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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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反複無常,忍不住拿他說過的話去堵他:“如果你自己想要,出門買一隻好了。

    ” “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笑得十分洋洋得意,“原來中獎的感覺很不錯。

    ” 不提倒還好,一提起來她又覺得羞憤難當。

     當衆表演熱吻,她以前隻在電視裡面看見過,那會兒或許是花樣年華少女心性,所以總覺得浪漫和憧憬,可如今真正輪到自己身上了,才發現事情根本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

     她忍不住拿起手袋往他身上掄,卻被他輕巧地躲開。

     他仍是笑:“公衆場合,你好歹也裝裝淑女吧。

    ” 還提什麼淑女?她的臉都被他丢光了! “你敢說你一點也不想要這對戒指?其實你是應該感謝我的,為了完成你的心願,我可做了很大的犧牲。

    ” 他說得大言不慚,她便假心假意地扯着唇角笑,一隻手順勢撫到他的背脊上,故意說:“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 其實這隻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她的本意隻是想要譏諷他,誰知道他的眼神微微一沉,突然伸手将她再度圈住。

     江南寒冷的冬天,無邊的夜色将整座城市牢牢地包裹起來。

     客房走廊上卻是一片靜谧的溫暖。

     他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不同于方才酒吧裡的那一幕,倘若說剛才隻是個玩笑的話,此刻卻仿佛帶着一點點試探的意味。

     他要吻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地想要吻她。

     她被他圈在懷裡,可是他怕她會在下一刻就憤而逃走,所以格外小心。

     而事實上,聶樂言也确實反抗了一下。

     她在他的手臂間掙了掙,然後後頸便被他的手掌很自然地輕輕扣住。

     隔着薄薄的絲巾,他的手指有一點涼,那份涼意很快地傳到頸脖上,令她下意識地瑟縮肩膀,打了個寒噤。

     他好像很滿意看到她露出這種呲牙咧嘴痛苦的表情,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睛裡閃爍着清淡明亮的笑意,趁着她一愣神的工夫,他就已經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輾轉,說不清楚究竟是溫柔還是霸道,抑或隻是試探……淡淡的熟悉的煙草氣味一絲絲地侵襲而來,她在短短的怔忡之後,卻如同着了魔咒,本能地閉上眼睛,并沒有再推拒,反倒摸索着反手将門卡插進暗槽中。

     ——“咔”地一下脆響,門闆終于應聲而開。

     他半推半抱着擁着她進去,兩人淩亂的腳步印在厚實綿軟的地毯上,顯得悄無聲息。

     連燈都沒有開,所以她聽見他們的呼吸聲,她的,和他的,在黑暗裡混亂地交纏在一起,又仿佛有着驚人合拍的頻率。

     手袋,圍巾,外套……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從門口一直延續到床邊,他卻還在吻她,用高超的技巧挑逗着她所有敏感的地帶。

    她攀着他的肩,一徑地承受和回應,最後隻能迷迷糊糊地想起,上一次喝醉了酒之後大概也是這樣,在一陣擁吻和誘惑中,便意識不清地上了他的床。

     可是這一次不同。

     她并沒有喝醉。

    酒吧裡那兩支喜力,遠遠不能令她醉得神志不清。

    此時此刻,在柔軟的床榻與他溫暖的懷抱之間,她的意識無比清醒。

     聶樂言從未像此刻這樣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她并沒有忘記他們的關系——一對早已經分手的過期戀人。

    可是被他壓在身下,她的身體便如同中了盅,伸手抱住他赤裸的腰線,從節節敗退到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貼近迎合,身上的肌膚在他靈巧的手指下迅速升溫變得滾燙,一寸一寸如燎原的火勢在蔓延。

     清爽而陽剛的純男性氣息像潮水般、随着律動席卷而來,仿佛也一并卷走了她的理智,讓她将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暫時抛在了腦後,餘下的隻有最原始本能的反應。

     她不能推開他。

     她也不想推開他。

     灼熱的唇吻在她鎖骨上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想念他。

     原來她還想念他,分不清是身體還是靈魂,總之,她竟然想念這個男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來,淩亂的被單下,兩個人的喘息聲由粗重沉鈍漸漸變得緩和。

    她在黑暗裡隻覺得疲累至極,一句話也不想說,甚至連手指都不願意多動一下,于是最終就這樣被他強行擁在懷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