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擔架上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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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rdquo。

    這是&ldquo徐老&rdquo的手迹。

    毛澤東後來把這一格言當作他政治哲學的基礎。

     他學習知識如饑似渴。

    過去他從未讀過報紙。

    實際上,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報紙。

    現在,他對能弄到的每一份報紙,決不放過任何一頁。

     泡爾生是康德的信徒。

    于是他又開始發現了德國人。

    一九一八年六月,他從長沙第一師範學校畢業,成績在全班學生中名列第三,受到同學們的推崇,被他們譽為在品德、勇氣和學識方面均屬第一。

    有些教授認為,他過于标新立異,太愛挑剔,太喜歡打破常規了。

     一天晚上,他在蔡和森(他的同班同學,未來的共産黨的締造者之一)的家裡感歎道:&ldquo中國如何才能有一位象俄國的托爾斯泰一樣的偉大哲學家和倫理方面的革命者呢?誰能象他那樣清除人們的舊觀念,發展新思想呢?&rdquo 他畢業時二十五歲。

    他谙熟孔子、孟子和中國的偉大文學。

    他懂得佛教和西方哲學。

    他學習了美國和歐洲的政治、地理。

    他吸取了中國古典的軍事智慧和孫中山先生的改良思想。

    他能言善辨,是位詩人、愛國者,是位年輕但迅速成熟的哲學家。

    他熟悉中國的遺産,生活在中國的土地上,了解其人民、農民,了解中國的問題,了解中國的特有的遺産和政治弊病。

    他知道,中國必須變革,他正在為領導這一變革作準備。

     他努力使自己了解外部世界。

    他關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進展情況。

    他知道馮·興登堡、德皇威廉二世、伍德羅·威爾遜、克裡孟梭和福熙等人的名字。

    他閱讀了有關俄國革命情況的書刊,并以喬治·華盛頓作為自己的楷模。

     但是,迄今為止的證據表明,在一九一八年六月以前,他還沒有閱讀過馬克思或列甯的任何著作。

    他知道列甯和托洛茨基在俄國一九一七年的革命中發揮了作用,但這時&ldquo共産主義&rdquo一詞尚未出現在他的任何筆記本中。

    他的朋友、老師或熟人後來也都回想不起他當時知道或聽說過《共産黨宣言》或《資本論》。

     但他已處于脫胎換骨的邊緣。

    從長沙第一師範學校畢業後,他步行了好長一段路程,然後來到北京。

    幾個星期之内,他便開始閱讀《新青年》雜志裡李大到的文章和談話,從此一頭紮進了馬克思主義。

    由于沒有中譯本,他到一九一九年才學習了《共産黨宣言》。

    但是他已經全神貫注于俄國革命了。

    正如他後來說的:有三本書銘刻在我的心裡,建立了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

    這三本書是《共産黨宣言》;卡爾·考茨基(列甯的死對頭,德國社會民主黨的締造者)的一部著作,書名他已記不清;以及一位名叫托馬斯·柯卡普的粗制濫造的作品《社會主義史》。

    他對馬克思主義知之不多,但認為這是他所信仰的東西。

    他同六十年代一些激進的美國青年不無相似之處。

    這些美國青年連毛澤東的書一行都沒有讀過,卻自稱為&ldquo毛主義者&rdquo。

     毛澤東開始自稱為馬克思主義者,但這并不能說明他的哲學思想。

    他倒相信門羅主義,他也沒有摒棄喬治·華盛頓的楷模形象,依舊相信美國及其革命的進步性質。

    他同許多中國青年一樣,受到無政府主義和克魯泡特金的強烈吸引。

     毛澤東此時才二十五、六歲&mdash&mdash和池四十歲坐擔架長征時一樣&mdash&mdash他智力過人,知識淵博。

    這個讀馬克思和列甯著作的人并不是胸無點墨的人,而是一個珠玑滿腹,思想深透的人。

     長征中,他的同事裡沒有一人堪與他的博學多才相比。

    特别是那些自稱的&ldquo布爾什維克&rdquo,幾乎都是中國中層知識分子出身,他們對中國的社會狀況了解甚少,而對占人口百分之八十的農民的生活則一無所知。

    他們生吞活剝地吸收了辯證法去為自己服務,而這些都是斯大林用以訓練列甯之後的政治機器人的。

    斯大林及其共産國際對于有頭腦的中國青年是不感興趣的。

    他們要的是把俄國及其利益放在首位的作為工具的人。

     毛的智力集馬克思主義、中國哲學、常識和中國落後農民的特點之大成,在悉心運用時,幾乎是無往而不克的:不論他的目标是二十六歲的布爾什維克,是象朱德那樣四十出頭的将軍,還是象林彪那樣野心勃勃的青年。

     &ldquo擔架上的陰謀&rdquo所導緻的結局,是不會使了解毛的為人的人感到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