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诏令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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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都侯亦皆陪位。

    斯固聖祖功德之所緻也。

    朕以暗陋,奉承大業,親執珪璧,恭祀天地。

    仰惟先帝受命中興,撥亂反正,以甯天下,封泰山,建明堂,立辟雍,起靈台,恢弘大道,被之八極;而胤子無成、康之質,群臣無呂、旦之謀,盥洗進爵,踧惟慚。

    素性頑鄙,臨事益懼,故“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其令天下自殊死已下,謀反大逆,皆赦除之。

    百僚師尹,其勉修厥職,順行時令,敬若昊天,以綏兆人。

     ○漢明帝-辟雍行養老禮诏 光武皇帝建三朝之禮,而未及臨飨。

    眇眇小子,屬當聖業。

    間暮春吉辰,初行大射;令月元日,複踐辟雍。

    尊事三老,兄事五更,安車軟輪,供綏執授。

    侯王設醬,公卿馔珍,朕親袒割,執爵而顫。

    祝哽在前,祝噎在後。

    升歌《鹿鳴》,下管《新宮》,八佾具修,萬舞于庭。

    朕固薄德,何以克當?《易》陳負乘,《詩》刺彼己,永念慚疚,無忘厥心。

    三老李躬,年耆學明。

    五更桓榮,授朕《尚書》。

    《詩》曰:“無德不報,無言不酬。

    ”其賜榮爵關内侯,食邑五千戶。

    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祿養終厥身。

    其賜天下三老酒人一石,肉四十斤。

    有司其存耆耋,恤幼孤,惠鳏寡,稱朕意焉。

     ○漢明帝-申明科禁诏 昔曾、闵奉親,竭歡緻養;仲尼葬子,有棺無椁。

    喪貴緻哀,禮存甯儉。

    今百姓送終之制,競為奢靡。

    生者無擔石之儲,而财力盡于墳土。

    伏臘無糟糠,而牲牢兼于一奠。

    糜破積世之業,以供終朝之費,子孫饑寒,絕命于此,豈祖考之意哉!又車服制度,恣極耳目。

    田荒不耕,遊食者衆。

    有司其申明科禁,宜于今者,宣下郡國。

     ○漢明帝-塞汴渠诏 自汴渠決敗,六十餘歲,加頃年以來,雨水不時,汴流東侵,日月益甚,水門故處,皆在河中,漭瀁廣溢,莫測圻岸,蕩蕩極望,不知綱紀。

    今兖、豫之人,多被水患,乃雲縣官不先人急,好興它役。

    又或以為河流入汴,幽、冀蒙利,故曰左堤強則右堤傷,左右俱強則下方傷,宜任水勢所之,使人随高而處,公家息壅塞之費,百姓無陷溺之患。

    議者不同,南北異論,朕不知所從,久而不決。

    今既築堤理渠,絕水立門,河、汴分流,複其舊迹,陶丘之北,漸就壤墳,故薦嘉玉絜牲,以禮河神。

    東過洛汭,歎禹之績。

    今五土之宜,反其正色,濱渠下田,賦與貧人,無令豪右得固其利,庶繼世宗《瓠子》之作。

     ○漢章帝-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谏诏 朕以無德,奉承大業,夙夜栗栗,不敢荒甯。

    而災異仍見,與政相應。

    朕既不明,涉道日寡;又選舉乖實,俗吏傷人,官職耗亂,刑罰不中,可不憂與!昔仲弓季氏之家臣,子遊武城之小宰,孔子猶誨以賢才,問以得人。

    明政無大小,以得人為本。

    夫鄉舉裡選,必累功勞。

    今刺史、守相不明真僞,茂才、孝廉歲以百數,既非能顯,而當授之政事,甚無謂也。

    每尋前世舉人貢士,或起甽畝,不系閥閱。

    敷奏以言,則文章可采;明試以功,則政有異迹。

    文質彬彬,朕甚嘉之。

    其令太傅、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國守相,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谏之士各一人。

     ○漢章帝-禘祭诏 《書》雲:“祖考來假”,明哲之祀。

    予末小子,質又菲薄,仰惟先帝烝烝之情,前修禘祭,以盡孝敬。

    朕得識昭穆之序,寄遠祖之思。

    今年大禮複舉,加以先帝之坐,悲傷感懷。

    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雖祭亡如在,而空虛不知所裁,庶或飨之。

    豈亡克慎肅雍之臣,辟公之相,皆助朕之依依。

    今賜公錢四十萬,卿半之,及百官執事各有差。

     ○漢明帝-诏三公 方春生養,萬物莩甲,宜助萌陽,以育時物。

    其令有司,罪非殊死,且勿案驗,及吏人條書相告,不得聽受,冀以息事甯人,敬奉天氣。

    立秋如故。

    夫俗吏矯飾外貌,似是而非,揆之人事則悅耳,論之陰陽則傷化,朕甚餍之,甚苦之。

    安靜之吏,悃逼無華,日計不足,月計有餘。

    如襄城令劉方,吏人同聲謂之不煩,雖未有它異,斯亦殆近之矣。

    間敕二千石各尚寬明,而今富奸行賂于下,貪吏枉法于上,使有罪不論而無過被刑,甚大逆也。

    夫以苛為察,以刻為明,以輕為德,以重為威,四者或興,則下有怨心。

    吾诏書數下,冠蓋接道,而吏不加理,人或失職,其咎安在?勉思舊令,稱朕意焉。

     ○漢和帝-恤民诏 比年不登,百姓虛匮。

    京師去冬無宿雪,今春無澍雨,黎民流離,困于道路。

    朕痛心疾首,靡知所濟。

    ‘瞻仰昊天,何辜今人?’三公,朕之腹心,而未獲承天安民之策。

    數诏有司,務擇良吏。

    今猶不改,競為苛暴,侵愁小民,以求虛名,委任下吏,假勢行邪。

    是以令下而奸生,禁至而詐起。

    巧法析律,飾文增辭,貨行于言,罪成乎手,朕甚病焉。

    公卿不思助明好惡,将何以救其咎罰?咎罰既至,複令災及小民。

    若上下同心,庶或有廖。

    其賜天下男子爵,人二級,三老、孝悌、力田三級,民無名數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級;鳏、寡、孤、獨、笃癃、貧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

     ○馬援-誡兄子書 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

    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也,甯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

    汝曹知吾惡之甚矣,所以複言者,施衿結缡,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

    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

    父喪緻客,數郡畢至。

    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

    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鹄不成尚類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

    訖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車辄切齒,州郡以為言,吾常為寒心,是以不願子孫效也。

     ○鄭玄-戒子書 吾家舊貧,不為父母群弟所容,去厮役之吏,遊學周、秦之都,往來幽、并、兖、豫之域,獲觐乎在位通人,處逸大儒,得意者鹹從捧手,有所受焉。

    遂博稽《六藝》,粗覽傳記,時睹秘書緯術之奧。

    年過四十,乃歸供養,假田播殖,以娛朝夕。

    遇閹尹擅勢,坐黨禁锢,十有四年,而蒙赦令,舉賢良方正有道,辟大将軍三司府。

    公車再召,比牒并名,早為宰相。

    惟彼數公,懿德大雅,克堪王臣,故宜式序。

    吾自忖度,無任于此,但念述先聖之元意,思整百家之不齊,亦庶幾以竭吾才,故聞命罔從。

    而黃巾為害,萍浮南北,複歸邦鄉。

    入此歲來,已七十矣。

    宿素衰落,仍有失誤,案之禮典,便合傳家。

    今我告爾以老,歸爾以事,将閑居以安性,賈思以終業。

    自非拜國君之命,問族親之憂,展敬墳墓,觀省野物,胡嘗扶杖出門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

    咨爾焭々一夫,曾無同生相依。

    其勖求君子之道,研鑽勿替,敬慎威儀,以近有德。

    顯譽成于僚友,德行立于已志。

    若緻聲稱,亦有榮于所生,可不深念邪!可不深念邪!吾雖無绂冕之緒,頗有讓爵之高。

    自樂以論贊之功,庶不遺後人之羞,末所憤憤者,徒以亡親墳壟未成,所好群書率皆腐敝,不得于禮堂寫定,傳與其人。

    日西方暮,其可圖乎!家今差多于昔,勤力務時,無恤饑寒。

    菲饑食,薄衣服,節夫二者,尚令吾寡恨。

    若忽忘不識,亦已焉哉! ○蜀漢後主-策丞相諸葛亮诏 朕聞天地之道,福仁而禍淫;善積者昌,惡積者喪,古今常數也。

    是以湯、武脩德而王,桀、纣極暴而亡。

    曩者漢祚中微,網漏兇慝,董卓造難,震蕩京畿。

    曹操階禍,竊執天衡,殘剝海内,懷無君之心。

    子丕孤豎,敢尋亂階,盜據神器,更姓改物,世濟其兇。

    當此之時,皇極幽昧,天下無主,則我帝命隕越于下。

     昭烈皇帝體明叡之德,光演文武,應乾坤之運,出身平難,經營四方,人鬼同謀,百姓與能。

    兆民欣戴。

    奉順符谶,建位易号,丕承天序,補弊興衰,存複祖業,誕膺皇綱,不墜於地。

    萬國未定,早世遐殂。

     朕以幼沖,繼統鴻基,未習保傅之訓,而嬰祖宗之重。

    六合壅否,社稷不建,永惟所以,念在匡救,光載前緒,未有攸濟,朕甚懼焉。

    是以夙興夜寐,不敢自逸,每從菲薄以益國用,勸分務穑以阜民财,授方任能以參其聽,斷私降意以養将士。

    欲奮劍長驅,指讨兇逆,朱旗未舉,而丕複隕喪,斯所謂不燃我薪而自焚也。

    殘類馀醜,又支天禍,恣睢河、洛,阻兵未弭。

    諸葛丞相弘毅忠壯,忘身憂國,先帝讬以天下,以勖朕躬。

    今授之以旄钺之重,付之以專命之權,統領步騎二十萬衆,董督元戎,龔行天罰,除患甯亂,克複舊都,在此行也。

     昔項籍總一強衆,跨州兼土,所務者大,然卒敗垓下,死於東城,宗族【如焚】焚如,為笑千載,皆不以義,陵上虐下故也。

    今賊效尤,天人所怨,奉時宜速,庶憑炎精祖宗威靈相助之福,所向必克。

    吳王孫權同恤災患,潛軍合謀,掎角其後。

    涼州諸國王各遣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等二十馀人詣受節度,大軍北出,便欲率将兵馬,奮戈先驅。

    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師貞勢并,必無敵矣。

     夫王者之兵,有征無戰,尊而且義,莫敢抗也,故鳴條之役,軍不血刃,牧野之師,商人倒戈。

    今旍麾首路,其所經至,亦不欲窮兵極武。

    有能棄邪從正,箪食壺漿以迎王師者,國有常典,封寵大小,各有品限。

    及魏之宗族、支葉、中外,有能規利害、審逆順之數,來詣降者,皆原除之。

    昔輔果絕親於智氏,而蒙全宗之福,微子去殷,項伯歸漢,皆受茅土之慶。

    此前世之明驗也。

    若其迷沈不反,将助亂人,不式王命,戮及妻孥,罔有攸赦。

    廣宣恩威,貸其元帥,吊其殘民。

    他如诏書律令,丞相其露布天下,使稱朕意焉。

     ○諸葛亮-與群下教 夫參署者,集衆思廣忠益也。

    若遠小嫌,難相違覆,曠阙損矣。

    違覆而得中,猶棄弊蹻而獲珠玉。

    然人心苦不能盡,惟徐元直處茲不惑,又董幼宰參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來相啟告。

    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勤,有忠於國,則亮可少過矣。

    ”又曰:“昔初交州平,屢聞得失,後交元直,勤見啟誨,前參事於幼宰,每言則盡,後從事於偉度,數有谏止;雖姿性鄙暗,不能悉納,然與此四子終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於直言也。

     ○陳琳-為袁紹檄豫州 左将軍,領豫州刺史;郡國相守,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

    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

    曩者強秦弱主,趙高執柄,專制朝命,威福由已,終有望夷之禍,污辱至今。

    及臻呂後,祿、産專政,擅斷萬機,決事禁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于是绛侯、朱虛興威奮怒,誅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道化興隆,光明融顯,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騰,故中常侍,與左悺、徐璜并作妖{薛女},饕餮放橫,傷化虐人。

    父嵩,乞匄攜養,因臧買位,輿金替寶,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

    操贅閹遺醜,本無令德,僄狡鋒俠,好亂樂禍。

    幕府董統鷹揚,埽夷兇逆,續遇董卓侵官暴國,于是提劍揮鼓,發命東夏,廣羅英難,棄瑕錄用,故遂與操參咨策略,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

    至乃愚佻短慮,輕進易退,傷夷折衄,數喪師徒。

    幕府辄複分兵命銳,修完補輯,表行東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師,獎就威柄,冀獲秦師一克之報。

    而遂乘資跋扈,肆行酷烈,割剝元元,殘賢害善。

    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逸,以直言正色,論不阿谄,身被枭懸之戮,妻孥受灰滅之咎。

    自是士林憤痛,人怨天怒,一夫奮臂,舉州同聲,故躬破于徐方,地奪于呂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

    幕府惟強幹弱枝之義,且不登畔人之黨,故複援旍擐甲。

    席卷赴征,金鼓響震,布衆破沮,拯其死亡之患,複其方伯之任。

    是則幕府無德于兖土,而有大造于操也。

     會後銮駕東反,群虜亂政。

    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故使從事中郎徐勳就發遣操,使繕修效廟,翼衛幼主。

    而便放志專行,威劫省禁,卑侮王僚,敗法亂紀,坐召三台,專制朝政,爵賞由心,刑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怨滅三族,群談者受顯誅,腹議者蒙隐戮,道路以目,百辟鉗口,尚書記期會,公卿充員品而已。

     故太尉楊彪,曆典二司,元綱極位。

    操因睚眦,被以非罪,篣楚并兼,五毒俱至,觸情放慝,不顧憲章。

    又議郎趙彥,忠谏直言,議有可納,故聖朝含聽,改容加錫。

    操欲迷奪時明,杜絕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聞。

    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墳陵尊顯,松柏桑梓,猶宜恭肅。

    操率将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

    又署發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過毀突,無骸不露。

    身處三公之官,而行桀虜之态,污國虐民,毒施人鬼。

    加其細政苛慘,科防互設,矰繳充蹊,坑穽塞路,舉手挂網羅,動足蹈機埳,是以兖、豫有無聊之人,帝都有呼嗟之怨。

     曆觀古今書籍所載,貪殘虐烈無道之臣,于操為甚。

    莫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訓,加意含覆,冀可彌縫。

    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桡折棟梁,孤弱漢室,除忠害善,專為枭雄。

    往歲伐鼓北征,讨公孫瓒,強禦桀逆,拒圍一年。

    操因其未破,陰交書命,欲托助王師,以見掩襲,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濟。

    會行人發露,瓒亦枭夷,故使鋒芒挫縮,厥圖不果。

    屯據敖倉,阻河為固,乃欲運螳螂之斧,禦隆車之隧。

    莫府奉漢威靈,折沖宇宙,長戟百萬,胡騎千群,奮中黃、育、獲之士,聘良弓勁弩之勢,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濟、漯,大軍乏黃河以角其前,荊州下宛、葉而掎其後。

    雷震虎步,并集虜廷,若舉炎火以焚飛蓬,覆滄海而注熛炭,有何不消滅者哉? 當今漢道陵遲,綱弛網絕,操以精兵七百,圍守宮阙,外稱陪衛,内以拘質,懼篡逆之禍,因斯而作。

    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烈士立功之會也。

    可不勖哉! 操又矯命稱制,遣使發兵。

    恐邊遠州郡聽而給與,強寇弱主,違衆旅叛;舉以喪名,為天下笑!則明哲不取也。

    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進,書到荊州,便勒見兵與建忠将軍協同聲勢,州郡各整戎馬,羅落境界,舉師揚威,并匡社稷,則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戶侯,賞錢五千萬。

    部曲、偏禆、将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

    廣宣恩信,班揚符賞,布告天下,鹹使知聖朝有拘逼之難。

    如律令。

     ○陳琳-檄吳将校部曲文 年月朔日子,尚書令彧,告江東諸将校部曲,及孫權宗親中外:蓋聞禍福無門,惟人所召。

    夫見機而作,不處兇危,上聖之明也;臨事制變,困而能通,智者之慮也;漸漬荒沈,往而不反,下愚之蔽也。

    是以大雅君子,於安思危,以遠咎悔;小人臨禍懷佚,以待死亡。

    二者之量,不亦殊乎! 孫權小子,未辨菽麥。

    要領不足以膏齊斧,名字不足以洿簡墨。

    譬猶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陸梁放肆,顧行吠主。

    謂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以逃靈誅,不知天網設張,以在綱目;爨镬之魚,期於消爛也。

    若使水而可恃,則洞庭無三苗之墟,子陽無荊門之敗,朝鮮之壘不刊,南越之旌不拔。

    昔夫差承阖闾之遠迹,用申胥之訓兵,栖越會稽,可謂強矣。

    及其抗衡上國,與晉争長,都城屠於勾踐,武卒散於黃池,終於覆滅,身罄越軍。

    及吳王濞,驕恣屈強,猖猾始亂,自以兵強國富,勢陵京城。

    太尉帥師,甫下荥陽,則七國之軍,瓦解冰泮,濞之罵言未絕於口,而丹徒之刃以陷其胸。

    何則?天威不可當,而悖逆之罪重也。

     且江湖之衆,不足恃也。

    自董卓作亂,以迄於今,将三十載。

    其間豪桀縱橫,熊據虎跱,強如二袁,勇如呂布,跨州連郡,有威有名,十有馀輩。

    其馀鋒捍特起,鹯視狼顧,争為枭雄者,不可勝數。

    然皆伏鈇嬰钺,首腰分離,雲散原燎,罔有孑遺。

    近者關中諸将,複相合聚,續為叛亂。

    阻二華,據河渭,驅率羌胡,齊鋒東向,氣高志遠,似若無敵。

    丞相秉钺鷹揚,順風烈火,元戎啟行,未鼓而破。

    伏屍千萬,流血漂橹,此皆天下所共知也。

    是後大軍所以臨江而不濟者,以韓約馬超,逋逸迸脫,走還涼州,複欲鳴吠。

    逆賊宋建,僣号河首,同惡相救,并為唇齒。

    又鎮南将軍張魯,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