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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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

    具純之爲下官而陵侮上官,大損體貌,申遇文之怒其子,而肆忿於其父者,大傷風敎,純、遇文,拿問定罪可也。

    向來皇壇展拜禮時,一時微雨,不至霑服,而大臣及一二卿宰外,率皆顚倒避濕,擧措乖當,有駭觀瞻,移次卿宰,施以譴責之典宜矣。

    邑婢潛奸,明有法禁,而一經外任,輒皆家畜,甚至幕裨、衙客,任自率來。

    臣謂嚴飭諸道,申明舊典,俾無如前濫雜之弊。

     批曰:「首言爲學之工,下字轉語,足見爾識解,予庸嘉之,更欲將爾陳勉,措之日用。

    蒙養之方,歸之於身敎,當留念矣。

    若姑息之病,奚獨懲討爲然?然言固是矣。

    以禁奢二字,爲禦災救民之良方,爾言又是矣。

    金吾堂上事,此非疏放,則何必深咎,侵斥之至及三司尤過矣。

    道伯事依施。

    當該地方官事,已行勘典,今無可論矣。

    督運禦史事,幾萬石轉輸,無一人渰沒,此近來督運時,所未有之事,予方奇其殊勞,爾何曰雲然?此而勘罷,則以細類掩前功,不允。

    具純、申遇文事,遇文之移怒,誠非矣。

    純之擧措,極其駭妄,且關後弊,所惜者體統,宜卽重勘,而風傳之說,有難卽賜處分,災歲曠官亦不可不念。

    竝令該道道臣,親執詳査狀聞。

    壇班卿宰事,等閑陪班,不容乃爾。

    況至重至敬之地乎?竝施罷職之典。

    尾陳事,許令申飭該道。

    」 3月18日 ○癸卯,修撰申耆上疏曰: 殿下臨禦八載,未見一事之熙績,徒見百度之委靡。

    凡今之弊,何莫非聖志之未立,治體之未得耶?典學非不高明,稽古非不博洽,而知行兼進之工,誠有所未盡,詞章涉獵之跡,反有所著見。

    九重燕閒,手不釋卷,未必爲帝王受用之實,而尋常絲綸,或占作者家規度,討論講學,有遜古聖人踐履。

    公車之體,應製之格,從而化之,漸開文勝之弊,好學右文之化,徒爲賁飾無實而止耳。

    殿下敎迪民彜,培植世道,敦風奬節,祛文戒奢,而世家、大族,未見模楷之可法,高位、達官,全無恬素之可稱,何莫非實心、實政之未得其要而然耶?殿下每以立經陳紀爲務,而關和之申明者,乍飭而旌弛;弊瘼之釐革者,始議而終置。

    天討之當擧者,明知而久緩;逆孥之難貰者,屈法而曲貸。

    輕釋孥配,不恤王府之覆難;移置賊魁,不由喉院之惟允。

    如是而紀綱何由而振勵,政令何能而厭服耶?殿下每以喜聞闕遺,虛受直言爲急務,而今日諸臣,骫骳軟熟,無能爲聖朝補拾闕失,如古之遺直,藉或隨事論列,亦無足以當聖心者,遂至寢卻不省。

    比者災沴薦臻,惻怛求言,前後論事之章,亦豈無一二採用之言?而嘉尙之批旨,徒美觀瞻;廟堂之覆奏,率多姑置。

    竊以爲聖志不立,治體未得之病根,救藥之方,不外乎一心上猛省。

    講學則思其眞知力踐,必變詞章記誦之習;立敎則勉夫敦厚誠信,必矯澆漓渝薄之習;樹紀綱則惟從大公至正,必遏偏係撓奪之患;制文敎則隻貴明理闡道,必斥掇英摛華之技;容諫諍則翕受敷施,必務虛心見行之實。

    是特一轉移間事,可不勉哉?臣於向日賓對,伏聞聖敎,有以治道不成,謂若時之使然者,爲之慨惜,不能無憾於聖德一言之失。

    天下無不可爲之時,盛衰在天,得失在人,今若一付氣數,不論人事,則是特後世凡主之因循退托,而殆亦近於齊王之罪歲也。

    均廳之設,實我先大王爲生民減布之盛德也。

    然方其創始之日,猶有先事之慮者,而于今三紀,無論智愚,莫不以生理之極艱,歸之海稅、魚鹽總稅。

    要不滿十萬貫,堂堂千乘之國,何惜十萬之財,不副億兆之望耶?我國人士,太半是簪纓之裔,欲事耕作,初無尺土可以料理,欲業工商,又有國俗之不可擺脫。

    昔之所以資藉延活之道,惟是親戚故舊之先達者,捐廩而周急也。

    今者吝嗇成風,雖有俸祿,猶無施與,故以士爲名者,莫不憂衣食亂心,自抛其莊修之業。

    自朝家,一以奬用廉白,斥黜貪吝爲主,則庶有知畏施與之風矣? 批曰:「疏中,講學也、立敎也、修紀綱也、制文敎也、容諫諍也。

    此五條皆屬目下急務,思欲隨處體察,而附陳事,《易》不言乎:『時之義大矣哉?』雖有周官法度,必須量時而行,然向所雲雲,特慨時而發,豈有眞不能爲之時?爾之追提此說,不失啓沃之體,予庸嘉之。

    魚鹽事,先朝已定之制,不啻若金石,卽爲生民至誠惻怛之盛德大業也,到今豈可輕易議到?然於句管之在此在彼,方欲略加移換,此亦仰體先大王聖意也。

    至若疏末所陳事,士大夫資藉之風,非一朝一夕所可設法禁之者。

    朝著之間最貪濁者,爾何不指名斥言,俾朝廷擧烹阿之典耶?廉白抄啓,已至多年,訖無一人薦。

    似此責在廟堂,竊爲之慨然。

    」 ○正言李錫夏上疏曰: 殿下之意,每在於整肅綱紀,而恬嬉轉甚,振刷無期,董飭之敎,或欠於持重。

    殿下之心,常切於開廣言路,而謇諤無人,喑啞成習,採施之美,或遜於求助。

    正俗之道,莫先於公是非,而趨向異路,言議多岐,姸媸相混,眞僞莫辨,旌別之典,殿下之所當痛正者也。

    礪世之具,莫尙於張廉恥,而恬靜無聞,囂競成風,關節肆行,邪徑多端,激揚之道,殿下之所當明施者也。

    地閥才華,優於淸銜,而潛郞末班,至白首而潦倒者有之。

    才諝幹局,宜畀牧守,而草野荒陬,抱紅牌而窮餓者有之。

    疏通之敎屢下,而淹滯之歎猶前。

    請令銓曹,廣加搜訪,以爲恢公振滯之道焉。

    伏覩近日守令有窠,輒下擇差之敎,而銓曹所以擧行者,每當其人之注擬,多視曾經之考績,褒貶之目,或不無一時之幸不幸,則該曹之視此排擬,未必爲詳愼之道。

    請令差遣之際,惟才是視,勿爲循襲此例焉。

    士趨不古,文風漸衰,作文則不爲思索,納券則互相爭先,駭異之事不一而足,矯革之道,恐不如先講後製之法。

    此法一定,庶有肄業之效,自絶希倖之心。

    請下詢大臣、春曹而處之。

     批曰:「整肅紀綱,開廣言路,卽正俗勵世之大頭?,爾能敷陳此四目之要。

    進言之誠,予庸嘉之。

    又以振淹滯、擇守令、嚴科場、正士習,附陳之,此可謂時務中最緊切。

    予當留意。

    先講後製事,非不欲更詢大臣禮堂,曩者收議,尙不批下。

    蓋以不揀主司,先更規制,慮或歸於徒法而不能自行。

    」 ○樂安郡火,百餘戶被燒,道臣以聞。

    命優施恤。

     ○敎曰:「昨今年,都民積困於歉荒矣。

    自冬徂春,賴以全活者,惟在發賣一路,而旣不能戶給人足,則尙可曰盡父母之責乎?環海以東,均吾赤子,何嘗有小大遐邇之別?而念玆京城卽四方根本之地,而戶凡四萬有餘,人爲二十萬,而旣無土地之可以業農,又無糶糴之可以聊生,飢饉薦臻,契活轉乏。

    彼料祿綺紈之家,猶且雲急,況下於此者乎?聞今市直,式日飛騰,而加之春煦,且添閏月,若使發賣之穀,按古例,但止於四巡,都下望哺之民,能無抑鬱之情否?予於六道民事,左右酬接,日夕焦勞,以若錢若穀,陸續辦劃,反於都下,其惠也,或有不及外邑之慮,或有不及初春之歎焉,豈但本末之倒置?惟玆辛勤煦濡之都民,幾何不至於捐瘠,其令有司,第五巡發賣時,特爲加給。

    加給發賣,則白給不宜異同,亦許加給。

    向聞賑堂言,四巡米,將以田米磨鍊雲,似非新運之西穀,穀品必不如昨年。

    然小米一巡,旣係不易之事目,有難遽令變改,而苟欲酌量闊狹,豈無益下之方?小米分給巡,比原減價,更爲加數減價,以助一分民力。

    因此又思之,都民錢荒之弊,去而益甚,聞諸諸臣筵奏,民情旣可知耳。

    三昨賓筵之特敎來會,將欲講究裕民財之策,而近來事最是姑息爲病,萬一任他,難期出場。

    向來限十萬數貿銅之命,亦出爲民行貨之至意,而無異勺水車薪,窮巷借貸之資,列肆貿遷之需,想艱窘一如前矣。

    又際此時收發賣之價,有入而無出,無幾近於割肉充腸?泉府之流通,責在朝廷,目見民産之遑急,錢荒甚於穀荒,不思所以矯捄散布。

    予爲民父母,於予心安乎否乎?予已先決于中,積蓄之多寡,規例之有無,不須諮詢,所可講定者,卽節目間事。

    錢則用何處,錢數則準幾許數,何以則有流行之效,何以則有沾漑之益也?將以利民,何論取息?頒表之所以嚴防侵漁,條例之。

    可以通行營衙,廟堂爛加商確以聞,自政院分付京兆,曉諭坊曲,俾俄都民,恃而爲安,各奠厥居。

    」 ○以徐有隣爲議政府右參贊。

     3月19日 ○甲辰,詣北苑,行望拜禮。

     3月20日 ○乙巳,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壬辰殉節人李彭壽,因嶺伯狀聞,朝家旣已旌閭。

    而蓋彭壽,當亂投筆,登科未一年,竟至殉國。

    初無職名,隻是一出身。

    同時死節人金虎,十年前,因大臣筵奏,旣命贈職。

    今亦一體贈職,似合激勸之道矣。

    」從之。

    又啓言:「邊上有犯越之事,則地方官拿問,道帥臣論勘,而先朝戊辰,有自我國現發者,道帥臣勿論之敎矣。

    頃因下敎,取考戊辰以後謄錄,犯越之自我國摘發者,皆依受敎擧行,而庚午年則以犯越罪人之有殺越於彼地,先爲移咨,故自我現發,而道帥臣依法典論勘。

    庚子年則以査事之不善究覈,雖自我現發,而道帥臣亦爲論勘。

    自今以後,除非如許別般事情,當遵受敎擧行乎?抑一從法典施行乎?」上曰:「從後受敎施行,其中犯越,至於殺越者,按査時或有誤査者,亦依向來處分擧行。

    」 ○復授前禁衛大將李敬懋職。

     ○禦宣政門,召貢市民,詢弊瘼及行貨便否。

    上曰:「予自禦極以後,體列朝勤民之德,宵旰一念,未嘗不在於利用厚生,而惠鮮之化,尙遲於遍究;困瘁之形,轉甚於薦飢。

    以及昨年,六道告歉,則非不知國儲之耗縮,經費之匱竭,而移粟往哺,不憚轉輸之勞,蠲稅發帑,務盡賙恤之方,俾吾赤子,不至於顚連溝壑,此烏足以盡接濟之責?而惟予心旣勤且苦矣。

    今當窮春,又有閏月,中外艱食之狀,森然若在眼前。

    況王都者,八方之本根,而旣乏稼穡服力之效,又無糶糴沾漑之資,自夫豐歲,尙多倒懸之急,値此荒年,那免胥溺之患?夫十年九潦,不能潦唐之群黎。

    八年七旱,不能旱商之百姓,是知天災流行,何國蔑有,而其斡旋懷保之責,專係人事之盡不盡如何。

    昔在先朝,每軫都民捐瘠,勿論歲之豐兇,必諮訪弊瘼,講究便否,眷恤之德,停減之恩,藹然若陽春之蘇枯荄,此予之平日所仰覩,而今番發賣穀之加給一巡,貢市人之臨門俯詢,亦出繼述之念。

    苟益於民,何財之足惜,何事之不措?軍需之哀痛,不須說也;邦用之窘迫,不暇顧也。

    凡予之坐而待朝,食息靡寧者,隻爲都民之未蒙一視之惠,而或不免於騖遠忽近之歸。

    昨日傳敎,使之曉諭坊曲,各奠厥居,爾等想必承聆,而錢荒則何以救之,物價則何以平之,假貸之政,何者爲便,斂敷之術,何道爲得?罔或自阻,悉陳毋隱。

    」市民等曰:「近年以來,水旱頻仍,蓄積俱空,無以支保,幸賴我聖上曠古之惠澤,自春徂冬,接巡發賣,俾不至於飢餓,則雖以小民之無知,豈不仰戴父母子育之大德乎?至於斂敷之便宜,惟在朝家措置之如何,而若得十萬兩假貸之恩,則庶爲億兆民料生之道矣。

    」敎曰:「都下民戶,不下數十萬,假代之數,如或不敷,唉!彼窮巷小民,安能均被實惠?內需司錢一萬兩、禁營錢二千兩、禦營廳錢三萬八千兩、摠戎廳錢一萬四千兩、守禦廳錢六千兩,合七萬兩,市人處散貸。

    禁衛營錢一萬八千兩,貢人處散貸。

    訓局錢一萬兩,本局軍兵處散貸。

    禁衛營錢一萬兩,本營軍兵處散貸。

    禦營廳錢二千兩,本營軍兵處散貸。

    守禦廳錢四千兩,太學典僕處散貸。

    竝前下貿銅價、賑恤廳錢四萬三千,恰滿十五萬七千兩之數,而除其息利,禁其口錢,以爲均俵之地。

    蓋貢人、軍兵,亦都下之民也,而貨泉之流行,勿論在此在彼,其爲都下沾漑之利一也。

    如此則果能有救荒之實效否?」民皆百拜稽首。

    上曰:「昨日傳敎,已諭除息貸下之意。

    還納之期,又以周年爲定,而將臣之見,或以爲莫重軍需,不可無端白給,在前軍門之以錢換銀,自有已例,限一萬兩俵給?人,使之作銀還納於周年之後,庶爲公私之益。

    或以爲日後捧納之際,反貽?民之弊,不如貸下之爲便雲。

    爾等各陳便否。

    」?人皆願以本錢還納。

    上曰:「民情旣以換銀爲難,則不必強其所不願矣。

    且今日臨門,不但爲散貸之政,亦欲知民間疾苦。

    爾等各陳弊瘼。

    」於是?人等,各陳弊瘼。

    命各令有司,看詳以啓。

    又敎各貢人曰:「市民貢人,均吾百姓。

    賙窮賑乏,在所一視。

    貢人受價之先等預下,似爲一分聊賴之道,故方令惠堂擧行。

    又以禁營錢一萬八千兩,除息許貸,爾等則比市人稍異,故亦有多寡之別。

    使之鹹悉此意也。

    」仍詢弊瘼,貢人等各陳弊瘼。

    命該曹、該署句管之臣,從民願許施。

     ○敎曰:「今番貢市人詢瘼,蓋欲貸錢救荒,卽爲都民行貨泉之意也。

    筵中已有下敎,且以此意,宣布民人,五營門十萬兩、內需司一萬兩與先下賑廳四萬三千兩,準十五萬之數,令各該掌財之臣,從便散與民間,而除其利息,禁其口錢,以爲一分裕民力之方。

    至於民人等所陳弊瘼,竝令貢市堂上,講究變通之策以聞。

    其他假貸勒徵等許多疾苦,俄於詢問之時,渠輩囁嚅不敢言,此則已令該署提調査覈,從當處分。

    而貢人之弊,無異於市民,亦已詢瘼,皆令從長稟處,而聞貢米引等事,郞廳持難雲。

    當此穀貴錢荒之時,何循常例?特許引等預下。

    且減分之擧,雖出於不得已,予每以此,不置于中。

    減分貢人等處,一體許劃。

    散貸錢,自廟堂散貸。

    民人及形止數爻,一一別單以啓。

    」 ○以金魯鎭、嚴璹、鄭昌順、李時秀、金載瓚爲受敎纂輯堂上,李兢淵、姜??、安廷玹、李運彬、李祖承、林濟遠、李鼎運、崔守魯、李家煥、趙恒鎭、樸奎淳、鄭東觀爲郞廳。

     3月21日 ○丙午,以李養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副修撰徐瀅修上疏曰: 一曰勤聖學。

    帝王之學,與韋布不同。

    丌尊六經,禮備三書。

    不以講官之非人,而或懈延訪之誠;不以應對之失旨,而或示厭薄之色。

    方今春晷漸長,館僚鹹備。

    伏願頻開講筵,以積施措之基焉。

    二曰懋存養。

    夫戒懼於外,以達持養之地,提撕於內,以緻收斂之本者,靜中之動也;愼獨於初,以求幾微之際,遏欲於終,以收精察之效者,動中之靜也。

    存養省察,固宜齊頭竝腳,而竊覵我殿下高明之過,英氣太露,淵停含蓄之象,常無以勝夫文理密察之用,伏願益勉存養,以立萬化之源。

    三曰輔儲嗣。

    我元子宮離筵接賓,指日可竢。

    臣意則略倣西京五經博士之制,以《易》、《詩》、《書》、《三禮》、《春秋》,專立五家講,《春秋》則春秋家進講,《三禮》則三禮家進講,而宮官差擬,亦必以五經家,平分排比,以備旁引參稽之資,其所裨益,必當萬萬於汎濫無實。

    曾在先朝,故大提學臣南有容請令儒臣,修明四書五經人,治一書,如漢專門博士之學,則前輩於此,固已論之熟矣。

    伏願博詢便否,以盡輔益之具焉。

    四曰廣聽納。

    今日言路,含糊鶻突。

    便作涉世之良策,峭厲激切,反歸昧事之愚夫,此其世級旣降,宿習轉痼,而臣愚死罪,以爲我殿下,雖無厭直之心,而未有奬直之擧,雖有來諫之誠,而奈無用諫之實?伏願隨事聽納,以開不諱之門焉。

    五曰理財用。

    臣嘗伏見皇朝萬曆中,兵部所陳本國事宜,槪以長衫、大袖,譏其風俗。

    且曰:「朝鮮貴世官、賤世役。

    」宜令破格搜采,懋用人才。

    大抵長衫大袖,實爲耗財之大端,而長衫、大袖之弊,又本於貴世官、賤世役。

    一國之風聲,靡靡然恥言農夫,其勢不得不生者漸寡,食者漸衆,爲之不疾,用之不舒,試使秉銓之臣,擢一畎畝之茂才,措諸峻選,屈一閥閱之庸品,擯諸名塗,俾人人相率樂赴於耕作之本業,而不復以遊食爲高緻,則此平天下之要道,而用人所以爲理財之本者也。

    伏願丕變風俗,以求理財之源焉。

    其六曰變貢擧。

    我朝之以能誦爲明經,實往古所未有之法,而況背誦七書,其功至難,兼治製述,人皆知其行不得之事,而猶於初試三場,強之以平生所不習之製述,今日釐弊,孰有大於永罷明經之科乎?然不可遽革,寧就明經科三十三人,半屬明經,半屬製述,而申明《經國大典》規例,初、覆試,竝分三場。

    初場以四書三經,取明經生,二場以賦表,三場以策文,取製述生。

    仍用皇朝故事,自上親行面試,一講一製,相錯科次,則朝有登英之美,野無遺珠之歎。

    伏願更令商確,以責用人之實焉。

     批曰:「六條陳勉,無不切實,予用嘉之,當體念。

    第三條事,旣有故判書陳請之語,今亦行之,似無不可。

    但實效未可必,當更量處。

    大抵爾疏甚該洽,從此可以備顧問。

    」 3月22日 ○丁未,召對。

     ○敎曰:「向以山林抄選事,飭敎丁寧,而伊後因銓堂不備,尙不擧行,是豈當初飭諭之意?法典內,或有自廟堂議薦,送于銓曹調用。

    如非生進幼學,則雖直擬經筵官,似非違例,以此意言于廟堂,從速擧行。

    」 3月23日 ○戊申,以尹東暹爲判義禁府事。

     3月24日 ○己酉,召對。

     ○召見回還冬至正使黃仁點、副使柳義養。

     3月25日 ○庚戌,召見備局有司堂上及纂輯堂上。

     3月27日 ○壬子,備邊司上京獄檢驗事目〈事目一,初覆檢,則當部官及京兆官,依例擧行,而從前檢案之不能依樣,尊由於部吏不解事、不識字之緻,此後部官初檢時,定送京兆執吏中練習文案者一人擧行。

    京兆官覆檢時,則以刑曹該房執吏定送,如或行三檢,則刑曹郞廳,率覆檢不參之他房執吏進去。

    一,初覆檢之不得相通,法意甚嚴。

    如或私自宣洩、潛相漏通,則當該下吏嚴刑定配。

    一,初檢時,檢官到停屍處開檢,前屍親與被告人及應問各人等處,發問目取初招檢,後取再招,初招與再招,當問人或取三四招,或令面質。

    檢官仍以意見懸錄。

    實因區別其正犯、幹犯,尾陳跋辭。

    一,覆檢狀來呈秋曹後,堂上論理、題辭,幹連中,可放者放,可囚者囚。

    一,檢後不多日內,卽爲會推,初覆檢官秋曹堂郞,一齊會坐,發問目嚴訊,十分無疑,然後始爲完決入啓。

    一,檢後不卽會推,會推後不卽完決,延拖時月者,當該堂郞施以制書有違之律。

    如或判堂有故,本曹草記以稟。

    一,法物洗淨,銀釵試用,幷依《無冤錄》擧行,而雖至覆檢後,屍身則姑爲灰封守直,待秋曹題辭出給。

    一,初覆檢狀如有疑端,則草記後三檢,自是前例,而待啓下擧行之際,或緻遲滯,此後一邊草記,一邊擧行。

    一,三檢後復檢不實之官員、醫律生、下吏等,會推後,卽爲論罪。

    一,如行三檢,則凡請格式,一依初覆檢例擧行。

    一,一番會推後,雖有更覈之端,他司檢官不爲來待。

    一,檢驗取招時,幹連看證之可問者,卽地發捕,一體取招。

    一,初檢則屍親發告後,無滯晷刻,卽爲如法擧行,覆檢則不待秋曹知委,初檢官直爲移文請來擧行。

    一,初檢時,幹連看證之當問者,疲殘部隷,有難推捉,自京兆定送勤幹吏隷五六人,使之預待於檢所。

    一,從檢官分付擧行,而如有慢忽,則報秋曹嚴懲。

    正犯如或逃躱,則卽地秘移捕廳,以爲當刻內掩捕之地。

    一,秋曹日次,卽是一月六次。

    如或一月內無故未滿三次者,依外方闕推例,自政院察推。

    〉 ○司諫李福徽上疏曰: 日昨以都民之生理日急,特出數十萬銅,散貸列?及軍校,貢人米價,亦爲預下,俾無錢穀俱荒之嘆,德至厚也。

    然米價依舊,少無所減。

    此由於米?人,乘時牟利,惟意操縱之緻,而聞其報直於該署,則增其升鬥,以至欺罔天聽。

    臣謂嚴飭該署,稍減米直焉。

    近以軍資監逋欠事,有摘發論罪之擧。

    此非但吏胥輩偸竊之緻,每當頒料之時,則掖隷侮辱官長,拳踢吏胥,斛上加斛,比他倍蓗,故一番頒料加入,不啻數十石,月添歲積,幾何不爲數千斛耶?臣謂嚴飭該曹,各別禁斷。

    伏聞湖南朔膳進上之規,各邑捧價於民間,出給營主人,使之貿易進排,而所謂營主人,消盡於私用,及其封進,無計辦出,輒訴本邑,圖得還穀。

    今年如是,明年如是,一主人所負,多則五六千石,少不下四五百石,五十三州,無不皆然雲,此實南路之一大痼弊也。

    臣謂令廟堂,卽速釐正可也。

    昇平日久,武備踈虞,筒箇弓矢之屬,隻取華飾,專無實用,脫有緩急,將焉用哉?臣謂申飭侍衛及各營帥臣,一從舊制,利其器械可也。

    至於月課藥丸,三南及海西邊鎭,非無惠廳劃給,而初無儲備之事,每當操鍊,潛買列邑,緩急何以猝辦?臣謂講究籌司,廣詢將臣,及時通變可也。

    瀛館淸選,責任甚重。

    近來官方淆雜,無論文識地閥,必以彼此互對,試以今番館錄而言之,地處卑微之如李翼晉、權??、不學無識之如洪樂恒者,遽然混圈於極選之中。

    至若李顯默之向來討逆之啓,欲發旋寢,四百年臺風,於斯掃地,刊改之請,至發於論思之列,而彈墨未乾,華銜濫叨,其可曰國有公議乎?臣謂李翼晉、權??、洪樂恒、李顯默,特施刊改之典。

    其時參圈玉堂,竝施譴罷之典。

    至於都堂錄,一依本館錄施行,全無黜陟可否之意,夫如是則何必更圈於都堂乎?竊爲大臣慨然也。

    日前朝堂,崇品元戎,發怒於辭疏之退卻,醜辱不捧之承宣,同座駭視,傳說狼藉。

    彼雖武夫,其在搢紳相敬之道,何可肆其口氣,損其體貌,若是之甚也?臣謂訓鍊大將具善復,特施譴罷之典。

     批曰:「首陳事、次陳事,當留意。

    米價事、逋欠事,申飭該司。

    第五件事,令廟堂便講究。

    第六件事,各別申飭,俾有實效。

    第七件事,固知爲弊,至於有名無實,不必草率釐正,反緻紛紜之歎,今姑置之。

    第四玉堂事,何乃一筆句勘,售此齷齪手段?予甚非之。

    參圈諸玉堂事,不允。

    至於侵斥都堂,不但以妄率言,都堂有甚所失,爾以爲慨然乎?末端事,誠有是也。

    譴罷可謂末勘,而此屬風傳,將臣去就,亦係不輕,不允。

    」 ○召見刑曹郞官,敎曰:「今因審理事,諸道錄啓文案,使之謄出冊子,一件備乙覽,一件藏本司,槪欲常常披考,求生於必死也。

    與其成書後,區別處分,曷若及是時,參考取捨之爲便?諸道錄啓文案,摠爲百數十度矣。

    其中,可以傅生者留中,可以爛商者,付籤以下。

    大抵郞官,皆是來頭作宰之人,且欲觀其意見識解之如何。

    元文案隨啓下,先令郞官,具意見粘尾後,三堂分掌諸道,各具意見以入,如有與成獄時,道伯商議處,前伯議同爲書啓。

    」 ○獻納金履鏞上疏曰: 臣於北路之行,竊有一二事可以仰聞者。

    鹿茸捧上法例,每對以四兩重爲準,而準兩者絶少。

    上納之際,私商百般設巧,以射厚利,一對之直,不惜百金之費,此爲邊民難支之大弊。

    貿非眞品,費以厚直,今若減其重數,雖二三兩,必以眞品,則民力少紓,藥料必精。

    亟命有司,商確稟處。

    近來紀綱轉益壞損。

    北靑前府使高益擎之在官,以還穀拒納,將笞一民,數十頑民,攘臂入庭,奪杖解縳,仰首叱辱。

    北地獷猂,素乏禮敎,而災荒孔酷,愍恤之典,聯翩道路,惟彼頑民,藉以爲說,無所顧忌,誠非細故也。

    亟命道臣,嚴査重繩,凡於惠恤之政,兼施嚴威之道焉。

    穩城樸紀萬,追喪六年,泣血餟粥,孝感所及,山火自滅,隣虎遠避,繡衣陳達,特蒙給復。

    其子就明,其孫祖述,又以至孝,曾被道薦,至蒙齋郞之除,猶以未蒙旌閭,久爲北人之嗟惜。

    富寧樸天壽妻金氏,其夫之死,三喪旣畢,從容就死。

    社民齊訴,府牒褒奬,可見一鄕之公議。

    臣謂特許樸紀萬及樸天壽妻金氏,棹楔之典宜矣。

     批曰:「鹿茸之弊,曾已稔聞。

    向有矯弊之敎,回啓未免踈漏,更令廟堂與藥院,相議稟處,俾除北民倒懸之苦。

    北靑民事,令道臣決處。

    穩城樸紀萬、富寧樸天壽妻孝烈,求諸古人,實無愧焉。

    不料遐陬,有此卓行。

    特令該曹,施以棹楔之典。

    」 3月29日 ○甲寅,召見回還書狀官李東郁。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副提學。

     3月30日 ○乙卯,吏曹判書鄭尙淳免。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召對。

     ○以李在簡爲吏曹判書。

     閏三月 閏3月1日 ○丙辰朔,輪對。

     ○以樸祐源爲弘文館副提學。

     ○召見吏曹堂上。

    上曰:「先朝丁卯,有特敎定式。

    經筵官抄啓,大臣與吏堂,會于賓廳,議薦書入。

    南臺之通諮議之望,皆以經筵抄啓人中,備擬爲敎。

    伊後未免廢卻。

    此後一依先朝傳敎遵行,毋或違越。

    」 ○司譯院啓言:「本院三學堂下之以等第,輪回赴燕者,計爲一百五十三人。

    而每年一次,不過十六人,則但爲十年次之行。

    惟是等第減半之事,最爲矯捄之道。

    若使十年一次,爲五年一次。

    五年之內,或有別使、或有換差,則去來自然頻數,言語庶可閑習。

    至如文官之肄習漢語,法意有在,而承文院殿最時,兩等九處講廢卻,亦已多年。

    與其九處講之有名無實,毋寧漢學講之逐等設行,而朝官勸課,有非本院所可擧行,令廟堂稟處。

    」廟堂請依施。

    從之。

    仍敎曰:「與其創出,無若循舊。

    漢學殿講,自是應行。

    方欲間間設行,俾有勸課之意。

    」 ○洪忠道觀察使申大升,以運穀船利泊啓,領運差員等,施賞有差。

     ○以金履安、閔彛顯、金鬥默、曺霖爲經筵官。

    議政府議薦也。

     ○京畿儒生鄭東羽等上疏曰: 麗季忠節臣南乙珍、趙狷祠院,尙未蒙宣額之命。

    蓋乙珍卽開國元勳南在之叔父,早服性理之學,晩就徵辟,官至門下府事。

    及王氏政亂,棄官歸隱于楊州故沙川縣,及聞麗運訖,被髮痛哭,入紺嶽山石窟。

    太祖招之,乙珍拒益堅。

    太祖極加賞歎,環其居而封之。

    號曰沙川伯。

    狷卽開國元勳趙浚之弟,與鄭夢周友善,以名節自勵。

    及見浚有翊戴志,涕泣謂曰:「吾家國之喬木,國存當存,國亡當亡。

    達可,國之柱石。

    若求異於達可,是害國而促國亡。

    」浚知其志,出之嶺南。

    未及還,麗朝革命,痛哭入頭流山,轉住淸溪山。

    太祖擢拜戶曹典書。

    狷曰:「願採松山薇,不願聖世氓。

    」一日,太祖與浚,從十數騎,幸淸溪,狷牢臥以被鞱面。

    太祖曰:「未可以賓主相見乎?」始出,泣而不拜。

    命封淸溪一面,築石室表貞節。

    狷以今王所命築,非舊臣所宜居,卽移住楊州,自號松山。

    彼二臣罔僕之志,無異殷之夷、齊、齊之王蠋。

    粵昔多士,鳩材建祠于沙川故墟,享以俎豆。

    伏願特命有司,亟頒華額焉。

     禮曹覆奏施行。

     閏3月3日 ○戊午,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履安爲司憲府持平。

     閏3月5日 ○庚申,以金憙爲司諫院大司諫,尹東暹爲議政府右參贊。

     閏3月6日 ○辛酉,司諫李福徽上疏曰: 亞銓之疏,盛氣反詈,驅人於挾雜之科,自處以共公之論。

    臣雖疲劣,又有共公之一論。

    父事能賊之徐瀅修,師事德逆之孟至大,亦入其中,此亦共公之論耶?黃海兵使吳載熙,曾在邊邑,風症大發,至有拔劍逐裨之擧,復授閫任,專廢戎務,多發怪擧雲。

    臣謂卽爲遞罷可也。

     不從。

    福徽初疏後,吏曹參判沈豐之上疏言: 圈後彈駁者,古或有之,而斥之以卑微,曾未聞。

    而今其二人,俱登臺省之列,或在抄啓,或負士望。

    李翼晉,璿泒遺裔,文華超拔。

    權??,故家望族,學識該洽。

    洪樂恒,屢侍雷肆之講,未聞金根之譏。

    至於李顯默,向來擧措,大壞臺體,而其地閥文藝,不必因此永棄。

    彼臺臣以伊時亞諫,數旬居臺,一言不及,到今復叨之後,始有追提之說,乃以臺閣之無言,謂之寒心。

    良亦異也 雲。

     於是,福徽又上疏卞之。

     ○次對。

    上曰:「日前李福徽又上一疏,近來朝象,何爲至此?福徽前疏,雖甚齷齪,猶諉一分公議,反加優批。

    今此再疏,其精神意態,人孰不知?夫啓能、德相之所以爲啓能、德相者,皆由於作威作福,必欲角勝朝廷之緻。

    今以福徽爲嚆矢,作此擧措者又幾何,而不爲啓能、德相耶?蓋毋論甲乙彼此,保合世臣,卽予苦心,而今番事兆眹已形,豈可尋常處之乎?徐判府卽與國同休戚之人,其家人尙不顧藉,則他尙何說?且徐瀅修,當啓能逆節未著,人孰不相親?況丙申以後,自幹天誅者,皆是故家大族。

    凡今朝廷之人,若以前日相親,一一追勘,則自大臣,豈有完人乎?徐瀅修之不能一疏,自暴於釋褐之初者,雖愧古人,如鄭蘊之賢,亦嘗爲仁弘之門人,豈可以一時師事,爲其人終身之累耶?此而任他,則非所以仰體先大王建極之治,卿等以爲何如?」領議政鄭存謙曰:「苟非曲江之先見,豈能逆折奸萌?臣等之於諸逆,兇圖未彰之前,無不與之相親。

    以此責人,世豈有完人耶?」上曰:「予決不使此輩,售其角勝朝廷之心。

    今此福徽之疏,必有慫慂者。

    福徽之爲人,予亦熟知。

    屢入臺地,尙不識傳啓避嫌之法。

    使福徽爲此,眞所謂欲巧反拙,而亦可謂眼無朝廷矣。

    且此兩人,何不於初疏幷論,今始攙入,有若過去句節乎?今日朝廷,有登庸者,有未登庸者,有昔登庸而今不登庸者,睽乖之端,每在此等處。

    此豈予之臆逆?自見此疏,胸中終不釋然矣。

    」左議政李福源曰:「李福徽,臣亦熟知,老昏不省東西者也。

    」右議政金熤曰:「後疏緊於前疏,而今始言之。

    卽今一事,已不成體段,而其精神所在,不難知矣。

    至於孟至大,嘗往來臣家,每多譏笑,德相之言,師事之說,豈不孟浪乎?」上曰:「雖使孟至大,師事德相,豈足爲至大之累?且徐瀅修,以判府之姪,尙遭彈駁,則其餘諸人,何難湛滅?予於近日朝廷事,以似睡非睡,若知若不知,爲一副當規模,今則不得不以明示好惡,爲第一義諦也。

    」仍敎曰:「今日李福徽之疏,又何爲而出也?日前初疏,雖甚錯愕,猶屬一分公議,及其再疏之出,而旨意所在,明若觀火。

    然一福徽何足深誅?苟索源委,隻添一層風波,姑且含默,而大抵徐瀅修是誰家人也?其家之於朝廷,自有同休共戚之義,朝廷之所眷待者,十倍於他人凡有憂故,烏可不極力拯濟?當能賊逆節未著之時,相親者豈特瀅修而已?擧一世無不輻輳,誰能有逆覩而先絶者雲耶?況年前昭晣之敎,不啻諄複,逮渠釋褐之後,向用無替,則忽於水落石出之後,復售一番人手段,四字句斷,一網打盡,非眞有惡意於一瀅修而然,急於困獸之鬪,不覺春雉之鳴,眞所謂欲巧反拙者也。

    至若孟至大,予不識其何狀,問於賓筵大臣,諸臣之言,鹹曰:」無是事。

    「疏中雲雲,自歸落空。

    此至大之遭彈,豈有他哉?難於瀅修之單擧,覓出至大之無累,彼至大豈不冤乎?究厥設心,何乃不仁之甚?言疏之故,雖不得不賜批,因此而有洞諭於廷臣者。

    不幸丙丁以來,亂逆層生,世家之無故者,僅可一二計。

    惟予斷斷苦心,亶在調劑保合四字。

    近日朝廷之上,兆眹不佳,派分岐裂,始因哆侈之成習,竟至戈戟之相尋,流害所及,朝廷當偏受之。

    此何等光景?在下者,轉相浮動,固有罪矣。

    自上之袖手坐視,得無咎乎?今日縷縷筵敎,豈但爲兩玉堂?如使臺疏,易地而出,則又不得不扶此而抑彼,予豈私有好惡於其間而然哉?從今以往,凡我廷臣,知予苦心之所在,審去就而定趨向,公私之幸,孰大於是也?諸臣幷須知悉。

    」存謙啓言:「今日下敎,寔出鎭世道之聖意。

    顧今朝象泮渙,位著艱乏,對揚之責,惟在銓衡。

    仰體聖意,務恢公道之意,請申飭。

    」敎曰:「前此飭諭銓曹,不啻諄複,成效邈然,因循若前,其可曰宣揚德意乎?況於今筵,縷縷辭敎,亶出保世臣、鎭世道之苦心至誠。

    諸臣必皆諦聽矣。

    卿等先自淬勵。

    」仍又另飭銓堂:「凡於政注之間,務從恢蕩之方,匿瑕勿摘,細纇勿拘,惟以保合二字,爲一副當規模,一政二政,漸次修擧,則久當有和協寅恭之美。

    此政日計不足,月計有餘者也。

    以此更爲各別嚴飭。

    予當徐觀銓堂,宣揚與否,明示勸懲之政,竝以此意知悉。

    」 ○金熤啓言:「壬辰之亂,全羅右水使李祺,殲賊之功,亞於李舜臣,當時旣贈本兵之長,追後又享忠愍之祠。

    而尙闕易名之典,請特許賜諡。

    」從之。

     ○諭持平金履安曰:「爾之登薦剡,夫豈偶然?紀昔予在春邸時,爾之父爲予贊善,惟我先大王,欲置之冑筵,俾輔予不逮,弓旌之招,屢賁丘園,而遐心莫回,羽儀永閴。

    每一思惟,增我興傷。

    噫!賢者之生,不係世德,擧於版築者有之,起自畎畝者有之。

    若其紹述詩禮之業,濡染家庭之訓者,亦有所不可誣焉。

    胡明仲之於文定,司馬康之於端明,有是父有是子,至今傳爲儒門盛事。

    今爾卽大家遺裔,志行也、經術也,不問可知爲故贊善之肖子,採之輿論,沕然無貳辭,爾雖欲棲遲於蔭官,奈此闇然之章何哉?又況文正、文忠、忠獻、文簡,道德名節,世有聞人,與國相須,同休共戚,則爾欲不念喬木之義,反遂薖軸之志,其可得乎?我國家最重儒術,卽列朝相傳之家法也。

    逮至寡躬,寤寐一念,惟先志是承是述。

    然予誠淺,未能緻一賢士於朝端,去年兪儒賢長逝之後,巖穴遂空矣,予用是惕然。

    爰命政府政曹,會議薦進,爾果首膺是選。

    予誠喜而不寐。

    矧今元子,衣長幹尺,知思漸開,導迪輔翊之任,非爾伊誰?雖在委巷匹庶之家,苟有相知也深,托以訓蒙之責,義不可固辭。

    爾以乃祖之孫、乃父之子,延頸之誠,必倍他人。

    爾須體予心腹之諭,無庸過加辭遜,取近登途,副予如渴之望。

    」仍命上來時給馬。

     閏3月8日 ○癸亥,特補吏曹佐郞趙弘鎭山淸縣監。

    屢達召命也。

     ○諭經筵官閔彛顯、金鬥默、曺霖等曰:「儒者之於國家,顧不重歟?治國而不以儒道,若秤無星,如輪脫輻,難乎其施措之得宜。

    噫!崇儒重道四字,卽我列朝相傳之家法也。

    以是群賢彙征,仰裨治化,朝野以至型範,倫綱賴亦維持。

    挽近以來,吾道益孤,在旌招之列者,惟有故參議兪彥鏶一人,而今又不在世矣。

    日前有會薦之擧四人者,俱以名賢之子若孫,首登遴剡,玆豈非邦家之幸歟?持平金履安處,才下別諭,宣予虛佇之意。

    外此經筵官抄啓者又三人,俱在外邑雲。

    予之必欲盡誠緻之者,豈但爲予一身之資益?誠以元子衣尺漸長,冑筵將開。

    此時敎導之責,政須儒者委任,而俱以世祿之裔,必有願忠之誠,想不待徵辟之屢煩,而白駒之縶,在我場藿。

    予方跂足而竢之。

    」 閏3月10日 ○乙醜,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前獻納金履鏞疏陳北路鹿茸弊端,而聞藥院鹿茸捧上時,初無每對四兩重爲準之式。

    四兩爲準,必是審藥輩操縱作奸之緻,行會道、帥臣,勿拘重數,使之擇封眞品爲宜。

    」敎曰:「向因本道貢茸之弊,詢及方伯,期令蘇祛,而伊後狀聞,別無指一論斷。

    廟堂覆奏,亦未免無實。

    是豈當初勤咨之本意?大抵貢茸一對之價,殆近二百金者,究其弊源,不在於兩數之多寡。

    今若不防奸竇,但欲減兩重而增價本,則決知爲無甚效益。

    及今變通之方,惟在防奸二字。

    自廟堂往復道伯,從長指一稟處。

    藥茸事體,雖系至重,視吾民切肌之苦,予則曰:『反有輕焉。

    是以近見藥院所進茸材,輒先蹙頞,不忍下咽。

    若此而藥亦豈能效靈?近來京外擧行,惟以目前彌縫爲妙計,以貢茸一事言之,前後下敎,不啻諄複,而該道則以增價本爲請,廟堂則以減兩重爲言,增之又增,將至千金,減之又減,必止一兩。

    此豈非行不得處乎?朝家不聞則已,旣聞而猶且任他北民,能無觖望之情乎?如是申飭之後,所以蘇祛之責,萬一有如前循襲之歎,有司堂上及該道臣,當重勘,以謝北民。

    」 ○禮曹判書嚴璹啓言:「故忠臣樸彭年之父,吏曹判書樸仲林;成三問之父,都摠管成勝,與六臣同日就死,忠節少無異同,而仲林則先朝己未復官,成勝則尙未復官,誠是欠典矣。

    」命復官。

    璹曰:「摠管本是兼銜。

    樸仲林、成勝,幷進一階贈職爲宜。

    」從之。

    左議政李福源啓言:「禮堂所奏,固其職耳。

    至於某品某官之直請加贈,事涉未安,請推考。

    」命勿推。

     ○以宋載經爲司諫院大司諫,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閏3月11日 ○丙寅,輪對。

     閏3月16日 ○辛未,命贈領議政金汝岉賜諡。

    從禮曹啓也。

    汝岉當壬辰之亂,爲巡邊使申砬從事官,勸其進據鳥嶺,而砬不聽。

    竟與之同死。

     閏3月17日 ○壬申,持平金履安上疏曰: 臣聞經筵,峻望也,臺閣,重任也。

    拔之格外,其選尤重。

    歷觀前古之膺是選者,其爲職可知也。

    臣本庸姿,志氣卑下,半生公車。

    才短不售。

    遂乃甘心吏役,老不知休,跡其始終,不過如斯。

    是安有一日反身之工,以述父祖之業,而比數當世之儒林哉?臣於往歲,待罪桂坊,醜拙畢露,日月之明,宜無所不燭。

    而伊來十年,疾病勞碌,幷與口耳掇拾之陋,而忘失已久,兀然爲沒字人。

    如是而貪榮冒進,抗顔淸朝,則眞小人,而無忌憚者,臣何忍焉?至於聖諭中末端辭旨,又有出於今玆所叨之外者,臣惝惶震越,莫知所以爲對,而若論其簡遴之宜愼,則尤倍他任,一有不審,而或及於妄庸,無益輔導之實,反啓沖年輕士之心,豈不尤可懼也哉? 批曰:「才下敷心之諭,方企登途之擧,遐心莫回,巽牘隨至,由於誠淺,良用瞿然。

    噫!今招延豈爲觀瞻?誠以經筵、冑筵討論開發之功,期望于爾者,深且切焉,爾何不念及於此,而不之肯顧,勞予虛佇乎?惟爾經術、識解,自在桂坊,知之已熟,每臨講席,輒勤發問,想必記有之矣。

    爾須念君臣之大義,勿復多讓,幡然造朝,以副如渴之望。

    」 閏3月19日 ○甲戌,晝講。

     閏3月20日 ○乙亥,設護産廳。

    時宜嬪成氏生女,故有是命。

     閏3月21日 ○丙子,親試抄啓文臣。

     ○以蔡濟恭爲工曹判書。

     閏3月23日 ○戊寅,校理李顯靖上疏言開言路。

    仍陳糴弊曰:「列邑之糴穀,大抵有本數,而近來糴穀,比本數倍三之二。

    捧糴之時,民納者精而吏納者虛;分糶之時,民食其虛而吏食其精。

    豐年則散之以租粟,兇歲則歛之以米豆,精實之穀,稱以落耗,盡數發賣,民無升鬥之食,腐傷之穀,稱以改色,逐戶分給,或至數十石之多。

    還納之時,徵之遠近之族、同井之民,此莫非奸吏輩從中舞弄,欺瞞守宰之緻。

    目今春窮,民所仰哺,隻在糴穀之虛實,而一包之穀,不能延數日之命,隣裡愁歎,道路號冤,尤甚稍實,畢竟同歸,是豈我殿下慰恤之德意?臣竊以爲:『糴穀半留之外,量其分給之數,賣其半,以充經費停減之數,則國用有裕,民力休息。

    』伏願分付廟堂,從長區處。

    」答以:「首陳事,言固切實,當體念。

    尾陳事,令廟堂稟處。

    」廟堂請寢之。

     閏3月24日 ○己卯,展拜于景慕宮。

     ○兵曹判書李玾免,以徐有隣代之。

     ○行抄啓文臣課試。

    禦題擬本朝群臣等,謝於引見大臣、諸宰之日,諭以:「凡今日在廷之臣,乃祖乃父之子若孫,殊塗異臭。

    自是同根,若東若西,若南若北之人。

    自我視之,均吾世臣。

    全保調停此四字,我先王五十載建極之志事,而又畀付予一人者。

    予之斷斷苦心,亦惟在是。

    然黨私妨公,而未見寅協之美,偸容苟安,而莫聞辰告之猷,世道如水益下,而百川之橫流,孰任其障之,習俗則若病漸痼,而百骸之奇症,孰委其醫之?餘害所及,朝廷偏受,靜思厥咎,伊誰主張?一副苦心,牢不可破。

    繼今以往卿等知予好惡之心,在於此而不在於彼,偕底大道,同我太平萬世,子孫無斁。

    」箋蓋上意,在勑勵群工也。

     閏3月25日 ○庚辰,以徐浩修爲右參贊。

     ○判下京外死囚錄啓。

     閏3月27日 ○壬午,禦春塘臺,行內試射。

     閏3月28日 ○癸未,特贈故僉使徐仁忠兵曹參判。

    因蔚山幼學徐達伋上言,詢道臣,又議大臣。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判府事徐命善以爲:「島夷之亂,仁忠倡義奮忠,殊績卓越,道啓邑誌,斑斑可考,合有褒贈。

    」判府事李徽之以爲:「當時旣許錄勳,幾百年之後,似難貤贈。

    」特命贈秩。

     閏3月29日 ○甲申,召對。

     ○漢城府以五部饑民,白給發賣數啓:「自正月始,止閏三月,白給總六百七十七戶,米三百二十三石零。

    發賣總二萬二千五百八十九戶,米一萬四千七百八十四石零。

    京外遺棄兒收養,總四百三十六口。

    京內七十一名,錢一百四十二兩,布七十一疋。

    鰥寡獨白給,總一百二十三戶,米三十六石零。

    」上以漢城府堂上五部官勤勞,施賞有差。

     夏四月 4月1日 ○乙酉朔,輪對。

     4月2日 ○丙戌,校理林濟遠上疏曰: 臣歸田裡,細探民情,還民之饑,殆甚賑民,恃菜以爲命,望麥如不及。

    此時尤急,最是兩稅若幹未收,皆在殿屎之民,實無升鬥可徵之勢,雖以晩載之律,邑邑而罪之,畢竟等是過限也,等是未捧也。

    與其徒事椎剝,無寧早爲變通。

    若命道臣,區別其數,難捧者,依向來畿甸例,限秋成停退,則在窮民爲生死肉骨之惠。

     批以:「所陳民隱,實屬目下急務。

    卽令廟堂,分付該道,依爾言施行。

    」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4月3日 ○丁亥,召見備局有司堂上。

    金華鎭啓言:「前校理林濟遠疏請湖西兩稅停退,而湖西上納,限在三月,或已上納,或已裝載。

    道臣守令,初不細加區別,混同停退,以緻還給之境,則其所爲弊,殆有甚焉。

    停退一款,不可輕議。

    」敎曰:「設令無實效,而有實害,昨旣許施,今難反汗,且必有未捧。

    依昨日傳敎,卽爲行會。

    」 ○以趙英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4日 ○戊子,展拜景慕宮。

    召見領府事金尙喆、本宮都提調徐命善。

    上曰:「予有欲言於卿等,而尙未一諭者,蓋以姑無形現之跡,難以模索爲言故耳。

    向來金尙集,以承宣入侍也,予有雲雲,使之往諭領府事,想已聞知矣。

    領府家近來貌樣,比數年前果何如?金宇鎭之廣州外除,猶是當品。

    金華鎭之一無撿擬,果何故也?至於金啓洛,則臺通尙未擧論,館錄亦爲見漏。

    以啓洛之地處、才華,何官不做,而始漏於本館之圈,終枳於都堂之錄,吏議望中,亦未見金宇鎭三字,寧不怪哉?近來居銓之臣,決無惡意於領府,而必皆以爲他人不擧擬,故吾亦不擧擬雲雲。

    徐判府事亦曰:『吾亦無深意於彼,而自然如此。

    』雲雲。

    然則外議必以爲:『上意所在如此,故領府家如此。

    』雲矣。

    此何擧措?大抵昨秋以來,世之所以處金氏者,若是迫切,金氏之所以自處者,疑阻轉甚。

    予雖深居九重,莫知裏面委折,觀於筵臣色辭之間,亦不無覷得者。

    惟予全保鎭壓之意,未嘗一日忘于懷,卿等其何以諒之?昨秋一臺臣上疏,似或有意,初無指的名言,故摸捉不得矣。

    今番李福徽疏一出,而公然驅人於惡逆之科。

    予於是,不能無介於領府事,此非臆逆,其跡似然。

    予意如此,他人豈不緻疑?予以是痛斥其疏,若使易地而出,處分亦當如是矣。

    館錄後,欲除金啓洛玉堂矣。

    福徽疏後,未免中止,昨年金宇鎭外除,亦是予全保之意。

    蓋領府卽院相,而爲今元老。

    金宇鎭,名雖君臣,義同父子。

    徐判府,卽是勳舊之家,無異肺腑之親,與國家同休戚,予所倚毗,顧何如也?全保世臣,卽予苦心,在廷之臣,政宜一乃心力,協贊共貞,而乃反互相傾軋,轉成疑阻,終至於戈戟相尋,則國勢朝象,將不知稅駕於何地。

    思之及此,寧不懍然?今日以後,毋論公戰私憤,兩相氷釋,一不芥滯,有事則相議,有過則相戒,同寅協恭,則非但卿等之福,實爲國家之幸。

    粵在先朝,使故相閔奉賀,筵席兩解,此則事係不可解者,猶尙調劑。

    況今卿等事,尤有異於其時。

    卿等二人,卽席說破。

    毋相疑阻,以體予全保之苦心。

    」尙喆曰:「日前因金尙集,始有所承聞,而今日下敎,亶出於全保臣家之聖意,臣雖糜粉,何以仰答?臣與徐判府,素有姻婭之好,同朝三十年,無一相失,而臣卽朝暮就木之人,判府鬚髮亦白。

    紛紛於世,何有怨惡,而公然血戰於桑楡之境乎?至於予福徽之疏,臣病廢人事,實無聞知之事矣。

    」命善曰:「今此縷縷聖敎,非但爲臣等兩家而已,實出爲國家深慮,辭旨懇惻。

    臣雖不肖,敢不畢陳衷情?領府事,卽臣姻族也。

    平日情誼之親好,可謂無間,而向日雲雲,是中間交構之說,而近來則臣幸蒙恩休,無異老退,一切時論,初不幹豫於領府家,實無他意矣。

    」上曰:「當初事端,緣何委折,至於此境?今若不破源頭,則無以解惑,卿等須悉陳之。

    」尙喆曰:「臣則年來病昏聾瞽,初不參涉於世事。

    或者年少子姪輩,有不善周旋處而然矣。

    」上曰:「卿子廣尹,人固良善,見事或忽,如是之際,安知無旡妄之咎乎?卿等試思之。

    此何等時?今日下敎,非爲卿等兩家也。

    先大王五十年功化,在於建極二字,而詔敎予小子者,亦惟在是。

    目今悠悠萬事,隻是收拾,若爾之家,一心王室,以爲捍衛藩蔽之責,而先自卿等之家,已有泮渙之漸。

    蓋睽貳之不已,則將至於擬刃相視,人心世道,莫可收拾,未知卿等之爭公乎私乎。

    卿等雖不能挽回世道,輔我平蕩之治,何反有分黨之漸也?其本事及今說破,然後始可有保合之效,萬有一卿等口然而心不然,在筵而唯諾,筵退而疑阻,則豈予臨筵面諭之至意也?」尙喆曰:「臣亦無摸捉之事,欲爲自明之疏,而亦不得爲之矣。

    」命善顧謂尙喆曰:「近來公議,有雲然之事,今此下詢,似指此事矣。

    今旣共登筵席,各陳無隱好矣。

    」尙喆曰:「神精抑塞,猝無以仰對矣。

    」上曰:「徐判府事先爲陳之。

    」命善曰:「昨春,領府事適登筵,有妄發之語,少年諸議,持論崢嶸,故臣亦不爲非矣。

    大抵臣所以籍手,卽是一部明義也,凡係隄防之事,有疑似漫漶之跡,則其所以痛惡而深斥之者,百倍於他人。

    以此果不無慨惜之心矣。

    今承聖敎,此後豈復有疑阻之心乎?」上曰:「領府事,伊時筵奏,詳載記注,此事不須提說也。

    聞昨年夏,領府事躬往卿家,有所說話,而卿則猶不釋然雲。

    領府之得此梁、楚,判府之不解廉、藺,雖謂之胥失可也。

    今日以後,卿等兩家之中,一或有纖芥之跡,殊乖予保合之意。

    卿等須知之。

    」尙喆曰:「向來所奏鄭妻事,實非有意而發,聖明俯燭,臣何敢煩陳?而今日聖敎,若是懇惻,臣雖頑如木石,豈復有纖毫芥滯乎?」上曰:「卿家則世必有稱惜之論,至於徐判府事家,仇敵滿世,視卿家殆有甚焉,予甚悶念。

    」命善曰:「臣家爲一世所仇嫉,鋒鏑殆遍,倘非我殿下曲庇之恩,豈敢保有今日乎?」上曰:「卿等,俱以世臣。

    有國然後有卿等之家,爲今日急先務,莫過於保合世臣四字符,而今則卿等旣雲釋憾,此豈非朝廷之大幸?徐判府乃義理主人,今日所奏,有足感動予心,誠幸矣。

    」尙喆、命善等,起而對曰:「臣等雖甚無似,苟有可以利於國者,死且不避,況指導調劑之敎,若是諄複,豈敢復以私好惡,退有後言乎?」先是,鄭妻酌處時,尙喆奏曰:「此盛德事也。

    」一時議者,以尙喆卽鄭羽良之女壻,而扶護劇賊,攻之徐命善,是其論。

    於是,兩家睽阻,有東南之目。

    蓋尙喆居於東村,命善居於南村也。

    至是李福徽疏出,而世疑尙喆之所嗾,上聞之,特召兩相,而諭解之。

     ○命拿處吏曹佐郞李祖承,旋放。

    敎曰:「筵敎何等丁寧截嚴,則焉敢強引有此強聒乎?大抵政席可否,自是美事。

    況其疏語,元無拶逼,特令參政,不但爲銓地備員。

    一則尊體統,二則息紛競,豈可一向任其逡巡?該房承旨推考,堂郞備員開政。

    」先是,吏曹參判金夏材,欲以尹得孚擬館職,祖承爭之。

    夏材陳疏自引,祖承又疏引,屢違召。

    遂命問啓于吏曹堂郞,旣問啓,敎曰:「堂上之初不力薦,郞官之亦不力塞,推此對語,槪可知矣。

    然則可謂都無事,當初問啓之命,慮或有彼此相較之事,朝家必欲兩解故耳。

    雖以尹得孚言之,侵斥重臣,極口噴薄,緻使朝著不靜,殊乖朝家鎭安之本意。

    然經歲不擬,便作轗軻,不幾於已甚?此意亦令銓曹知悉。

    」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4月10日 ○甲午,召對。

     4月12日 ○丙申,召見藥院、內閣承候諸臣。

    時上有膈滯之候,諸臣請承候,故召接。

     4月13日 ○丁酉,經筵官閔彛顯上疏曰: 臣早失父祖之訓,長無志學之誠,荒嬉自放,無所猷爲。

    母年益高,菽水不繼,誠願得祿而養,伸其反哺之情,故爲隨分從官之計。

    臣之本末,不過如斯,奈何當國家求賢之日,乃以如臣蔭途下品之人,苟然擬議於山林讀書之士?名器猥褻,聽聞訝惑。

    乞汰臣職名,收還召命。

    「批曰:」噫!爾祖卽予輔養官也。

    今爾以爾祖之孫,抄選之初,首膺薦剡,又爲予經筵官。

    雖未見爾祖,尙喜有典刑,爾何過自辭巽,若是邁邁歟?爾之經學,克傳箕裘,輿論所歸,有不可誣,而在蔭補則就之,講官則去之?莫曰居卑而辭尊。

    揆以古人幼學壯行之義,得不逕庭乎?況予之旌招于爾者,非但爲資益寡躬,將畀夫訓迪元子之責。

    則爾以世祿之臣,延頸一念,寧或後於人也?爾須體予申諭,幡然登途,用副側席虛佇之望。

    「 4月14日 ○戊戌,特授金啓洛副校理。

     ○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時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時秀以父子相府、臺閣,私義難冒引避。

    批曰:「左、右揆,與首揆差異,不許。

    」 4月16日 ○庚子,以徐有防爲副提學,李養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8日 ○壬寅,鹹興府火,道臣以聞。

    敎曰:「鹹興府民戶燒燼,若是夥然,災歲賙恤,尤當拔例。

    參考年前最優例施行。

    」 4月19日 ○癸卯,以柳義養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0日 ○甲辰,以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京畿設賑。

    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

    〈公賑,坡州、長湍、豊德、通津、南陽、竹山、仁川、富平、高陽、金浦、交河、陽川、廣州、楊州、水原、庇仁、陽智、果川等邑,德浦、花梁、注文、德續、長峯等鎭,總饑民三十四萬三千八百三十八口,賑穀三萬六百三十二石零。

    江華府自癸卯十二月設賑。

    是年五月畢賑。

    總饑民二萬九千二百三十五口,賑穀七百九十五石零。

    〉 4月21日 ○乙巳,京畿道臣,上畢賑啓,守令及願納人,請賞。

    命賑堂吏、兵判登筵稟處。

    敎曰:「坡州牧使李潤彬,出自近列,竭誠奉公,熟馬面給。

    高陽郡守金履中、交河郡守兪漢敦,竝準職除授。

    利川縣監李德鉉、衿川縣監洪述祖,捐廩私賑,固已可尙,飢口穀摠,又甚夥多。

    至於衿倅之鬥邑災年,乃能如是辦出,洪述祖右職調用,李德鉉陞敍。

    願納人五衛將李弘遂,爲大院君支派,特命守令調用。

    五十石以上,特竝加資。

    」又敎曰:「昨年荒政,實心拮據,使我許多濱死之民,得免捐瘠。

    論其功績,一則方伯,二則方伯。

    且月一引接,殆乎言從而計聽,蓋喜幹辦了然。

    到今賑政旣畢。

    邑宰分等論賞,宜有別般示嘉。

    京畿監司沈頤之,熟馬一匹賜給。

    」 ○召對。

     ○敎曰:「堂下武臣,積薪不知爲幾許,足以幹和。

    近年夏冬大政,輒以經僉以下,次次遷敍事,飭諭申複,而銓曹未嘗着意疏滯,銓曹事誠慨然。

    大抵守令,異於邊將,先觀其人能否,未必徒循久次,銓曹以此藉口,渠輩坐此枯項,緻使朝家本意,閼而不施,可勝歎哉?久勤事例,有曰判、主、守、部每都目,通融各一人遷轉,武兼二人遷轉雲雲,此指邊將調用也。

    近來竝與邊將,而初不準數,如式遷轉,渠輩之沈屈,反不如楊州把摠、南陽哨官可乎?且渠輩俱是遐外貧不自振之類也,要沾鬥祿,積苦求仕,及其入仕之後,備厥章服,圖得免新,業已傾資破産,而畢竟所得一麾,非所望。

    竝與乘障而累陳,若此而孰肯操弓業武也哉?今因邊將多窠,思之及今不諭,恐緻後時,今番邊將見窠,以訓鍊判官、主簿武兼宣傳官、部將、守門將,最久勤人,從自願擬入。

    來頭都政善地窠,與內三廳及各營將校等,參錯收用。

    」 ○以孫相龍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李潤彬爲洪忠道水軍節度使,李亨元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鄭觀采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4月22日 ○丙午,次對。

     ○發關西記簿錢十萬兩放殖,以補營庫欠錢。

    先是,平安道觀察使鄭民始辭陛也,以監營庫儲多逋負,請給債,取其息以充之。

    上念平壤市肆凋弊,慮其有害,使斟量論啓。

    至是民始狀請曰: 本營各庫記簿錢,爲二十餘萬,以十萬兩,輕其利給民,限十三年還充本數,仍施停殖蕩債之政,蘇殘益下之首,俱爲方便。

    領議政鄭存謙,請許施。

     上問左右相,皆言其便,從之。

    仍命:「此後有難處之端,更具意見,論理狀聞。

    」 ○漢城判尹金履素啓言:「東西郊病人出幕者,或有病差,而無食緻命者,事極傷惻。

    請依本府謄錄,捧甘兩署,移賑廳給糧。

    」從之。

     ○召見辭陛守令、邊將。

     ○召對。

     ○領府事金尙喆上箚曰: 臣年紀衰暮,神精昏耗,不知不覺之中,無適無莫之間,顚錯妄率,奚止一二?雖以前春鄭妻處分後筵奏言之。

    聖上豈或以此賊之貫盈罪惡,有一分可恕哉?特聖意所在,與聖祖所以處龍妻者,前後同符,臣未能齊聲爭執,而至於傳敎之不由喉院,有違常格,故略陳憂慨之忱,奏對之際,輕重失序,公議之以此罪臣,臣亦何辭可解?惟殿下,拯濟之曲察之,咫尺宮筵,洞然開諭,必欲全保世臣,調劑世道,臣仰戴聖恩,俯訟臣罪。

    爲今息補之道,惟在宿願之必遂。

    伏乞特許臣休緻之請。

     批曰:「引年之請,日上十箚,予所準擬以待之者,卽勿辭二字矣。

    向來事,豈或追提卿之本心?予惟知之,聞諸宮筵酬酢。

    卿必諒悉。

    」 4月23日 ○丁未,召對。

     4月24日 ○戊申,敎曰:「方痛出幕人中,貧窮之類,給糧資活事,因京兆長言,亦已許施,而更思之,糧資雖給,住接無所,萬有一因此添痛緻斃,是則死非其命也,寧不矜惻?招緻賑郞及三營從事官,糧資則著意顧助,無或虛實相蒙。

    病幕則各其字內營門,與賑廳,眼同結搆奠接,俾免風雨觸冒之患。

    自廟堂,間數日發遣郞廳,抽栍摘奸,若有不勤處,小則嚴加申飭,大則草記論罪。

    文備郞亦爲啓下,使之輪回發送。

    因是而又有提飭者。

    明知其瘟癘,然後出送城外,自是不易之典,而昨聞承宣言,外感之微痛者,輒皆歸之於涉疑之疾雲。

    如是之際,部屬作挐閭裡,必多有之。

    除非十分分明,勿令出送郊幕,擧行勤慢,當分遣史官、或宣傳官考察,竝令知悉,枚擧傳敎,嚴飭諸道,皆令惕念賙恤。

    」 4月25日 ○己酉,召對。

     4月26日 ○庚戌,禦宣政殿,親試抄啓文臣,行儒生殿講。

     ○特擢鄭枋副摠管。

    敎曰:「自在春坊,已識其面。

    近因上京見之,年近八十,且遠人,宜有垂念,何惜一資。

    副摠管除授。

    」 ○以李仁秀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申曮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4月28日 ○壬子,特罷吏曹參判金夏材職。

    夏材上疏曰: 臣適當開政,前修撰尹得孚,略記其地處文學,不無可取。

    初非停望,沈滯已久,有所擧似於郞官,郞官堅執不從。

    所以堅執之故,初不說出,可否相持,體統漸損,遂至上章乞免。

    伊後始知得孚,於昨春朝參時,有一語大拂公議者,取見其所懷措語,則數三句節,關係不輕,不但爲文疪語病而已。

    或者得孚與蔡濟恭,趨向各異,濟恭之豺心狼性,有未及覷得,而有此擧耶?執跡而論之,誠莫曉其故也。

    然則其所見格於郞官,固也,而臣之不知而擧論者,安得免妄率之譏?若使郞官,早爲劈破,則其何可輕擬,又何至於疏擧耶?毋乃年少氣銳,未暇審思而然歟?緣臣固陋踈忽,始旣不察,末亦自取,尙誰怨尤?亟命鐫削臣職。

     批以勿辭,旋命罷職。

     4月30日 ○甲寅,次對。

     ○兵曹判書徐有隣啓言:「別軍職參上加設,訓鍊主簿以上,隨品例付。

    參外加設部將例付,依原部將例。

    仕滿陞六,而出六後,次次陞付之階,旣無限節,又無朔數。

    至於訓正、訓副,乃是堂下武臣極顯之職也,中庶之一例借銜,未免猥屑,士夫之一例陞付,反緻顚倒。

    雖曰影職,官方則重,中庶則以僉正爲限,訓正訓副當通之人,擬實職經僉,則例授僉正後,從公論通擬。

    而若有曾經之人,則加設單付,問大臣、將臣,別無異同之論。

    」敎曰:「陞遷之際,不可無界限。

    退與諸將臣,爛議以聞。

    」 ○上謂諸大臣曰:「吏參事,卿等以爲如何?先疏後疏,豈非兩截之人乎?且其疏中工判,何以攙入乎?」右議政金熤曰:「始欲通尹得孚,末乃以不知本事爲說,故自然拖及矣。

    」左議政李福源曰:「尹得孚、金夏材,雖有不善爲之事,亦未必營護蔡濟恭而然也。

    上曰:」尹得孚有罪無罪,卿等明言之。

    「熤曰:」尹得孚旣論李命植之賣友,則區別其心跡,然後可以論勘矣。

    「上曰:」重臣賣友之說,乖激極矣。

    然方今世家大族,太半廢棄,決不當以此事,又廢一人,而卿等皆囁嚅不明言,予甚慨然也。

    「存謙曰:」旣無罪名,而尙今不入於三司之望,誠過矣。

    「上曰:」今則金夏材疏出,而此事推上朝廷,當自朝廷處之,而領相則規模謹拙,迄無自斷之論。

    右相則予每恃其言論,今日之事,大非所望。

    何不明言其當罪、不當罪乎?大抵蔡濟恭事,當初聲討,旣不分明,尹得孚所啓中不知雲者,何足怪乎?擧世糊塗之時,能辦此立異之論,不害爲美事。

    若謂之媢嫉重臣,出於傾軋之習,則誠可罪矣。

    尹得孚事,不出此三者。

    卿等須詳說之。

    「存謙曰:」執跡而論,則章疏疊出之後,得孚之啓,不當如此,銓曹之不擧論,無足怪矣。

    第念聖世無棄物,豈無甄用之日乎?但自廟堂,分付疏通,則不可矣。

    「福源曰:」臣意則不可一向枳塞矣。

    「熤曰:」如非死罪,則豈可終身廢棄乎?銓曹若能檢擬,使渠有自鳴之路,未爲不可矣。

    「熤又曰:」尹得孚於蔡濟恭,眞是風馬牛之不相及。

    濟恭逆節,豈有營護之理?而第其未及詳知一句語,實有心跡之難明者,雖或由於僻野鄕闇之緻,而公議之擯斥不齒,烏可已乎?然而不必爲終身之棄者,誠如聖敎。

    吏判方入侍,承傳聖敎,似有對揚之道矣。

    「上曰:」左右相之意如此,銓堂備員後,卽爲擧行。

    「吏曹判書李在簡曰:」堂下通塞,卽郞官之所主張,而況此事,已經堂郞之互相爭難,至於上徹,則不可以臣一人之見,遽然擧行。

    請姑待郞官之出仕,更觀公議而處之。

    「上曰:」近來銓曹事,亦多可訝者。

    一番首擬,未蒙點之人,必不更擬,此何故耶?「福源曰:」世故多端,完人絶罕,故爲銓官者,不能無趑趄之心故也。

    「熤曰:」不幸近來,逆變層生,故通塞之際,銓官不能主張。

    自然有如此之弊矣。

    「上曰:」政望落點,古亦有三等筆之法。

    首擬不點,而仍不檢擬,則是政官,必欲點下於首擬之故也。

    此風不改,則沈滯者無疏通之日。

    以此筵敎,吏兵判書揭曹壁,以爲交相兢惕之地。

    「 ○召見辭陛閫帥、守令。

     ○以金文淳爲吏曹參判。

     ○嶺南、湖南賑。

    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

    〈嶺南公賑,寧海、順興、豐基、盈德、淸河、知禮、延日、興海、長鬐、聞慶、英陽、眞寶、榮川、梁山、金海、靈山、奉化、河東、漆谷、仁同等邑,黃山、昌樂、松羅、幽谷等驛。

    鳥嶺、浦項等鎭飢民二十萬三千四百口,賑穀一萬六千六百五十石零。

    湖南公賑,全州、羅州、光州、綾州、礪山、靈巖、靈光、珍島、金堤、寶城、益山、古阜、臨陂、萬頃、金溝、龍安、鹹悅、茂長、鹹平、務安、海南、沃溝、興德、雲峯、興湯、泰仁、扶安、南平、長水、高敞、谷城、南原、順天、長城、長興、樂安、昌平、光陽、鎭安、康津、玉果、和順、井邑等邑。

    兵營左水營、右水營、碧沙、靑巖、景陽等驛。

    法聖、荏子島、古群山、羣山、臨淄、蝟島、智島、於蘭、多慶浦、木浦、鹿島、黔毛浦、格浦、防踏、古群古今島、薪智島、古突山、會寧浦、威鳳島、黑山島等鎭。

    羅州、珎島、興陽、順天等牧場。

    飢民二百二十一萬四百六十六口,賑穀十一萬一千三百四十石零。

    〉兩南道臣,上畢賑啓。

    敎曰:「嶺南畢賑狀本來到。

    雖與兩湖、畿甸、關東等諸道之大賑有異,守令論賞一款,不可全然不論。

    且有私賑人,亦宜有褒賞。

    」命吏、兵判、賑堂、備局有司堂上,使節登對稟處。

    嶺南金海府使金履禧兒馬賜給,興海郡守成大中陞敍。

    湖南前兵使曺學臣、前水使孫相龍,各熟馬賜給,寶城前郡守鄭彥衡,右職調用。

    南平縣監柳曾養四人陞品,已陞資者,表裏賜給,已準職者,內三品調用。

    私賑守令南原府使徐侃修準職除授。

    願納人邊將調用,或加資有差。

     ○備邊司上《蠲恤要覽》。

    內自都城,外至八路,災歲蠲恤恩澤,分類成冊子以進。

     五月 5月4日 ○戊午,兵曹啓言:「宣傳官白慶周,本廳可否不順,依例汰去。

    」敎曰:「俄聞將臣言,白慶周卽仁傑九代孫雲。

    仁傑何等名人,無論八代九代,雖雲十代二十代,爲其子孫者,寧有不做名宦之慮乎?文而可爲當年錄,武而可爲南行薦。

    見今本廳諸員中,顯祖孰有如慶周者乎?渠廳之立異於定軸,作梗於可否,事之駭然,未有甚於此者。

    昔在先朝甲子,因宣傳官可否不順事,參論十六人,至有臨門大處分之擧,豈非今日所宜仰述?而其時宣傳官,事出於偏黨之心,故有是處分之截嚴,而今番則本情稍有間焉,姑且含默,蓋有商量而然耳。

    行首邊慶遇汰去。

    」 5月5日 ○己未,展拜于景慕宮,省牲器,夏享在翼日也。

     5月8日 ○壬戌,以金宇鎭爲吏曹參議。

     5月10日 ○甲子,上詣皇壇,行望拜禮。

    召見皇朝人子孫。

     ○以金文淳爲同知經筵事。

     5月11日 ○乙醜,關東設賑。

    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

    〈公賑,江陵、襄陽、杆城、高城、通川、歙谷、三陟、蔚珍、平海、旌善、平昌、淮陽、麟蹄、楊口、狼川、寧越、等邑,總飢民二萬四千七百七十七口,賑穀二萬一千七百三十五石零。

    私賑,春川、原州、平康等邑,總飢民七百二十五口,賑穀六百五十四石零。

    〉原春道臣,上畢賑啓。

    襄陽縣監具世勣右職調用,大川府使李得臣、原州判官趙光逵,上弦弓賜給。

    平康縣監樸禮源,賜兒馬一匹。

    私賑人及願納人等,施賞有差。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5月12日 ○丙寅,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時新生翁主卒。

    諸臣爲承候來待,遂召接。

     5月13日 ○丁卯,上齋居不視事。

     5月14日 ○戊辰,畿內有黑蟲癢稼,設酺祭。

     5月22日 ○丙子,湖西設賑,自二月始設。

    至是畢賑。

    〈公賑,泰安、平澤、瑞山、牙山、舒川、稷山、庇仁、大興、禮山、韓山、唐津、天安、海美、溫陽、保寧、藍浦、恩津、扶餘、結城、沔川、石城、定山、公山、洪州、林川、鴻山、西原、堤川、燕岐、文義、全義、德山等邑,兵營、水營、行營、平薪、所斤、馬梁、舒川浦等鎭,成歡、利仁、栗峯等驛,總飢民六十五萬六千二百九十一口,賑穀四萬九千六百三十八石零。

    私賑,靑陽、尼城、連山、鎭岑等邑,總饑民二萬三千九百十五口,賑穀一千七百四十六石零。

    〉湖西道臣,上畢賑啓。

    召見備局堂上賑廳堂上。

    徐有隣啓言:「湖西之得有今日,皆聖上賜也。

    以歉荒,則兩年之沿野孔慘。

    以蓄積則一路之公私俱空,到處民情,汲汲遑遑,勢將相率入於溝壑,而朝家德意,去益懇摯,先期講確,及時拯濟,自冬徂春,隨匱隨恤,蠲稅停糴,除貢減布,恩綸頻繁於敷心。

    惠澤洋溢於浹骨,而亦猶曰不足。

    移粟則泛嶠南之舟,添還則捐惟正之稅,以穀以錢,指不勝摟,而飭賙窮,則先軫朝士章甫,開別巡,則特賜內庫珍藏。

    疾病有養,童稚皆收,遂使湖以西幾萬生靈,回呻爲謠,出死入生,懷保之仁,普洽六道;拯救之惠,若偏一方。

    守宰之承藉德意,殫竭心力,係是職分內事,而有勩無酬,亦非奬勵之道。

    別單修啓守令及原本附陳守令,俱宜有分等褒嘉之典。

    至於士民之願納私賑,薦飢之餘,出義捐財,其所激勸,不在巨細,而其中納千包者,納千緡者,連兩年備納者,尤極嘉尙,隨多寡施賞,在所不已。

    幷令該曹,考例稟處。

    」從之。

    覆奏大興郡守沈載鎭加資,瑞山縣監李禹鉉右職調用,私賑守令靑陽縣監李璡、尼城縣監沈禧,四品守令除授。

    稷山縣監金履銈準職除授。

    願納人依湖南收用。

     ○兵曹上監門節目。

    是日,內司僕小東門自開,兵曹以啓。

    敎曰:「環鑰小之緻,似無他奸情,而事關宿衛,分軍淆雜,特推兵曹判書。

    」命兵曹著成節目。

    敎曰:「古則坐直承旨,閤門有朝夕問安。

    故夕問安後,請鑰閉門;朝問安時,請鑰開門。

    挽近此規廢卻,宜卽參定畫一之式。

    自今下鑰,坐直承旨專當藏置。

    啓鑰後,該房承旨主管監掌。

    當修不修,當該承旨下義禁府重勘,注書、摠郞、宣傳官、司鑰中,該門句管人,亦令攸司勘斷。

    兵曹巡檢按鑰,自是職掌。

    以建陽東西爲界,與守門將、衛將同罪。

    如有弊破處,隨卽來告。

    色承宣修改一款,申前則該房掌之,申後則坐直下位掌之,申明定式。

    此後城門、闕門鎖鑰,戶郞監造判書句檢,一體成節目啓下。

    如是定式,則摠郞之敦化門句管,殊無意義,宣傳官則敦化門句管,摠郞則通化、宣仁門句管。

    〈節目曰一,各門開閉,係古例政院主管。

    下鑰後,則開金,坐直下位承旨,親捧藏置。

    司其出納,啓鑰後,則鎖金、開金,該房承旨親捧藏置,申後,傳掌于上直下位承旨。

    一,各門分授以建陽東西爲界,西則西南兩所分掌,而兵曹次知。

    東則東北兩所分掌而摠府次知。

    守門將,則各就其附近,小南門則丹鳳門守門將兼管,小東門則宣仁門守門將兼管。

    如有不謹,嚴法勘處。

    一,各門鎖鑰如有破傷可改之處,該門守門將與護所部將眼同,來告于各其字內,兵曹或摠府郞廳,親往看審,告于政院。

    修改之節,申前則該房掌之,申後則坐直承旨掌之。

    一,各門開閉時監鑰,敦化門、曜金門、丹獻門,宣傳官。

    金虎門,注書。

    弘化門、宣仁門、通化門,摠府郞廳次知,而與各該門守門將及次知司鑰眼同擧行。

    一,兵曹郞廳及摠府郞廳夜巡時,各門鎖鑰,隨其字內與該守門將眼同按視,小東門、小南門,一體照檢。

    一,各處水門之重大開金之留置該所,事極未安,南水閣水門,敦化門守門將兼管,北水閣水門,曜金門守門將兼管,破傷處修改照檢時按視等節,依他門例施行。

    一,城門、闕門鎖鑰事體重大,自今爲始,鎖鑰修改時,戶曹郞廳躬自監造,判書句檢。

    一,各門分授,雖以建陽東西爲界,兵曹旣是閣內各處管轄之地,不可以定界有所弛心,建陽以東,亦摠領檢察。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徐有大爲禁衛大將,李敬懋爲禦營大將。

     ○修撰李顯靖上疏曰: 國祚靈長,係於元子。

    元子仁善,在於豫養。

    伏願屛宦寺闒冗之輩,付師傅謹厚之倫,使賢士日接乎前,將見日遷善不自覺矣。

    抄啓新進,其所應製,不過策家籠罩之法,四六駢儷之體,國家取人,隻是科目,而才藝之士,埋沒於十日之工,求售於一夫之目,伎倆愈精,躁競成風。

    及其釋褐,庶幾回頭,若可從事於修己治人之術,而乃復束縛馳驟於爭等第、較得失之場,徒益其浮華渝薄之習。

    伏願姑舍詩賦、表策之規,先取經傳、洛建之書,逐次課講,務適實用,應製文字,必以不拘格式,辭達理順爲主。

     批曰:「首陳事,蒙養之方,爾言甚好,當體念。

    至於宦寺,雖難盡屛,師傅固欲愼簡矣。

    次陳事,培養之道,爾言亦當。

    事目中每月定以課講二次,課試一次,槪欲講多於製,更當留意,無至有偏重之弊。

    」 5月23日 ○丁醜,召對。

     5月25日 ○己卯,晝講兼行次對。

     ○左議政李福源啓言:「向來經筵官差出,實出繼述舊章,作興儒術之聖意,而命下屢月,尙無動靜。

    古亦有長吏勸駕之事,請令道、守臣,宣諭敦勉,期於從近造朝。

    」從之。

     ○以金魯鎭爲漢城府判尹,奎章閣直提學鄭志儉、徐有防免,以吳載純、樸祐源代之。

    尹行任爲奎章閣待敎。

     ○司諫院,停金養淳之啓。

     5月26日 ○庚辰,正言閔慶世上疏曰: 府啓中,金養淳,初以無批答書出,再以未承批書出,末乃以停啓書出,臣不勝訝惑。

    探其委折,則政院以此事,屢度往復於前掌令李集鬥處,而集鬥所答,初果如彼,未復如此雲矣。

    昨日,憲臣之傳啓也,金養淳事,未及承批,遽奏他啓之狀,臣旣參見,及出臺廳,憲臣手寫避嫌草,其所措辭亦如是,而今忽謂之停啓,何也?以口傳啓,以手停啓,事未前聞,大關後弊。

    臣謂前掌令李集鬥,亟施刊削之典,斷不可已。

     批曰:「李集鬥事,實關後弊。

    啓中人白脫無餘,昨筵亦有亟停之敎。

    但停之不以其道,雖因生踈,不可無罪,依施。

    」 5月27日 ○辛巳,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尹坊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29日 ○癸未,召見上京守令。

     ○召見刑曹堂上,判下諸道殺獄文案。

     六月 6月1日 ○甲申朔,輪對。

     ○召對。

     ○《奎章閣志》成,親製序文。

    原任提學李福源、李徽之、黃景源、徐命膺、提學金鍾秀,各製跋文,命外閣刊進。

     ○親試抄啓文臣。

     6月2日 ○乙酉,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應敎李魯春、副校理曺允大聯箚,論尹弘烈、李普溫之不宜循例敍用。

    批曰:「二人事,以決無不知四字,置人於人鬼關頭者,無係隄防,有乖刑政。

    以是旣宥之,又敍之,予意豈無商量?」大司憲李聖圭等,又疏論二人事,又言:「金載順之不當遽敍。

    」竝不允。

     6月3日 ○丙戌,召對。

     6月4日 ○丁亥,展拜于景慕宮。

     6月5日 ○戊子,次對。

    上謂諸臣曰:「金文淳疏,有若引義而侵斥判堂,不遺餘力。

    卿等聞知乎?」右議政金熤曰:「殿下旣知濟恭之在長官,而又爲點下文淳於亞堂,禮下之道,恐或未盡矣。

    」敎曰:「朝家擧措,刑政爲重。

    雖以李判府事筵奏言之,憑問無所,事涉?昧,雖欲罪之,何以摸把?一番除職,一番遭彈,欲爲收錄,反爲其害,此何景象?卿等以難明之案,必欲置人於死地,果有眞贓之可執?則予豈排一世之公議乎?」領議政鄭存謙曰:「向來三司懲討,首陳丙申春獄事,此是濟恭斷案。

    殿下如欲進用此人,必盡斥朝參日言官而後可矣。

    」熤曰:「濟恭之罪,昭布耳目,朝參日,大臣、三司之懲討,眞贓畢露,而殿下尙今假借,不徒不罪,又以官職縻之,臣竊慨然。

    」上曰:「卿等誠慨然。

    豈可以?昧,驅人於惡逆乎?賓對決難爲之,卿等退去。

    」存謙、熤退卽胥命。

    諭曰:「以今苟容之時樣,似此擧措,猶屬突兀,無怪乎卿等之惶駭也。

    然世道之責,捨卿等亦何以哉?卿等安心勿胥命,卽爲入來,仍行賓對。

    」諸大臣承命入侍。

    上謂諸臣曰:「大抵近來廷臣,惟思保身之策。

    誰能擔當國事?予所以保合鎭安,捨卿等而誰?雖以俄筵重臣一事言之,旣加之以逆名,則固當捉出眞贓,而今不明言其罪,安得悅服人心乎?右相之文學風裁,予所倚重,而今番所奏,判若兩截,此豈所望於平日哉?」存謙曰:「雖以金載瓚上疏見之,濟恭安得無罪乎?」敎曰:「金載瓚上疏,不過隨三司疊發矣。

    」熤曰:「三司疊發,乃所以爲公議矣。

    」上曰:「所謂公議,眞假相混。

    予之所望,惟在公議之歸於眞矣。

    」熤曰:「朝參時,大臣之言,初發其端,終沒歸宿。

    此則失在大臣,而不可以此,有所容貸矣。

    金文淳豈肯與逆竪作僚乎?」上曰:「卿等若執眞贓,雖竄配,予當允從,須畢陳也。

    」熤曰:「盡在前後疏章,不敢疊床,而向見洪文泳疏批,竊不勝憂歎。

    在下者懲討,而自上歸之紛競,然則三司之言,將不得爲公議矣。

    」上曰:「卿以三司之言,歸之公議,則尹得孚之言,何爲而出也?今日欲除尹得孚臺職矣。

    」存謙曰:「許篈、宋應漑,以背馳國是,不廁朝籍。

    尹得孚之見枳,無異於此,不可輕議矣。

    」熤曰:「尹得孚之除職,殿下決不可爲矣。

    」上曰:「近日重臣事,向年大臣,旣奏其不然。

    今者卿等之言,亦不分明,豈可以此遽然論勘乎?朝廷是非之有甲乙,固也。

    至於懲討,豈有異同?卿等試思之。

    今日擧措,可謂貽笑瞻聆。

    尹得孚,今將特除臺職。

    得孚若以爲是,則卿等更有何言乎?」熤曰:「尹得孚之除職,萬萬不可矣。

    」 ○特授尹得孚爲正言。

     ○特罷工曹參判金文淳職。

    先是,文淳以義不與蔡濟恭周旋一司,上疏極言。

    至是敎曰:「今日筵敎,不啻千百,自可聞知,何必更煩辭敎?」仍命捧納承旨罷職,文淳罷職不敍。

     ○召對。

     ○正言尹得孚上疏曰: 李命植,以趙?切友,今日竟夕相隨,明日忽地驅?於蔡濟恭之黨,而論劾之,居無何而重臣之官位隆赫,一世之人謂之賣友,莫不蚩點,而特以時諱人莫之言耳。

    臣纔還朝,適當歲首求言之會,略加規警,而又不忍直斥其賣友,但以近之一字爲言,而隻請薄勘者,蓋欲就事論事而已,其不欲傷害之意,可見。

    及其對章出,而盛氣噴薄,強引蔡濟恭之事,抑勒爲說,至曰:「爲違德報仇。

    」又曰:「爲彼賊伸誣,」又曰:「右袒無忌,」直驅臣於護逆之科。

    蓋臣之本意隻言朋皮故舊之道,不可如是而已,實無扶抑彼此之意。

    嗚呼!人孰無過,改之爲貴,惜乎重臣年紀已老,位亦崇顯,惡聞已非,反怒言者。

    憑藉懲討,要爲脅持之術,而其論趙?一款,則終不肯發明,但稱以二字雲雲,而藏頭爲說,吐呑閃倐,縱欲以鎌遮眼,反顧其身,果能無愧於心耶?臣聞昔在明廟,白仁傑爲獻納,以權門之傳令軍卒,劾大司憲閔齊仁,而齊仁許以確論,引而自咎,至今稱爲長者。

    臣雖不敢比擬於白仁傑,而重臣獨不可爲閔齊仁乎?且臣論重臣之時,竝及前應敎李宗燮,而宗燮則自伏其失,重臣則乃如是,其視宗燮又如何也?緣臣言行無素,纔效官師之規,反得橫逆之來,自此以後,朝著之上,誰敢出一言、論一事,自取無限狼狽哉?噫!人之所以相與者,在信義而已,苟利害當前,而輒生趨避之計,不顧道理之攸在,則其流之弊,何所不至?臣爲是之懼,欲先捄重臣之失,而又誤了鄭在信矣。

    在信,於臣爲母族也。

    臣之所懷出後,在信遇臣於社稷祭班,有所稱道,而不數日,忽復論列臣罪,旌卽貽書於臣而謝之,其非在信之本心可知耳。

    臣每謂在信,善人也,今其所爲如是,使在信爲是者,其亦不仁之甚矣。

    臣於尹光紹之疏,又有不可終默者。

    噫!尹拯父子之罪,聖明之所洞悉,而丙申之初,旣復施追奪,而至於壬寅之冬,特以邦慶,凡係逆案之類,竝賜曠蕩之典,尹拯父子,亦貸死後一律,則其官雖復,而悖義傷倫之罪,固自如也。

    彼光紹者,又肆然陳章,乃敢擧尹拯父子之諡號,而稱之以先正,詆斥前後言者,目之以負先王、壞聖德,而歸之於異言之喧豗,誠可駭憤。

    肅廟丙申之後,弘濟、象極之輩,相繼投疏,血戰正論,終緻辛醜之反案。

    彼光紹,敢於頃年處分之下,挺身投章,復襲弘濟、象極之舊套,以重罹泉壤之誣爲說。

    伊時當罪,而不之罪,故緻有再疏嘗試之擧,此而置之不問,則臣未知幾箇光紹,將又接踵而起,方來之憂,寧有極乎?臣伏見其時答臺臣之批,以靜鎭爲敎。

    臣固知靜鎭二字,卽殿下之苦心,而竊以爲靜鎭之道,在於卞善惡、明邪正,苟其惡而邪也,則隨其罪之大小,而繩之以法,使民志有所畏服。

    是乃所以爲靜鎭之道,苟或但以含垢容疾,爲靜鎭之道,則目下雖若爲一時止鬧,畢竟言議乖激,無復有會極歸極之望矣。

    伏願殿下,一以先儒之所謂大一統爲要,而爲生民立心,爲萬世開太平者,深留聖意,而無以姑息、彌縫之意,爲一時鎭安之策焉。

    臣又聞頃日銓曹,以賊臣擧擬事,堂郞相爭,至有互爲上章之擧,而李祖承之疏,全襲李命植之舊套,旨意尤緊,蓋其必欲甘心於臣者,不但在於枳塞而已。

    嗚呼!歷觀前史,朝臣相與淫朋,搆殺異己,使人莫敢開口,而其國不亡者未之有也。

    臣不暇自危,而竊爲聖朝憂之。

    臣於對卞之章,何敢更贅他說,而臣聞今四月初四日,幸景慕宮,召徐判府事命善,勉之以保合之意,此實朝廷之福,轉移斡旋之機會也。

    噫!國榮罪盈惡極,自幹天討。

    當斯時也,判府事以義理主人,居在首相,固宜一反其道,公耳忘私,以輔平蕩之治,又以勤攻吾闕,爲忠慮於國者,則庶幾爲士類之尊仰,而乃反不然,藉城社之勢,肆威福之權,其所好惡,一循己私。

    於是乎頑鈍嗜利者趨之,容悅患得者附之,自成一套。

    號爲時議,順之則有利,逆之則有禍。

    遂使朝象日乖,國事日非,俗論肆行,淸議不張。

    迨夫昨年相職雖解,威勢不衰,大小惴惴,莫敢誰何,跡其本末,苟無乙未冬樹立,則誠殆矣。

    殿下特念勳舊,寵遇如一,俾主其保合之權,勉之寅協之道。

    判府事,果能仰體聖意,洗心易慮,悟前之非,善後是圖,則往雖不諫,來猶可追,正在今日,而豈非公私之幸也?如或外若和平,內實乖戾,怙勢作威,一如前日,畢竟衆怒鬼噴,自取顚沛,則殿下雖欲保全,而恐不可得也。

    乞將臣疏,以示徐判府事,彼若以臣言爲是,而受以爲藥石,則言者與有榮矣。

    彼苟以臣言爲非,殿下無遽罪臣,乞召臣與之廷卞,則臣當索言,而極論之,若有一毫躛言,請伏誣人之律焉。

     不報。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因尹得孚疏胥命。

    下手書,遣承旨敦諭曰:「尹得孚疏,卽世道之一大機關,是豈無所以而發者?前月宮筵說話,亶出於念世道爲世臣之血誠、苦心也,彼角勝而力抗者,猶且知所感戢,今反爲搆捏之斧戕,痛歎痛歎。

    大抵得孚疏,其端似微,其源甚大,予姑不一一索言者,蓋有待耳。

    卿義理主人也,誼兼勳戚,予之待卿,卿之事予,所以藉口而藉手者,惟在一部《明義》,而以卿地處,被人構誣至此,此而不已,幾何而不至於滔天而燎原耶?見今夜色已深,區區之蘊,不得盡攄,待卿登筵,可以面敍。

    卿須隨承宣,卽爲造朝。

    或慮卿之未及知疏語,原疏一本,謄付入侍史官,使之往宣。

    又遣承宣,與之偕入。

    卿可諒予之至否耶?」 6月6日 ○己醜,遣都承旨沈豐之,諭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大臣、諸宰,皆已來會,待卿造朝,欲爲引接。

    以卿地處,何不幡然回思?急於敦迫,不得長語。

    卿須卽爲入來。

    」 ○召見時、原任大臣、備邊司提調,敎曰:「卿等以此時爲何如也?似睡非睡,若夢說夢。

    昨筵之辭敎,不啻縷縷。

    向因亞銓問啓及銓郞疏語,始知尹得孚見枳顚末,論一重臣事,終身廢錮,有非朝家陶甄之意,昨者前單點下,蓋有意也,及見其疏,滿紙張皇,無非捏人之語,而忽以徐判府事,尾及於辭疏之末。

    判府事果何如人也,此而無難犯手,豈非世道之一大機關也?卿等位躋具瞻,諸宰亦緻位金緋,世道之若是波蕩。

    得孚之有罪與否,其各詳陳。

    」存謙曰:「見渠疏本,斷案難掩,渠之多年廢枳,卽是一世之公議。

    殿下以無物不遂之聖意,拔諸陰谷,出之陽界,則渠當一疏自劾,以明其本心之不然,而乃反扶護於負犯之兇徒,必欲搆捏於秉執之大臣。

    此無他,隻是爲建德報仇。

    所謂建德,尙今不伏典刑,緻有此怪鬼之叫嚷,得孚豈辦此事?卽濟恭使之。

    國是因此而不明,亂逆因此而肆氣,世道之隱憂、國勢之不張,職由於此。

    則雖至鞫問,誠得宜矣。

    」樂性曰:「渠之廢枳,專由於右袒濟恭之罪,則今於甄復之後,固當自劾之不暇,乃反搆捏討濟恭之人,自歸於護逆之科。

    其旨意之陰憯,設計之兇狡,寧不痛心?」福源曰:「徐判府事,與臣有親査之嫌,而今此所遭,關係甚重,故不得不仰達矣。

    殿下所以授股肱之任,委心腹之托者,蓋其有隻手擎天之功也。

    於其注措之間,雖不無得失,若其所執,則明於義理,嚴於懲討。

    以是之故,廢族之必欲甘心於判府者,固已久矣。

    判府事請罪蔡濟恭,而反被一邊人所搆捏,世道之變,已無可言。

    」熤曰:「徐判府事,卽秉執大義理之人也,構陷若是陰慘,則渠所以右袒兇逆,力戰公議者,固非爲渠斷案乎?若不嚴處,如得孚輩,其將接踵而出矣。

    彼得孚,猶屬枝葉。

    根柢卽濟恭是已。

    濟恭,君父之讎也。

    濟恭伏法,然後兇逆可懲矣。

    」備堂具善復、金華鎭、鄭尙淳、鄭好仁、鄭一祥、金履素、尹塾、趙時、李在簡、徐有寧、李柱國、李昌運、徐有大、樸祐源,進前曰:「此皆懲討不嚴之緻,不可不亟賜處分。

    」金魯鎭曰:「無論公憤、私憾,以權勢二字,攻斥大臣,以此加人,其設心極其無狀。

    」兵曹判書徐有隣曰:「尹得孚之和應兇賊,背馳國是之狀,已著於昨春一啓。

    今此疏中,一片精神,專屬判府事。

    判府事,卽討濟恭之人也。

    得孚於此,顯肆構誣,其心所在,萬萬陰憯。

    雖以濟恭事言之,前後三司章疏疊發,而王章不加,官爵自如,誠不勝痛骨而腐心也。

    」司直徐有慶、李坤、承旨徐有防、沈豐之曰:「一堂上下,輿憤可見,伏願特從臣等之請。

    」上曰:「《明義錄》,雖雲無地可讀,爲今日臣子者,所不可明目張膽處乎?然朝家所重,惟刑政是已。

    得孚與蔡濟恭薰蕕不相似,聲氣不相通,眞贓旣未執捉,則朝家刑政,將安所施?濟恭之外,安知無其人乎?平日卿等,若能秉執而不撓,則豈有此等事端,種種生出?原其所由,一則予過,二則予過,卿等亦不無其責。

    得孚不出之前,伈伈洩洩,有若睡中光景;及夫得孚出後,紜紜撓撓,看作大事,此果誠實底道乎?朝廷之所維特者,國體也。

    國體如此,寧不傷痛?至若判府,與國同休戚之人也。

    有國則有判府,如得孚百輩換面而出,於判府,有何所損?濟恭事,當初聲討之人,亦雲無是事,則雖欲加罪,將若之何?朝家之貽羞,猶屬細故,其有關於世道興喪,當如何哉?懲討,亦有許多般,有丙申懲討,有丁酉懲討,有戊戌懲討,有庚子懲討,則諸宰之混說懲討不嚴,未知何懲討不嚴雲耶?諸宰事,誠極寒心。

    曰是曰非,有何難底事,而依違苟且,若是之甚?世事從可知也。

    今雖右袒重臣,有曰不可耶?卿等皆退去。

    」 ○流尹得孚于金甲島。

    敎曰:「予之本心,蓋欲卞別黑白,無一人廢錮。

    近於政目,不見尹得孚三字,固已緻訝,而向見銓堂、銓郞之對辭卞章,始得以詳知委折矣。

    朝參日筵奏之有情無情,姑捨是,因其彈人一事,豈必終身永枳?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