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曆史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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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裡,找到一本日記。

    裡面一字未提從火中搶出的那本書,可是卻抄錄了此書開頭幾篇的内容提要。

    那本書裡記錄着法國王室的機密。

    規定由曆代國王自己保管,每當一個國王離開人世時,他的床上就會留下一封密函。

    信封上寫着“交給繼位的法蘭西國王”。

    密函裡,記載了王室擁有大批寶藏的數目和準确的埋藏地盧、以及埋藏地聲、的密碼。

    寶藏數目,随着世紀變更,不斷增大。

     過了114年,法國大革命爆發,路易十六被關進坦普爾監獄。

    一天,他找到一位守衛王室的軍官,悄悄對他說: “先生,在我祖父路易大帝時代,你的先人曾在宮廷裡當過衛隊長嗎?” “是的,陛下。

    ” “那好,你發誓,你必須發誓。

    ” “啊,國王陛下,我發誓,永遠不背叛您!” “那好,你聽好了。

    ” 國王從衣袋裡取出一本書,從書的後半本上,撕下一頁,興奮地說道: “噢,最好還是讓我抄下來……” 他從一大張紙上,裁下長方形的一塊,把原書頁碼上的五行數字、字母和圓點抄在紙上,然後把原頁燒毀。

    他把抄件疊成四折,用火紅漆封好,交給軍官: “先生,我死之後,把它交給皇後,對她講:這是國王留給皇後和王子的遺物。

    ” “她要是不理會呢?” “你再提一句有關空劍峰的秘密,她就會理解了。

    ” 國王說完,把書扔進火爐,片刻,書便化成灰燼。

     1月21日,他被送上斷頭台。

     以後,瑪麗-安東奈特王後被押到巴黎法院的監獄。

    這位軍官,費盡心機,用了兩個月時間,才見到她,并把火漆封好的信交給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他用她勉強可以聽見的聲音悄聲說道: “這是國王留給王後和王子的遺物。

    ” 王後趁看守沒注意,把信打開;她看到那幾行令人費解的符号時,驚訝不已。

     不久她就明白了,苦笑地悄聲對軍官說: “怎麼這麼遲……?太危險了,把它藏在哪兒好呢?”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打開《聖經》,把紙塞進羊皮紙封面和皮書殼之間的夾層。

     “怎麼這麼晚?”這是她說過的話。

     要是把它當做救命的東西,也許是太遲了。

    當年10月,瑪麗-安東奈特王後也上了斷頭台。

    但這個軍官對“空劍峰的秘密”這句話一直銘記在心。

     說來也巧,這位軍官正是路易十四世時代,逮捕了秘密小冊子的作者,而自己密藏了一本,後遭暗殺的衛隊長的曾孫。

    軍官在整理家中的書籍時,發現他的曾祖父為路易十六當衛隊長時寫下的那本日記。

    此後,他決心把這個古怪的問題搞清楚。

     他翻閱了許多拉丁文書籍,看遍了法國和鄰國的曆史,拜訪了許多修道院,檢查了無數賬簿、契約和條約,然後,抄錄了各個時代的一些有關材料,但其中最重要的事項就是這樣一條: 位于空心省邊境的那座城堡,是路易十四建造的,并給它起了名字。

    按照他的特殊指令,城堡上蓋起幾座鐘樓,中間有劍一般的峰頂。

    這座建築物完成的年代,應該是168O年。

     168O年!正是小書印成和鐵面人被關的第二年。

    到此,情況已經明朗了。

    路易十四當時就曾想到,為了防止空劍峰的秘密洩露出去,便修建了這個城堡和命了名。

     他的用意,是想為那些關心這個曆史秘密的人,提供一個合乎邏輯的見解。

    空劍峰就是空心省邊境上那個有着劍峰形塔頂的皇家城堡!這樣,人們以為發現了謎底,不會再窮追到底了。

    換言之,社會上都誤認為“空劍峰”就是指該古堡的,事實上真正的“空劍峰”并非這座古堡。

     這種做法果然靈驗,過了兩個多世紀,勃脫萊先生也中了圈套。

    亞森-羅平為什麼化名叫安夫雷狄,并向幾耳梅拉先生租用了空心省邊境的劍峰堡,而且把抓來的兩個人關在城堡裡面,是因為他料到勃脫萊必來此地調查。

    為了達到他倆停戰的目的,他為勃脫萊先生安排了這個圈套,也可以叫做路易十四的曆史圈套。

     至此,完全可以得出無法反駁的結論:除了依靠我們所了解的那些曆史材料之外,那就是他亞森-羅平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變換無窮的魔術手段,破譯了那個令世人難解的密碼。

    亞森-羅平,是法蘭西國王們的最後接班人,真正擁有“空劍峰”皇家機密的主人。

     全文讀完。

    但在讀完全文的幾分鐘前,從講述劍峰堡那段開始,讀報人已經換了。

    勃脫萊早已扔下報紙,捂着臉,癱倒在椅子上。

    他明白自己輸了,慚愧得無臉見人。

    那些對他的“偉大的偵探”的贊譽立即變成了一種嘲弄和諷刺。

     這個神奇的故事,震動了所有在場的人,人們不知如何是好,漸漸朝勃脫萊聚攏,焦急地等着他發表不同意見,作出合理解釋。

     他沒動。

     凡耳梅拉溫情地掰開他絞在一起的兩隻手,托起他的腦袋。

    勃脫萊傷心地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