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小
中
大
用剩了的？你昏了頭了？你那腦袋裡裝的是什麼瘋狂的想法？&rdquo
&ldquo噢，我十分清楚你們并非情侶。
你倒是為我保留了這名份。
王室特有的神族血統絕不能與臣民的混雜，他們這麼說。
你把我的份留給我。
當你把他搞得筋疲力盡了，便讓他溜回家來，回到我身邊，直到你又需要他。
每當戰事發生，你和他，日以繼夜厮守在一起，互相磋商，共赴患難，共享戰果，分食軍糧，甚至談笑風生&mdash&mdash這樣接連幾個星期幾個月後，他才能回到我身旁，一次比一次瘦，頭發也愈來愈白，身上的傷痕增多，常常等不及晚飯上桌便睡着了。
睡夢中還喊着：&lsquo快，向右救援，女王有難。
&rsquo第二天一大清早&mdash&mdash你是全葛羅起得最早的人&mdash&mdash又是棟梁室。
是的，我擁有他，這點我不否認，但卻是你用剩了的。
&rdquo 此刻她的表情和聲音是那種任何女人都了解的。
&ldquo什麼？&rdquo我喊着，&ldquo難道你吃醋了不成？&rdquo 她一言不發。
我整個人跳了起來，把自己的面紗扯開。
&ldquo瞧，瞧，你這個傻女人！&rdquo我叫了出來。
&ldquo難道你會嫉妒這張臉嗎？&rdquo 她向後退了一下，看呆了，有一片刻，我懷疑自己的長相把她吓壞了。
但是，那使她激動的，似乎不是懼怕。
第一次，她那拘謹的嘴角扭曲起來。
淚水開始盈滿她的眼眶。
&ldquo噢，&rdquo她喘氣說，&ldquo噢，我從不知道&hellip&hellip你也&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你愛他。
你一直也都在受着折磨。
我倆&hellip&hellip&rdquo 她哭了，我也哭了。
一下子我們相擁而泣。
太奇怪了，就在她發現自己的丈夫正是我所愛的男人時，我們之間的嫌隙反而消失了。
如果他還活着，情況恐怕大不相同。
如今，在這荒島上（空無的，沒有巴狄亞的人生），我們是幸存的兩個落難者。
可以這麼說，我們共有一種語言，是茫茫人海中無人能解讀的。
不過，這語言隻是啜泣。
我們兩人誰也無法開口用話語談論他，這會立刻使我們之間劍拔弩張。
惺惺相惜的局面并未持續多久，同樣的情形，以前我在戰場上也碰過。
一個人沖着我來，我正要迎上去對搏、厮殺。
不料，一陣強風吹來，兩人的披風裹住了劍鋒，也幾乎擋住視線，因此，我們隻能手忙腳亂地對付風，無暇出手攻擊對方。
這滑稽的情景，與當時的對抗局面頗不相襯，使我們不禁哈哈大笑，面面相觑&mdash&mdash片刻間像朋友一樣&mdash&mdash過後，又立即恢複敵對，再無轉圜餘地。
現在便是這樣。
頃刻間（我不記得這是怎麼發生的），我們又分開了；我蒙上面紗，她一臉冷峻。
&ldquo這麼說，&rdquo我說道，&ldquo我簡直不亞于處死巴狄亞的劊子手了。
你的目的若是為了折磨我，算你用對了方法。
現在，你該滿意了吧；你的仇已報了。
不過，請告訴我，你這樣說是為了讓我受傷，還是你根本相信有這回事？&rdquo &ldquo相信？我不是相信，而是深切體會，你的王權年複一年把他的血吸掉，終于啃蝕了他的生命！&rdquo &ldquo那你從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隻要你說一句就夠了。
或者你和諸神一樣，隻會放馬後炮？&rdquo &ldquo告訴你？&rdquo她說，以一種不屑的神色訝異地瞪着我。
&ldquo告訴你？因此使他失去工作？這工作原是他的生命，是他的光榮和勳業（畢竟，對一個男人兼軍人而言，女人終究算不得什麼）。
我忍心看他變得像個小孩和昏聩的老人嗎？隻為了留他在身旁，就付出這種代價？為了擁有他，卻使他失去自我？&rdquo &ldquo不過，他本該是你的。
&rdquo &ldquo但是，我願全人歸給他。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情婦。
他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看家狗。
他理當照着自己所認為最合宜的，活得像個大丈夫&mdash&mdash不必顧慮到怎樣做才能叫我快樂。
現在，你又帶走了以勒狄亞。
他将與母親所在的家園愈來愈疏遠，他将往陌生的地域追尋而去，被我所不了解的事纏身。
他去的地方，我不能相随，一天天過去，他将愈來愈不屬于我，愈多屬于他自己和世界。
如果把小指頭動一動就能阻止這情勢，你想，我會動嗎？&rdquo &ldquo這一切，你竟然&mdash&mdash竟然能一
你倒是為我保留了這名份。
王室特有的神族血統絕不能與臣民的混雜，他們這麼說。
你把我的份留給我。
當你把他搞得筋疲力盡了，便讓他溜回家來，回到我身邊，直到你又需要他。
每當戰事發生，你和他，日以繼夜厮守在一起，互相磋商，共赴患難，共享戰果，分食軍糧，甚至談笑風生&mdash&mdash這樣接連幾個星期幾個月後，他才能回到我身旁，一次比一次瘦，頭發也愈來愈白，身上的傷痕增多，常常等不及晚飯上桌便睡着了。
睡夢中還喊着：&lsquo快，向右救援，女王有難。
&rsquo第二天一大清早&mdash&mdash你是全葛羅起得最早的人&mdash&mdash又是棟梁室。
是的，我擁有他，這點我不否認，但卻是你用剩了的。
&rdquo 此刻她的表情和聲音是那種任何女人都了解的。
&ldquo什麼？&rdquo我喊着，&ldquo難道你吃醋了不成？&rdquo 她一言不發。
我整個人跳了起來，把自己的面紗扯開。
&ldquo瞧，瞧，你這個傻女人！&rdquo我叫了出來。
&ldquo難道你會嫉妒這張臉嗎？&rdquo 她向後退了一下，看呆了，有一片刻，我懷疑自己的長相把她吓壞了。
但是，那使她激動的，似乎不是懼怕。
第一次，她那拘謹的嘴角扭曲起來。
淚水開始盈滿她的眼眶。
&ldquo噢，&rdquo她喘氣說，&ldquo噢，我從不知道&hellip&hellip你也&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你愛他。
你一直也都在受着折磨。
我倆&hellip&hellip&rdquo 她哭了，我也哭了。
一下子我們相擁而泣。
太奇怪了，就在她發現自己的丈夫正是我所愛的男人時，我們之間的嫌隙反而消失了。
如果他還活着，情況恐怕大不相同。
如今，在這荒島上（空無的，沒有巴狄亞的人生），我們是幸存的兩個落難者。
可以這麼說，我們共有一種語言，是茫茫人海中無人能解讀的。
不過，這語言隻是啜泣。
我們兩人誰也無法開口用話語談論他，這會立刻使我們之間劍拔弩張。
惺惺相惜的局面并未持續多久，同樣的情形，以前我在戰場上也碰過。
一個人沖着我來，我正要迎上去對搏、厮殺。
不料，一陣強風吹來，兩人的披風裹住了劍鋒，也幾乎擋住視線，因此，我們隻能手忙腳亂地對付風，無暇出手攻擊對方。
這滑稽的情景，與當時的對抗局面頗不相襯，使我們不禁哈哈大笑，面面相觑&mdash&mdash片刻間像朋友一樣&mdash&mdash過後，又立即恢複敵對，再無轉圜餘地。
現在便是這樣。
頃刻間（我不記得這是怎麼發生的），我們又分開了；我蒙上面紗，她一臉冷峻。
&ldquo這麼說，&rdquo我說道，&ldquo我簡直不亞于處死巴狄亞的劊子手了。
你的目的若是為了折磨我，算你用對了方法。
現在，你該滿意了吧；你的仇已報了。
不過，請告訴我，你這樣說是為了讓我受傷，還是你根本相信有這回事？&rdquo &ldquo相信？我不是相信，而是深切體會，你的王權年複一年把他的血吸掉，終于啃蝕了他的生命！&rdquo &ldquo那你從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隻要你說一句就夠了。
或者你和諸神一樣，隻會放馬後炮？&rdquo &ldquo告訴你？&rdquo她說，以一種不屑的神色訝異地瞪着我。
&ldquo告訴你？因此使他失去工作？這工作原是他的生命，是他的光榮和勳業（畢竟，對一個男人兼軍人而言，女人終究算不得什麼）。
我忍心看他變得像個小孩和昏聩的老人嗎？隻為了留他在身旁，就付出這種代價？為了擁有他，卻使他失去自我？&rdquo &ldquo不過，他本該是你的。
&rdquo &ldquo但是，我願全人歸給他。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情婦。
他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看家狗。
他理當照着自己所認為最合宜的，活得像個大丈夫&mdash&mdash不必顧慮到怎樣做才能叫我快樂。
現在，你又帶走了以勒狄亞。
他将與母親所在的家園愈來愈疏遠，他将往陌生的地域追尋而去，被我所不了解的事纏身。
他去的地方，我不能相随，一天天過去，他将愈來愈不屬于我，愈多屬于他自己和世界。
如果把小指頭動一動就能阻止這情勢，你想，我會動嗎？&rdquo &ldquo這一切，你竟然&mdash&mdash竟然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