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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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給她說話的餘地,他再一次吻住了她。

     葬禮過去之後,律師公布了遺囑。

    陸鐵龍名下的捷鐵股份,五分之二給了平浩,五分之三給了守謙。

    房子是留給守謙了,現金和其他的投資則各有分配,還有捐給慈善機關的。

     以潔對遺産的分配并不關心,因為伯伯給她的已經夠多了——十幾年的教養和慈愛,是人世間任何金錢也無法代替的珍寶。

    更何況有了捷鐵一半的股權,她實在已經是富婆一個。

    聽到伯伯還留了一百萬的現款給她,以潔當場便流下淚來。

     平浩對遺産同樣地漠不關心,因為他的想法和以潔是一樣的。

    奇怪的倒是守謙。

    在聽着遺囑條文時他連眼睛也沒眨上一下,仿佛對這一切也同樣地不放在心上。

    更确切點說,打從他和平浩打過那一架以後,他整個人的神智便已經不知道飛到了那裡,兩道濃眉總是皺得很深。

    以潔開始有些擔心了。

     律師走了以後,她跑進平浩房裡去找他,驚愕地發現他正在收拾東西。

     “你在做什麼?” “搬家啊。

    ”平浩的手連停都不曾停:“葬禮都已經結束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待在這兒?” “可——可是……” “别擔心,小潔,我隻是要搬出去住,不是要離家出走。

    ”他停下了收拾的動作,回過身來看着她笑了:“我打算先找家旅館窩幾天,再給自己找層公寓。

    你放心,不會離家太遠的。

    在公司裡還是天天都可以碰面啊,是不是?” “可是,”她仍然萬分地舍他不得:“那還是不一樣啊。

    最起碼,我就沒法子每頓飯都和你一起吃了。

    ”一面說話,她一面将床上的皮箱移到一旁去:“今天已經晚了。

    如果你一定要走,明天再走不成麼?” 平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傾身向前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印了一記。

     “好吧,明天走就明天走。

    晚一天也不會有什麼差别。

    ”說到這個地方,他若有憾焉地歎了口氣。

     “如果我能夠早一點從那場惡夢中走出來,我們現在已經結了婚。

    可是現在……隻好等守孝期滿再說了。

    ”他露出了一個自我解嘲的苦笑:“英雄的代價,呃?” “那有什麼關系呢?隻不過是多等幾個月而已嘛。

    ”以潔柔柔地說,走上前去環住了他的腰:“你忘了古人說過的話了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平浩的眼神變得柔和了。

    他無限珍惜地将她攬進了懷裡,下巴在她頭頂上的黑發輕輕摩擦。

    他口中重複的詩句與其說是許諾,毋甯更接近于誓言: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第二天早上,以潔回複了上班,和平浩兩個同車到公司去。

    卻不知道為了什麼,一整天都沒見到守謙。

    兩個人心裡都疑惑極了。

    倒不是說公司裡少了守謙有多大的影響——田于陸鐵龍的病逝,守謙手下的人将他該管的事都接收了去,運轉得挺順遂的。

     傍晚時分他們兩人回到家中,一進門就喊何媽: “你看到小哥沒有?” 何媽從廚房裡跑出來,濕漉漉的雙手不知所措地攤了一攤。

     “不知道啊。

    我出去買菜似前他還在的,買完菜回家來就看不到人了。

    ” 該不會是搬回他公寓去了罷?以潔和平浩對望了一眼,拎起話筒便撥将過去,卻是響了十幾聲都沒有人接。

     “吃過晚飯再試試看好了。

    ”以潔有些疲倦地說。

    好些天沒到公司去,她的精神有些支持不住了:“我先回房去把衣服換下來。

    ” 回到房間裡将衣服換下,她注意到自己的書桌上端端正正地躺着一個信封,腦子裡頭警鈴立時大響。

    她急急地拆開封口來一看—— 果然。

    那一筆字龍飛鳳舞,完全是守謙的手迹! “小潔: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别問我要到什麼地方去,也别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因為連我自己也沒有解答。

    為了我自己,我必須好好地反省一下我過去的做為;為了捷鐵,我必須去作更進一步的進修。

    無論是哪一種,在我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