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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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好可以趁這個時候去做頭發。
&rdquo &ldquo你怎麼殺他？&rdquo 喬說：&ldquo朱莉安娜，請穿上那件新衣服。
我打電話去問問美容店有沒有發型師。
&rdquo他朝房間裡的電話走去。
&ldquo你要我去幹嗎？&rdquo 喬一邊撥電話，一邊說：&ldquo我們有一份關于阿本德森的資料，他似乎特别喜歡那種風情萬種的黑皮膚女人，中東或者地中海類型的女人。
&rdquo 喬和賓館服務員說話的時候，朱莉安娜走到床前躺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用胳膊捂住臉。
&ldquo他們有一個發型師。
&rdquo喬邊挂電話邊說，&ldquo她現在就可以給你做發型。
你下樓到美容店去，在夾樓那邊。
&rdquo他遞給她一樣東西，朱莉安娜睜開眼，看到一些德國鈔票。
&ldquo做發型的錢。
&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請你讓我躺一會兒，好嗎？&rdquo 喬用一種特别好奇和關心的眼神看着她。
&ldquo如果不是那場大火，西雅圖原本和舊金山是一樣的。
有古老的全木結構房屋，也有磚瓦結構房屋，山勢延綿，和舊金山一樣。
日本人把它恢複成了戰前的樣子。
有一個很大的商業區，住宅、商店，應有盡有，古色古香。
西雅圖是一個港口。
我是和一個商船海員一起去的。
我在西雅圖的時候上了柔道課。
教我柔道的是一個矮小的日本老人，叫一雄安實。
他穿一件馬甲，打着領帶，胖得像個球，在一幢日本商務樓的高樓層教課。
門口挂着一個老式的金字招牌，還有一間等候室，像牙醫診療室一樣。
等候室裡放着《國家地理》。
&rdquo 喬彎下腰，抓住朱莉安娜的手臂，把她拉起來坐好。
他扶着她，不讓她倒下去。
&ldquo怎麼回事？你看上去好像生病了。
&rdquo他瞪着她的臉龐，打量着她的五官。
&ldquo我快死了。
&rdquo朱莉安娜說。
&ldquo你隻是一時焦慮。
你不是一直都很焦慮嗎？我可以到賓館的藥店給你買瓶鎮靜藥。
苯巴比妥怎麼樣？我們今天早上十點吃的早飯，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
過一會兒你會好的。
我們到阿本德森家的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站在我邊上就行了。
話我來說，你隻要在旁邊笑一笑，假裝很有興趣就可以了。
拖住他，跟他攀談，不要讓他走開。
隻要他看到你，我敢肯定他會讓我們進去的，特别是看到你穿那件意大利低胸禮服。
我要是他，也會讓你進去的。
&rdquo &ldquo讓我到盥洗室去一下。
&rdquo朱莉安娜說，&ldquo我要吐&mdash&mdash請讓我過去。
&rdquo她用力掙脫他的雙手。
&ldquo我要吐了&mdash&mdash讓我去。
&rdquo 喬松開手。
朱莉安娜穿過房間，走進盥洗室，關上門。
我會成功的，她想。
她打開電燈，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
她眯起眼睛。
我會找到的。
在一個藥櫃裡，有一盒免費剃須刀，還有肥皂和牙膏。
她打開還沒有啟封的刀片盒子，是單刃的，很好。
她撕掉包裝紙，藍黑色的刀片嶄新而光滑。
淋浴的水嘩嘩響了起來。
朱莉安娜站了進去&mdash&mdash天哪，她的衣服還沒脫。
糟了，衣服都沾到了身上，水從頭發上往下滴。
她吓壞了，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外走。
水從長筒襪裡流了出來&hellip&hellip她放聲大哭。
喬走進去，看到朱莉安娜站在抽水馬桶旁邊。
她已經脫掉了狼狽不堪的濕衣服，光着身子站在那兒。
她用一隻手臂撐着身體，倚在那兒歇息。
&ldquo上帝，&rdquo意識到喬過來的時候，朱莉安娜對他說，&ldquo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羊毛套裝全毀了。
&rdquo她指了指衣服。
喬轉身看了看那堆濕漉漉的衣服。
喬顯得很平靜&mdash&mdash但是臉色陰沉。
他說：&ldquo好了，反正你也不穿那件衣服。
&rdquo他用賓館提供的軟綿綿的白毛巾幫她擦幹，然後把她從盥洗室領出來，重新回到鋪着溫軟地毯的房間。
&ldquo把内衣穿上&mdash&mdash找點衣服穿上。
我讓發型師過來。
你現在這個樣子，發型師隻能上來給你做頭發了。
&rdquo他又拿起電話，開始撥号。
&ldquo你給我買了什麼藥？&rdquo喬打完電話時，朱莉安娜問。
&ldquo我忘了。
我這就打電話給藥店。
不，等一等。
我這兒有點藥。
是他媽甯眠泰爾什麼的。
&rdquo他匆匆走到行李箱前，開始亂翻一氣。
當他把兩顆黃色的膠囊遞給朱莉安娜時，她問道：&ldquo這藥會毀了我嗎？&rdquo她哆哆嗦嗦地接過藥。
&ldquo什麼？&rdquo他的臉抽搐着說。
讓我的下半身腐爛，朱莉安娜想，腹股溝幹硬。
&ldquo我的意思是&mdash&mdash&rdquo她戰戰兢兢地說道，&ldquo讓我的注意力渙散？&rdquo &ldquo不會&mdash&mdash這是歐洲化學公司生産的，在德國的時候他們給我的。
我睡不着覺的時候，會吃這東西。
我給你弄杯水來。
&rdquo他走開了。
刀片，朱莉安娜想到。
我把它吞下去了，正在割我的腸子。
真是懲罰啊。
嫁給了猶太人，又和德國國家安全局的殺手同居。
她又感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滾燙的眼淚。
我造了太多孽。
一切都毀了。
&ldquo我們走吧，&rdquo說着她站起身來，&ldquo去發型師那兒。
&rdquo &ldquo你還沒穿衣服！&rdquo他讓她坐下來，想幫她穿上内衣，但沒有成功。
&ldquo我得把你的發型弄一下。
&rdquo他用絕望的聲音說道，&ldquo那個女人怎麼還沒來？&rdquo 朱莉安娜緩慢而痛苦地說道：&ldquo毛發創造了毛熊，熊光着身子清理污漬。
剝皮，但是沒有皮可以挂在鈎子上。
鈎子，上帝的鈎子。
毛發，聽見，女人。
&rdquo藥片在吞噬我。
可能是松脂酸。
它們混合在一起，是緻命的危險。
腐蝕性溶劑不停地把我吞噬。
喬低頭盯着她，臉色煞白。
他想看透我的心思，朱莉安娜想。
想用他的器械讀我的心思，盡管我找不到那個器械。
&ldquo那些藥&mdash&mdash&rdquo她說，&ldquo讓人迷惑，讓人糊塗。
&rdquo 他說：&ldquo你還沒吃呢。
&rdquo喬指着她攥緊的拳頭。
她發現藥還在那兒。
&ldquo你的精神病發作了。
&rdquo喬說道。
他變得沉重，動作緩慢，像一團呆滞的東西。
&ldquo你病得厲害。
我們走不了了。
&rdquo &ldquo不用醫生，&rdquo她說，&ldquo我沒事。
&rdquo她想笑一笑。
她注視着他的眼睛，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笑出來。
他知道我的思維一團混亂。
&ldquo我不能帶你去阿本德森家，&rdquo他說，&ldquo反正現在不能。
或許明天你會好起來。
看明天能不能去。
明天一定得去了。
&rdquo &ldquo我可以再去一下盥洗室嗎？&rdquo 喬點了點頭。
他在想問題，幾乎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朱莉安娜又回到盥洗室，關上門。
她又從藥櫃裡拿了一個刀片，放在右手心裡，再次走出來。
&ldquo再見了。
&rdquo她說道。
她打開通向走廊的門，喬大叫一聲，想奮力撲住她。
她迅速一閃。
&ldquo太可怕了。
&rdquo她說道，&ldquo他們是犯法。
我早該知道。
&
&rdquo &ldquo你怎麼殺他？&rdquo 喬說：&ldquo朱莉安娜，請穿上那件新衣服。
我打電話去問問美容店有沒有發型師。
&rdquo他朝房間裡的電話走去。
&ldquo你要我去幹嗎？&rdquo 喬一邊撥電話，一邊說：&ldquo我們有一份關于阿本德森的資料，他似乎特别喜歡那種風情萬種的黑皮膚女人，中東或者地中海類型的女人。
&rdquo 喬和賓館服務員說話的時候，朱莉安娜走到床前躺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用胳膊捂住臉。
&ldquo他們有一個發型師。
&rdquo喬邊挂電話邊說，&ldquo她現在就可以給你做發型。
你下樓到美容店去，在夾樓那邊。
&rdquo他遞給她一樣東西，朱莉安娜睜開眼，看到一些德國鈔票。
&ldquo做發型的錢。
&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請你讓我躺一會兒，好嗎？&rdquo 喬用一種特别好奇和關心的眼神看着她。
&ldquo如果不是那場大火，西雅圖原本和舊金山是一樣的。
有古老的全木結構房屋，也有磚瓦結構房屋，山勢延綿，和舊金山一樣。
日本人把它恢複成了戰前的樣子。
有一個很大的商業區，住宅、商店，應有盡有，古色古香。
西雅圖是一個港口。
我是和一個商船海員一起去的。
我在西雅圖的時候上了柔道課。
教我柔道的是一個矮小的日本老人，叫一雄安實。
他穿一件馬甲，打着領帶，胖得像個球，在一幢日本商務樓的高樓層教課。
門口挂着一個老式的金字招牌，還有一間等候室，像牙醫診療室一樣。
等候室裡放着《國家地理》。
&rdquo 喬彎下腰，抓住朱莉安娜的手臂，把她拉起來坐好。
他扶着她，不讓她倒下去。
&ldquo怎麼回事？你看上去好像生病了。
&rdquo他瞪着她的臉龐，打量着她的五官。
&ldquo我快死了。
&rdquo朱莉安娜說。
&ldquo你隻是一時焦慮。
你不是一直都很焦慮嗎？我可以到賓館的藥店給你買瓶鎮靜藥。
苯巴比妥怎麼樣？我們今天早上十點吃的早飯，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
過一會兒你會好的。
我們到阿本德森家的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站在我邊上就行了。
話我來說，你隻要在旁邊笑一笑，假裝很有興趣就可以了。
拖住他，跟他攀談，不要讓他走開。
隻要他看到你，我敢肯定他會讓我們進去的，特别是看到你穿那件意大利低胸禮服。
我要是他，也會讓你進去的。
&rdquo &ldquo讓我到盥洗室去一下。
&rdquo朱莉安娜說，&ldquo我要吐&mdash&mdash請讓我過去。
&rdquo她用力掙脫他的雙手。
&ldquo我要吐了&mdash&mdash讓我去。
&rdquo 喬松開手。
朱莉安娜穿過房間，走進盥洗室，關上門。
我會成功的，她想。
她打開電燈，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
她眯起眼睛。
我會找到的。
在一個藥櫃裡，有一盒免費剃須刀，還有肥皂和牙膏。
她打開還沒有啟封的刀片盒子，是單刃的，很好。
她撕掉包裝紙，藍黑色的刀片嶄新而光滑。
淋浴的水嘩嘩響了起來。
朱莉安娜站了進去&mdash&mdash天哪，她的衣服還沒脫。
糟了，衣服都沾到了身上，水從頭發上往下滴。
她吓壞了，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外走。
水從長筒襪裡流了出來&hellip&hellip她放聲大哭。
喬走進去，看到朱莉安娜站在抽水馬桶旁邊。
她已經脫掉了狼狽不堪的濕衣服，光着身子站在那兒。
她用一隻手臂撐着身體，倚在那兒歇息。
&ldquo上帝，&rdquo意識到喬過來的時候，朱莉安娜對他說，&ldquo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羊毛套裝全毀了。
&rdquo她指了指衣服。
喬轉身看了看那堆濕漉漉的衣服。
喬顯得很平靜&mdash&mdash但是臉色陰沉。
他說：&ldquo好了，反正你也不穿那件衣服。
&rdquo他用賓館提供的軟綿綿的白毛巾幫她擦幹，然後把她從盥洗室領出來，重新回到鋪着溫軟地毯的房間。
&ldquo把内衣穿上&mdash&mdash找點衣服穿上。
我讓發型師過來。
你現在這個樣子，發型師隻能上來給你做頭發了。
&rdquo他又拿起電話，開始撥号。
&ldquo你給我買了什麼藥？&rdquo喬打完電話時，朱莉安娜問。
&ldquo我忘了。
我這就打電話給藥店。
不，等一等。
我這兒有點藥。
是他媽甯眠泰爾什麼的。
&rdquo他匆匆走到行李箱前，開始亂翻一氣。
當他把兩顆黃色的膠囊遞給朱莉安娜時，她問道：&ldquo這藥會毀了我嗎？&rdquo她哆哆嗦嗦地接過藥。
&ldquo什麼？&rdquo他的臉抽搐着說。
讓我的下半身腐爛，朱莉安娜想，腹股溝幹硬。
&ldquo我的意思是&mdash&mdash&rdquo她戰戰兢兢地說道，&ldquo讓我的注意力渙散？&rdquo &ldquo不會&mdash&mdash這是歐洲化學公司生産的，在德國的時候他們給我的。
我睡不着覺的時候，會吃這東西。
我給你弄杯水來。
&rdquo他走開了。
刀片，朱莉安娜想到。
我把它吞下去了，正在割我的腸子。
真是懲罰啊。
嫁給了猶太人，又和德國國家安全局的殺手同居。
她又感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滾燙的眼淚。
我造了太多孽。
一切都毀了。
&ldquo我們走吧，&rdquo說着她站起身來，&ldquo去發型師那兒。
&rdquo &ldquo你還沒穿衣服！&rdquo他讓她坐下來，想幫她穿上内衣，但沒有成功。
&ldquo我得把你的發型弄一下。
&rdquo他用絕望的聲音說道，&ldquo那個女人怎麼還沒來？&rdquo 朱莉安娜緩慢而痛苦地說道：&ldquo毛發創造了毛熊，熊光着身子清理污漬。
剝皮，但是沒有皮可以挂在鈎子上。
鈎子，上帝的鈎子。
毛發，聽見，女人。
&rdquo藥片在吞噬我。
可能是松脂酸。
它們混合在一起，是緻命的危險。
腐蝕性溶劑不停地把我吞噬。
喬低頭盯着她，臉色煞白。
他想看透我的心思，朱莉安娜想。
想用他的器械讀我的心思，盡管我找不到那個器械。
&ldquo那些藥&mdash&mdash&rdquo她說，&ldquo讓人迷惑，讓人糊塗。
&rdquo 他說：&ldquo你還沒吃呢。
&rdquo喬指着她攥緊的拳頭。
她發現藥還在那兒。
&ldquo你的精神病發作了。
&rdquo喬說道。
他變得沉重，動作緩慢，像一團呆滞的東西。
&ldquo你病得厲害。
我們走不了了。
&rdquo &ldquo不用醫生，&rdquo她說，&ldquo我沒事。
&rdquo她想笑一笑。
她注視着他的眼睛，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笑出來。
他知道我的思維一團混亂。
&ldquo我不能帶你去阿本德森家，&rdquo他說，&ldquo反正現在不能。
或許明天你會好起來。
看明天能不能去。
明天一定得去了。
&rdquo &ldquo我可以再去一下盥洗室嗎？&rdquo 喬點了點頭。
他在想問題，幾乎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朱莉安娜又回到盥洗室，關上門。
她又從藥櫃裡拿了一個刀片，放在右手心裡，再次走出來。
&ldquo再見了。
&rdquo她說道。
她打開通向走廊的門，喬大叫一聲，想奮力撲住她。
她迅速一閃。
&ldquo太可怕了。
&rdquo她說道，&ldquo他們是犯法。
我早該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