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稀奇的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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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蒼蠅走近它的時候,早己守候着的恩布沙掉轉了它的頭,彎曲了胸部,給蒼蠅猛然一叉,把它夾在兩條鋸子之間。

    就連老貓撲捉老鼠也沒有這樣的迅速。

     我驚奇地發現,一隻蒼蠅不僅可供給它一餐,而且足夠整日食用,甚至可以連着吃上幾天。

    這種相貌兇惡的昆蟲,競然是極其節食的動物。

     我開始以為它們是一個個的魔鬼,但是,後來發現它們的食量像病人一樣少。

    經過一個時期以後就連小蠅也不能引誘它們了。

    在冬天的幾個月裡,它完全是斷食的。

    到了春天,才又準備吃一些小量的米蝶和蝗蟲。

    它們總在頸部攻擊俘虜,如螳螂一般。

     幼小的恩布沙,被關在籠子裡時,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習性。

     在鐵絲籠裡,它的态度從最初一直到最後,都是一樣的,而且是一種頂奇怪的态度。

    它用它那四隻後足的爪,緊握着鐵絲倒懸着,紋絲不動,活像一隻倒挂在橫杠上的小金絲猴一樣,它的背部向下,整個的身體就挂在那四個點上。

    如果它想移動一下,前面的魚叉就會張開,向外伸展開去,然後,緊握住另一根鐵絲,朝懷裡拉過來。

     用這種方法将這個昆蟲在鐵絲上拽動,仍然是背朝下的,于是魚叉兩口合攏,縮回來放在胸前。

     這種倒懸的位置,對于我們而言一定會很難受的,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要是人很可能就會得病的,要麼是高血壓,要麼是腦出血。

    但是,恩布沙保持這樣的姿勢的時間并不短,它在鐵絲籠裡,可以持續十個月以上,竟然毫無改變。

     蒼蠅在天花闆上,确實也是這種姿勢的,但是它有休息的時間,它累了就要休息一會,養足了精神以後,再做這種動作。

    它在空中飛動,用平常的習慣走路,沐浴在陽光中。

     恩布沙則完全相反,它保持這種奇怪的姿勢,達到十個月以上,絕不休息。

    它懸挂在鐵絲網上,背部朝下,獵取、吃食、消化、睡眠、經過昆蟲生活所有的經曆,直至最後死亡。

    它爬上去時年紀還很輕,而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年老的屍首了。

     它這個習慣的動作,應該注意的是隻有處在俘囚期的時候才會如此,并不是這種昆蟲天生的、固有的習慣。

    因為在戶外,除去很少的時候,它站在草上時是背脊向上的,并不是倒懸着的。

     和這種行為相似的,我還知道另外一個稀奇的例子,比起這個還要特别一些。

    這就是一種黃蜂和蜜蜂,在夜晚休息時的姿态。

    有一種特别的黃蜂──生有紅色的前腳的&ldquo泥蜂&rdquo八月底的時候在我的花園裡非常之多,它們很喜歡在薄荷草上睡眠。

    在傍晚薄暮時,特别是在窒悶的日子裡,暴風雨正在醞釀,大風大雨即将來臨的時候,可是,我們卻能見到一個奇怪的睡眠者──仍然在那裡安祥地熟睡着。

     大概在晚上休息時,它的睡眠姿态沒有比這個更奇怪的了。

    當你見到它以後就會覺得特别的稀奇古怪了。

    它用颚咬入薄荷草的莖内,方的莖比圓的莖更能握的牢固一些,它隻用嘴咬住它,身體卻筆直地橫在空中,腿折疊着,它和樹幹成直角,這昆蟲把全身的重量,完完全全的放置在它的大腮上。

     泥蜂利用它強有力的颚這樣睡覺,身體伸展在空中。

    如果按動物的這種情形來推測,我們從前對于休息的固有觀念就要被推翻了。

     任憑風暴狂歡,樹枝搖擺,這位睡眠者并不被這搖晃的吊床所煩擾,至多是在某個時候用前足抵住這搖動的枝幹罷了。

    也許黃蜂的颚像鳥類的足趾一般,具有極強的把握力,比風的力量還要強大許多。

     盡管如此,有好幾種黃蜂和蜜蜂都是采用這種奇怪的姿勢來睡眠的──用大腮咬住枝幹,身體伸直,腿縮着。

     大約在五月中旬,那時候恩布沙已經發育完整了。

    它的體态和服飾比螳螂更引入注目。

    它還保留着一點幼稚時代的怪相──垂直的胸部,膝上的武器和它身體下面的三行鱗片。

    但是它現在已經不能卷成鈎子,它現在看起來也文雅多了:大型灰綠色的翅膀,粉紅色的肩頭,矯捷的飛翔,下面的身體裝飾着白色和綠色的條紋。

     雄的恩布沙,是一個花花公子,和有些蛾類相似,更是誇張地用羽毛狀的觸須修飾着自己。

     在春天,農人們遇見恩布沙的時候,他們總以為是看到了螳螂──這個秋天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