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間

關燈
&ldquo&hellip&hellip這麼說,數正大人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心意了嗎?&rdquo &ldquo要離開已經習慣的故土和多年侍奉的家康大人自然令我感到痛苦萬分,但事已至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既然您已經決意如此,我傳右衛門再怎麼勸阻也是毫無意義。

    我不會再阻止您了。

    &rdquo最終初鹿野傳右衛門也隻能歎息,道:&ldquo不過,數正大人,您偕同衆多家眷打算逃往何處度過晚年呢?還望能告知去向。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傳右衛門絕不會對他人洩密。

    隻希望分别後也能時時書信來往。

    &rdquo &ldquo傳右。

    &rdquo數正鄭重地說道,&ldquo既然要回答,我也不會對你說謊。

    事實上,數正打算去大阪城。

    &rdquo &ldquo什麼!大阪?是去投靠那個秀吉公?&rdquo 傳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色突變,頓時往後退了三四尺。

     剛一離開座位,傳右的左手便無意識地向放在身後遠處的自己的刀伸去。

     數正也猛然一驚地轉動身子,呵斥道:&ldquo傳右!你做什麼!&rdquo &ldquo明知故問!現在我眼中石川伯耆守便是個叛亂之人。

    眼見深受主君信任、擔負着岡崎城城代責任的老臣竟要叛變往大阪方落逃,有誰會放過?&rdquo &ldquo等等,傳右!正因當你是唯一的好友,我才如此坦言相告&hellip&hellip别讓數正留下沉痛的回憶,此事你就當沒見過,也毫不知情,回去吧!&rdquo &ldquo不行!&rdquo 傳右堅決地搖頭,&ldquo衆人皆知的伯耆守數正這般的人物,就算離開岡崎也将一生流浪,謹守武人晚節。

    直至剛才我都一直如此相信,實在太令人遺憾了&hellip&hellip你是認真的嗎,伯耆守!&rdquo 傳右滿臉痛心之淚,右手緊緊握住刀柄逼近。

     凄涼立于燈燭旁的數正一直低頭不語。

     自己這份沉痛的心情,就連這位好友也很難明白。

    就算自己奔向大阪,卻也從未想過要投靠秀吉以求飛黃騰達。

    一個已跨過六十歲的人,又怎會還去渴求更多的浮華和虛榮呢。

     武人一生中的不斷沉浮以及名利地位的飄渺無常,每天看在眼裡已經看夠了。

    而且自己雖遭到他人的白眼和嫉妒,但總算得到主君家康信任,将岡崎城交給自己,家人眷族也都各自食住得體。

     對此自己又怎會感到不滿。

     所謂不滿是那些不理解時代的井底之蛙妄自尊大的逞強,是輕視大阪的一種狹小危險的反秀吉思想。

    這些才是之後會令德川家走上錯誤道路的想法。

     這裡文化的低下與上方完全不能相比。

    以這種低下的眼光将自己看作親敵派,令藩内總是缺乏和氣,自己雖不認為是自己的過錯,但對主君卻很遺憾。

    這點上也許确實可以說數正是己方之中的害蟲,隻有選擇主動離開。

     而自己即便離開成為大阪方之人,依然可以依靠着秀吉暗中謀求浜松與大阪之間的和睦,努力避免三河武士将來讓家康犯下大過。

    而這不正是隻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一個人的隐忍的忠誠嗎? 同時自己也能擺脫如坐針氈的狀況,改變自己的人生。

    這些便是數正想告訴友人的真實想法。

     然而眼下卻沒有這個時間。

    傳右雙目殺氣凜然,已經是一副要與數正交鋒的樣子了。

     數正無奈,道:&ldquo傳右,已經沒有時間了。

    就此與你告别,再會了!&rdquo說完便立刻打算離開座位。

     &ldquo不,不會讓你得逞!&rdquo 傳右終于将刀鞘遠遠抛開,猛地向數正的胸口刺來。

     刹那間,蠟燭倒地,漆黑的屋子中飄起了一股如白線般的煙霧。

     &ldquo你瘋了嗎,傳右!&rdquo &ldquo錯,瘋的人是你伯耆守!傳右很冷靜,若不懲治忘恩負義的賣國賊又當何為!&rdquo &ldquo危險!收起刀,聽我說你便明白了!&rdquo &ldquo不,我沒空聽!&rdquo 嗚鳴之中,隔扇被砍破,家具橫倒。

    而同時,擔心主人安全而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