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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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兒?&rdquo他慢慢發問,聲音小得像耳語。

     &ldquo你知道啊,我是應邀而來。

    你邀請我的。

    &rdquo 他的腦袋在枕頭前後滾動。

    盡管吃了西康諾,他仍然神經緊張。

    臉上滿是汗水。

     &ldquo深情的丈夫中不止我一個會偷腥。

    别煩我,混蛋。

    别煩我。

    &rdquo 我走進浴室,拿出一條臉巾替他擦臉,咧着嘴恥笑他。

    我是終結一切卑鄙小人的小人。

    等人倒下,就踢他再踢他。

    他很衰弱,無力抵抗或還擊。

     &ldquo改天我們一起辦這件事。

    &rdquo我說。

     &ldquo我沒發瘋。

    &rdquo他說。

     &ldquo你隻是希望自己沒發瘋。

    &rdquo &ldquo我簡直活在地獄裡。

    &rdquo &ldquo噢,确實是。

    很明顯。

    原因在哪兒才是有意思的問題。

    喏&mdash&mdash拿着。

    &rdquo我由床頭幾拿出另外一粒西康諾,又倒了一杯水給他。

    他支起一隻手肘,伸手接玻璃杯,差四英寸沒接着。

    我放在他手上。

    他勉強喝了水,吞下藥丸,然後平躺回去,渾身軟塌塌的,臉上也沒有表情。

    他的鼻子好像被捏過似的。

    他差一點兒死掉。

    今天晚上他不會把任何人推下樓。

    很可能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他的眼皮沉沉合上之後,我走出房間。

    重重的韋布萊暗機槍頂着我的臀部,在口袋裡沉甸甸的,隆起着。

    我又向樓下走。

    艾琳的房間開着。

    屋裡沒開燈,可是月光照進去,映出她站在門内的身影。

    她喊了一聲,很像叫着一個人的名字,卻不是我的名字。

    我走近她。

     &ldquo聲音放低一點兒。

    &rdquo我說,&ldquo他又睡着了。

    &rdquo &ldquo我始終知道你會回來。

    &rdquo她柔聲說,&ldquo即使過了十年。

    &rdquo 我偷看她。

    我們倆之中有一個發瘋了。

     &ldquo關上門,&rdquo她依舊用愛撫的口吻說,&ldquo這些年來我對你堅貞如昔。

    &rdquo 我轉身關上門。

    此刻關門似乎是好主意。

    我回身面對她時,她已經撲向我。

    于是 我接住她。

    他媽的我非這樣不可。

    她用力貼緊我的身軀,頭發摩擦着我的臉,嘴唇向 上仰,等我吻她。

    她渾身戰栗,嘴唇張開,牙齒張開,舌頭吐出來。

    接着她的手往下 垂,伸手一拉,身上的袍子掀開了,裡面一絲不挂,活像九月的曉神,隻是沒那麼嬌 羞罷了。

     &ldquo抱我上床。

    &rdquo 我照辦了。

    我伸手摟着她,碰到赤裸的肌膚,柔順的肉體。

    我抱起她,走幾步到 床邊,把她放下。

    她的手臂一直摟着我的脖子,喉嚨裡發出一種哨音。

    然後她輾轉反 側,哀哀呻吟。

    這簡直是要人命。

    我春情蕩漾如一頭雄馬。

    眼看要失控了。

    無論什麼 地方,這種女人的這種引誘都是千載難逢的。

     坎迪救了我。

    輕輕的吱嘎一聲,我回頭看見門把手在轉動。

    我掙脫她的懷抱,向 門口跳去。

    我打開門,沖到外面。

    墨西哥佬順着廊道奔下樓。

    跑到一半.他停下來回 頭睨視我。

    接着就消失了。

     我走回門邊,把門關上一一這次是由外面關。

    床上的女人正發出一種古怪的聲 音,隻是這些而已。

    一種怪聲音。

    魔力整個消失了。

     我快步下樓,走進書房,抓起那瓶蘇格蘭威士忌,倒出來喝。

    實在喝不下了,我 就倚牆喘氣,任由酒精在體内燃燒,直到烈焰燒進腦子。

     晚餐已隔了好久。

    一切正常的事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

    威士忌讓我馬上爛醉如 泥,我繼續狂飲,房間開始變得霧蒙蒙的,家具也颠來倒去,燈光像野火或夏日的閃 電。

    接着我癱倒在皮沙發上,想把酒瓶直立在胸部。

    瓶子好像是空的,它滾下去,砰 一聲掉在地闆上。

     那是我最後注意到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