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墜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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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的山崖下死去,極有可能成為白骨一堆而無人知曉,可偏偏有人在那一天打來了報案的電話呢!弊蛱炝璩看又刑跄嵌蚶戳說缁埃刑跄喬崴傻目谖牽衷诎⒒莸哪院V懈此樟恕? 但是,如果南國署真的認為是他殺的話,是不是應當派搜查員到東京來調查呢——? 港區區公所麻布分所位于麻布10号的新加坡大使館旁邊。

     他們一到這兒,就看到相庭正在那兒蹓跶着呢。

    看着他那和平常的老人毫無二緻的樣子,任何人恐怕也不會把他和70億日元的資産聯系起來吧。

     再有30分鐘,自已就會成為那個老人的養女了。

     目前自已正迅速地滑入這個程序之中。

     “對不起,您早就等在這裡了吧?” 阿俵一從車上下來,就連忙恭恭敬敬地問候相庭。

     “不、不,是我來早了。

    因為這兒離我家步行不到5分鐘,這麼好的天氣,權當是出來散散步吧!” 相庭寬容地說道。

    可說是散步,他卻穿了一件西服,在灰色的襯衣上系了一條深紫色的領帶。

    這也是他常戴的那條。

    阿惠也是為了出席今天這次鄭重的儀式,特意穿了一件特意定做的黑色的天鵝絨的外衣,戴着一枚珍珠戒指和一串珍珠項鍊。

    這戒指和項鍊都是當初相庭許諾要收她為養女時送給她的。

     三個人進了分所,來到戶籍辦公櫃前。

     相庭先從口袋裡取出疊好的一張“養子過寄申請書”。

     在“收養人”一欄中,他填上了自已的姓名、住址等;在“證人”一欄上他蓋上了兩個人的印章,一個人是阿俵,另一個是阿惠不認識的人。

     在“被收養人”一欄中,阿惠分别填上了北村昭雄和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父母的名字等等,井蓋上了印章。

     同時,根據要求,阿惠還将從土佐山田托人帶來的戶口本遞了過去。

    相庭的居住地就在港區,因此就不必帶戶口本了。

     負責辦理的男職員将這些證明一一過目:“您是相庭先生?” “是的。

    ” “您是——” “我是證明人阿俵.” “我是北村惠。

    我丈夫沒有來。

    ” “啊,是嗎。

    ——好吧,我明白了。

    新的戶口本要兩天左右就可以了。

    ” 他就這樣辦理了。

     在輕松的氣氛中,三個人走到了陽光燦爛的戶外。

     “真痛快呀!” 相庭苦笑着說道。

     “這麼簡單,看來人到不齊也可以辦理的呀!” “聽說和結婚登記一樣十分簡單……不過,終于建立了正式的親子關系,祝賀你們!” 阿俵向相庭恭敬地彎腰緻賀。

     “十分感謝——中午我們去六本木的法國餐館用餐。

    ” 到六本木很近,但他們還是叫了一輛出租汽車。

     六本木7丁目,在有一張可以看到恬靜大街的窗口、充滿了異國情調的房間裡。

    三個人圍在了一起。

     他們首先用香槟酒幹杯。

     “——啊,本來想在飯店搞一次發布招待會,但來賓會特别的多,又要找人來一一記錄、接待,特别麻煩,而且我從來就不喜歡幹什麼事都那麼大動靜。

    我這個人隻想辦事實實在在,這也符合當初我和阿惠慢慢熟悉起來的過程嘛。

    這樣行嗎?” 相庭和藹地問道。

     “是,我也這樣想。

    我真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像您這麼了不起的人的招待和厚愛,也許我會給您添麻煩的。

    ” 阿惠受寵若驚地答道。

     “哪裡哪裡,你可千萬不要擔心。

    當然了,你不是我的妻子,因此我想你不大可能經常出席某些特定場合的會議、宴請什麼的。

    我要求阿惠的隻有一條:給我營造一個溫馨的家!” “是……” “剛才我對秘書講了,馬上在麻布或南青山一帶找一處适當的公寓,多找幾處比較一下,讓阿俵君一塊兒和你去決定下來。

    當前你主要的工作就是經常從你住的公寓到我的家裡來。

    幫我打掃衛生和洗洗衣服。

    我回來早的話你做一些手工萊,然後給我按摩按摩。

    ” “那她在桑拿浴室的工作這個月是不是還幹完?” 阿俵問道。

     “啊,那也行呀!” “不過。

    我按摩學得還不那麼到家……如果要正經做,是不是可以上專門的學校去學一學——”“啊,這可一定要去學!” 相庭高興地笑了起來。

     “不管公寓什麼樣,但不許湊合。

    ” 不一會兒,一道道菜端了上來,還端上了葡萄酒。

     大家吃了一會兒之後,相庭又緊緊地盯着阿惠。

     “那麼,阿惠呀!我最關心的是我老了以後的事情。

    ” 阿惠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幸運的是現在我還很結實,身體哪兒也沒有什麼玻不過,中國有句古話,說是‘人有旦夕禍福’,萬一我病倒了,可就全靠你照顧我了。

    ” “是,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 “當然了。

    不需要一天忙到晚,連我睡覺都照顧到。

    真到了那個地步。

    我就住進醫院。

     住進醫院,照料也好、探望也好,我這樣沒家庭拖累倒也不會給大家帶來什麼麻煩。

    我主要希望的就是能有個最親近的人在我晚年時陪我說說話,反正要在我動不了之前,培養出真正的親情來。

    “ “我明白了!” 阿惠發自内心地答道。

    無論有多高地位、多多财産的人,也都逃避不了老了後凡人會遇到的各種煩惱。

    她感到,此時此刻在她心中,對相庭與其說是敬畏,倒不如說是更多了一層憐憫和親切之情。

     “雖然我是個粗人,但我一定會全力幹的。

    ” “謝謝,謝謝!” 相庭倒像是感激涕零似地連連點頭。

     “要讓秘書快點找公寓。

    如果是獨居。

    兩居室的行不行?” 相庭問阿惠。

     “好的。

    那、不過……” 萬一自己和阿俵結婚,把那兒當成兩個人的新房不正好嗎?但不知做為養父的相庭是怎麼想的,阿惠想問問。

     阿俵似乎看出了阿惠心中要問什麼,便連忙向她使了個眼色。

     阿惠看出阿俵不讓自己問下去,便立刻止住了話頭兒。

     吃完了飯,相庭說他還有事要辦,便叫了輛出租車。

    雖然今天是星期六,但阿俵說他在公司裡也還有點事,便和相庭同車走了。

    臨分手前,他和阿惠約好傍晚再見。

     阿惠一個人回到了四谷的宿舍。

    今天她休息,可以不去桑拿浴室。

    同屋的人上班去了不在。

    在狹小的房間裡一呆,阿惠頓時感到一種不可壓抑的興奮沖撞着自己的心房。

     她突然想起來要給酒勻律師打個電話,因為他在10月20日的時候曾打電話說,要幫她搞一份興信所對相庭的報告。

     她取出在赤場那家北歐風味餐館時酒勻給她的寫有“酒勻真”全名的名片,給他所在的西新橋的事務所打了電話。

     酒勻接過女辦事員遞給他的聽筒:“哎呀,是阿惠呀!” 于是阿惠便把今天早上成為相庭養女一事對他說了。

     “是嗎?那就祝賀你了、” 阿惠感到他的口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情。

     “那桑拿浴室那兒不幹了?” “啊,就幹完這個月。

    ” “那我可就寂寞了。

    ——什麼時候和阿俵結婚?” “不,這件事還沒有定下來。

    ” “無論如何,祝你走運吧!如果有什麼事。

    盡管來找我。

    ” 聽到他那快樂的聲音,不知為什麼阿惠馬上複蘇了一種久違的情感: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苦重的憂郁,一種好像是誤入人生之旅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