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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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等東西賣掉了，你可以得到三分之二的收入，你會掙更多。
當然，你得等。
但是&mdash&mdash&rdquo齊爾丹聳了聳肩，&ldquo由你自己決定。
或許我可以把這些東西陳列在櫥窗裡。
如果賣得動，以後&mdash&mdash一兩個月吧&mdash&mdash或許我們會要更多的東西&mdash&mdash當然，如果市場銷路好的話，我們也會直接花錢進貨。
&rdquo 那個推銷員已經花了一個多小時來展示他的首飾，齊爾丹想。
他把每一樣東西都拿出來了。
所有的展品全都拆封弄亂了。
要想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帶到另一個地方去，還得再花一個小時。
一陣沉默。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ldquo您放在一邊的這些東西&mdash&mdash&rdquo推銷員輕聲說道，&ldquo您都要嗎？&rdquo &ldquo都要。
這些你都留下。
&rdquo齊爾丹踱到商店後面的辦公室，&ldquo我給你寫張清單，留下的這些東西你好有個記錄。
&rdquo他拿着清單回來的時候又補充說：&ldquo你知道，代銷商品，如果遇到偷盜或損壞，本店概不負責。
&rdquo他還拿來一張小小的油印代銷文書，讓推銷員在上面簽字。
商店對代銷商品概不負責。
以後退貨時，如果有些東西找不到了&mdash&mdash一定是被偷了，齊爾丹心裡盤算着。
商店裡總會有小偷。
像首飾這樣的小商品最容易被偷。
不管怎麼樣，羅伯特·齊爾丹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他無須為這些首飾付錢，不用為這樣的貨物花本錢。
如果能賣掉一些，他就可以得利。
如果賣不掉，他隻須在以後某個不确定的時間全部退貨&mdash&mdash或者找到多少就退多少&mdash&mdash退給那個推銷員就行了。
齊爾丹做好貨物标簽，寫好清單。
他在清單上簽了名，遞了一份給推銷員。
&ldquo你可以給我打個電話，&rdquo他說，&ldquo大概一個月以後吧，看看賣得怎麼樣。
&rdquo 齊爾丹拿起他想要的首飾，朝店後面走去，留下那個推銷員自己收拾剩下的東西。
我本以為他不會答應的，齊爾丹想。
誰知道呢？所以凡事總要試一試。
當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他看到那個推銷員已經準備走了。
他把柳條籃挎在胳膊上，櫃台上也收拾得幹幹淨淨。
推銷員朝齊爾丹走過來，遞給他一樣東西。
&ldquo怎麼了？&rdquo齊爾丹問道。
他一直在看信。
&ldquo我想把我們的名片留給您。
&rdquo那個推銷員把一小張灰底紅字的方紙片放在齊爾丹的辦公桌上，名片看上去有點奇特。
&ldquo埃德弗蘭克珠寶定制公司。
上面有我們的地址和電話号碼，以便您和我們聯系。
&rdquo 齊爾丹點點頭，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又埋頭做自己的工作。
當他再次擡頭看的時候，商店裡已經空無一人。
那個推銷員已經走了。
齊爾丹在壁挂式自動售貨機裡投了五分錢，買了一杯速溶熱咖啡，慢慢地品嘗着。
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賣得掉，他感到疑惑。
很可能賣不掉。
但是做工很好，以前從沒看過類似的東西。
他拿起一枚飾針仔細瞧着。
設計新穎别緻。
當然不是出自外行之手。
我把标簽換一換，把價格标得高一點。
手工藝術，别具一格，獨家定制，小型雕刻品。
衣領和手腕上佩戴的工藝品，獨一無二的傑作。
另一個想法在齊爾丹腦子裡盤旋成型。
這些東西，它們的真假不成問題。
也許有一天，真假問題會毀了美國的曆史工藝品行業。
不是今天或者明天&mdash&mdash是未來的某一天，沒有人确切知道。
所以最好不要孤注一擲。
那個猶太騙子的來訪，也許就是一個前兆。
如果我悄悄囤積一批跟曆史無關的物件&mdash&mdash當代的作品，沒有真正的曆史背景或者想象的曆史背景&mdash&mdash也許我就能在競争中勝出。
隻要不花我一分錢，怎麼都行。
齊爾丹在椅子上往後仰，靠在牆上。
他呷了一口咖啡，沉思着。
天時變了，人一定要作好與時俱變的準備。
要不然就會落伍。
要順應。
這是生存的法則，他想。
要留意周圍的環境，了解環境的需要。
并且&mdash&mdash滿足環境的需要。
在适當的時候做适當的事情。
要陰柔。
東方人明白這一點。
在太極圖中，那個黑色的機靈的陰魚的眼睛&hellip&hellip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立刻坐直身子。
一石二鳥。
啊！他興奮地站了起來，精心挑出最好的珠寶首飾，用包裝盒包起來（當然，要拿掉價格标簽），飾針、挂件或镯子都行，隻要是好的。
然後&mdash&mdash既然要出門，就得兩點鐘準時打烊&mdash&mdash逛到香莊良思家的公寓大樓。
香莊良思先生，也就是保羅，在上班。
但是香莊良思太太，也就是貝蒂，很可能在家。
贈送禮物，把這件新到的原創美國工藝品送給他們。
我把禮物親自送過去，看看上層人士會有什麼反應。
一個新的生意路子就這樣開始了。
不是很好嗎？所有挑選出來的首飾都放在店裡了，順便來拜訪等等。
這是送給你的，貝蒂。
他打了個激靈。
就她和我兩個人，中午在公寓裡。
她丈夫去上班。
但是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漂亮的借口。
無懈可擊。
羅伯特·齊爾丹拿了一個小包裝盒、一張包裝紙和一根包裝帶，開始給香莊良思太太準備禮物。
她是個膚色微黑、神态迷人的女人，身着東方絲綢服飾，腳踏高跟鞋，身材窈窕。
或許她今天穿着式樣普通的藍色棉布睡衣，非常寬松、随意和舒适。
啊，他不禁想到。
也許這樣太膽大妄為了？會引起她丈夫保羅的嫉恨。
當他覺察到什麼之後，或許會作出激烈的反應。
不能這麼操之過急。
把禮物帶給保羅，帶到他的辦公室？講同樣的故事，但是講給保羅聽。
然後讓保羅把禮物轉送給貝蒂。
這樣不會引起懷疑。
羅伯特·齊爾丹想，明天或者後天給貝蒂打個電話，問問她對首飾的看法。
更加天衣無縫！ 當弗蘭克·弗林克看到自己的生意夥伴從人行道上走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推銷進行得不順利。
&ldquo怎麼了？&rdquo他問道，一邊從埃德手上接過柳條籃，放到卡車上，上帝，你去了一個半小時。
難道要花那麼長時間讓他拒絕你嗎？&rdquo 埃德說：&ldquo他沒有拒絕。
&rdquo他看上去很疲憊，鑽進車裡坐了下來。
&ldquo那他怎麼說？&rdquo弗林克打開籃筐，發現許多首飾都不見了，而且是最好的首飾，&ldquo他拿走了這麼多，是怎麼回事？&rdquo &ldquo代銷。
&rdquo埃德說。
&ldquo你同意了？&rdquo他簡直不敢相信，&ldquo我們談過這件事&mdash&mdash&rdquo &ldquo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rdquo &ldquo上帝。
&rdquo弗林克叫道。
&ldquo對不起。
看他的舉動，貌似要買。
他挑了很多。
我以為他會買。
&rdquo 他們默默地在車上坐了很長時間。
【注釋】 [1]治·赫波懷特（1727？&mdash&mdash1786），英國家具制造家，制作的家具式樣優雅輕巧。
托馬斯·奇彭爾（1718&mdash&mdash1779），英國家具制造家，擅長制作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家具。
這兩人同為十八世紀英國
當然，你得等。
但是&mdash&mdash&rdquo齊爾丹聳了聳肩，&ldquo由你自己決定。
或許我可以把這些東西陳列在櫥窗裡。
如果賣得動，以後&mdash&mdash一兩個月吧&mdash&mdash或許我們會要更多的東西&mdash&mdash當然，如果市場銷路好的話，我們也會直接花錢進貨。
&rdquo 那個推銷員已經花了一個多小時來展示他的首飾，齊爾丹想。
他把每一樣東西都拿出來了。
所有的展品全都拆封弄亂了。
要想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帶到另一個地方去，還得再花一個小時。
一陣沉默。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ldquo您放在一邊的這些東西&mdash&mdash&rdquo推銷員輕聲說道，&ldquo您都要嗎？&rdquo &ldquo都要。
這些你都留下。
&rdquo齊爾丹踱到商店後面的辦公室，&ldquo我給你寫張清單，留下的這些東西你好有個記錄。
&rdquo他拿着清單回來的時候又補充說：&ldquo你知道，代銷商品，如果遇到偷盜或損壞，本店概不負責。
&rdquo他還拿來一張小小的油印代銷文書，讓推銷員在上面簽字。
商店對代銷商品概不負責。
以後退貨時，如果有些東西找不到了&mdash&mdash一定是被偷了，齊爾丹心裡盤算着。
商店裡總會有小偷。
像首飾這樣的小商品最容易被偷。
不管怎麼樣，羅伯特·齊爾丹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他無須為這些首飾付錢，不用為這樣的貨物花本錢。
如果能賣掉一些，他就可以得利。
如果賣不掉，他隻須在以後某個不确定的時間全部退貨&mdash&mdash或者找到多少就退多少&mdash&mdash退給那個推銷員就行了。
齊爾丹做好貨物标簽，寫好清單。
他在清單上簽了名，遞了一份給推銷員。
&ldquo你可以給我打個電話，&rdquo他說，&ldquo大概一個月以後吧，看看賣得怎麼樣。
&rdquo 齊爾丹拿起他想要的首飾，朝店後面走去，留下那個推銷員自己收拾剩下的東西。
我本以為他不會答應的，齊爾丹想。
誰知道呢？所以凡事總要試一試。
當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他看到那個推銷員已經準備走了。
他把柳條籃挎在胳膊上，櫃台上也收拾得幹幹淨淨。
推銷員朝齊爾丹走過來，遞給他一樣東西。
&ldquo怎麼了？&rdquo齊爾丹問道。
他一直在看信。
&ldquo我想把我們的名片留給您。
&rdquo那個推銷員把一小張灰底紅字的方紙片放在齊爾丹的辦公桌上，名片看上去有點奇特。
&ldquo埃德弗蘭克珠寶定制公司。
上面有我們的地址和電話号碼，以便您和我們聯系。
&rdquo 齊爾丹點點頭，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又埋頭做自己的工作。
當他再次擡頭看的時候，商店裡已經空無一人。
那個推銷員已經走了。
齊爾丹在壁挂式自動售貨機裡投了五分錢，買了一杯速溶熱咖啡，慢慢地品嘗着。
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賣得掉，他感到疑惑。
很可能賣不掉。
但是做工很好，以前從沒看過類似的東西。
他拿起一枚飾針仔細瞧着。
設計新穎别緻。
當然不是出自外行之手。
我把标簽換一換，把價格标得高一點。
手工藝術，别具一格，獨家定制，小型雕刻品。
衣領和手腕上佩戴的工藝品，獨一無二的傑作。
另一個想法在齊爾丹腦子裡盤旋成型。
這些東西，它們的真假不成問題。
也許有一天，真假問題會毀了美國的曆史工藝品行業。
不是今天或者明天&mdash&mdash是未來的某一天，沒有人确切知道。
所以最好不要孤注一擲。
那個猶太騙子的來訪，也許就是一個前兆。
如果我悄悄囤積一批跟曆史無關的物件&mdash&mdash當代的作品，沒有真正的曆史背景或者想象的曆史背景&mdash&mdash也許我就能在競争中勝出。
隻要不花我一分錢，怎麼都行。
齊爾丹在椅子上往後仰，靠在牆上。
他呷了一口咖啡，沉思着。
天時變了，人一定要作好與時俱變的準備。
要不然就會落伍。
要順應。
這是生存的法則，他想。
要留意周圍的環境，了解環境的需要。
并且&mdash&mdash滿足環境的需要。
在适當的時候做适當的事情。
要陰柔。
東方人明白這一點。
在太極圖中，那個黑色的機靈的陰魚的眼睛&hellip&hellip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立刻坐直身子。
一石二鳥。
啊！他興奮地站了起來，精心挑出最好的珠寶首飾，用包裝盒包起來（當然，要拿掉價格标簽），飾針、挂件或镯子都行，隻要是好的。
然後&mdash&mdash既然要出門，就得兩點鐘準時打烊&mdash&mdash逛到香莊良思家的公寓大樓。
香莊良思先生，也就是保羅，在上班。
但是香莊良思太太，也就是貝蒂，很可能在家。
贈送禮物，把這件新到的原創美國工藝品送給他們。
我把禮物親自送過去，看看上層人士會有什麼反應。
一個新的生意路子就這樣開始了。
不是很好嗎？所有挑選出來的首飾都放在店裡了，順便來拜訪等等。
這是送給你的，貝蒂。
他打了個激靈。
就她和我兩個人，中午在公寓裡。
她丈夫去上班。
但是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漂亮的借口。
無懈可擊。
羅伯特·齊爾丹拿了一個小包裝盒、一張包裝紙和一根包裝帶，開始給香莊良思太太準備禮物。
她是個膚色微黑、神态迷人的女人，身着東方絲綢服飾，腳踏高跟鞋，身材窈窕。
或許她今天穿着式樣普通的藍色棉布睡衣，非常寬松、随意和舒适。
啊，他不禁想到。
也許這樣太膽大妄為了？會引起她丈夫保羅的嫉恨。
當他覺察到什麼之後，或許會作出激烈的反應。
不能這麼操之過急。
把禮物帶給保羅，帶到他的辦公室？講同樣的故事，但是講給保羅聽。
然後讓保羅把禮物轉送給貝蒂。
這樣不會引起懷疑。
羅伯特·齊爾丹想，明天或者後天給貝蒂打個電話，問問她對首飾的看法。
更加天衣無縫！ 當弗蘭克·弗林克看到自己的生意夥伴從人行道上走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推銷進行得不順利。
&ldquo怎麼了？&rdquo他問道，一邊從埃德手上接過柳條籃，放到卡車上，上帝，你去了一個半小時。
難道要花那麼長時間讓他拒絕你嗎？&rdquo 埃德說：&ldquo他沒有拒絕。
&rdquo他看上去很疲憊，鑽進車裡坐了下來。
&ldquo那他怎麼說？&rdquo弗林克打開籃筐，發現許多首飾都不見了，而且是最好的首飾，&ldquo他拿走了這麼多，是怎麼回事？&rdquo &ldquo代銷。
&rdquo埃德說。
&ldquo你同意了？&rdquo他簡直不敢相信，&ldquo我們談過這件事&mdash&mdash&rdquo &ldquo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rdquo &ldquo上帝。
&rdquo弗林克叫道。
&ldquo對不起。
看他的舉動，貌似要買。
他挑了很多。
我以為他會買。
&rdquo 他們默默地在車上坐了很長時間。
【注釋】 [1]治·赫波懷特（1727？&mdash&mdash1786），英國家具制造家，制作的家具式樣優雅輕巧。
托馬斯·奇彭爾（1718&mdash&mdash1779），英國家具制造家，擅長制作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家具。
這兩人同為十八世紀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