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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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其實想來也并沒做任何太過份的事,無非不過是往地上丢了件衣服,而他的反應竟然像是重度潔癖發作,就那樣近乎敗家地将它從此視若棄物。

     衣帽間裡也有暖氣口,正咝咝地往外送着溫暖柔和的風。

    聶樂言一個人站了一小會兒,才發覺手腳仍舊是冰涼的,從手心到指尖,幾乎沒有絲毫暖意。

    大概是方才太激動,血液全都供應到腦子裡去了。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快要腦充血了,一直等到走出這套房子,站在室外寒冷的空氣裡,竟然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兒。

     可是,終究還是沒能找回那隻水晶挂墜。

    因為江煜楓似乎先她一步離開了,當她從衣帽間裡走出來的時候,隻能看見空蕩蕩的客廳和那扇敞開的大門。

     所以,她始終搞不清楚,到底那件小東西是不是被江煜楓收走了。

    又或許,他隻不過是騙她的,畢竟他剛才的态度是那樣的模棱兩可。

     這片高檔住宅區一向都不好攔計程車,獨自站在路邊等了很久,才終于有輛空車遠遠駛過來,聶樂言鑽進去,司機等了一會兒,見她并不說話,便問:“您要去哪兒?” 她短促地“哦”了聲,這才報了個地名。

     “那邊最近在修路啊,走不通。

    ” 聶樂言也想起來了,自己住的那個地方正在拓寬街道,已經敲敲打打兩周多了。

     于是又說了個附近的超市名字:“就停在那裡吧。

    ” “可是那條路是單行道,小姐。

    ” 她坐在後座,視線擡起來,正好與後視鏡裡的那雙眼睛相遇,大約就連司機都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她不禁有點尴尬,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想來想去能停車的地方都離住處有一段距離,最後隻好說:“您開過去,找個最近的地方幫我停下就行了。

    ” 已經接近深夜,可是路上依舊車來車往,偶爾碰上紅燈,他們便陷前後左右的包夾中,動彈不得。

    過了沒多久,聶樂言的一張臉就開始發起燒來,或許是因為車内車外溫差太大的緣故,又仿佛是缺氧,總之十分不舒服。

    于是她動手将車窗稍稍搖下一小半,冷空氣呼地一下子就竄進來,吹在皮膚上凜冽刺痛,又順勢溜進嗓子裡。

     她似乎被猛地嗆到了,開始狠狠咳嗽,即使再把窗子升上去也不頂用,依舊停不了,很快連眼淚都湧上來,眼前模糊一片。

     司機問:“沒事吧?” 她搖頭,又低下頭去手忙腳亂地找紙巾。

    她沒事,她很好,隻是突然覺得心裡被堵得滿滿的,漲得難受,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她怎麼能将那麼重要的東西給弄丢了呢?她從程浩那裡偷偷拿了來,雖然他并沒承認過,但她知道他也一定重視它,否則不可能将它帶在身邊那麼長的時間,又保護得那樣好。

    而她,居然将它弄丢了。

     不但将它弄丢了,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根本已經忘記了它。

     可是,怎麼可以忘記。

     這麼重要的東西,她怎麼可以就那樣将它遺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