關,圍陳倉,曹真拒之,亮糧盡而還。

    魏将王雙率騎追亮,亮與戰,破之,斬雙。

    七年,亮遣陳式攻武都、陰平。

    魏雍州刺史郭淮率衆欲擊式,亮自出至建威,淮退還,遂平二郡。

    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馬谡,而君引愆,深自貶抑,重違君意,聽順所守。

    前年耀師,馘斬王雙;今歲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興複二郡,威鎮兇暴,功勳顯然。

    方今天下騷擾,元惡未枭,君受大任,幹國之重,而久自挹損,非所以光揚洪烈矣。

    今複君丞相,君其勿辭。

    ”伐,與之角力,須并其土,乃議中原。

    彼賢才尚多,将相緝穆,未可一朝定也。

    頓兵相持,坐而須老,使北賊得計,非算之上者。

    昔孝文卑辭匈奴,先帝優與吳盟,皆應權通變,弘思遠益,非匹夫之為忿者也。

    今議者鹹以權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以滿,無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

    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權之不能越江,猶魏賊之不能渡漢,非力有馀而利不取也。

    若大軍緻讨,彼高當分裂其地以為後規,下當略民廣境,示武於内,非端坐者也。

    若就其不動而睦於我,我之北伐,無東顧之憂,河南之衆不得盡西,此之為利,亦已深矣。

    權僣之罪,未宜明也。

    ”乃遣衛尉陳震慶權正号。

    】 九年,亮複出祁山,以木牛運,糧盡退軍,與魏将張郃交戰,射殺郃。

    十二年春,亮悉大衆由斜谷出,以流馬運,據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於渭南。

    亮每患糧不繼,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為久駐之基。

    耕者雜於渭濱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

    相持百馀日。

    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軍,時年五十四。

    及軍退,宣王案行其營壘處所,曰:“天下奇才也!” 亮遺命葬漢中定軍山,因山為墳,冢足容棺,斂以時服,不須器物。

    诏策曰:“惟君體資文武,明叡笃誠,受遺讬孤,匡輔朕躬,繼絕興微,志存靖亂;爰整六師,無歲不征,神武赫然,威鎮八荒,将建殊功於季漢,參伊、周之巨勳。

    如何不吊,事臨垂克,遘疾隕喪!朕用傷悼,肝心若裂。

    夫崇德序功,紀行命谥,所以光昭将來,刊載不朽。

    今使使持節左中郎将杜瓊,贈君丞相武鄉侯印绶,谥君為忠武侯。

    魂而有靈,嘉茲寵榮。

    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初,亮自表後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弟衣食,自有馀饒。

    至於臣在外任,無别調度,随身衣食,悉仰於官,不别治生,以長尺寸。

    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馀帛,外有赢财,以負陛下。

    ”及卒,如其所言。

     亮性長於巧思,損益連弩,木牛流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陳圖,鹹得其要雲。

    亮言教書奏多可觀,别為一集。

     景耀六年春,诏為亮立廟於沔陽。

    秋,魏鎮西将軍锺會征蜀,至漢川,祭亮之廟,令軍士不得於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

    亮弟均,官至長水校尉。

    亮子瞻,嗣爵。

     諸葛氏集目錄 開府作牧第一 權制第二 南征第三 北出第四 計算第五 訓厲第六 綜覈上第七 綜覈下第八 雜言上第九 雜言下第十 貴和第十一 兵要第十二 傳運第十三 與孫權書第十四 與諸葛瑾書第十五 與孟達書第十六 廢李平第十七 法檢上第十八 法檢下第十九 科令上第二十 科令下第二十一 軍令上第二十二 軍令中第二十三 軍令下第二十四 右二十四篇,凡十萬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臣壽等言:臣前在著作郎,侍中領中書監濟北侯臣荀勖、中書令關内侯臣和峤奏,使臣定故蜀丞相諸葛亮故事。

    亮毗佐危國,負阻不賓,然猶存錄其言,恥善有遺,誠是大晉光明至德,澤被無疆,自古以來,未之有倫也。

    辄删除複重,随類相從,凡為二十四篇,篇名如右。

     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時人異焉。

    遭漢末擾亂,随叔父玄避難荊州,躬耕于野,不求聞達。

    時左将軍劉備以亮有殊量,乃三顧亮於草廬之中;亮深謂備雄姿傑出,遂解帶寫誠,厚相結納。

    及魏武帝南征荊州,劉琮舉州委質,而備失勢衆寡,無立錐之地。

    亮時年二十七,乃建奇策,身使孫權,求援吳會。

    權既宿服仰備,又睹亮奇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萬人以助備。

    備得用與武帝交戰,大破其軍,乘勝克捷,江南悉平。

    後備又西取益州。

    益州既定,以亮為軍師将軍。

    備稱尊号,拜亮為丞相,錄尚書事。

    及備殂沒,嗣子幼弱,事無巨細,亮皆專之。

    於是外連東吳,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極,科教嚴明,賞罰必信,無惡不懲,無善不顯,至於吏不容奸,人懷自厲,道不拾遺,強不侵弱,風化肅然也。

     當此之時,亮之素志,進欲龍骧虎視,苞括四海,退欲跨陵邊疆,震蕩宇内。

    又自以為無身之日,則未有能蹈涉中原、抗衡上國者,是以用兵不戢,屢耀其武。

    然亮才,於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幹,優於将略。

    而所與對敵,或值人傑,加衆寡不侔,攻守異體,故雖連年動衆,未能有克。

    昔蕭何薦韓信,管仲舉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長,未能兼有故也。

    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蕭之亞匹也,而時之名将無城父、韓信,故使功業陵遲,大義不及邪?蓋天命有歸,不可以智力争也。

     青龍二年春,亮帥衆出武功,分兵屯田,為久駐之基。

    其秋病卒,黎庶追思,以為口實。

    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猶在耳,雖甘棠之詠召公,鄭人之歌子産,無以遠譬也。

    孟轲有雲:“以逸道使民,雖勞不怨;以生道殺人,雖死不忿。

    ”信矣!論者或怪亮文彩不豔,而過於丁甯周至。

    臣愚以為咎繇大賢也,周公聖人也,考之尚書,咎繇之谟略而雅,周公之诰煩而悉。

    何則?咎繇與舜、禹共談,周公與群下矢誓故也。

    亮所與言,盡衆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遠也。

    然其聲教遺言,皆經事綜物,公誠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補於當世。

     伏惟陛下邁蹤古聖,蕩然無忌,故雖敵國诽謗之言,鹹肆其辭而無所革諱,所以明大通之道也。

    謹錄寫上詣著作。

    臣壽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

    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陽侯相臣陳壽上。

     喬字伯松,亮兄瑾之第二子也,本字仲慎。

    與兄元遜俱有名於時,論者以為喬才不及兄,而性業過之。

    初,亮未有子,求喬為嗣,瑾啟孫權遣喬來西,亮以喬為己適子,故易其字焉。

    拜為驸馬都尉,随亮至漢中。

    年二十五,建興六年卒。

    子攀,官至行護軍翊武将軍,亦早卒。

    諸葛恪見誅於吳,子孫皆盡,而亮自有胄裔,故攀還複為瑾後。

     瞻字思遠。

    建興十二年,亮出武功,與兄瑾書曰:“瞻今已八歲,聰慧可愛,嫌其早成,恐不為重器耳。

    ”年十七,尚公主,拜騎都尉。

    其明年為羽林中郎将,屢遷射聲校尉、侍中、尚書仆射,加軍師将軍。

    瞻工書畫,強識念,蜀人追思亮,鹹愛其才敏。

    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雖非瞻所建倡,百姓皆傳相告曰:“葛侯之所為也。

    ”是以美聲溢譽,有過其實。

    景耀四年,為行都護衛将軍,與輔國大将軍南鄉侯董厥并平尚書事。

    六年冬,魏征西将軍鄧艾伐蜀,自陰平由景谷道旁入。

    瞻督諸軍至涪停住,前鋒破,退還,住綿竹。

    艾遣書誘瞻曰:“若降者必表為琅邪王。

    ”瞻怒,斬艾使。

    遂戰,大敗,臨陳死,時年三十七。

    衆皆離散,艾長驅至成都。

    瞻長子尚,與瞻俱沒。

    次子京及攀子顯等,鹹熙元年内移河東。

     董厥者,丞相亮時為府令史,亮稱之曰:“董令史,良士也。

    吾每與之言,思慎宜適。

    ”徙為主簿。

    亮卒後,稍遷至尚書仆射,代陳祗為尚書令,遷大将軍,平台事,而義陽樊建代焉。

    延熙十四年,以校尉使吳,值孫權病笃,不自見建。

    權問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預也?”恪對曰:“才識不及預,而雅性過之。

    ”後為侍中,守尚書令。

    自瞻、厥、建統事,姜維常征伐在外,宦人黃皓竊弄機柄,鹹共将護,無能匡矯,然建特不與皓和好往來。

    蜀破之明年春,厥、建俱詣京都,同為相國參軍,其秋并兼散騎常侍,使蜀慰勞。

     評曰:諸葛亮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雠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遊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虛僞不齒;終於邦域之内,鹹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

    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

    然連年動衆,未能成功,蓋應變将略,非其所長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