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京城都知的太子妃。
太子带病为将出征,回来时带回一寡妇。
韶姬说,“我是穿越女,是太子出征带回来的心上人,我知道未来的故事走向,他肯定是我的,你抢不走。”
我冷冷扯唇。
是吗,将军出征,打的都是寡妇村?
我还以为姜鸿煊与旁人不同呢。
1.
姜鸿煊回来之时,全城都在看我的笑话。
丞相府家蒲念烟,是全城有名的才女,嫁与太子后,琴瑟和鸣,无人不艳羡。
但我没想到,姜鸿煊出征回来给我这么一份大礼。
我眼神许是太冷,姜鸿煊默了默,执着道。
“她和你不一样,你有家里护着,而她只有我了。”
我勾了勾唇,没吭声。
韶姬眸子轻颤,面上坚忍不拔。
沉静道:“既然太子妃不肯留我,那我走便是,本就是我不在理。”
姜鸿煊皱着眉,码/哩/独+整/哩心里那股子大男子气概或许是出来了。
他一把揽着韶姬入怀,话语坚定:“本殿下这次出征,韶姬帮了我不少忙,对本殿下有救命之恩,她不能走。”
韶姬看模样神色动容。
这样反而显得我这个正妻多余又滑稽。
我垂下眸子。
旁边的小丫鬟红月急急地扶着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韶姬。
“太子妃自从太子出征夜夜睡不好觉,日日担心,身子都弱了,竟出了你这么个——”
她咬了咬牙。
在我严厉的目光下,她收回了话。
姜鸿煊看我的眼神终于有了缓和。
我懂。
那是因为,我维护了韶姬的面子。
“殿下,妾身身子不适,先退下了。”
姜鸿煊连忙点头,模样深情:“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我点了点头。
流露出一丝丝黯然神伤,带着几分病弱,柔柔退了下去。
一出门,红月急声气道:“小姐,如今殿下都敢带人回府了,这府里哪里还有你的地位。”
我懒洋洋收回视线,再不看里面一眼。
呵,出征时候帮了他不少忙?寡妇都敢往府上领。
我还以为,将军出征,打的都是寡妇村呢。
红月神色气愤,看我神色倦怠的样子,也不禁噤声。
2.
太子出征回来带回一个寡妇,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全城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我闭门不出。
我娘家兄长闻声来看我,我也没出去,只默默托人带了句我安好。
我这副做派更是令众人唏嘘,姜鸿煊十分满意。
许是觉得确实他自己此事做的不厚道,码/哩/独+整/哩再加上那点稀疏的淡漠情,还有我处处维护他面子吧。
他派人送来不少好东西。
但这人,可是有意思。
韶姬亲自给我送。
她一身明艳的衣裳,满身珠宝贵气,得意洋洋踏进我的门。
“蒲念烟。”
我温和一笑。
“妹妹。”
她脸上坦荡又安然。
“我也不遮掩,你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我知道你是这本书里最厉害的大女主,但是,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了呢。我是穿越女,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性格。”
“姜鸿煊如今爱极了我,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很欣赏你,咱们也别敌对了。”
我眼神一怔愣。
什么穿越女,什么书中人物。
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谬论。
而韶姬坦荡得根本没把我当作对手。
我苦笑。
“自古男人薄情,妹妹说的话,我也听不太懂。但我既然为太子妃,自然做不出那些下作事。”
言下之意,我早已认清现实,不会主动伤害她。
韶姬眼神带笑,十分满意,留下一些奇珍异宝,欢快地走了。
说是些奇珍异宝,其实是姜鸿煊出征回来后得的皇帝的赏赐。
方才韶姬过来时,身上已经挂了好几样。
我笑了笑。
“红月。”
“奴婢在。”
“把这些以太子妃的名义捐出去给城里的灾民。”
别人挑过的玩意,他是怎么会觉得,我蒲念烟会愿意接?
不过,她说的那些离奇古怪的话,码/哩/独+整/哩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拿的是大女主的话本子吗?
我懒洋洋掀了掀眼皮。
我的贴身侍卫蒲予从暗处走出来。
“小姐。”
“跟着她。”
“需不需要我做些手脚?”蒲予眼神冰冷,有些隐忍。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初的海誓山盟全被打破,如今姜鸿煊还妄想粉饰太平。
他拿我当软柿子捏。
我摇摇头,“没用,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
果真印证了韶姬的话,她跟洞悉未来似的。
边城蝗灾,她提前出主意,让百姓早早收成。
水灾要来,她让太子建坝筑桥。那桥上的图纸,我这辈子都从未见过如此巧夺天空的图纸。
甚至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铁器,做成了升级版的箭弩,对防范匈奴有极强的作用。
一时间,太子在民间的名声高涨。
皇宫里设了宫宴。
应当是要表扬姜鸿煊的。
姜鸿煊宣布要带韶姬一起。
我笑盈盈,一声不吭,眼底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韶姬知道这个消息后,特意从我旁边走过,眼神压制不住的得意。
我垂下了眸子,一声不吭。
3.
等到了次日宴会。
我还没到大殿,就听到不少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带回来那个寡妇厉害的很。”
“我也听说了,太子殿下对那韶姬宠幸的紧。”
我对此坦然处之。
甚至对着那几个八卦的女人笑了笑。
宴会上皇帝旁敲侧击问了姜鸿煊几个问题,码/哩/独+整/哩姜鸿煊三两下就避开了风头。
韶姬和我都坐在姜鸿煊旁边。
她依偎在侧,小鸟依人。
倒平白显得我张扬跋扈。
可她清纯的小脸扬着笑,对我说,“姐姐,你不会在意吧?我与你一起。”
我眼神羸弱,只能摇摇头。
有好事者将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看得一清二楚。
姜鸿煊看了我一眼。
他到底心里对我有几分怜惜。
眉眼温和道:“父皇赐了一对琉璃镯,一会儿回去就拿去你那里吧。”
我柔柔一应。
他眼底多了几分满意。
那边的韶姬眼神迅速冰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姜鸿煊。
她扯了扯唇角,小白花一样的眼神娇滴滴地转了转。
她捻起旁边的酒杯,盈盈递给姜鸿煊。
姜鸿煊的注意力迅速被韶姬夺走。
她眼神似笑非笑看我,看不来好坏。
我淡淡收回视线。
宴会过半,此时不少人已经准备离宴。
皇帝说身子乏了,已经离席。
独留皇后主持大局。
皇帝身子素来不错,码/哩/独+整/哩怎么会这么容易乏了就离席呢?
我猜测着。
明显注意到姜鸿煊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若有所思。
那边大名鼎鼎的陈将军拿了杯酒过来问姜鸿煊敬酒,两人边说边往殿外走。
韶姬看着桌子上的酒,也来敬我。
我笑着接了。
连喝三杯。
我不喜酒,喝了三杯已是头晕,便不想再碰了。
韶姬却不依,她直接拉起我的手,对着酒杯斟了一杯酒。
那双如初雪般纯净而灵动的眼睛直直看我。
然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此酒过后,她便坐在原位上不再声动了。
她这行为有些离奇。
我正想着。
就见到下一秒。
姜鸿煊刚从殿外走进来。
那边柔弱的韶姬直接盈盈倒在了地上。
我眸子颤了颤。
韶姬嘴里一口血吐出来。
那鲜血煞红煞红的。
我没忍住别过眼。
旁边的小丫鬟红月连忙上前捂住我的眼。
丫的,我晕血啊。
这韶姬真会整活。
我没忍住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头顶就被扣上了杀害韶姬的大帽子。
看着那边残弱残弱的韶姬迎着泪水在姜鸿煊怀里哭诉。
我按了按眉心。
“殿下。”
姜鸿煊眉目森冷,他看了一眼我,码/哩/独+整/哩若有所思,显然是怀疑上我了。
我扯了扯嘴角。
韶姬毫不遮掩,她旁边的小丫鬟直接指着我。
急声道:“殿下,太子妃对我们家姑娘下毒,险些醒不来了。”
姜鸿煊眼神扫了一眼小丫鬟,又看我。
那边皇后娘娘特意派来的一个太监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
韶姬一抹眼泪:“殿下,我自知我身份低微,但作为您身边的人,我也不想如此被欺侮,丢您的脸面。”
这番话说得可真是漂亮。
直接牵扯道太子的面子。
姜鸿煊如此爱惜自己面子的人,肯定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果然,他当即寒着脸,将我嘴里的话全逼了下去。
“太子妃恶意毒害韶姬,禁足三日。”
这一句直接定罪的话将我整个人定死在原地,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边的小太监看了看我,一声不吭回去复命了。
姜鸿煊或许觉得与我这样恶毒的女人讲话都厌恶,怀里拥着韶姬,拂袖而去。
我凉凉抬眼,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不置一词。
禁足三日虽然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大惩罚,码/哩/独+整/哩毕竟以我的性子,平日也是不爱出门的。
但对于太子妃而言,被太子禁足三日,这是丢了面子与权威的大事。
不知道暗地里多少人偷偷笑话我,等着给太子府塞人呢。
此事无人传出去半个字,毕竟涉及皇家。
甚至不知情者,还知道皇后娘娘特意给我送来不少体恤的宝贝。
因为我身子弱,在宴会上受了惊。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3.
韶姬坐不住了。
她这一番苦心设计,可不仅仅是想让我在太子面前的人设崩塌,码/哩/独+整/哩她还想让我在百姓面前丢掉权威。
她这段日子的努力在民间毫无声望,所以想败坏我名声,
听说她被姜鸿煊敲打不许外传,这她哪里坐的住。
直接找上门来。
“蒲念烟。”
我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捻了一块栗子糕。
“不知妹妹找我何事?”
我甚至笑意相迎。
韶姬这次直接装也不装。
那脆嫩的白手一巴掌落在桌子上。
“啪——”
我笑意不改。
甚至凉凉想。
这一巴掌下去,那脆生生的小白手可别拍红了,那可得心疼死姜鸿煊。
“蒲念烟,你也别跟我装,你使了什么法子,不仅让太子殿下叫我闭口不提,竟然皇后娘娘也给了你那么多的赏赐照拂你。”
我盈盈一颤。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毒害妹妹是我不对,太子殿下不过是害怕太子府的名声被我败坏,这才不叫妹妹声张。”
我又看了看她,表现出很害怕她的模样:“至于皇后娘娘,那些哪里是赏赐,分明是皇后娘娘给我的警告,让我闭嘴收敛自己的行径。”
韶姬语气一顿,似乎是没想到竟然内里有如此大的讲究。
她模样半信半疑。
但我知道,她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了。
得了这么个解释,但她还是不高兴的很,故意在我跟前走了一圈。
我终于注意到,她头顶带了个白玉素簪。
“妹妹这簪子好生漂亮。”她俗得很,码/哩/独+整/哩上次来我这还穿金带银整了一身,晃得我眼睛疼。怎么可能这次来就变了性子。
只可能有一个结果。
“这是太子殿下赠与的我,说是天下只有两支,他寻了一只便送给我想讨我欢喜。”
我笑着道好。
韶姬这番炫耀够了,这才神情高傲地往门外走,活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我眯了眯眼,懒洋洋勾唇。
红月黑着脸走上前骂道。
“不过是个白玉的素簪,她真当是什么好东西了。”
“我家小姐堂堂丞相府千金,码/哩/独+整/哩自小什么东西没见过,她一个乡野之妇,得了个簪子就敢来小姐面前炫耀。”
我按住红月,正准备讲话。
外面却传来通报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我和红月对视一眼,小丫头这会瞬间怂了,缩到我后面。
还不忘用眼神询问。
“小姐,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我也好奇呢。
姜鸿煊已经走了进来。
旁边的侍卫怀里拿了一个盒子。
我挑了挑眉。
姜鸿煊四五日未见我。
换做以前除了必要的出征可是从未有过的。
可能这人对我真有几分真情,好比这会儿,他神色挣扎,码/哩/独+整/哩但视线落在我脸上时又带了几分温柔。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身子柔弱。
姜鸿煊立刻迎上来,脸上那些些许的不自然也收敛了些。
“烟儿。”
我没吭声。
他有些尴尬。
旁边的侍卫也有眼色,见状连忙把手里的箱子递了上来。
姜鸿煊接过后,带着笑与热切。
“这是枚翡翠素簪,孤觉得它极其衬你。本是与白玉的另一只成一对,天下无双,但白玉价值不如翡翠。”
听及此,我没忍住一乐。
这叫什么事啊。
这刚刚才见了那白玉簪子的主人上门得瑟呢,转头另一只就送上门了。
说什么天下绝无仅有的两只白玉簪子,原来是白玉翡翠一对呢。
这才是天下无双的白玉簪子的真相。
虽然不知道姜鸿煊为什么又忽然回心似的对我好,码/哩/独+整/哩但是想到若韶姬知道实情后菜色的脸。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姜鸿煊以为我被感动到,原谅了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恶劣行径。
他一喜,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我眨了眨眼。
刚好这个位置,他背对门口,我努力克制住憋笑的脸。
表现柔弱又害怕。
“殿,殿下。”
“嗯?”
“有人来了。”我身子颤了颤。
“来了就来了,有孤在,你怕什么。怕的竟然身子都抖了。”
我没忍住,身子又抖了抖。
丫的,救命。
我是被笑的啊。
“殿下,您看看吧。”
姜鸿煊故作豪迈挥袖:“孤倒要看看,谁能拦着孤抱太子妃。”
一转身,韶姬脸色惨白,眼角挂着泪珠,那孱弱之姿看样子有晕倒之势。
姜鸿煊瞬间傻了。
我低头,神色慌张又害怕不敢抬头。
顺带扯了扯姜鸿煊的衣襟。
“殿下。”我声音柔弱带颤抖。
笑疯了,救命,笑不活。
姜鸿煊正欲走上前安慰韶姬的动作停顿下来。
他看了看怀里的我,码/哩/独+整/哩又看了看那边快要晕倒的韶姬。
看模样犹豫的很。
我心里憋笑。
丫的,我哪儿是害怕的颤抖啊。
我这笑的都快笑吐了,抖的实在憋不住了。
姜鸿煊察觉到我“害怕”得颤抖,他伸手抚慰我的肩。
也不知是他哪里脑子不对劲儿,今天邪了门儿了。
拧着眉头,声音有些心疼。
对着我说道:“你怎么害怕成这样,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看了看那边彻底崩溃的韶姬,我压低声音:“殿下,您这话可伤了妹妹的心。”
我这话一秒点醒姜鸿煊。
他有些懊恼的看了看我。
我:“……”
韶姬崩溃,直接倒在了地上。
姜鸿煊恍然大悟这边还有个盈盈等着他的小娇娘,连忙冲过去把她接住。
我扯了扯嘴角。
看着他慌忙抱起韶姬就往外冲的身影,我颇觉无趣。
蒲予走上前来低声道:“小姐,皇后娘娘知道您故意揽下了诬陷韶姬的罪名,将太子叫去提点了,但应该是未说清真相。”
我冷冷勾唇。
皇后肯定是告诉了他真相的,码/哩/独+整/哩只不过姜鸿煊愿不愿意相信不得而知。
可怜那几句真相,勾起了他心里多年的夫妻情谊,这才装模作样在我这儿呢。
可惜着实好笑,刚刚应当是姜鸿煊来时被韶姬撞见了,韶姬又返回回来。
那穿越女的小心思都长在脸上了,却自以为聪明的很,直接就转头质问来了。
总之这素簪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和韶姬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4.
我的禁足解了。
皇家围猎,我当然是也要参加的。
这几日姜鸿煊心虚,私下里偷偷送了我不少东西,算是补贴。
但是明面上他却是一直是陪着韶姬的。
猎场前的篝火宴。
姜鸿煊带了韶姬。
我身份瞬间尴尬,我本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码/哩/独+整/哩此时却被一个连小妾都算不上的寡妇逼得无地可坐。
台上的皇后笑着对我摆摆手,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一样,语气温和的很。
“烟儿,来本宫跟前坐。”
我眨了眨眼。
太子并非皇后所出,皇后多年无子,膝下只有一女。
她对每一位皇子都以礼相待,不偏心也不帮扶,更别说是皇子妃。
像我这样当众得到皇后的偏爱的,可能是头一个。
我瞬间意识到这是因为之前韶姬一事我的举动。
我微微一笑举止有度,走上前去。
这尴尬的场面就这么过去。
韶姬咬着牙,眼底毫不掩饰对我的愤怒与嫉妒。
等围猎开始。
往年这种围猎,我每年都会参加。
蒲予牵来我的汗血宝马,我正准备上去。
“慢着。”一声娇横的声音阻止了我上马的动作。
我一看。
这不是韶姬么。
韶姬手插在腰上,语气不容拒绝。
“姐姐的宝马看着可真是飒爽,不如借我一用吧。”
我挑了挑眉。
往年进围猎场的女子可是屈指可数,码/哩/独+整/哩我敢进也是因为自幼受了训练的。
也不知韶姬有何种本事。
我心里也有了几分期待。
“妹妹,这匹马可是汗血宝马,性子烈的很,你之前骑过马吗?可别把你伤着。”期待可不代表我就要把我的东西拱手于人。
韶姬直接上前一步捏过马绳,语气骄傲自得:“自然是骑过的。”
话落,她英姿飒爽地直接一个翻身骑上了马。
动作娴熟。
这倒让我有了些惊讶,乡野之妇竟然会骑射之术。
看出我的惊讶,韶姬得意地扬长而去。
临走前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眉心忽然一跳。
低声迅速对蒲予道:“快去再牵一匹马来。”
我们二人迅速跟了上去。
我十几年的猎马之术,韶姬技术自然比不得我,不过多时我们俩就追上了她。
韶姬见我追来毫无意外。
她身后是一只凶猛高大的黑熊。
她自己也看见了。
我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一秒钟,我一把接过蒲予手中的弓箭,对准那边。
黑熊势若泰山,韶姬眼神惊恐。
千钧一发之际,我手里的弓箭直直射出。
空气瞬间寂静,我脑子一片空白。
韶姬竟然扑身迎上了我的弓箭!
愚昧的女人!
我纵使精谋细算,码/哩/独+整/哩但也实在没有料到这疯女人竟然这么做。
我僵硬在原地。
韶姬死在我的箭下,无论是何源由,我今日都无法解释。
虽然我知道这是她的计谋,她不一定会死,但一定会重伤。
毕竟此时,身后的黑熊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将她拆之入腹。
就在这时,我耳边一道急行的利刃在风中呼啸而过。
我努力保持沉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黑铁匕首发亮犯冷。
灵巧又敏捷。
由于强劲的力道,不仅一把将我原本射出的箭矢打出原来的轨迹。
甚至一击直入黑熊的心脏。
我转头一看。
忍不住露出笑意,“蒲予,你又变强了。”
蒲予翻身从马上下来。
垂头站在我面前伸手,语气尊敬:“小姐。”
我下来后,我们二人才向前走到已经轰然倒塌的黑熊和被箭矢刮到吓蒙的韶姬。
韶姬瘫坐在地上,满头汗水,脸上因为被箭矢擦过,擦出了好大一道伤,血涔涔流着,看着很瘆人。
蒲予面容冷峻,蹲下身子平视韶姬。
语气不带感情却硬生生能听出来嘲讽。
“就你这小技俩,还想陷害我家小姐?”
他起身去黑熊身上拔掉了匕首,码/哩/独+整/哩拿了一张丝帕仔仔细细擦着匕首上的血迹。
这一示威性的动作吓得韶姬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林子里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还有韶姬牙齿打颤的声音。
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传来。
我捂住鼻子。
蒲予眉宇间有些不耐与嫌弃。
此时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姜鸿煊来了。
我递了视线过去。
蒲予收了匕首站在我身后,码/哩/独+整/哩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如多年来一般暗暗看着我。
我神色瞬间带了几分憔悴。
“殿下。”
姜鸿煊看了一眼我,直接伸手要抱起地上瘫软,且再见到他之后满眼泪痕的韶姬。
那模样好像怕我伤了他的心上人似的。
果然,韶姬的枕边风多多少少还是没有白吹。
我眸子里藏了笑。
韶姬早都被我旁边持续发着冷气的蒲予吓傻了。
她颤着声音想说些什么。
“殿下,殿,他,他。”
话语却被我旁边的蒲予打断,戛然而止。
“姑娘是不是想说太子妃救了你,不必言谢我家太子妃。”
蒲予语气不卑不亢。
我没有吱声。
姜鸿煊的动作在察觉到韶姬身上的尿骚味时戛然而止。
他捂住鼻子,眼神嫌弃。
“什么味道?”
这还需要问吗?
我没忍住憋笑。
姜鸿煊视线随着我的落在韶姬底下的衣襟上。
他神情不自然里带了震惊。
可能是没想到韶姬如此不懂体面。
姜鸿煊身后的侍卫得了授意。上前打横抱起韶姬。
我在旁边连忙换了伤心害怕的神色。
“殿下,人家也好怕。”
也不知道是否这句话过火,总之我感觉身后的蒲予眼神看我过于明显,我竟然都察觉了。
姜鸿煊那股子不自然感才消退,此时看着我的眼神倒是带着柔情。
我扯了扯嘴角。
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即将伸过来的手,起身上马。
“殿下,妾身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说完,我起身上马,神色对姜鸿煊极其留恋不舍。
蒲予在身后跟着,马跑了好大一截我才放慢了速度。
蒲予声音传来:“小姐再不整治这个韶姬,她怕是要飘到天上去了。”
“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那太子?”
提到姜鸿煊,我眼神里多了道不清的情绪。
但没吭声。
5.
回到营帐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蒲予就送消息过来了。
“三皇子给您递了书信,邀您今夜共酌。”
我眉峰一挑:“他?”
“他找我干什么?”
没等我想清楚,姜鸿煊竟然主动叫我过去。
太子府这次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侍卫和丫鬟都在,码/哩/独+整/哩我微微惊讶。
还不知道他这番做派是为了什么。
韶姬已经换了身襦裙。
我眯着眼。
看见她旁边深情款款的姜鸿煊,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预感。
我进去行了个礼。
“烟儿。”
我嘴巴抿了抿,神情带了雀跃。
“殿下叫烟儿来所为何事?”
姜鸿煊对我带了几分真挚的抱歉,当然,我也分不来他是否真的抱歉。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嘴巴颤了颤。
已经想到他接下来的话。
“韶姬屡屡在朝堂上助我,我身为父皇的长子,码/哩/独+整/哩身无长技。若非我出生的早,这个太子的位置怕是落在三皇子手里了。”
“自从韶姬来了府上,我得了父皇不少嘉许。”
我眼神呆呆地看着他,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姜鸿煊对我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孤想抬韶姬为平妻。”
我一愣,眼底盈盈泪珠镶嵌。
但没有流出来。
我声音发颤又走调。
“好。殿下的选择,一定是好的。”
我早知有这么一天的。
说完,我起身离去。
我没回头。
韶姬眼神如何恣意与快乐,我也不想再看。
一走出帐篷,我的脸上迅速冰冷。
红月看着我的表情,小丫头很害怕,想安慰我,但不知如何开口。
半天只叫了一句小姐。
蒲予默默把红月挤开,一声不吭跟在我身后。
我应约去见了三皇子。
自然,这番行踪是要避开太子的。