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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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沙漠裡的土著人狼今天晚上會飽餐一頓。

    恭喜。

    伯尼,警察業真是提升道德的理想工作。

    警方唯一不對勁的就是那些身在其中的警察。

    &rdquo &ldquo英雄,你真慘。

    &rdquo他突然冷靜又兇狠地說,&ldquo你走進自己的客廳來挨揍,我忍不住想笑。

    小子,我因此升官了。

    這是下流工作,必須幹得很下流。

    為了讓這些人物招供,你得給他們一點權威感。

    你傷得不重,但我們得讓他們傷你一下。

    &rdquo &ldquo真抱歉。

    &rdquo我說,&ldquo真抱歉你這麼難過。

    &rdquo 他繃緊的臉龐貼向我,粗聲粗氣地說:&ldquo我讨厭賭徒,就像讨厭毒販。

    他們助長一種危害程度不亞于毒品的疾病。

    你以為雷諾城和拉斯維加斯那些地方隻是提供無傷大雅的樂趣?神經病,那些地方專門招待小人物、想不勞而獲的傻瓜、口袋裡裝着薪水逗留片刻便把周末雜貨店購物金輸光的小子。

    有錢的賭徒輸了四萬美元,一笑置之再回來賭。

    可是老兄,造就大黑窟的不是有錢的賭徒。

    最大的剝削是十分、二十五分、五毛錢,偶爾來個一塊甚至五塊,慢慢累積起來的。

    大筆黑錢像浴室水管裡的水,涓涓滴滴不停地流。

    任何時候有人要打倒職業賭徒,我都贊成。

    我喜歡如此。

    任何時候州政府打着稅金的名義從賭博業收錢,那個政府就是幫助暴徒營業。

    理發師或美容院小姐直接押下兩塊錢。

    那是給賭博集團的,那是利潤所在。

    民衆要正直的警方,對不對?要他們幹什麼用?保護那些持有優待卡的人?本州有合法的跑馬場,全年營業。

    他們正派經營;州政府可以分贓,跑馬場每收一塊錢,到賭馬掮客那兒去賭的錢就有五十塊錢。

    一張卡片上有八九場賽馬,其中一半是沒人注意的小賽局,隻要某人開口,就可以作弊安排勝負。

    騎師赢一場比賽的方法隻有一種,輸的方法卻有二十種,隻要騎師在行,雖然每隔八根柱子就有一名總管守着,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這是合法的賭博,老兄,幹淨又正直的事業,州政府批準的。

    所以是正當的,對不對?在我看來卻不見得。

    因為那是賭博,會培育出賭徒,整個算起來,賭博隻有一種&mdash&mdash全是不正當的。

    &rdquo 我在傷口上塗白碘酒,問他:&ldquo現在心情好些了嗎?&rdquo &ldquo我是個衰老、疲乏的警察。

    一肚子怨氣。

    &rdquo 我回頭瞪着他。

    &ldquo伯尼,你是他媽的好警察,但你錯得離譜。

    某方面說來警察全都是一個樣。

    他們都怪錯了對象。

    如果有人在骰子桌上把薪水輸掉,就禁止賭博。

    如果有人酗酒,就禁絕烈酒。

    如果有人開車撞死人,就禁絕制造汽車。

    如果有人跟女孩子旅館開房間被偷,就禁絕性交。

    如果有人跌下樓梯,就不再蓋房子。

    &rdquo &ldquo噢,住口!&rdquo&ldquo好啊,封我的嘴呀,我隻是老百姓。

    别再說了,伯尼。

    我們有暴徒犯罪集團和打手,并不是因為有奸詐的政客,以及他們布在市政廳和立法機構的跟班。

    犯罪不是疾病,是病征,警察就像給人阿司匹林治腦瘤的醫生,隻是警察甯願用金屬棍棒來治罷了。

    我們是粗魯、有錢又野蠻的偉大民族,犯罪是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組織犯罪則是我們為組織付出的代價。

    犯罪會伴随我們很長的時間。

    組織犯罪隻是萬能的美元的肮髒一面罷了。

    &rdquo &ldquo幹淨的一面是什麼?&rdquo &ldquo我沒見過。

    也許哈倫·波特可以告訴你。

    我們喝一杯吧。

    &rdquo &ldquo你進門的時候氣色不錯嘛。

    &rdquo奧爾斯說。

     &ldquo曼迪拔刀向你的時候,你看來更棒。

    &rdquo &ldquo握個手。

    &rdquo他說着伸出手來。

     我們喝完酒,他就由後門走了。

    頭一天晚上他曾順道來探察軍情,今天撬開後門進屋,現在他仍從那邊出去。

    後門向外一碰就開,門扉又太老舊,木頭已經幹縮了。

    隻要把絞鍊的栓釘敲出來,其他的再容易不過。

    奧爾斯要翻越山坡走回下一條街他停車的地方,臨走前他先指給我看門框上的一處凹痕。

    他開前門幾乎一樣容易,但那樣得破壞門鎖。

    那就太明顯了。

     我望着他前面射出一道手電筒的光芒,穿過樹影間,消失在斜坡外。

    我鎖好門,又調了一杯溫和的酒,回到客廳坐下。

    我看看手表。

    隻是我回家至今好像隔了很久罷了。

     我走到電話邊,撥給接線員,把洛林家的電話号碼告訴她。

    總管先問我是誰,然後去看洛林太太在不在。

    她在。

     &ldquo我是那隻誘餌羊沒錯。

    &rdquo我說,&ldquo不過他們活捉到老虎了。

    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rdquo &ldquo改天你千萬得說給我聽。

    &rdquo她活像已經在巴黎似的,聲音聽來很遙遠。

     &ldquo我可以一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