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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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欄杆前面。

    他雙手合一,腦中思索着祈禱詞,渴望着整個身心被熱情的驅使而奉獻出來。

    可是,隻有他的嘴唇在念念有詞,他的心卻不在教堂裡,飛到了外邊,沿着一條條街道走着,一刻也不休息,好像被一種無法改變的需要鞭撻着。

    他連聲祈禱着,"啊,我的主,來拯救我吧!啊:我主,不要抛棄您的造物吧!他是來聽候您的審判的。

    啊,我的主,我崇拜您,難道您讓我死在您的敵人的手下嗎?"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隻有黑暗和寒冷壓在他的肩上。

    遠處舊鞋拖在地上的聲響妨礙他祈禱。

    在空無一人的教堂裡,早晨清掃還未開始,空氣還沒有稍微暖和一點,因為第一批做彌撒的人還未來到,他總是隻聽見這樣令人惱怒的聲音。

    于是,他抓着一把椅子,站起身來,膝蓋咯吱響了一聲。

    上帝還沒有來到教堂裡,他為何要撲到不能帶他解脫危機的韋諾先生的懷裡痛哭呢? 然後,他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娜娜家裡。

    他在門外滑了一跤,他感到淚水湧入了眼眶,他并不埋怨自己的命運不好,隻是覺得自己身體虛弱和不适。

    被雨淋得太厲害的他終于疲乏不堪,冷得不堪忍受。

    一想到要回到米羅梅斯尼爾街的光線暗淡的公館裡,他心都涼了。

    娜娜家的大門還未開,他隻好等着門房來開門。

    上樓時,他笑眯眯的,感到身上流着這個小窩的一股暖流,他在這裡馬上可以伸伸個懶腰,痛痛快快睡上一覺了。

     佐愛來給他開門時,做了一個驚訝和不安的手勢。

    她說昨夜太太偏頭痛發作得非常厲害,一夜沒有合眼。

    不過她仍然可以上去看看太太是否睡着了。

    當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時,佐愛溜進了娜娜的卧室。

    可是,聽到她的通報之後,娜娜馬上就出來了,她似乎很匆忙甚至光着腳,頭發也亂蓬蓬的,那件睡衣經過一夜胡亂作愛後,皺巴巴的,有的地方已經破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嚷道,臉都漲紅了。

     盛怒之下,她跑過來想親自把他趕出門去,但看見他那一副可憐。

    沮喪的樣子,一絲憐憫之情又油然而生。

     "哎喲!你可真幹淨,我可憐的小狗!"她用比較溫柔的口氣說道,"發生什麼事啦……嗯?你去捉奸,卻反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

    " 他一聲不吭,樣子像隻喪家犬。

    不過,她似乎看出來他并沒有拿到什麼有利的證據為了使他平靜下來,她說道: "我想一定是我弄錯了。

    我敢擔保!你老婆是個正經女人……現在,我的小乖乖,你應該回家了,回去睡覺吧。

    你應該睡眠。

    " 他卻一動也不動。

     "走吧,走吧。

    我不能留你在這裡……這時候,你或許也不想留在這裡吧?" "不,我想留下來,我們一起去睡覺吧。

    "他嘟囔道。

     她消除了哄他走的想法。

    因為,她的耐心已用盡了。

    難道缪法變成了白癡? "喂,你走吧。

    "她再次說了一遍。

     "我不想走。

    " 于是,娜娜又氣又反感,她勃然大怒。

     "你真是讨厭……你明白,你讓我厭透了,回去找你老婆吧,是她讓你戴綠帽子的……是的,是她叫你戴綠帽子的現在,我對你這麼說……喂,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你放開我?" 缪法的眼裡噙着淚水,合攏雙手央求她道: "求求你,和我睡覺吧。

    " 娜娜一下子不知所措,神經質般地抽抽噎噎,哭得透不過氣來。

    歸根結蒂,是人家奸污了她!那他老婆的好壞與她有何相幹?的确,她盡可能用委婉的方式來啟發他。

    而現在他卻想叫她承擔責任!不,這可不行!她心再善良,但不會好到這種程度。

     "他媽的!我受夠了!"她罵道,一邊用手敲着桌子,"嘿!我竭力忍着,我想忠實于你……可是,親愛的,隻要我開口說一句話,明天我就能變成富翁。

    " 他吃驚地擡起頭來。

    他從來沒有想到錢的問題。

    他會為她而馬上付諸實施的,隻要她滿意。

    他的所有财産都是屬于她的。

     "不可能,現在給錢太遲了,"她怒氣沖沖地說道,"我不喜歡那些讓我開口才給錢的男人……不行,你知道,你現在即使一次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會再和你在一起。

    我就說到這裡,我還有别的事呢……你走吧,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