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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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腦海裡想了好多遍,她認為現在必須要幫助母親,同幫助自己一樣。

    此後的幾天,在珍妮覺得像做夢一樣舉棋不定。

    她把那些戲劇般的事情在心裡一遍一遍的思忖。

    要對母親說出那參議員又再次說起結婚的話,說出他決定下次到華盛頓去後就來娶她,說出他給了她一百塊錢,以後還要給她些,她認為這些話都還好說出,可是關于其他一件事,關于那最重要的一件事,她就不敢說了。

    因為這件事是有點讓人無法接受了。

    他應許她的餘款,第二天就差人送到,是四百塊錢的鈔票,還告訴她存在本地的銀行。

    那前參議員的信上說明他現在出發到華盛頓,但他是會再來的,或者差人來接她,又說:“你不要擔心。

    更好的生活就在後面呢。

    ” 白蘭德去了,珍妮的命運似乎還在搖擺不定。

    可是她的心仍舊留有年輕時的天真和純樸;一種溫和上溫婉的沉思态度,是她此刻行動上僅有的外現的變化。

    她相信他肯定會來接她,浮現在她心中的隻有遠地的海蜃樓和奇異景物。

    她在銀行裡現在有了點資産,比他所想的數量要多,借此可幫助她的母親了。

    她心裡保留有女孩子家天生向往好的一面的思緒,因而她應該擔心的地方也不大擔心了。

    殊不知在自然和人生裡,可能性全部都是在天平上的。

    它即能落到好的一端同時也能落到壞的一端,但在以這種單純的靈魂看來,非到完全壞的地步才會認為它壞的。

     在這一種完全不确定的情境下,一個人怎麼還能維持這種平靜的心境那是不可思議的,要我說明白隻有年輕的精神都會有如此的信任。

    人們的心未必常能保留比較青年時代的心态。

    而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并不是慢慢地能把它保留,卻在有人要把它喪失。

    你既閱曆過世情,既把青年時代的驚奇和敏感一起放下,試問剩下的還會還有什麼呢?有時侵入你的唯物主義就如同沙漠中少數綠枝,掠過嚴冬靈魂的眼如同夏景的瞥見,厭倦的掘土繁忙之中得到半小時的休息,至此,表現出那僵硬了的土之追求者以青年的心好比那個宇宙。

     無恐懼亦無愛寵,開闊的田野以及山上的光明,早晨,正午,夜晚,星光,鳥語,水聲——這些,全部都是兒童的心的自然遺産。

    人們管它叫詩,已經僵硬的人們則稱之為幻想。

    他們在年輕的生活中,這是很常見,但是青年的感受性一旦離去,他們就都看不見了。

     這在她個人出現的狀況,隻能從一絲絲沉思狀态上看出來;她的任何動作都帶着這樣的神情。

    有時候,她都懷疑為什麼沒有信,但同時她又想到他曾明說要等幾個禮拜的,因此就不會認為六個禮拜就不覺其長了。

     在這期間,那著名的前參議員曾經滿心歡喜的去見總統,并且拜訪過一次,此刻正要到馬裡蘭鄉間去小住幾時,順便和朋友聯絡感情,卻剛巧害起輕微的熱病來,被關在房裡呆了幾日。

    他見無巧不巧,正在這時候卧病起來,心裡有點煩躁,可是怎麼也沒有料到病情是如此嚴重的。

    後來醫生發現他害的是惡性傷寒症,嚴重的時候曾經使他暫時失去知覺,因此導緻他身體非常虛弱。

    後來大家以為他在痊複期中了,誰知剛在他跟珍妮别後的幾個星期,他又忽然害起心髒麻痹症來,從此就再也不能恢複知覺。

    珍妮自始至中都沒有曉得他的病,也沒有看見報紙上記載他的已經去世的大字标題,一直到一天晚上巴斯回家拿報紙給她看。

     “快來看,珍妮,”他激動地說,“白蘭德死了!”他擎起那張報紙,就見在報紙上大大地印着: 前參議員白蘭德氏逝世 俄亥俄名流溘然長逝 以心髒麻痹症殁于華盛頓之阿靈吞醫院 氏近患傷寒,醫生方以為慢慢康複,乃竟不起。

    按氏一生經曆卓異…… 珍妮睜大眼睛看着它,“死了?”她喊道。

    “報上已經登了,”巴斯回說,他用非常輕快的語氣報告這則消息。

    “他是今天早晨十點鐘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