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頭目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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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小時中,他們從别處看見了另外三具屍體。

    經常有不知從哪兒來的槍聲響起。

    單獨的流浪者變得稀少了,更多遇到的是由各階層、各民族組成的人群,他們為了自衛聯結起來。

    但在這些人群中,一旦有一點戰利品要争奪,或甚至有一點希望可獲得戰利品,戰鬥就爆發了。

    沒有任何紀律得到遵守,除非是暴力強加的紀律。

     當一隊流浪人群走近時,西門就裝着拿起槍來準備射擊。

    他隻是從遠處問話,帶着不讓人信任的讨厭的神氣。

     多洛雷不安地看着他,避免和他說話。

    有一次,她不得不告訴他搞錯了方向,并向他證實了他的錯誤。

    但當他們之間需要解釋時,西門是不耐煩地聽着。

    他低聲抱怨說: “怎樣?我們往右邊或左邊走有什麼要緊!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沒有什麼可以證明羅勒斯頓在他的探險中帶着巴克菲勒小姐,他也許把她囚禁在什麼地方,等回來時再帶走女俘……因此,我要是跟着他走,我會離巴克菲勒小姐更遠。

    ” 但是需要行動的想法推動着他,目的肯定會達到。

    他沒有勇氣專心去進行調查研究,也沒有放慢前進速度。

     多洛雷走在他旁邊,有時走在他前頭,不知疲勞地走着。

    她脫下了襪子和鞋子。

    西門看見她的赤腳在沙上留下輕盈的痕迹。

    她的臀部像年輕的美國女子那般擺動着。

    在她身上,一切顯出優美、能幹、靈活。

     她的注意力比較集中,對外在的事物更為留心,用她那尖銳的眼光搜索着天邊。

    她伸出手大聲說: “瞧,那邊,飛機……” 這是平原上的一個很長的斜坡,那裡霧和地面混在一起,因此難以肯定是飛機在霧裡飛還是在地面上滑行,可以說像懸在大洋邊上的有帆的船。

    逐漸地真相顯露出來:飛機停在地上不動。

     “無可置疑,”西門看了看方向後說,“這是橫飛過河的飛機。

    它被馬查尼的子彈打中了,到這裡才勉強着陸。

    ” 現在飛行員的身影顯現出來了。

    很奇怪,他也不動,坐在他的位置上,彎下的頭幾乎看不見。

    飛機的一個輪子已損壞了一半,但飛機似乎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傷。

    但為什麼飛行員動也不動? 他們大聲呼喚。

    他既不回答也不回轉過頭來。

    當他們走到他旁邊時,他們看到他的胸靠着操縱杆,雙臂分垂兩邊,在座位下面,血在滴流。

     西門爬上飛機,緊接着說: “他死了。

    馬查尼的子彈從他的頭部後面斜着打中……傷情不重,但他隻是過了很久才感覺到,他流了大量的血,也許自己不知道……他成功地着陸……後來……後來,我不知道……大量的出血……血栓栓塞……” 多洛雷和西門彙合。

    兩人把屍體放下。

    沒有流浪者經過這裡,因為他們找到了他的文件、手表和錢袋。

     那些文件沒有什麼重要性,但那固定在操縱杆上的地圖繪出了英法海峽和舊日的海岸,上面用紅鉛筆寫着:大量黃金。

    西門低聲說: “他也要到那裡去。

    在法國,人們都知道這件事了……這是準确的地點……離這裡四十公裡遠……在布洛涅與黑斯廷斯之間……離巴蘇雷勒沙灘不遠……” 西門又懷着希望說: “要是我能使飛機飛行,半個小時後,我也會到達……那時我就可以解救伊莎伯勒……” 西門懷着一種水不洩氣的熱情開始工作。

    飛機受的傷不嚴重,隻是輪子和操縱杆壞了,油管彎曲了……困難在于西門在修理箱内隻找到一些不夠用的工具,沒有一件零件。

    這并不使他灰心,他采用綁紮和臨時的措施,不考慮是否堅實,隻要飛機能在需要的時間裡飛行就行。

     “總之,”他對盡力幫助他的多洛雷說,“隻要它能飛四十分鐘。

    要是我能起飛,我肯定能堅持下去。

    當然,我能應付更困難的事。

    ” 他高興地說着愉快的話。

    他唱歌,笑起來,嘲諷羅勒斯頓,想象着這匪幫的頭目看見從天上降下無情的天使時的樣子。

    但是,雖然他工作很賣勁兒,到了晚上六點鐘時,他還是意識到了在黑夜來臨之前他不可能修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還是推遲到第二天再動身。

    他停下修理工作,仔細檢查飛機,多洛雷則走去準備紮營。

    當黃昏來臨時,他結束了工作。

    他高興地微笑着,朝右邊大路走去,他曾看見少婦朝那條路走的。

     在飛機跌落的山脊線後,平原突然低陷,在兩個沙丘間有一條較深的裂溝,把西門引向一個更低的平原。

    這平原像一個噴泉山池,低凹處閃爍着清澈的水,它底下的黑色石塊可以清楚地看到。

     這是西門覺得雅緻和富有詩意并富有人情味兒的景物。

    在這個湖泊的一端,出現了一件幾天前被海水埋沒的難以置信的事物,它像是人用手建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