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傳志之屬上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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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時,安車征敞為禦史大夫,複病免去,卒于家。

     贊曰:“昔仲尼稱不得中行,則思狂狷。

    觀楊王孫之志,賢于秦始皇遠矣。

    世稱朱雲多過其實,故曰:“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亡是也。

    ”胡建臨敵敢斷,武昭于外。

    斬伐奸隙,軍旅不隊。

    梅福之辭,合于《大雅》,雖無老成,尚有典刑;殷監不遠,夏後所聞。

    遂從所好,全性市門。

    雲敞之義,著于吳章,為仁由己,再入大府,清則濯纓,何遠之有? ○漢書-蕭望之傳 蕭望之字長倩,東海蘭陵人也,徙杜陵。

    家世以田為業,至望之,好學,治《齊詩》,事同縣後倉且十年。

    以令詣太常受業,複事同學博士白奇,又從夏侯勝問《論語》、《禮服》。

    京師諸儒稱述焉。

     是時,大将軍霍光秉政,長史丙吉薦儒生王仲翁與望之等數人,皆召見。

    先是,左将軍上官桀與蓋主謀殺光,光既誅桀等,後出入自備。

    吏民當見者,露索去刀兵,兩吏挾持。

    望之獨不肯聽,自引出閣曰:“不願見。

    ”吏牽持匈匈。

    光聞之,告吏勿持。

    望之既至前,說光曰:“将軍以功德輔幼主,将以流大化,緻于洽平,是以天下之士延頸企踵,争願自效,以輔高明。

    今士見者皆先露索挾持,恐非周公相成王躬吐握之禮,緻白屋之意。

    ”于是光獨不除用望之,而仲翁等皆補大将軍史。

    三歲間,仲翁至光祿大夫、給事中,望之以射策甲科為郎,署小苑東門候。

    仲翁出入從倉頭廬兒,下車趨門,傳呼甚寵,顧謂望之曰:“不肯錄錄,反抱關為?”望之曰:“各從其志。

    ” 後數年,坐弟犯法,不得宿衛,免歸為郡吏。

    禦史大夫魏相除望之為屬,察廉為大行治禮丞。

     時,大将軍光薨,子禹複為大司馬,兄子山領尚書,親屬皆宿衛内侍。

    地節三年夏,京師雨雹,望之因是上疏,願賜清閑之宴,口陳災異之意。

    宣帝自在民間聞望之名,曰:“此東海蕭生邪?下少府宋畸問狀,無有所諱。

    ”望之對,以為:“《春秋》昭公三年大雨雹,是時季氏專權,卒逐昭公。

    鄉使魯君察于天變,宜無此害。

    今陛下以聖德居位,思政求賢,堯、舜之用心也。

    然而善祥未臻,陰陽不和,是大臣任政,一姓擅勢之所緻也。

    附枝大者賊本心,私家盛者公室危。

    唯明主躬萬機,選同姓,舉賢材,以為腹心,與參政謀,令公卿大臣朝見奏事,明陳其職,以考功能。

    如是,則庶事理,公道立,奸邪塞,私權廢矣。

    ”對奏,天子拜望之為谒者。

    時,上初即位,思進賢良,多上書言便宜,辄下望之問狀,高者請丞相禦史,次者中二千石試事,滿歲以狀聞,下者報聞,或罷歸田裡,所白處奏皆可。

    累遷谏大夫,丞相司直,歲中三遷,官至二千石。

    其後霍氏竟謀反誅,望之浸益任用。

     是時,選博士、谏大夫通政事者補郡國守、相,以望之為平原太守。

    望之雅意在本朝,遠為郡守,内不自得,乃上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德化之不究,悉出谏官以補郡吏,所謂憂其末而忘其本者也。

    朝無争臣則不知過,國無達士則不聞善。

    願陛下選明經術,溫故知新,通于幾微謀慮之士以為内臣,與參政事。

    諸侯聞之,則知國家納谏憂政,亡有阙遺。

    若此不怠,成、康之道其庶幾乎!外郡不治,豈足憂哉?”書聞,征入守少府。

    宣帝察望之經明持重,論議有餘,材任宰相,欲詳試其政事,複以為左馮翊。

    望之從少府出為左遷,恐有不合意,即移病。

    上聞之,使侍中、成都侯金安上谕意曰:“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

    君前為平原太守日淺,故複試之于三輔,非有所聞也。

    ”望之即視事。

     是歲,西羌反,漢遣後将軍征之。

    京兆尹張敞上書言:“國兵在外,軍以夏發,隴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并給轉輸,田事頗廢,素無餘積,雖羌虜以破,來春民食必乏。

    窮辟之處,買亡所得,縣官谷度不足以振之。

    願令諸有罪,非盜受财殺人及犯法不得赦者,皆得以差入谷此八郡贖罪。

    務益緻谷以豫備百姓之急。

    ”事下有司,望之與少府李強議,以為:“民函明陽之氣,有好義欲利之心,在教化之所助。

    堯在上,不能去民欲利之心,而能令其欲利不勝其好義也;雖桀在上,不能去民好義之心,而能令其好義不勝其欲利也。

    故堯、桀之分,在于義利而已,道民不可不慎也。

    今欲令民量粟以贖罪,如此則富者得生,貧者獨死,是貧富異刑而法不一也。

    人情,貧窮,父兄囚執,聞出财得以生活,為人子弟者将不顧死亡之患,敗亂之行,以赴财利,求救親戚。

    一人得生,十人以喪,如此,伯夷之行壞,公綽之名滅。

    政教一傾,雖有周、召之佐,恐不能複。

    古者臧于民,不足則取,有餘則予。

    《詩》曰‘爰及矜人,哀此鳏寡’,上惠下也。

    又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下急上也。

    今有西邊之役,民失作業,雖戶賦口斂以贍其困乏,古之通義,百姓莫以為非。

    以死救生,恐未可也。

    陛下布德施教,教化既成,堯、舜亡以加也。

    今議開利路以傷既成之化,臣竊痛之。

    ” 于是天子複下其議兩府,丞相、禦史以難問張敞。

    敞曰:“少府左馮翊所言,常人之所守耳。

    昔先帝征四夷,兵行三十餘年,百姓猶不加賦,而軍用給。

    今羌虜一隅小夷,跳梁于山谷間,漢但令罪人出财減罪以誅之,其名賢于煩擾良民橫興賦斂也。

    又諸盜及殺人犯不道者,百姓所疾苦也,皆不得贖;首匿、見知縱、所不當得為之屬,議者或頗言其法可蠲除,今因此令贖,其便明甚,何化之所亂?《甫刑》之罰,小過赦,薄罪贖,有金選之品,所從來久矣,何賊之所生?敞備皂衣二十餘年,嘗聞罪人贖矣,未聞盜賊起也。

    竊憐涼州被寇,方秋饒時,民尚有饑乏,病死于道路,況至來春将大困乎!不早慮所以振救之策,而引常經以難,恐後為重責。

    常人可與守經,未可與權也。

    敞幸得備列卿,以輔兩府為職,不敢不盡愚。

    ” 望之、強複對曰:“先帝聖德,賢良在位,作憲垂法,為無窮之規,永惟邊竟之不贍,故《金布令甲》曰‘邊郡數被兵,離饑寒,夭絕天年,父子相失,令天下共給其費’,固為軍旅卒暴之事也。

    聞天漢四年,常使死罪人入五十萬錢減死罪一等,豪強吏民請奪假貣,至為盜賊以贖罪。

    其後奸邪橫暴,群盜并起,至攻城邑,殺郡守,充滿山谷,吏不能禁,明诏遣繡衣使者以興兵擊之,誅者過半,然後衰止。

    愚以為此使死罪贖之敗也,故曰不便。

    ”時,丞相魏相、禦史大夫丙吉亦以為羌虜且破,轉輸略足相給,遂不施敞議。

    望之為左馮翊三年,京師稱之,遷大鴻胪。

     先是,烏孫昆彌翁歸靡因長羅侯常惠上書,願以漢外孫元貴靡為嗣,得複尚少主,結婚内附,畔去匈奴。

    诏下公卿議,望之以為:烏孫絕域,信其美言,萬裡結婚,非長策也。

    天子不聽。

    神爵二年,遣長羅侯惠使送公主配元貴靡。

    未出塞,翁歸靡死,其兄子狂王背約自立。

    惠從塞下上書,願留少主敦煌郡。

    惠至烏孫,責以負約,因立元貴靡,還迎少主。

    诏下公卿議,望之複以為:“不可。

    烏孫持兩端,亡堅約,其效可見。

    前少主在烏孫四十餘年,恩愛不親密,邊境未以安,此已事之驗也。

    今少主以元貴靡不得立而還,信無負于四夷,此中國之大福也。

    少主不止,繇役将興,其原起此。

    ”天子從其議,征少主還。

    後烏孫雖分國兩立,以元貴靡為大昆彌,漢遂不複與結婚。

     三年,代丙吉為禦史大夫。

    五鳳中匈奴大亂,議者多曰匈奴為害日久,可因其壞亂舉兵滅之。

    诏遣中朝大司馬車騎将軍韓增、諸吏富平侯張延壽、光祿勳楊惲、太仆戴長樂問望之計策,望之對曰:“《春秋》惡士匄帥師侵齊,聞齊侯卒,引師而還,君子大其不伐喪,以為恩足以服孝子,誼足以動諸侯。

    前單于慕化鄉善稱弟,遣使請求和親,海内欣然,夷狄莫不聞。

    未終奉約,不幸為賊臣所殺,今而伐之,是乘亂而幸災也,彼必奔走遠遁。

    不以義動兵,恐勞而無功。

    宜遣使者吊問,輔其微弱,救其災患,四夷聞之,鹹貴中國之仁義。

    如遂蒙恩得複其位,必稱臣服從,此德之盛也。

    ”上從其議,後竟遣兵護輔呼韓邪單于定其國。

     是時,大司農、中丞耿壽昌奏設常平倉,上善之,望之非壽昌。

    丞相丙吉年老,上重焉,望之又奏言:“百姓或乏困,盜賊未止,二千石多材下不任職。

    三公非其人,則三光為之不明,今首歲日月少光,咎在臣等。

    ”上以望之意輕丞相,乃下侍中建章衛尉金安上、光祿勳楊惲、禦史中丞王忠,并诘問望之。

    望之免冠置對,天子由是不說。

     後丞相司直緐延壽奏:“侍中谒者良使承制诏望之,望之再拜已。

    良與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而謂禦史曰‘良禮不備’。

    故事丞相病,明日禦史大夫辄問病;朝奏事會庭中,差居丞相後,丞相謝,大夫少進,揖。

    今丞相數病,望之不問病;會庭中,與丞相鈞禮。

    時議事不合意,望之曰:‘侯年甯能父我邪!’知禦史有令不得擅使,望之多使守史自給車馬,之杜陵護視家事。

    少史冠法冠,為妻先引,又使賣買,私所附益凡十萬三千。

    案望之大臣,通經術,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至不奉法自修,踞慢不遜攘,受所監臧二百五十以上,請逮捕系治。

    ”上于是策望之曰:“有司奏君責使者禮,遇丞相亡禮,廉聲不聞,敖慢不遜,亡以扶政,帥先百僚。

    君不深思,陷于茲穢,朕不忍緻君于理,使光祿勳惲策诏,左遷君為太子太傅,授印。

    其上故印使者,便道之官。

    君其秉道明孝,正直是與,帥意亡愆,靡有後言。

    ” 望之既左遷,而黃霸代為禦史大夫。

    數月間,丙吉薨,霸為丞相。

    霸薨,于定國複代焉。

    望之遂見廢,不得相。

    為太傅,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

     初,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诏公卿議其儀,丞相霸、禦史大夫定國議曰:“聖王之制,施德行禮,先京師而後諸夏,先諸夏而後夷狄。

    《詩》雲:‘率禮不越,遂視既發;相士烈烈,海外有截。

    ’陛下聖德充塞天地,光被四表,匈奴單于鄉風慕化,奉珍朝賀,自古未之有也。

    其禮儀宜如諸侯王,位次在下。

    ”望之以為:“單于非正朔所加,故稱敵國,宜待以不臣之禮,位在諸侯王上。

    外夷稽首稱藩,中國讓而不臣,此則羁縻之誼,謙亨之福也。

    《書》曰‘戎狄荒服’,言其來服,荒忽亡常。

    如使匈奴後嗣卒有鳥竄鼠伏,阙如朝享,不為畔臣。

    信讓行乎蠻貉,福祚流于亡窮,萬世之長策也。

    ”天子采之,下诏曰:“蓋聞五帝、三王教化所不施,不及以政。

    今匈奴單于稱北藩,朝正朔,朕之不逮,德不能弘覆。

    其以客禮待之,令單于位在諸侯王上,贊谒稱臣而不名。

    ” 及宣帝寝疾,選大臣可屬者,引外屬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高為大司馬車騎将軍,望之為前将軍光祿勳,堪為光祿大夫,皆受遺诏輔政,領尚書事。

    宣帝崩,太子襲尊号,是為孝元帝。

    望之、堪本以師傅見尊重,上即位,數宴見,言治亂,陳王事。

    望之選白宗室明經達學散騎、谏大夫劉更生給事中,與侍中金敞并拾遺左右。

    四人同心謀議,勸道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上甚鄉納之。

     初,宣帝不甚從儒術,任用法律,而中書宦官用事。

    中書令弘恭、石顯久典樞機,明習文法,亦與車騎将軍高為表裡,論議常獨持故事,不從望之等。

    恭、顯又時傾仄見诎。

    望之以為中書政本,宜以賢明之選,自武帝遊宴後庭,故用宦者,非國舊制,又違古不近刑人之義,白欲更置士人,由是大與高、恭、顯忤。

    上初即位,謙讓重改作,議久不定,出劉更生為宗正。

     望之、堪數薦名儒茂才以備谏官。

    會稽鄭朋陰欲附望之,上疏言車騎将軍高遣客為奸利郡國,及言許、史子弟罪過。

    章視周堪,堪白令朋待诏金馬門。

    朋奏記望之曰:“将軍體周、召之德,秉公綽之質,有卞莊之威。

    至乎耳順之年,履折沖之位,号至将軍,誠士之高緻也。

    窟穴黎庶莫不歡喜,鹹曰将軍其人也。

    今将軍規橅雲若管、晏而休,遂行日仄至周、召乃留乎?若管、晏而休,則下走将歸延陵之臯,修農圃之疇,畜雞種黍,俟見二子,沒齒而已矣。

    如将軍昭然度行,積思塞邪枉之險蹊,宣中庸之常政,興周、召之遺業,親日仄之兼聽,則下走其庶幾願竭區區,底厲鋒锷,奉萬分之一。

    ”望之見納朋,接待以意。

    朋數稱述望之,短車騎将軍,言許、史過失。

     後朋行傾邪,望之絕不與通。

    朋與大司農史李官俱待诏,堪獨白宮為黃門郎。

    朋,楚士,怨恨,更求入許、史,推所言許、史事曰:“皆周堪、劉更生教我,我關東人,何以知此?”于是侍中許章白見朋。

    朋出揚言曰:“我見,言前将軍小過五,大罪一。

    中書令在旁,知我言狀。

    ”望之聞之,以問弘恭、石顯。

    顯、恭恐望之自訟,下于它吏,即挾朋及待诏華龍。

    龍者,宣帝時與張子蟜等待诏,以行污穢不進,欲入堪等,堪等不納,故與朋相結。

    恭、顯令二人告望之等謀欲罷車騎将軍疏退許、史狀,候望之出休日,令朋、龍上之。

    事下弘恭問狀,望之對曰:“外戚在位多奢淫,欲以匡正國家,非為邪也。

    ”恭、顯奏:“望之、堪、更生朋黨相稱舉,數谮訴大臣,毀離親戚,欲以專擅權勢,為臣不忠,誣上不道,請谒者召緻廷尉。

    ”時上初即位,不省“谒者召緻廷尉”為下獄也。

    可其奏。

    後上召堪、更生,曰系獄。

    上大驚曰:“非但廷尉問邪?”以責恭、顯,皆叩頭謝。

    上曰:“令出視事。

    ”恭、顯因使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德化聞于天下,而先驗師傅,既下九卿大夫獄,宜因決免。

    ”于是制诏丞相禦史:“前将軍望之傅朕八年,亡它罪過,今事久遠,識忘難明。

    其赦望之罪,收前将軍光祿勳印绶,及堪、更生皆免為庶人。

    ”而朋為黃門郎。

     後數月,制诏禦史:“國之将興,尊師而重傅。

    故前将軍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經術,厥功茂焉。

    其賜望之爵關内侯,食邑六百戶,給事中,朝朔望,坐次将軍”天子方倚欲以為丞相,會望之子散騎中郎伋上書訟望之前事,事下有司,複奏:“望之前所坐明白,無谮訴者,而教子上書,稱引亡辜之《詩》,失大臣體,不敬,請逮捕。

    ”弘恭、石顯等知望之素高節,不诎辱,建白:“望之前為将軍輔政,欲排退許、史,專權擅朝。

    幸得不坐,複賜爵邑,與聞政事,不悔過服罪,深懷怨望,教子上書,歸非于上,自以托師傅,懷終不坐。

    非頗诎望之于牢獄,塞其怏怏心,則聖朝亡以施恩厚。

    ”上曰:“蕭太傅素剛,安肯就吏?”顯等曰:“人命至重,望之所坐,語言薄罪,必亡所憂。

    ”上乃可其奏。

     顯等封以付谒者,敕令召望之手付,因令太常急發執金吾車騎馳圍其第。

    使者至,召望之。

    望之欲自殺,其夫人止之,以為非天子意。

    望之以問門下生朱雲。

    雲者好節士,勸望之自裁。

    于是望之仰天歎曰:“吾嘗備位将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獄,苟求生活,不亦鄙乎!”字謂雲曰:“遊,趣和藥來,無久留我死!”竟飲鸩自殺。

    天子聞之驚,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獄,果然殺吾賢傅!”是時,太官方上晝食,上乃卻食,為之涕泣,哀恸左右。

    于是召顯等責問以議不詳。

    皆免冠謝,良久然後已。

     望之有罪死,有司請絕其爵邑。

    有诏加恩,長子伋嗣為關内侯。

    天子追念望之,不忘每歲時遣使者祠祭望之冢,終元帝世。

    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鹹、由。

     育字次君,少以父任為太子庶子。

    元帝即位,為郎,病免,後為禦史。

    大将軍王鳳以育名父子,著材能,除為功曹,遷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